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夜风涌入,绕过落地罩,吹得珠帘叮当作响。 陌生的脚步一下一下踩在地砖之上,每近一点,她的心就跳得越快,终于,光可鉴人的铜镜里出现了那张沉肃威严的面庞。 “陛下!您怎么进了来?”她像只被惊到了的小兔子一般站了起来回身,不料这金缕衣太长刚好踩住,只听“撕拉”一声,她一个不慎被绊倒。 “当心。”魏帝一把将人给捞到了怀中,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肩头。 因得不小心踩到裙曳,金缕衣的襟袢被松了开,金线织物轻薄滑腻,一下子就被拉了下来,圆润小巧的肩头就这么露了出来。 “陛,陛下......”阮阮有心想将衣裳往上拉,不料手刚碰到衣襟就被认给按了住。 魏帝眸色较寻常格外的亮,苍老的声线不自觉带着暗哑,“朕就知道这身很适合你。” 阮阮浑身都在抗拒,每一处肌肤都立起来抗议,想要把人给推开,可是她不敢。 好在魏帝竟然自己松了开,退至她身侧,她才松了口气,就见他自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阮阮脸色一白,那是,那是秋嬷嬷之前交给她的那些东西。 魏帝一一打开,眼神渐渐变得晶亮,像是瞬间年轻了十岁,随手抽了条小巧的软鞭,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过来。 “脱掉。” 阮阮被吓得不轻,泪珠倏地滑了下来,“陛下,这是,这是皇后娘娘跟内事处嘱咐人送过来的,臣妾并不知道是做什么之用。” 魏帝的嗓音似乎有一瞬的温柔,“朕知道,现在朕让你把金缕衣脱掉。” 但阮阮知道这些都是幻觉,他来之前,既然命人特意安排了那些药汤,就说明他早有准备,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逃避没有用,除了坦然面对。 只庆幸方才未来得及挽发,她站了起身,靠在梳妆台边,背对着他,颤颤巍巍将襟袢拉开,金缕衣顺势滑落,素白的小衣与莹润的肌肤相得益彰。 缎子般的长发顺着姣美的身形如瀑坠落,瘦削的肩胛蝴蝶骨若隐若现,白玉般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清冷的色泽。 心头热血翻涌,魏帝嗓子有些发紧,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烦躁暴戾起来,他顺势抽起鞭子甩了过去。 “啪——” “啊——” 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漫了上来,阮阮忍不住惊痛出声,眼泪霎时弥漫上了整个眼眶,抱紧身体她难以置信地侧首,余光瞥见魏帝手持着软鞭过来,此时的他在她看来,就像那地狱里的邪鬼,恐怖至极。 她的肌肤很嫩,不过浅浅一鞭,后背的皮肉便绽开了一条血色花火,鼻端有温热的液体划过。 也不知是今日这药忒猛了些,还是眼前的刺激太过,魏帝蹙眉,自袖间掏出了一条绢帕,一把扔到了阮阮的身前。 “给朕擦掉。”他冷冷命令道。 眼前的画面已经模糊,阮阮努力将眼泪咽回去,一旁的左手好几次握住了藏在一旁的匕首,最后,还是缓缓松了开。 鼻尖的血似没个了了,魏帝对她的动作很是不满,催促道:“过来,快点。” 阮阮知道,越是这样,就会越被凌虐羞辱,看了眼一旁燃烧着的龙凤烛,咬唇将手帕拾了起来遮住银色匕首,转身面对着他。 浑圆笔直的双腿就这么撞进了眼中,喉头似有腥甜,魏帝等得颇为不耐烦,一把将人给拽进了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低沉的气息禁不住带了些微喘,阮阮偷偷将匕首换了下来,轻轻替他擦拭着鼻尖的血迹,不曾想这血怎么也止不住,魏帝终于觉察出了不太对劲,想将人松开,手臂却很是乏力。 “陛下,您怎么了?”阮阮试探着一推,只听“哐当”一声,他整个人便往一旁摔去,桌案上的盒子被尽数摔了下来,砸在他的身上散落满地。 心口传来一阵一阵剧痛,几乎口不能言,魏帝捂着胸口,急促命令,“快,快,传太医!” 阮阮没有动,她像是被吓傻了,兀自看着满地大小不一的玉势锁链发呆。 魏帝以为她没听见,双目圆睁地瞪着他,“快,传太医,你这......” 他终于明白过来,阮阮不是没听见,而是是故意的,他想朝着门外唤人, “来人......来人......”气息渐渐小了下来,一个是几乎快喘不上气,一个是他突然想起来,在办事之前,宫婢暗卫都被他给支到了殿外! 先是补益之药,再是激烈的刺激,还有这满室颓靡的香味......这是一场计划好的针对他的谋杀! 魏帝浑身青筋暴涨,用尽全身力气无比愤怒地想站起来,整个身子变得无比沉重,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想要多呼吸一点空气,可惜再怎么努力也如杯水车薪,他的脸皱成了一团,口涎自唇角流到胡须之上,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羊角风发作的人,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威严。 终于,他的眼中失去了神采,再也挣扎不动。 阮阮拢了件衣衫,快速往殿门口奔去。 “来人!来人!陛下出事了!” ......
