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埋首干活,她蹬着腿想要往上逃开,却被他拽着脚踝又拖了回去,毫不留情地将她分了开,动作米且暴得不像话。 就算是那天晚上的他,至少看着还是理智尚存的,甚至跟她斗嘴说了不少气话,比现在只闷声无所顾忌干事的他好多了,阮阮从未觉得如此害怕,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拓跋纮,你怎么了?快醒醒!”她拍着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可惜这也只不过让拓跋纮的心软了一下下,他糅着她轻轻地安抚,“阮阮,阮阮,乖,一下就好,一下就好嗯,听话。” 许久未曾听人唤过这个名字,尤其是从他嘴里念出来,语调不似平日那般冷,带着三分含糊,像是多亲密的人,阮阮有一瞬的恍惚,推拒下意识地没那么强烈。 就在她戒备松下来的那一刻,殊不知最危险的那个东西已然悄悄靠近了她。 如张弓下的羽箭,猛地正中靶心。 阮阮忍不住痛呼出声,眼泪花顷刻泛了出来,挣扎着想要将他推开,可惜这却更加激发了他,像是所有的烦躁欢喜暴戾等等情绪都有了发泄的出口,一股脑的想统统都留给她。 一滴泪花儿倏地自潮红的脸颊滑下,落入草丛,消失不见。 ...... 在彻底释放的那一刻,脑中有一瞬的空白,拓跋纮忍不住轻哼出声,伏了下来,喘息稍定,清明渐渐涌了上来。 他看向躺在身旁缩成一团的阮阮。 虽则他是将她放在他展开的外袍之上,但是因得动作有些大,那外袍已经皱皱巴巴,莹白的肌肤上起了不少红色印记,身前的是被他弄的,而后背则许多细细小小的草叶树枝的刮伤。 方才激烈的画面匆匆而过,心止不住的抽了一下。 他坐了起身,想要将她抱起来,才一靠近,却听得“啪”的一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阮阮这一巴掌没留丝毫情面,掌心都有些发麻,仿佛打的恨的不仅仅是他,而是这么多年以来,每一个逼迫于她的人。 他伸手,阮阮吓得想往后倒,拓跋纮却猛地将她拉至怀中,抬手将她湿漉漉的发丝撇至耳后,“我问过你了,你同意的。” 脑中轰然划过一些片段,眼泪倏地落了下来,将头撇至一边不去看他,“卑鄙。” 是的,卑鄙,趁人之危。 拓跋纮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却终究又闭了上,根本无从辩解,因为事实就在眼前,她身上的每一道痕迹,都是对他无声的指控。 或许有中了合欢香的缘故,但他觊觎她,想占有她,不是一刻两刻。 这样毫无保留的相对让阮阮十分难堪,她现在要的只是一件可以蔽体的衣裳,也不管边上的外裳是谁的,随手一扯胡乱裹在了身上。 冲动过后,现在的她冷静得可怕。 不就是贞洁吗?不就是被欺负吗?她一点也不陌生,卑微弱势如她,为人所欺的事情还少吗?为什么要愤怒形于色?是因为那个人是拓跋纮?是因为她才说过要她身与心都属于他? 真是太天真了啊,连别人驯养宠物的话也能当真。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该做的不是生气,而是如何利益最大化。 眼泪无声滑落,她悄悄给抹了去,自认为扯出了最完美的笑容,定定望着他。 她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中是没有光的。 拓跋纮的心像是被针给扎了下,生出绵密的疼,下一瞬,却听她无所谓一般问他,“殿下觉得方才的服务周到吗?” “殿下觉得刚才的服务周到-吗-吗-吗?” 心中骤然涌上一股愤怒,她把自己当成什么?又把他当成什么了? 看见他的眼神由怜悯变得惊怒,阮阮艰涩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爽利,尽管只有一点点,但她恨不能紧紧抓住。 刻意忽略头顶的威压,她仰首看向他,“如果殿下感觉不错,可以予我报酬吗?” 拓跋纮伸手,原是想要替她将发髻上的草叶给取下来,阮阮还以为他又要动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一缩。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阮阮又硬着头皮朝他靠近。 拓跋纮将草叶摘了下来,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想要什么?” “我会尽量满足你。”他又补充了一句。 “是么?”阮阮侧首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弯弯,“我若想要你的心,你也给么?” 指腹摩挲着她精致的耳垂,拓跋纮十分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想要我的心?是因为我是我,还是说你是把我当成拓跋赫那般,只是想要我赋予的权利?” 听得这话,阮阮忍不住轻笑出声,“我跟殿下开玩笑的,自己是什么水平什么身份我心里有数,怎敢妄想?” 听得她这样贬低自己,他一时间神色有些复杂,良久,才打断了她。 “你水平不怎么样是真的,不然也不会把希望放在废太子身上,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也有你的优点,至于你的想法......” 轻轻将她再度散落的额发撇至耳后,他的声音有那么一刻的温柔。 “你不用想,父皇崩逝,废太子也死了,阮阮,你只能依靠我了。” 你不用想...... 阮阮不知这句该如何解释,是不用想,因为不可能吗? 看她像是在瞎捉摸,拓跋纮解释道:“之前确实是我对你不好,甚至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但我并不后悔,我会对你负责,往后也会试着改变,只要你乖一点,过些日子我会回邺城举行登基大典,父皇的嫔妃都将留在伽蓝寺出家,出家即重生,等时局稳定下来之后,我会以新身份接你进宫。” 