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日大家都累了,劳烦林伯准备好热水和饭菜送进房里。” 林伯很快招呼小二领着唐凌、唐宝去房间,自己领着楚宁走向二楼。“主子,今日来了贵客,帝都口音。”林伯在楚宁耳边轻声说道。“打听出是什么人了吗?”楚宁眸光一闪,问道。 “尚无,他带了一队人马,所以上房都被包了。” “嗯,打听不出就别打听了,免得招来麻烦,伺候好他们就成。” “小的明白。” 楚宁进了房间,上房的布置非常典雅贵气,只是一处墙面斑驳,出现了几道明显的裂痕,看着很是不安全。 饭菜和热水很快就送了进来,楚宁随意吃了几口饭,便脱了衣服跨进浴桶里。 热水最能抚慰疲累,楚宁虽然不累,却很享受这种感觉,一转眼,她离开帝都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她沿路走了许多地方,北方的这几个分店她都看了一遍,瞿城是北方的最后一个,再往北走,便是边境,跨过去,便是北越的国境。 瞿城是北越和大虞通商的第一道关,因此人来车往,尤为热闹,此时此刻,还能听到街边小贩的叫卖声。 楚宁闭着眼睛放松地浸在浴桶里,突然,一声巨响,那有裂缝的墙壁竟然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 楚宁睁开眼,快速伸手抓过一旁的衣服,水花飞溅,不过眨眼工夫,她已经从浴桶里出来。单薄的衣裳披到身上,很快便被身上的水沾湿,曼妙的身姿曲线毕露,分外妖娆。 漫天的灰尘慢慢消散,楚宁眯了眯眼,墙壁的另一边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光风霁月,清华之姿,不是容王谢子玉又是谁? 楚宁看了看墙壁,并没有被人推倒的迹象,应是自己倒下的,谢子玉的眼中也有一丝惊诧,显然也没想到墙壁会突然倒下,更没想到会在此遇见楚宁。 一想到自己的人皮面具还静静地躺在桌上,楚宁挫败地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朝谢子玉打了声招呼:“殿下,好久不见。” 谢子玉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事发突然,她刚从浴桶里出来,身上披着临时抓过来的男装外衣,一双腿修长白皙,若隐若现。若她脸上的红斑不那样突兀,倒不失为一幅别致的美人出浴图。 谢子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丝毫没把“非礼勿视”放在眼里。 楚宁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我以为殿下是君子。” “嗯?我不是。”谢子玉淡淡地回了一句。 楚宁呆了一呆,她万万没想到谢子玉不但没有移开视线,反倒来了这么一句让人抓狂的话,顿时有些无语。 “主子,你房间里没女人吧?床怎么塌了?”苏叶的声音突然从房顶上传了下来。 “嗯,有一个。” “什么?那我让掌柜的再送一张床进来。”苏叶一听,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亢奋,“这回一定够结实!” 苏叶转瞬就从房顶上消失了,楚宁望天,这到底是什么主仆? “他很快就会把床送进来。”谢子玉突然开口。 楚宁一听,连忙拿过一旁的衣服,躲到屏风后,飞快地穿上,然后拿过桌上的人皮面具,贴到脸上。 动作刚停下,谢子玉的房门就被拍得震天响:“主子,衣服穿好没?我要进来了!” 谢子玉还未开口,苏叶就撞开了房门,他一闯进来,就往谢子玉的床上看,十足的八卦样,看到床还好好地摆着时,不由一愣,失望之色显而易见,他看向倒塌的墙壁,不无失望地道:“原来不是床塌了啊……” 谢子玉瞥了苏叶一眼,手一挥,那好端端的床便被震塌了。 “现在塌了,把床换了。”谢子玉闲闲地道。 …… 苏叶灰溜溜地把床换了,然后灰溜溜地出去了,过了会儿,又回来问了一句:“主子,墙要修吗?” “只歇一夜,无妨。” 等苏叶的声音彻底消失,楚宁才将脸上的面具摘掉,放进怀里,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谢子玉已经在桌前坐下,声音淡淡:“长夜漫漫,陪我下一局如何?” 楚宁跨过断壁,走了过去,微笑道:“我不会。” 楚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却一窍不通,若不是有师父教她识字,现在她就是草包一个。 谢子玉抬眼,目光平静:“没关系,我教你。” 楚宁一怔,似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她想了想,旋即一笑,坐到谢子玉对面,道:“唔,我用白子好了。” 一个晚上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楚宁浑身疲累地趴倒在棋盘上,无力地问道:“殿下,我应该出师了吧?” “还早。”同样一夜未睡的谢子玉丝毫不显疲态,说道。 “我不行了,我要去睡觉了。”楚宁站起来,半闭着眼睛摸回自己的床,倒头就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宁似已陷入了沉眠,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在她床边弥漫开来,过了会儿,又隐于无形。 身后的人打开门走了出去,楚宁睁开眼,轻轻嘘了一口气,还未到陵州的时候,她就听说容王离开帝都,出使北越,按照时间来算,他此时应该还远在她后面,没想到竟然比她还早到了瞿城。 在这个人面前,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这个站在云端之上的人,只需挥一挥手,就能轻易夺去她的性命。 她目睹了他的秘密,又发现了他的行踪,实在是可疑又危险,可他还是再一次放过了她。
