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抓到了没,之前不是说逃进雪山失踪了吗?” “那肯定死了,谁能躲过雪崩,昔年北洲的一整支军队都毁于雪崩。” “不不不,杀手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可靠不?” “我表弟在宫内当差,昨晚刚传出来的消息,绝对错不了,但是被大雪一冲,身上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人也死无对证。” 无疆一一听着,分辨着这些话的可靠程度,如果真如那人诉说,找到尸体,那也许是自己多虑,身上的一切只是恰巧,如果是朝廷放出来的假消息,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掩人耳目?保护王廷尊严?还是另有目的? 但是不管如何,无疆有一点可以几乎可以确定,他们没看见杀手的容貌,也没找到寻找杀手的有利线索,也就是说,不管她是不是杀手,她此刻都是安全的。 四面八方的议论还未停歇。 “你说会是谁派来的,西王无子嗣,如果行刺成功,那下一个的得益者就极可能是杀害者,你说会不会是……” “嘘嘘嘘,你别瞎猜,不要命了,按我说有可能是别国派来的杀手,我本来想着可能是北洲,但是如今南国公主嫁给东朝世子,两国结盟,北洲和咱西疆虽有宿怨,但若此时偷袭我们,我朝动荡他就失去一个有力的结盟者,反正现在在我看来,应该是东朝或者南国派来的,反正他们谁派来的都一样。” 天下四国分立,她来自何方? 正思索着,议论中陡然混入一个很不和谐的脚步声,沿着楼梯来到二楼,逼近无疆的位置。 “少爷,这位置今儿被人占了。”一人道。 那个被称作少爷的人腰缠锦带,头束金冠,一身绫罗绸缎,他眼皮子斜斜一挑,鼻子出气:“这还要我说吗?” “是是。”那人一面低头哈腰迎合着一面直起身体朝这边走来,“爷的位置,还不快滚!” 小慈平时乞讨惯了,还残留着被人驱逐的惶恐,被那人一喝,不自觉地想站起来,刚想站起的瞬间,对面轻轻柔柔飘来一句话:“不急,慢慢吃。”让她莫名不安的一颗心瞬间落了下来。 “吃什么吃,还不快给爷把位置让出来。”那人急吼吼喝道,过来就要掀凳子,可是怎么掀也掀不动,直到他看到旁边一双黑色的靴子踩在凳沿。 “好啊,竟然还给爷使绊!”吹着挥拳而来。 无疆一手掌击向桌面,筷子从竹筒中飞出,她顺势一览,挟着两根筷子抵住他拳上指节,疼得他五指张开,筷子一分夹住手掌,轻轻往外一拧,那人的整只手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力道,整个胳膊不受控的往外扭转,正对上另一位挥舞过来的拳头,两两相击,关节错位,疼得两人“嗷”得一声向后退去,跌倒在地。于此同时无疆五指一转,两根筷子齐齐从指尖飞出,像离弦之箭直射而去,整个喧闹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如死般寂静。 跌倒在地的两个随从顺着周遭目光往后看去,只见少爷此刻披头散发,嘴唇发紫,面无血色,一双腿抖如筛子,而原先用来束发的金冠穿越了整个大厅,被两根筷子钉在戏台中间巨大的梁柱之上,金光闪闪,十分耀眼,却看得众人分外胆寒。 那钉住金冠店两根筷子竟陷入柱子半截之深! 如果再往下一点点,岂不是会穿透头颅,留下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那少爷终于经受不住,“啊”的一声惨叫出来,在跌倒之前被两名随从架住,三人连滚带爬下了楼梯,出了茶楼。 直到那三人走后,茶楼才开始低声议论纷纷,不多久,刚才招呼他们的看小二过来,面露忧色:“客官啊,您可得罪了人了,刚才那个少爷是刑部李侍郎的独子,一向横惯了,您这样让他下不来台,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估计还会再来找您,您还是赶快走吧,不然他带了人过来,您讨不到好处,万一被抓进了刑部,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无疆放下茶杯:“那我如果现在走了,他回来找不到人,会不会给扶风楼带来麻烦?” 店小二把巾布往肩上一甩,颇为自豪:“客官这个您不用担心,咱这扶风楼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什么样不讲理的达官贵人没见过,再说了这扶风楼三字还是当今西王亲笔提上去的,那刑部李侍郎还得给几分面子,您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吧,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可能会查到您住的地方,可千万要小心了。” 她点头:“多谢。” 路过戏台,店小二正合力拔出筷子,取下金冠,无疆脚步顿了一顿。 店小二道:“这个金冠我们会派人送到李侍郎府上。” “多谢。” 走出茶楼,西宣的街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小慈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无疆挠了挠头,道:“我觉得我们要换一家客栈。” 小慈:“你是担心他找上门来?” 无疆摇了摇头,苦笑:“不,是我们没钱,那家客栈快要住不起了。” 这就是挥霍过度毫无节制的下场啊……
