“武小姐!” 王勇一见大惊失色,幸得他御术极佳,见机也快,急忙一拉马头,双臂之上肌肉贲起,拉得那马儿嘶叫一声,生生人立了起来,前蹄在那人脑袋上头不断舞动,堪堪只差了半个手掌,半晌才又重重落到了地上,王勇吓得是后背冷汗直冒,忙回头问道, “大小姐,您没事儿吧?” 车厢里头武馨安回应道, “无事!” 她也是见机得快,车厢一晃动,立时伸手稳住了身子,当下撩了帘子往外看,却见得那孙望玉正一脸苍白的立在马车前,不由奇道, “孙公子,怎么是你?” 孙望玉稳了稳心神,上前对武馨安行礼道, “武小姐,我……我在这处等了你一日,我……我有话要对你讲!” 说着话,一颗豆大的雨滴,啪一声落到了地上,武馨安抬头看了看天, “孙公子有甚么话上车再说吧,这眼看便要下雨了!” 孙望玉却是摇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我只几句话说完便走……” 武馨安无奈, “有话请讲吧!” 孙望玉道, “武小姐自那日相见之后,望玉才知晓这世上原来女子也不光是有贤良淑德,温婉柔顺的,也可以似武小姐这般大方爽朗,仗义豪气的……” 说着话却是微微红了脸, “望玉知晓如今我乃一介白身,实在配不得小姐,不过望玉必会努力攻读,日后必定八抬大轿,前来迎娶小姐,还请小姐容望玉三年!” 武馨安闻言吃了一惊,大眼儿甚是迷惑的眨了眨道, “孙公子,这个……前头我不是曾对孙公子言明,我对孙公子无意呀,怎得如今孙公子又变主意了?” 孙望玉道, “望玉也知晓武小姐对望玉无意,不过如今武小姐不是也未有意中人么?” “这个……我是没意中人,不过……不过我也不必等你吧!” 孙望玉应道, “自然不是要小姐等我,若是小姐这三年之中有了中意之人,理当婚嫁,若是没有话,可是许望玉上门提亲?” “这个……” 武馨安她长了两辈子还真没遇上这种,若是这孙望玉是个坏人,两拳头打过去便成了,可这孙望玉倒是个斯文守礼之人,且人家是对自己表白爱慕之意,总不能两拳头打过去吧! 武馨安这一身武艺没了用武之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当下支支吾吾, “我……我……这个……这个……” 我这原本就是不想成亲的呀,三年之后我多半仍是瞧不上你,岂不是误了你! 这话她也不好同孙望玉讲呀,一时之间与孙望玉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二人都愣在了当场,正这时节却听得有人朗声道, “安安!” 二人闻听都齐齐一转头,却见得远远一人,手持油伞缓步走来,不是裴赫还是何人? 武馨安与他见惯了却是不觉,那孙望玉见着裴赫,只觉得那走来之人,面如冠玉,发是墨色,一身半旧的长衫穿在身上,后摆飘飘,举止飘然,倒如那画上的谪仙人下了凡间,走近了细看,更是五官眉目亦如被精雕细琢一般,不多一分不少一分,那是俊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饶是孙望玉自诩人才出众,在此人面前也自觉少了几分颜色,多了几分自卑,转了头瞧向武馨安问道, “这……这是何人?” 裴赫此时已立在二人面前,他身形硕长比孙望玉要高半个头,微微低头看向二人,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幽光,武馨安那心眼儿粗大,半分没察觉出二人初见面时的暗潮汹涌,闻言笑道, “他是裴赫,乃是我的好朋友!” 对裴赫道, “这是孙望玉,孙公子乃是我大舅母娘家的外甥,说起来我们也是亲戚!” 二人闻言都向对方拱手行礼,孙望玉又瞧了一眼裴赫的脸,回忆起那日里武馨安的话来,恍然道, “那一日,你莫非说的是他?” 武馨安哈哈点头笑,一指裴赫道, “你瞧瞧他那张脸,是不是瞧过之后,再瞧别人便不觉得好看了?” 孙望玉瞬间自惭形秽起来,想了想还是不甘心道, “武小姐与他只是朋友?” 武馨安笑道, “你与他一样都是我的朋友!” 孙望玉闻言大喜, “有武小姐这句话,我便能重拾信心了!” 说罢冲着武馨安一躬到底,又冲着裴赫拱手道, “裴兄风采令人折服,改日得空一起聚聚,今日孙某的话已说完,这便告辞啦!” 说罢转身大踏步便要离去, “等一等……” 裴赫上前将手中的油纸伞给了他, “孙公子,雨势渐大,这把伞拿去遮雨吧!” “多谢!” 孙望玉对裴赫又是拱手行礼这才撑了伞离去,裴赫却是一转身上了武馨安的马车,武馨安笑眯眯问道, “你这是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呀?” 