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果然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刚织的网,居然被她搅乱了。但转念一想,这不是天赐良机吗,立刻顺势而为,“腰疼么?我给你揉揉。”说着便上手,没等她反对,已经把她推倒了。 南弦像跃上岸的鱼,扑腾了好几下,完全是无用功。他的那双手看似文弱,但力量惊人,张开虎口两手一合,差不多就能将她的腰掐个大概。 不过揉也是真揉,一寸寸地点按,很有些手法。她一受用,就忘了挣扎,圈起两臂伏枕着,甚至舒坦得闭上了眼睛。 他很殷勤,问她感觉如何,轻重是否适宜。南弦频频点头,“很好、很好。” 既然很好,侍奉过后就得给劳苦的人一些奖励,按压的重点自然也不在腰上,含含糊糊间,就挪向了别处。 她后知后觉地闪躲,晚了,还是被他揩了油。他倒是志得意满,展身仰天躺下,修长的腿交叠着挑在膝头,悠哉枕着手臂,不羁地朝她笑了笑。 南弦坐起来,气呼呼看着他,他衣衫不整,但自有一股风流倜傥的味道。正思量该怎么整治他,却被他顺势一拉,扑倒在他胸膛。他抬起手,像捋着猫儿一样,在她脊背上温柔游走。唇角噙着一点笑,单单是这样的相处,已经让他食髓知味了。 夫妻之间的互动,终究逃不脱此消彼长,他一沉寂,她反倒要来招惹他。从他胸口抬起眼来,看着那线条分明的下颌,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这一下重又点燃了他的心火,效果比钓鱼更显著,他毫不犹豫便上钩了。 不可否认,他很聪明,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到极致。她连连惊喘,身体也如金砖上的莲纹缓缓舒展,每一根线条都满带旖旎。 他轻笑着:“要看么?” 南弦迟疑了下,“看什么?” 他牵过她的手,什么都没说。 她耳根滚烫,坚定地说不要,他果然听话,看准时机便顺水推舟了。 南弦觉得自己沉入一个悠长的梦境里,是小狐狸给她编织的美梦。头一次的不适虽然还在,但诸多纠缠下渐次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另一种新奇的体验,让她随波逐流,让她跟着他的主张旋转。 好热的天,好热的身心,热得人恍惚,仿佛只有紧紧攀附他,才能从滚烫的热流里挣脱出来。欢喜到极致,在他肩背留下一串抓痕,但也是拿捏着力道,不让自己划破他的皮肤。 他仰起脖颈压抑地叹息,那喉结滑动,诱惑又迷人。南弦搂紧他,让他温驯地贴在她耳畔。听着他的呼吸,心里也是宁静的,她的婚后生活,就这样温情又浓烈地继续下去吧! *** 因是圣上赐的婚,原该三朝回门的日子,安排成了进宫谢恩。还是原来熟悉的路径,但今日再来,却与往常心境不一样了。 从云龙门径直入后苑,帝后在华林园各有凉殿,南弦随神域先去向陛下请安,陛下坐在胡榻上,八月的天气仍穿着略厚的燕居服,带着淡淡笑意抬手让他们起身。 “朕身上不好,你们大婚没有亲临,很是遗憾。但见你们夫妇和谐,朕心里也就宽慰了。先皇叔走得早,没能等到今日,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为你们高兴。”陛下调转视线望了望神域,“雁还,向娘子是你一心求娶的王妃,日后千万珍重她,好生善待她。” 神域深深长揖下去,“遵陛下的令。臣能得此贤妻,今生再无遗憾了,此后必定将她视若珍宝,绝不辜负她。” 圣上点了点头,又对南弦一笑,“冯翊王妃,朕的身子一直靠你调理,如今渐渐有了起色,也都是你的功劳。你能觅得好归宿,朕很为你欣喜,望你日后襄助夫君,严掌门庭,王府的兴隆系于你一身,千万莫让朕失望。” 南弦亦福身下去,俯首应了声是。 场面上的叮嘱都完成了,圣上和煦道:“皇后今日因一个荔枝与朕闹别扭,到现在都不曾消气,王妃替朕去劝劝她吧,过会儿在凉风亭里设宴,中晌大家一起吃顿饭。” 南弦领了命退出来,还未让人领路,皇后身边的孙长御就来迎她了,含笑褔了福身道:“给王妃请安。” 南弦赧然,“长御取笑了,不敢当。” 孙长御踅身过来搀扶,边走边道:“殿下之前总念叨王妃的亲事,说王妃这样好的女郎,必要寻一个万里挑一的郎子,如今大王不正是吗。细说起来人之姻缘真是天定,早前每常见到娘子,不想如今娘子已是王妃了。” 一路絮絮低语着,进了皇后的寝殿。 皇后面前摆着好大一盆荔枝,拿冰块湃着,端坐在上的皇后垂眼凝视,像个面无表情的佛陀。 还是听见宫人通传,这才抬起眼来,换了个温和的表情。起身牵着南弦坐下,温声道:“我一大清早就盼着你们进来,快让我看看面色如何。”说着好一通端详,又开玩笑,“想来新婚生活很是不错,王妃气色比以前更好了,这我就放心了。” 南弦在宫中行走一年多,与皇后也相熟了,知道她惯常喜欢打趣,也没有什么可害羞的,便道:“谢殿下关爱。婚前我还有些担心,但到了今日,也放下心来了,大王待我很好,多谢陛下与殿下成全。” 皇后颔首,“夫妻和不和顺,新婚之际就知道了。看见你满脸欣喜,忽然想起我们成婚那会儿……一晃二十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南弦还记着圣上的托付,“先前听陛下说,因一颗荔枝,殿下心里不快了吗?” 皇后悻悻道:“哪里是一颗,是一筐。岭南急贡的东西,刚揭开枝叶,他就想着要给云氏送去。真是……人都成了这样,心还不安定,你说气人不气人。” 南弦恍然,“云夫人是南疆来的,想必陛下怜恤她,惦记着让她尝个鲜吧。” 皇后气恼,“我还是建康来的呢,我也一年不曾尝过岭南的荔枝了,他怎么不怜恤我?” 