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夫抚须一笑,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公子不听,老夫亦是没有法子!” 白衣公子眉头一挑刚要说话,便听得外头有一把娇娇憨憨的声音说道, “金大夫,我们来啦!” 这厢转头一看,却见得一个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进来,圆脸儿,圆眼儿正是那晚上见过的小姑娘,后头又有人影一闪,进来一个身形高瘦的小郎君,那白衣公子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眼前豁然一亮。 面前的小郎君,生的皮肤极是白皙,五官极是精致,尤其一双眼儿黑漆漆隐隐透着光亮,仿如一块上好黑玉浸润了山间的清泉一般, 让人见了……让人见了…… 让人见了便不由的想……想……想亲手将它们挖出来…… 白衣公子的目光变幻,喉头蠕动,垂在身侧的一只左手,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 “下头人所报果然无错,不光是小丫头生的可爱诱人,她这哥哥更是相貌出众……这一趟到大庆,不用说甚么与那严嵩父子搭上干系,便只是这一对兄妹,便已是值得海上一番辛苦了!” 想到这处不由扯动嘴角,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冲着那一对兄妹微微一笑,小丫头一派天真可爱瞧不出来这乃是恶狼冲他们露出狰狞的獠牙,还回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可那哥哥似是瞧出了白衣公子眼中的疯狂,吓得目光一闪,立时转头避开,拉着妹妹往一旁躲去…… 白衣公子无声的笑了起来, 害怕么? 害怕才好呢!待到那双好看的眼睛因为恐惧变得水汪汪的时候,便将它们快速的挖出来,再将还鲜血淋漓的一双眼,喂给那小丫头吃,让她用力的嚼,一定要用力的嚼,肯定会嘎吱嘎吱的响…… 一想起那一幕,白衣公子便只觉得自己的胸膛之中,心脏猛地一缩,继然便快速的跳了起来,浑身上下的血脉里头,有甚么东西在放肆的奔涌着,咆哮着…… 他兴奋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 金大夫不动声色的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目光从白衣公子颈间暴凸的青筋上移开,心头一不由一声冷笑, “果然乃是禽兽之属,外表再似人,内里就是一只咬人的畜生!” 白衣公子一番心里激荡也不过就是转瞬之间,圆脸儿的小丫头已经拉着不情不愿的哥哥,又走到近前来了,这厢对金大夫行了一礼道, “金大夫,我们又来取药了!” “嗯!” 金大夫点了点头,问道, “你们外祖这几日服过药后,病症可有减轻?” 小丫头重重点头,笑得双眼变成了月芽, “金大夫果然医术高明,我外祖的病已是见好了,再吃上几副想来便能痊愈了!” “嗯!” 金大夫点头, “你们自去后头,有伙计给你们配药的!” “好嘞!” 小丫头蹦蹦跳跳拉着哥哥进了内堂,白衣公子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在帘幔之后,这才收回了目光,转头对上金大夫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 “倒是一对可爱的孩子!” 金大夫便笑了起来, “这一对兄妹也是来杭州城探亲的,住在城外二里铺,外祖乃是城郊的菜农,这两个孩子倒是孝顺,每日都要进城来为外祖取药……” “哦……” 白衣公子笑得很是温文和煦,状似关心的问道, “这两个孩子的外祖身患何病?” “乃是肺疾之症,这种病症无法根治,每逢春夏、秋冬交接之际便会犯病,只得日日服药医治……” 金大夫似是很有谈兴,顾不得外头等着的众病患,却是与白衣公子闲谈起人的家事来,那白衣公子坐了约有小半柱香的功夫,将想知晓的都打听清楚了,这才付了一锭十两的足银,拎了一大包药材离开了医馆。 待得他人一离开,金大夫便起身进了内堂,武馨安在后头瞧得一清二楚,不由笑着对金大夫道, “老金,你给他瞧得甚么病,怎得一包药换了他十两银子?” 金大夫冲着武馨安一翻白眼, “老夫好歹与你父亲同辈,平日里在府上也时有走动,你称一声世伯也不吃亏,这老金又是甚么没大没小的称呼!” 武馨安笑嘻嘻道, “怎得没大没小了,叫世伯太过疏远了,叫老金才最是亲热嘛!” 她在大风镇时,都是与一帮子男人混在一处,就觉着称兄道弟的才显得亲热,如今做了武家的大小姐这么久,没遇上一个顺眼的,前头见这金大夫性子古怪,又十分贪财,还当是个无良庸医,如今见他肯冒着身家性命的风险与自己合力擒拿倭寇,武馨安倒是对他刮目相看,这一声“老金”便是表达对金大夫的喜爱之情! 金大夫闻言哼了一声,应道, “谁要同你亲热了!” 小丫头说话也不知顾忌,也不知武推官是甚么教女儿的! 武馨安笑眯眯道, “自然是我要同老金亲热的!” 金大夫拿她无法,不由气道, “论起年纪来,你比我女儿还小,叫甚么老金,你叫我一声金叔吧!” 武馨安从善如流立时应道, “金叔说的是,金叔……依您看来,那藤原淳一今儿晚上会不会去城郊?” 