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乐还没来得及看完,身后的一道冷声吓得她手中的文书滑落在地。 “看够没有。” 文书落地,书纸被风吹着翻页,发出了了轻响,几张夹在书页里盖了官印的书信被吹散,淮乐慌忙蹲下去拾。 要去捡最后一张时,淮乐伸手碰到了楚式微的手,楚式微先一步捡起那张书信。 楚式微起身,淮乐紧跟着站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脸色。 楚式微拿过她手中已经被弄得混乱的文书,随随丢在书案上,靠近淮乐,“所以,你接近本王真的是另有所图么?” “皇兄是什么意思......”淮乐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今日不是他让她来的吗...... 能有何所图? 她来,只是为了取回玉佩。 淮乐看了文书,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今日所来郢王府也没有想过要做什么,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要做什么。 一时风平浪静,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天候实属不错,窗外的光不燥不闷晒,落在淮乐脸上,一双鹿眼里含着藏不住的慌惧,像被堵了去路的小兽。 淮乐退一步,楚式微逼近一步,他挡住了光,身影笼罩着淮乐,黑暗似要吞噬她一般,极具逼迫之感。 “真是皇后授意?” 身后是书架,淮乐无路可退,小声解释,“不是!皇后娘娘没有让我接近皇兄。” 她声音又轻又柔和,微微颤抖着。 从一开始,淮乐就没有想过接近楚式微,倒是他,这段时日一直主动做一些过于亲近的事。他说她也就罢了,怎么到现在,还要诬陷太子和皇后。淮乐听不得这些,不愿给太子和皇后招来事端。 淮乐后悔了,郢王不是个好相处的,她不该和他走的那么近。 “若是我有什么目的,便让老天......”淮乐没办法了,举手起誓,急于自证。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淮乐唇瓣很软,与那夜缠绵的吻一样温柔。 虽说是捂嘴,但他的手碰到了她的唇,有些不真实的触感,淮乐双眸微睁,心跳一滞。 每次与楚式微那些不刻意的肌肤接触,她总是失态的手足无措。 还未等淮乐反应过来,楚式微移开了手,淡然得犹如无事发生,“好了。” 淮乐的话说完后,楚式微没有再为难她,转身落坐在书案前。“过来。” 淮乐上前,楚式微拉她的手臂让她坐在身侧。 刚刚淮乐还要起誓,胡言不吉利的话,以证与他亲近不是为了什么目的。名门望族们每每怕人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为了清白总是先想到起誓。 不必起誓,知道她有想要证明的心了。 “皇兄......”淮乐与楚式微开口,总有些纠结困难,说出的话都要深思熟虑,害怕下一刻会惹他不悦。 “嗯。”楚式微应了一声。 淮乐心有余悸,继续解释道:“昨日在司徒府,皇兄说让我今日来取玉佩。我以为玉佩还在书案上,看文书也是......” 淮乐顿住,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难道要说她以为与太子有关所以生出了好奇之心吗?那岂不是坐实了楚式微方才多虑的猜想,届时他以为她真的是太子派来打探底细的。 没想到他如此多疑,既然担心她是别有心思,他一开始就应该远离她才是。 “玉佩本王已经给太子了。”楚式微道。 “真的吗?”淮乐半信半疑,她没有生气,想见到楚子揭本非易事,如今楚式微已经归还玉佩,算是帮了她。 不过他是何时归还的? “这样的玉佩,以后你有一块就够了。”楚式微只道。 郢王府的权势不输东宫。 楚式微看着淮乐的脸,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他手指扶着书案,习惯性让猎物在可捕捉的范围内,思忖到可能惊着她,有些生硬地靠近。 淮乐先是不解,后轻易避开,出声打断,“谢谢皇兄。” 楚式微收回手,坐了回去,脸色比方才要阴沉些。 “今日叨扰皇兄了,淮乐先回去了。”淮乐觉着对方开始面色不对,一心想着快些逃离。 “慢着。”楚式微叫住准备起身的淮乐,从书案一侧的暗格中取出一只玉盒递给淮乐。 淮乐稍作踌躇,接了过来。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 “皇兄?这是给我的?” “我帮你戴。” 淮乐原是没有要收下的意思,听到楚式微这句话即刻脱口而出,“不必了,我自己来。” 楚式微伸手示意淮乐将耳坠拿来,他不是询问她的意思,他就是要为她戴。 楚式微是皇子,随心所欲惯了,一直以来没有人敢违逆。他可以对她好,但他耐性有度,淮乐三番两次地扫他的心意,总会烦。 淮乐不得不递上耳坠,她先动手卸下了自己的耳坠,小心收起。 不知是此刻无反抗之力没有安全之感,还是第一次让男子为自己佩戴耳坠不习惯,淮乐心跳如鼓,异常惶恐不安。 有些意外的,楚式微的动作很轻,指尖碰到耳朵,细细痒痒,淮乐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袖。 淮乐余光有所察觉,楚式微似乎在认真地帮她戴耳坠。 “本王看看。” 