第13章 卖艺 她们火速退了店,然后当日火速在偏僻地段用极低的价钱租了一间略为破败的房子,租期一个月,然后琢磨着怎么赚钱。 从卖瓜商量到卖膏药,却因为没有地没有货源更没有资产而告终。 最后无疆计上心头,仰头一笑:“有了。” “什么?” “卖艺!” 于是他们用仅剩的银子买了二十把飞刀,明天去街头卖艺赚钱。 夜晚小慈入睡,无疆踏着夜色来到刑部李侍郎的宅邸,看看这个仗势欺人的公子哥是怎么长大,顺便摸摸这个宅子的底细。 比将军府还气派的门楣,宅内也是一派金碧辉煌,无疆从下人的口中听得那位李公子的住所,想去看看他此刻是否在筹谋着什么,近的住所,里面亮着灯,却毫无人声。 一个小厮吩咐:“少爷今天早上受了冤枉气,让人去找那人没找到,下午寻了个姑娘泻了火,那小丫头才十一岁,爪子却利得很,少爷下午累得够呛,现在睡着正沉,你们都别去打扰。” “是。”众人退散。 无疆轻声入门,看到那个纨绔子弟安安稳稳睡在床榻之上,房内点着凝神熏香,目光所及的桌上摆着各种玩乐之物,蛐蛐,骰子,还有头发…… 头发用不同颜色的绸缎捆绑,一束束整齐摆放,每个绸缎末尾都写有一个名字:何小菊,兰香,秋霞,关小妹……全部都是女人的名字,字字赤红,隐约间可以闻见血的铁锈味。 “下午寻了个姑娘泻了火,那小丫头才十一岁,爪子利得很,少爷下午累得够呛……”目光往下,桌底一抹红色,是女子的肚兜,桌角红漆脱落,可以想见指甲刮过时的痛楚和挣扎。 有些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走近床榻,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床榻之上安静异常,似乎连呼吸之时的胸脯起伏都无。 她伸手探其鼻息。 死了。 脸部却还留着淡淡的温热,并未冷却,说明他死后不久。 谋杀?可是身上找不出任何伤口;中毒?皮肤并没有出现异常的颜色。看起来像是寿终正寝,正常死亡,可是他还不到三十岁,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他身强力壮,并无疾病,何以突然暴毙身亡? 无疆近身查看,忽然闻到了一丝异香,房屋之中的熏香清雅而静谧,可这位死去的李公子的前襟却沾染着一种很奇怪的味道,虽是极淡,但是这个香味冷冽又霸道,十分奇特。 既然人已死,无疆不做停留,踏着夜色再次离去,可是那股奇特的香味却萦绕在心头…… 翌日,西宣最繁华的街头簇拥着一团人,前前后后围绕三圈,比其他摊子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穿过人群,只听得一个小女孩高声呼喊:“各位乡亲父老,我爹爹去西北经商,连月来音信全无,阿姐带着我一起去寻爹爹,可惜路经此地,盘缠用尽,只得在此卖艺,请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和阿姐在此多谢各位。” 这声音稚气未脱,惹人怜爱,又听得这千里寻爹的感人故事,不免心生恻隐,西宣街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漂亮的姑娘不少,卖艺的人也不少,可是漂亮的卖艺姑娘就很少了,漂亮的卖艺姑娘带着妹妹千里寻爹就更少之又少了,他们到想看看这个年幼的妹妹和年轻的漂亮姐姐到底要卖什么艺。 只见那姑娘一身青衣,面容宁静淡然,有一种难得的镇定之态,让人心生好感,正当人们捉摸她的穿着神态之时,她忽得双腕一翻,待再看清楚时手中多了十把飞刀,映着阳光,折射出危险凌厉之光,双手前推,十把飞刀齐齐飞出,竟是刀刀正中红心!红心不大,而每把飞刀的刀尖占地位置小,正好十把,连一丝空隙都无。 “好!” 正当观众叫好之时,一个后转,背对靶子,弯腰后仰,双手交叉过头顶,不知何时手又多出来了十把飞刀,十指修长而灵巧,翻转之间十把飞刀一齐飞出,身段窈窕动作干净利索,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当人们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到靶子之时,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那十把飞刀正击落先前十把,稳稳霸占红心! “好!”围观群众爆发出如雷掌声,小慈连忙拿起斗笠转了一圈。 无疆取下飞刀,小慈放下斗笠从怀中取出一支圆形木圈,只有小孩手腕大小,仅容一把飞刀通过。 小慈 用手捏着边缘,伸直手臂搞搞举过头顶:“这次我们要表演飞刀过环射把心,大家看仔细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把飞刀嗖地一声穿过木环,射中靶心,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把飞刀过环正中靶心,将原先的飞刀击落在地,速度越来越快,一把飞刀接着一把,几乎是首尾相连,连城直线,最后竟像是串成了一根阳光下银光闪闪的绳子,刀刀过环,刀刀过靶心,击落前面的飞刀,直到最后一把飞刀傲然挺立在那红色的中央,而人们几乎没看清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又太准。 围观群众反应过来后又是一通鼓掌加金钱鼓励。 众人翘首期盼她接下来还会玩什么花样,却见她拿出一方黑布,小慈放下斗笠解释道:“接下来我姐姐要表演蒙眼射人,有没有哪位义士出来挑战一下?” 躁动的观众瞬间安静了下来。 什么?蒙眼拿飞刀射人?开什么玩笑?虽然从刚才的表演来看,这姑娘的飞刀的确不错,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更何况蒙上眼睛,我们就是图个乐子,没必要把性命搭进去,即使无性命之忧,万一被射中个手或腿,这不得落个残废? 小慈看众人面露忧色,无人自告奋勇挺身而出,加以安慰:“大家不用担心,家姐自小练飞刀,师从名家,从未失手,尽管放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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