裴赫应道, “得了消息正要过来与你报信呢,没想到瞧到了这一出……” 顿了顿问道, “这位孙望玉你是如何认识的,瞧着倒是斯斯文文……” 武馨安笑道, “前头我那大舅母牵线搭桥让我与他见了一面……” 却是将前头二人相见的事儿一讲,末了很是疑惑道, “也不知他抽甚么疯,回去又反悔让人来提亲,被我父亲给拒了,今儿又跑来让人等他三年……” “哦……” 裴赫恍然点了点头,想了想缓缓道, “……你如今年纪还小,再等他三年倒也等得?” “想甚么呢?” 武馨安撩了帘子看外头的雨已经渐渐大了,回头白了裴赫一眼,她与裴赫交情不同,对着他倒是无甚隐瞒的,于是便道, “我就不想成亲,便是成亲也不想同这样的书呆子成亲,三年也好,三天也罢,我都是不会等他的!” “哦……是么……” “哗啦啦……” 外头的雨越发大了,裴赫低低的说了句甚么,武馨安没有听清,便放下帘子凑过来问道, “你说甚么?” 此时间外头天色昏暗,车厢里更加黑了,两人离得近了才能瞧清对方的面容,她一凑过去,裴赫放在大腿上的手便不由自主的动了动,低垂着眼眸看着那双跟猫儿一眼圆圆的大眼,突然一阵风吹来,冷风湿气夹杂着身前人身上的暗香味儿扑面而来,裴赫的耳根微微的红了,半晌才道, “我是说雨这么大,怕是要先让你送我回北镇抚司了!” 武馨安不疑有他笑道, “这事儿还用你讲么……” 说罢敲了敲车壁对外头的王勇道, “转去北镇抚司,先将裴公子送回去!” “是!” 外头的王勇回头看了车厢一眼,想起那个撑着伞离开的孙家公子,不由暗暗摇头, “老实人就是容易吃亏呀!” 像裴公子这样的多聪明,把伞给了孙公子,将人给打发了还落个风度极佳的好评,再往那车上一坐,与我们家大小姐一路说着悄悄话儿回到北镇抚司,当真是一举三得呀!
第188章 去武清的三角淀 里头武馨安与裴赫挨得极近,听他言道, “你要找的人我瞧着多半是在文家了,那张侍郎家中老母早在科举之时便已去世,他是独子无有姐妹,那刘府台家里老母倒是健在,不过早年手有隐疾,多年不碰针线了,家里有三个姐妹……” 锦衣卫这刺探的本事果然是天下第一,那张侍郎家便不说了,刘府台家里老母与三个姐妹做的针钱绣活与平日里随手打的络子,被锦衣卫神不知鬼不觉的各弄了一样出来,快马送到了京城,裴赫再将那络子一对比,却是没有一个能对上的。 “现下就剩下文家了,锦衣卫的人去了文氏家族查过,说是当年他们家有一位管事早一步上了京,在京城之中买下宅子,就等着主人上京……之后文家一十六口被倭寇所杀,管事得知噩耗却很是蹊跷的并未回乡奔丧,而是将京城里的宅子卖了,隐姓埋名藏在了武清的三角淀,还在那处娶妻生子……” 武馨安闻言眉头一皱, “难道那文家人的死有甚么内幕不成,为何那管事会卷了主人家的财产逃跑?” 裴赫也摇头, “这事儿要是锦衣卫查起来倒是要费些时日了!” 那管事的即是要隐姓埋名藏身乡野,自然是做了甚么见不得光的事儿,且他所居的地方地处偏僻村落,村里来个外人极是易被人发觉,除非锦衣卫上门拿人,再严加拷问,若是不然便只能想法子慢慢查访了! 武馨安点头, “这事儿也不必着急,且慢慢寻访着便是了……” 这样的大雨里,阴暗又是暗香浮动的车厢里,总是那先动了心思的人觉着这气氛让人面红心跳起来,有心离的远些,又舍不得那温热又近在咫尺的身子,于是拼命坐直了身子,一面说着话一面将十根指头轻轻搭在膝头上,时不时因着某人无意识的靠近而轻轻的弹动起来…… 自此之后许多年,某人才发现,每当她一接近时,有人的手指头便会不自由自主的跳动,于是她笑着问道, “为何我贴近了,你的手指头便会动起来?” 那人默然不语,待到她以为他不会应答时,才徐徐说道, “因为……你一靠近时,它们便想抱你!” 准确说来是想摸你,从第一次摸你时便落下了病根,之后病入膏肓,从此后直到垂垂老矣,这毛病刻入骨髓,再也没法子根治了! 孙望玉的事儿很快便被武馨安抛到了脑后,照常练武学文,不过那孙家小郎也不是当真读书读傻的呆子,隔了三日却是抱着自家写的文章上门请武弘文指教了。 武弘文闻听他上门也是一脸的惊诧,想了想立时明白过来,不由的是抚须哈哈大笑, “好好好!这小子脑子倒也不笨嘛!” 时下文人都喜提携后辈,不说是孙望玉便是旁人子弟带着文章上门求教,但凡有些胸襟的前辈都不会拒人于门外的,又有孙家与程家有姻亲与武家也算是拐弯抹脚的亲戚,武弘文便是明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不好抹了大舅哥的面子,将人给得罪了,仍是要开了大门请人进来的。 这孙望玉进来见了武弘文倒是规规矩矩,只是恭敬请教文章策论诸事,却是绝口不提与武馨安如何,武弘文又这小子文章也做的不错,倒是有些对自己脾气,不由又多了二分好感。 却说那头武馨安倒是不管那孙望玉如何在自家老子面前表现,这一日又去小酒馆里偷拿吴三氿的酒,吴三氿见着她便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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