他并不介意她的身份,也不介意她曾妄图攀附废太子,因为他可以理解走投无路的人做的任何选择,他也自认为他这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明明是难得的温柔,阮阮却感觉浑身发冷,想也没想的拒绝了,“我不要。” 不要进宫,不要以他的嫔妃的身份,她还等着陆璋来接她,若是两人成了那种关系,只怕再也跑不掉了。 天色晦暗不明,映得拓跋纮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说什么?”他像是没听清。 阮阮有些被吓到,心思电转间,回寰道:“我不要留在伽蓝寺。” 拓跋纮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但同时又添了点疑惑,“为什么?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伽蓝寺虽则清苦,但其实是个难得的清净之处。而且并不会太久。” 阮阮有些瑟瑟的拉住了他结实的臂膀,“在伽蓝寺的记忆并不愉快,我不想待在这里,而且你不是说会尽量满足我吗?我要跟你一起回邺城,以太妃的身份。” 她是太妃,就是他名义上的庶母,以后两人各归各位,他总不会破坏自己的名声来缠着她,以后可以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拓跋纮垂眸,目光落在了两人交缠的臂膀之上。
第36章 ◎不放。◎ 她手骨纤细, 像是树藤一般缠在他的臂上,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一件外裳, 像是—— 一对交颈鸳鸯。 这个想法让拓跋纮心中竟然难得生出了一丝愉悦,不在伽蓝寺而是回邺城也有个好处,至少不用分隔两地。 拓跋纮抬眸, “你当真如此作想?” 他的眸子很深, 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阮阮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 轻轻“嗯”了一声。 或许她有些小心思,或许现在还对他保持着戒备, 但无所谓, 他自信他会是她的第一选择。 也罢,太妃就太妃,来日方长。 反正他又不怕那些老东西, 宫变后那些人没少指责他说他逼宫,顺道为废太子鸣不平,正四处抓他的把柄,但那又如何?他不仅要跟她在一起, 而且会光明正大, 看看这些人能不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两人离得太过近, 阮阮有些不适地挪了挪, “我......我可以走了吗?” 拓跋纮挑眉,意味深长地问:“你这样子,能走吗?” 阮阮又羞又窘, 低垂着脑袋不去看他, 双手抱胸颤颤巍巍想要站起来, 谁知道才将将站起来一点,身体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整个人又跪了下去。 好在拓跋纮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给捞了住。 “你放开我!”她蹙眉看向他,嗓音有些过度后的嘶哑,小声些还听不出来,这一着急开口就漏了馅儿。 拓跋纮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心头微痒,唇角一勾,定定道:“不放。” 别说现在浑身乏力,就是平日里,这样被他打横捞着,都是推不开的,阮阮也放弃了,只负气一般将头撇开,不说话。 拓跋纮浑身通畅,垂首附在她耳边,“别逞强,我让医士过来看看。” 这样不是会闹得大家都知道?阮阮的脸顷刻绯红,支支吾吾道:“不,不用,我自己擦点药就好了。” “你看得见?”拓跋纮挑眉,似是十分为难地叹息一声,“不要医士,那就只有我帮你了?” 说话间,也不知是药效还未过去亦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某个地方不自觉再次雄赳赳气昂昂,两人如此近的距离,只一动,便能感受到,偏他未曾避讳,甚至刻意挑衅地对着她。 阮阮简直要炸了,再不肯好好待着,作势想往下爬,看她挣扎得厉害,拓跋纮一把将她按在怀中,看她动弹不得,他忍不住闷笑出声,整个仿佛变了个人,这一生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般心情舒畅。 “好了阮阮,我又不是禽兽,不会再碰你,”感觉到怀中的身子安静了些,他顺手抄起外裳将人裹好,“有女医士,你别害怕,我会处理好。” 说罢,也不管她答不答应了,抱着她转身去往寝殿。 婢女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与衣物,拓跋纮自去换洗,因得他那时候既没有克制也没有章法,她的身体留下了不少痕迹,阮阮原本是有些情绪复杂的,发现她们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之后,索性摆烂认她们摆弄。 女医士来得很快,熟练地处理好了伤口,刚叮嘱完注意事项,拓跋纮就又进了来。 面对阮阮诧异地眼神,他解释道:“我送你回去。” ! 他要送她回去,只怕不到晚上这行宫就得传遍,他一点不避嫌的吗?阮阮立刻拒绝,“这不好吧?我们毕竟......” 拓跋纮挑眉看她,“毕竟什么?” 阮阮被他这大剌剌的目光惊呆了,“毕竟我是你父皇的嫔妃,你才刚收揽权柄,不怕世人的指责?” “怕?我都做了,还怕人说吗?”拓跋纮负手站于帘下,语调沉沉。 “我怕。”阮阮咬唇,攥紧了掌心,虽则从未有人将她当成真正的公主,但她也是要脸的,若是传到南唐,传到陆璋口中,她不敢想他会如何看她。 “怕什么?”他问。 怕自己为了活下去,连身体跟灵魂一并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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