南弦语窒,一时不知道怎么应答,但心里也感慨,圣上虽有帝王心术,但与皇后感情倒是深厚的。否则这样的老夫老妻,哪里还有斤斤计较的兴致,帝后亦是君臣,时间久了,皇后也该适应不争不抢了。可他们还能为一筐荔枝吵架,可见烟火气不灭,只是中间多了好多人,皇后心里必有她的委屈吧。 皇后见她不语,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妥,很快转变了话风道:“哎呀,今日你们进宫,我却与陛下闹不快,真要让你们见笑了。算了算了,这事不去说他,且准备准备,一道过去用饭吧。”让人取她的团扇来,一面又道,“雁还回京之后,我总觉这孩子孤寂得很,如今成家了,清溪王府也有个家的样子了。门庭兴不兴旺,就全靠你了,尽早开枝散叶,也好重振王叔一脉。” 顺口的一句话,带着催促之意,但又怕做得太显眼,忙又张罗着往凉风亭去。 中晌这一顿饭,吃出了家常的味道,皇后还有几分不快,席间神域和南弦忙着调停,才让帝后重新言归于好。 待从内廷告退,还是原先那个小宫人引路,南弦如今有了王妃的衔儿,宫中指派的婢女可以在云龙门上等候,于是示意将那两盒香糖果子递给她,小宫人受宠若惊,“娘子……”忽然发觉不对,忙又改了口,“王妃还记着答应婢子的事?” 南弦说是呀,“盒内又添了好几种口味,拿去与你阿姐分了吧。” 小宫人连连道谢,捧着盒子手忙脚乱。 南弦笑了笑,与神域一起穿过长街,进了苍龙门。 这里有他的官署,她是第一次来,署内往来的官员忽然发现了他们,都停下步子,遥遥向他们行礼。 前阵子不苟言笑的司徒,如今换了个模样,对属官们道:“后日茶陵楼设有宴席,请诸位莅临,就算我们夫妇答谢众位同僚了。” 众人很捧场,说了许多恭贺的话,从官署退出来后,南弦问:“可还要去尚书省拜谢宰执们?” 他负着手说不必,“早就下了拜帖相请。现在赶去尚书省,陛下的耳目都看着,怕更有结党营私的嫌疑了。” 一路顺着夹道往南,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回身望了她一眼,“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面圣吗?也是炎热的天气,也是这样走在高墙下的阴影里。” 那时候自己与他还没有多深的交情,她还记得那次的对话,自己一直因诊金的事耿耿于怀,到底没忍住,开口向他讨要了。 “现在想来好笑得很,要是知道有朝一日会结成夫妻,那点银钱,不要也罢了。”她说着又去追问他,“你可会觉得我小气得很,贪财得很?” 他说没有,“合该我欠着你的,你讨要本就应当,我也打算加倍偿还你。” 可是说着说着,有些不正经了,偏头凑在她耳边道:“就是那时候,你有一程走在我前面,我没办法从你的腰上挪开视线。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女郎长着这么曼妙的腰肢,我只要看一眼,就心猿意马。” 南弦怨怼地望他,“当时你就见色起意了吗?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如此不学好。” 她总爱拿年纪来压他,如今是不怎么管用了,“尝过了我的手段,你还敢说我小小年纪?”说着在她腰上捏了一下,“自然先喜欢上你这个人,其余都是意外之喜。” 南弦腰上有痒痒肉,被他一逗就尖叫。叫完发现地方不对,顿时又气又恼,他倒是反应迅捷,还没等她抬手打他,便大笑着躲开了。
第73章 又发什么癔症 婚后回门, 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早前与识谙的婚事没成,她不便留在向宅,如今她已经出阁了, 再回老宅就名正言顺了。 尴尬固然有几分尴尬, 但识谙还是照着俗礼, 将迎接他们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南弦回来,最要紧的是祭拜仙逝的阿翁与阿娘,带着神域进小祠堂磕过头,先将他遣走了, 自己独自一人, 在那昏昏的小屋里逗留了很久。 她心里总觉很愧疚, 到底没有遵从爷娘的令, 和识谙结成夫妻。其实人活于世,有太多的不确定,命运一直轮转, 不知什么时候会有出乎预料的境遇,因缘际会, 就往另一条路上去了。阿翁和阿娘向来疼爱她,会原谅她的私心, 也会成全她的追求吧!若是以前一直犹豫,现在尘埃落定了,回头想想, 也不后悔走到这一步。 她跪在蒲团上,合什向上道:“郎子对我很好,我心中, 也着实是喜欢着他。求双亲保佑我们一辈子平平顺顺, 不要再有波折了, 女儿就想与他长久在一起,生儿育女,过平静的日子。就当是我自私,辜负了阿兄,日后阿兄必定也能觅得良配,如我爱神域一般爱他。” 从小祠堂里出来,他就在不远处等着她。这向宅虽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但与识谙婚事不成,又出了阁,就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与她生分起来,两个人留在这里,也是格格不入。 好在有允慈,她能活跃凝重的气氛,欢天喜地张罗着饭食,告诉南弦:“今日我做了阿姐最喜欢吃的菜色。姐夫上回总吃那盘笋鸡鹅,今天我也特意预备了,还有五味杏酪羊,回头也请姐夫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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