第30章 ◎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本就是计划好的事情, 太子来得很快,担心泄露消息,一边让鱼鳞卫封锁了整个瑶光殿, 一边命人去请大臣过来。 尽管谁都知道没戏了,但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太医们在里面为魏帝看诊, 拓跋赫则焦急地拉了阮阮查看。 “瑶华, 你没事吧?是不是被吓到了?” 被这一拉, 后背传来一阵刺痛, 阮阮忍不住痛嘶出声。 拓跋赫很快明白过来,神色有些阴鸷, “他欺负你了?” 阮阮不说话, 只摇着头直哭,大家都以为魏帝生死不明,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 而拓跋赫的心是她唯一的保命符,她必须牢牢抓住。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陛下他......呜呜......呜呜......我该怎么办?” 虽则平日里看着心性坚定,但毕竟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遇上这种事情, 定然被吓得不轻, 而她之所以愿意做这一切, 无非都是为了他。 一想到此,拓跋赫心疼得不行,真想将她拉进怀中好生安抚一番。 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冯皇后跟阿史那尔还被拦在外面, 当务之急是先把大事给定下来。 “别怕, 别怕,一切有我。” 他低声哄了两句,转身朝着殿外吩咐,“来人,将宸妃带下去,好生照料,谁也不许打扰。” “是。” 魏帝出事,太子就是这行宫里最尊贵的人,谁也不许打扰,就是谁也不许私自处置,加之方才看见的那一幕,能在宫里当差的都是人精,立马便明白了该如何处理此事。 阮阮放下心来,被带回了后苑暖阁。 她有心想跟这几人打听消息,可惜这些人恭敬虽恭敬,却不肯松一句口,也不愿意让她踏出暖阁一步。 没办法,阮阮只得坐在窗边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没多久,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是青芜跟绛珠被送了过来。 一眼见着自家主子,青芜赶紧跑了过来拉住她,眼泪不自觉往下掉,“娘娘,您没事儿吧?陛下到底怎么样了?倘若出了事,往后咱们可怎么办?!” 因得这一动,后背火辣辣的疼,屈辱跟惶恐一起涌上心头,这些问题阮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安抚一般摸了摸她的头。 “我没事,陛下突然发病,你这一路过来,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青芜泪流满面,“奴婢听说,听说陛下不行了,太子召集群臣在主殿拟旨,娘娘,陛下出了这种事,咱们会不会被处死?” 阮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太子若能顺利登基,她自然不会被处死,但是前提是他能。 殿外吵得沸反盈天,甚至隐隐听见金属碰撞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偏偏她又出不去...... 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绛珠,阮阮心头有了数,“青芜,我出不去,你找个借口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殿外都是些什么人?为何如此喧哗?” 主子这两日更依赖绛珠,两人常常于无人时说悄悄话,明明她们才是最亲密的主仆,这会儿好不容易得到了主子交办的差事,青芜立马拍了胸脯保证一定办好。 她撒了个小谎,说是吃坏了肚子腹泻得不行,担心熏着娘娘,请求出去解决,宫人不疑有他,加之是个无足轻重的宫女,很快便放了行。 暖阁内一时只剩下了她们两个,绛珠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大事不妙,崔大人派人传来消息,说邺城被十二卫封锁了。” “邺城怎么会被封锁?”阮阮觉得有些不对。 按照北魏兵制,魏帝出事,就算阿史那尔带着的金牛卫有所怀疑,也断然不会与正统的太子对抗,眼下行宫有太子的鱼鳞卫坐镇,按理说是怎么也闹不起来的,封锁邺城就更没意思了,很有可能背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按理说魏帝出事,太子继任顺理成章,事实上太子也是这么做的,立马就封锁了消息宣老臣进宫商定细节,可若是一切都尽在掌控了,为何殿外还似有争执? 显然这事儿出了意外。 绛珠也感觉很不对劲,LKZL“确实如此,崔大人原计划是风口浪尖先撤掉一批人,可是邺城封锁得太快,别说接应咱们,就连原计划的人也没有送出去,这消息也是好不容易才传出来的。” 这个咱们显然不包括自己,阮阮心里有数,此时却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阿史那尔在行宫,拓跋纮在徐州遇刺下落不明,没有调令谁能指挥得动十二卫?” 对此,绛珠也无法回答,在北魏,有兵符跟威望干这事的人屈指可数,偏偏这两人都不可能。 阮阮回忆了下整个事件,突然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像是这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一样,可这个时候,明显有些不对劲了。 下落不明,下落不明,怎么会那么巧? 心中突然有个可怕的猜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道他根本没出事,一切只是障眼法,他真正的目的是先将邺城控制住,然后再把这一切推给太子?! 不,不可能,怎么会有人把事情计划得如此缜密周详?这只是她的猜测罢了,猜测罢了...... 但万一不是呢?这个时候,拓跋赫应当还一无所知在主殿与一干大臣拟旨,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最好的合作对象,必须让他提早准备。 阮阮下定决心,“绛珠,你立马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就说有人谋刺陛下,私调禁卫,意图谋反!”不管是谁,先把人钉上耻辱柱。 绛珠立马便明白了阮阮的打算,比起拓跋赫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相对来说他是对南唐最友好的一个,和谈也是他一力促成,她自然不想看着其他人登上那个位置,是故一点犹豫不曾,立马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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