金大夫抚须沉呤半晌道, “老夫在一旁细心察看,发觉他初见你们二人之时,双目泛红,心脉搏动极快,显是内心极度激动所至……想来他定是按捺不住,今儿晚上必会行动……” 普通人见着相貌可爱的少年少女,不过就是神情略有变化,心绪稍有起伏罢了,哪里会似此人一般,连脖子上青筋都要蹦出来了,若不是在这医馆之中,若不是在这朗朗乾坤之下,说不得他便会立时起身,干出当时当地虏人的恶行了! 武馨安闻言大喜,一旁的裴赫却是神情古怪,瞧不出来是怕是惧, “如此,我们一切还按原计划行事……” 于是二人这厢拿了药,自金大夫的医馆出来,便雇了一辆马车往城外赶去,却说是到了二里铺,回转“家”中,自有人在门前等着,见了他们便笑着迎上来, “大郎和囡囡回来了,快些进屋,正好用午饭了!” 二人笑眯眯进去,不多时屋子里传出欢声笑语,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模样,是半点儿让人瞧不出破绽来。 如此这般,待到了半夜,这家里人照例要去守菜田,因着一大家子人菜种的多,几处半山之上全都是,因而这家里三个正当年的儿子便各自守了一处,天一擦黑就要上了山,剩下一屋子妇孺,还有一个咳嗽不停的老菜农。 “孩儿他娘,时辰不早了,都洗洗睡了吧!” 同老头子一样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子应了一声,转身叫自己的三个儿媳, “你们领着娃儿们回去睡了吧!” 儿媳妇答应一声,各自领着孩子们散去,剩下一名妇人领着兄妹二人往那西厢房去,老婆子紧跟着出来叫了一声, “四丫头,把灯拿过去,夜里起夜也好有个照亮的!” 那妇人应了一声,回身进屋将灯端在手中,又走回了西厢之中。 这庄户人家,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里也无甚事儿,都是早早睡了。 众人各自回屋,用不了多少时候,各屋的灯便一一熄灭了,西厢房里娘三个,母女二人睡了一张床,儿子另搭了一张床板睡在靠窗处,待得孩子们都脱衣裳躺下了,妇人才过去桌前吹了灯,黑暗之中一切静谧无声,仿如往日一般平静。 时间转瞬便到了二更天, “汪汪汪……” 村子里有狗听到了风吹草动便冲出窝来叫了几声后,隔了不久又恢复了平静。
第53章 恶贼入室行不轨 西厢的屋子里,静静地,如今已是月中了,夜空之中有明月高悬,月光如水泼地,屋子里黑漆漆一片,从那窗户看出去,便能见着有一道人影在窗前一闪, “来了!” 武馨安陡然身子便是一紧,不多时,房门的木栓被人从外头从刀轻轻的挑开了, “吱呀……” 一声轻响,门缓缓被推开,有人推门进来了,武馨安半眯着眼儿,偷眼观瞧,却见得是一名五短身形,蒙头蒙脸的黑衣人,心中不由暗骂道, “那个甚么藤原……别看生得人模狗样,却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有事儿都是先派手下人出来探路……呸!没胆鬼!” 这厢静静躺在床上,看着那黑衣人在屋中静静立了一会儿,半晌伸手在怀里掏摸了半晌,武馨安心道, “老许果然说的无错,这些倭寇能在城里连犯几起案子,又奸又杀的,却是没有惊动旁人,这多半是有些江湖伎俩的!” 正自暗想间,便见得那黑衣人从怀里也不知掏出甚么事物,迎风那么一晃,立时便有一股子浓烟冒了出来,屋子里很快便充满了一股子好似人头发烧焦了的怪味儿。 幸好他们早有准备,个个都在手上暗捏了一瓶金大夫特制的秘药,闻到怪味儿时,只需用指头弹开瓶盖,用力嗅一下小瓶里的味道,立时便可提神醒脑! 武馨安缓缓的歪过头去,放在脑袋边的手轻轻将瓶盖弄开,把鼻子凑过去一闻, “呕……” 一股子说不出的恶怪腥臭之味儿直冲脑门儿,武馨安好悬没被恶心的从床上跳起来,忍不住吐出了半截小舌头,忙装做迷迷糊糊的样子,翻了一个身把脸转到另一边。 那黑衣人立在屋中,捂着口鼻静等着烟雾散去,之后便先去了窗边,将睡在窗外的小郎君翻了过来,借着外头的月光一看,果然是要找的人,又去床边把小丫头翻了过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厢又将目光落在一旁昏睡的妇人身上。 这妇人在这处碍事,主人见了必是不喜! 于是跳上床来,将睡在小丫头身边的妇人抱了起来,往肩头上一扛,又跳下床去,寻到那角落处放的大木头衣柜找开,把人塞了进去, “啧啧……” 黑衣人趁这机会,伸手去那妇人的怀里重重捏了一把,很是有些埋怨, “主人自己玩得倒是痛快,却不许我们在这杭州城里放纵,要不然……” 这妇人身子很是丰腴柔美,玩起来必是十分带劲儿的! 这厢悻悻的从西厢里出来,又去了院子各处,将一家子人全数用迷烟迷倒,这才过去将院门打开,冲着外头一声唿哨,有人影在不远处的林间一闪,紧接着一身白衣的藤原淳一领着四名同样黑衣蒙面的人,从林子里头走了出来。 “主人!人……已全数迷倒了!” “嗯!” 藤原淳一那张英俊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扭曲,狐狸眼泛着红,嘴角因为兴奋微微的抽搐着,喉结不断的上下蠕动,藏在袖袍下的双手,正在不停的发抖,他整个人此时已是兴奋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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