耳坠戴好的比淮乐想象中要快,戴完后楚式微看了看,从他一贯不变的凤眸里,淮乐看不出什么,忐忑依旧。 淮乐没有问他到底如何,还是想着回去的事,“谢谢皇兄,今日来得匆忙,来日回礼。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 “嗯。”楚式微见淮乐急着要走,没有多留。 等淮乐走出两步,楚式微提醒道,“若是让本王发现你把玉佩留下,下次再见面,本王再难有现在这样好脾气。” 淮乐脚下一顿,身子僵住,一番挣扎后,转身走回去拿藏在书案文籍下的玉佩。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18 03:23:09~2023-09-20 03:53: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带走的眼泪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程长公子 ◎听母后说,程氏为你选了几个官家娘子?◎ 淮乐回到了乔府。 一回到自己院中,便瞧见了程萝忆。 “萝忆?”见到好友,淮乐从郢王府回来余有的惶恐一消而散。 梳着双髻的紫衣少女正在用一支狗尾巴草挑逗一只橘色小猫,听到淮乐的声音,程萝忆抬起头,笑眼弯弯,“淮乐?你可算是来了。” “你怎么来了?”淮乐走上前,让侍女们去泡些花茶来。 “这是哪来的小猫?”淮乐一上前,那只猫便不怕生地迎上来蹭淮乐的裙摆,嬉闹间爪子被裙摆绊倒,仰天露出肚皮,淮乐将猫抱起来,递给程萝忆。 程萝忆接过小猫,“是兄长在路上捡到,你也知道司徒府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爷爷不让我养这猫,让我送走。” “你看,我这不送你这来了!”程萝忆双手穿过小猫的脚下抱起,小猫的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淮乐。 “好吧。”淮乐答应了。 “对了,你今日是去哪里了?”程萝忆这才想起来问此事,她来时见淮乐不在,问过了府上的侍从,可是侍从们说不知道淮乐去了哪里。 淮乐不会与人相交,在上京没什么友人,若是去哪家铺子的话,侍从们怎么会不知道,程萝忆实在想不到她会去哪里。 “我去了郢王府。”淮乐正蹲下与小猫玩,抬头补了一句,“送东西。” “郢王府?你怎的与郢王这么亲近了?”程萝忆追问。 郢王回京不久,是退了南疆和南蛮后,皇帝才下旨让郢王今后安居京城。 “我也不知,不过我们之前是兄妹,所以二殿下才对我有所照料吧。”淮乐想到什么,取出那块玉佩给程萝忆看。 “他竟将这个给你了?这不是太子表哥也有吗?看来比太子表哥还舍得。”程萝忆感叹。 淮乐笑了笑,没说楚子揭也给过玉佩的事情。 “对了,兄长过几日要出去处理公务,可是要去做什么、要和谁一起去、要去哪里,他一个字都不肯和我说。”程萝忆说到此处,轻叹一声,感慨兄妹之情疏远,不似淮乐和太子,久好如初。 “许是圣上不让他说,想必需暗中行动,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淮乐心里猜的十有八九,没准是要去青州,她看过楚式微的文书。 “淮乐,你知道什么吗?你若是知道,就告诉我一些吧,我实在担心哥哥。”程萝忆难为道。 淮乐摇了摇头,她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而且青州一事是她从楚式微的文书里看到的,若是将里面的重要细节泄露出去,一个被降罪的定是楚式微。 ^ 东宫。 青年端坐在案前,一手拿着折子默阅,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块玉佩。 两年前,太子帮皇帝处理政务,朝中大数奏折都送去了东宫。 凌云在一旁研墨,悄然看了好几次太子手里的玉佩。他不知那块玉佩为何又回到了太子手中,那日他明明将玉佩交到了前公主手中,当时前公主收下了,如今是什么时候回来了。 凌云又看了一眼太子,见楚子揭神态自若,卸了口气。 蓦地,一声脆响。 凌云研墨的手一颤,顺声望去,是玉佩被丢到了书案上。 “殿下?”凌云眼中惊愕一闪而过。 往日这块玉佩可是旁人碰不得的,今日太子殿下怎么随随便便给扔到了桌上? 凌云收好玉佩,好在用的力道不大,玉佩没有裂痕。 “怀煦怎么还没来?”楚子揭问,语态不显喜怒,彷佛方才扔玉佩的不是他。 “半个时辰前属下已经命人去宫外请长公子了。”凌云回道。 楚子揭放下折子,起身离开,“怀煦来了,你让他来藏书阁找孤。” “是。” 带南疆皇室回上京一事,皇帝不止派去了太子与郢王,兹事体大,还有几个信得过的臣子一并前往。这些臣子在秘密名单之中,只有少数人知晓这份名单。 其中便有程氏的长公子,程怀煦。 前几日楚子揭从司徒府回来,才知晓当天淮乐也去了。 听凌云说,淮乐去了程萝忆所在的东院,除去二人,院中还有程怀煦在。临走时,程怀煦还送了淮乐喜欢的花茶,是他特地从邻州处理公务带回来的。 原来当时他主动向皇帝请命去邻州办公,是为了此事么? 那淮乐呢?她会是怎么想的,上一次在椒房殿,她竟说在上京有一位称心如意的郎君。 会是怀煦吗? 她常去司徒府,见到程怀煦的次数是要比见到他的次数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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