第十章 遇刺 楚宁闭上眼,这回她放下心来,很快就真正睡了过去。 待她醒过来,谢子玉一行已经离开了瞿城。 她走到楼下,看到林伯正在对唐凌嘱咐事宜,唐宝坐在一旁乖巧地吃着糖葫芦,一双纯净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唐凌。 这个漂亮又单纯的少女,小小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哥哥,也难怪唐凌一心要护住她,这样的人,谁会舍得伤害? “宁大哥,糖葫芦吃吗?”唐宝看见她,唇角绽出一抹笑,将糖葫芦递到楚宁面前,问道。 楚宁露出一个笑容:“宁大哥不吃,你自己吃。” “林伯,唐凌就交给你了,我准备今日启程去北越。”楚宁看向林伯,开口道。 “主子这便要走了?”林伯有些震惊。 “是,还要辛苦林伯教导唐凌。”楚宁说着,看向唐凌,道,“唐宝的容貌太过招摇,容易招人觊觎,我为她准备了一张面具,你若是不介意,便让她平日里都戴着。” 唐凌听了,有些动容,朝楚宁鞠了一躬:“多谢宁大哥,唐凌感激不尽。” “林伯,待会儿劳烦给我指引下去北越的路,听闻很多人还未到北越便遇上死亡沙漠,我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 “主子放心,小的一定给主子指一条最安全的路。” 吃过午饭后,楚宁便告别了唐凌、唐宝和林伯,一路出了瞿城。 越是边境,越不平静,从离开瞿城的那一刻起,楚宁就提高了警惕,北方的天气比帝都要凉很多,夜里露宿在外,实在是冷,又不安全,所以太阳刚一落山,楚宁便准备找家客栈投宿。 这天晚上,楚宁刚翻过陆华山,便看到山脚有家客栈,只要再走两天,便能越过边境,抵达北越。 客栈很简陋,但还算干净,楚宁要了一间房,小二很快就送来了茶水。 她端起茶水,正欲喝下去,突然顿住—茶里有毒! 她眸光一凛,若不是玉锦一直教她辨认各种药的气味,恐怕今日她就栽在这里了。 楚宁假装将茶一饮而尽,倒地不起,屏住鼻息。 她刚一倒下,便有人走进来,试了试她的鼻息:“人死了。” “死了就好,再过一刻钟,我们就行动。” 那两人说完之后,也不管她,关上门走了出去。 楚宁睁开眼,眼神平静,看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她,那她便不用着急,只需等他们行动的时候趁机逃走便可。 大约过了一刻钟,房间外突然响起剧烈的打斗声,楚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时机。 没过一会儿,突然有浓烟飘了进来,楚宁心中一凛,这群人该不会放火烧屋了吧! 楚宁翻身而起,走到窗边,外面院子漆黑一片。火是从客栈前面烧起来的,借着火光可以看到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门外的打斗还在继续。楚宁看门口没人,推开窗户就跃了下去。 她的动静很小,几乎没人注意到,她贴着墙壁,无声地往外移动,眼看就要到门口了,脚踝突然被人抓住。 楚宁想也没想,抬脚就给了那人一下,这一脚用足了力道,“砰”的一声,那人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一声闷哼之后,那人便彻底没了声响。 楚宁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已蔓延到屋顶,倒在墙角的人穿着护卫的衣服,身上都是血迹,刚刚被她一踹,头上鲜血淋漓。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玉佩上—那是她当日还给谢子玉的玉佩。 楚宁连忙转身回去,将那护卫翻过身来,不过是张普通的脸,可她一眼便看出他脸上有易容的痕迹。 她伸手一撕,人皮面具便被她撕了下来,一张如玉又苍白的脸呈现在她眼前。 竟是谢子玉! 楚宁凝眉,探了探谢子玉的鼻息—还活着。 楚宁摸了摸下巴,有些为难—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 前方有人已经发现了后院的动静,有脚步声渐渐逼近。 楚宁叹了口气,无奈地伸手抄起谢子玉,往背上一扔,就往外冲了出去。 她的轻功虽然一流,但背了个人难免有些吃力,此时身后有人挥刀砍了过来,楚宁抬脚踢过去,那人没想到背个人反应还如此快,直接摔了出去。 楚宁趁机奔出客栈。 楚宁背着谢子玉顺着陆华山的小路奔逃,客栈里的人已经发现有人逃走,很快就会追出来。楚宁看了看身后漆黑的夜,毅然转身背着谢子玉往山上走。 昏迷中的谢子玉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被人背着,属于女子的淡淡馨香传进他的鼻间,隐约还能感觉到她克制的喘息和淋漓的汗意。 他微微抬头,费力地睁开眼,看了眼背着自己的人,明明是极普通的侧脸,此刻蒙上了一层模糊的轮廓,竟也生出了极淡的美。 这一眼之后,谢子玉又陷入了昏迷。 楚宁感觉到谢子玉醒了一会儿又昏了过去。她将两人隐在茂密的树丛之间,看着山下的追兵顺着小路远离之后,这才背着他继续往上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于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一个亭子,旁边还有一口清泉, 楚宁将谢子玉放了下来,顾不上休息,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谢子玉的伤口。 他的身上有多处刀伤,不过都不致命,应是有人给他下了药,这才会浑身无力,检查来检查去,楚宁心虚地发现谢子玉身上最重的伤就是她踢出来的那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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