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抑制住内心的冲动,将玉桃身上的被子又压紧实了些,一根发丝最好都不要露出来。 见玉桃还噘着她透亮的嘴,裴宁滚动着喉咙,火速翻过身去,背对着玉桃道:“那便不再咬你了!” 玉桃愣了几秒,明明刚才还热情似火,怎么突然就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了?难不成因那句“咬我“就跟她生了气? 玉桃伸出手划上裴宁的背,身体也跟着贴了过去:“宁郎,我错了,我让你咬还不行吗。” 从前宁郎也会搂着她睡觉,今日怎么就像是故意躲着她一般,玉桃咬住下嘴唇,故意用手隔着中衣戳宁郎的背部。 玉桃猜测,许是宁郎提到刚才要上京去看他家人的事,玉桃自知她这样的出身好像是比带着护卫的宁郎家差了点。但没关系,她有桃花阁,她会赚很多很多的银子,让所有人都看得起她。 贴在身上呼出的气体一下又一下散在裴宁脖子处,痒痒的。 裴宁的身体再次紧绷起来,因为难受甚至微微弓起了身子。 她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娘子,明明就是个妖精! 做傻子时,他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变化,只以为自己是发烧了。可此刻他无比清醒,知道自己身体出现了怎样的变化。 背后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玉桃,就像是即将引爆炸弹的烟火,越不懂却越要靠近他。 可他却不能。 裴宁只得隐忍着,低声道:“没有怪你,只是我的身体有些发热。” 没办法,只能用之前傻子用过的理由。 身后刚才还贴着他的热源突然散去,一瞬间,裴宁瞬间觉得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不过一会,那只小手又贴了过来,一只手背覆在他额头处,另一只覆在玉桃自己的额上:“好像是比我的热一点。” “宁郎,你不要睡那么外,天冷,不要着凉了。” 那双手攀上裴宁的胳膊,将他往自己方向拉了拉。 裴宁偏过身子,看到黑夜里玉桃那明亮的双眸,隐约还能瞧见唇边的酒窝。 裴宁暗自叹息,他做太子时,除了父皇和母后,谁都不曾让他上过心。 可在这说寒酸也不为过的桃花阁,面对这小女子,他却拿对方什么办法都没有。 裴宁往里挪了挪身子,玉桃并未再靠上来,不过她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裴宁的手。 “别动,万一夜里你发热了,我便能感觉到。” 夜色里,玉桃声音清澈,不掺杂一丝情.欲,倒让裴宁刚才浮躁的心一点点平复下来。 裴宁身体随着心一起静下来的时候,身旁的玉桃已隐约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静静侧过脸去看着玉桃的睡颜,无奈又宠溺地笑。 明明是玉桃说握住他的手即使夜里热起来也能感觉到,这倒好,她睡得比谁都快。 今日的夜色格外亮,玉桃的睡颜安静而娇俏。 裴宁伸出另一只手,将玉桃额前的头发拨到一旁去,又细心将隆起透风的被子为她掖好。 明日是该让吕定尽快找个教琴棋书画的师傅了。 他已不想再等,也怕自己等不了那么久。 他只想让眼前这个女子,尽快只属于他一人。 名正言顺的。 翌日清早,在鸡鸣响过第一声后,玉桃就起了床。 她心里装着事,虽然近几日不用营业,也不必如此一大早就上市场去买菜,玉桃还是早早换好衣服出了门。 玉桃揣着银子,街上行人还不多,倒是商贩们都已经冒了头。 算算日子,还有小半个月便是宁郎和小雪的生辰了,赶着今天出来,一是需要找木匠定几套桌椅,再去给宁郎和小雪准备生辰礼物。 如今一天比一天冷,玉桃拢了拢脖子上一圈毛茸茸的围巾,将两只小耳朵埋在里面。 玉桃踏过一地寒风,心里却不觉得冷。 今年是给宁郎过的第一个生日,又和小雪是同一天,双喜临门,是得热闹热闹。 裴宁摸向床一侧,手上落了空,床面已有些发凉,看来玉桃走了有一阵。 他撑起半个身子来,窗户外这才闪过一个人影。 “殿下,您醒了吗?” 吕定不知在外面侯了多久,见着裴宁坐起这才靠近,小声询问着。 “嗯,进来吧。”裴宁瞥了一眼关好的门。 吕定掀起窗户,一眨眼的工夫就翻了进来。 见裴宁还坐在床上,里面只穿一件白色中衣,单膝跪地道:“殿下,我为您更衣。” “不必,孤在外无需人伺候。”裴宁摆摆手站起身来,低头捋了捋自己的衣衫。 吕定没敢抬头,紧攥的拳头却出卖了他此刻的想法。 从前的太子殿下,从起居穿衣到洗漱吃饭,什么时候不是被五六个宫人围着伺候。 如今的殿下不仅凡事亲力亲为,还会主动帮裴娘子做事,若是他将这事告诉吕辛,他定以为自己是吃多了酒说胡话呢! 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竟有如此魅力,将从前那些高门贵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都一一实现。 现在看来,太子殿下确实比之前有人情味了许多。 “你起来吧。”裴宁换好衣服甚至还将被子叠好后,这才让吕定起身。 “喏。”吕定站起身来,但头还是低着。 裴宁坐到桌前,给自己斟了一壶茶:“有件事孤要你尽快去做。” “请殿下吩咐。” “去找一位教琴棋书画的老师,这件事马虎不得,要快。” 吕定猛地抬起头,他隐约能察觉到太子殿下这番行为的含义,可他打心眼里不敢相信,还是犹豫着问了出来:“殿下您的意思是……” “孤要带玉桃回宫。”
第44章 ◎殿下一定是疯了!◎ 殿下一定是疯了! 这句话吕定可不敢说。 他再次扑通跪到地上,为自己捏了把汗,却还是硬着头皮磕了一头,道:“殿下,三思啊!” 没想到一向言听计从的吕定此刻竟有忤逆他的意思,裴宁微眯双眼,抿起嘴盯着跪在他面前的男人。 “三思?”裴宁哼冷,寒声道,“你告诉孤,孤要思什么?” 吕定冷汗簌簌从后背部落下。 面前的太子殿下如在东宫时一样,冷漠,不近人情,大家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被罚。 是他这两日看着太子殿下脾气过于好,而忘了从前。 这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 可正是由于这两日的太子殿下过于放松,吕定才不得不冒着被责罚的风险提醒他:“裴娘子她的身份实在过于低微,圣上不会允许……” “孤知道。”裴宁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所以孤才要给她找个养父母。” 裴宁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过了片刻才又将头移项吕定:“威远将军是孤的老师,而你与吕辛兄弟俩自幼便入宫陪孤,你们家孤是最放心的。” 裴宁冷冽的声音一声一声打在吕定心上,他跪在地上,不用太子殿下说后半句,他已知要说什么,而吕定只能用手死死贴住地面,不敢言语。 “孤记得,威远将军的夫人曾偶尔说过,家里都是男人实在是过于闹腾,还想养个女儿。” 吕定再次磕头:“只是属下娘亲的玩笑话,殿下不必当真……” “孤可以让它成真,你们若多一个妹妹,想必威远将军及夫人也会高兴。” 说实话,吕定不讨厌裴娘子,而且相反,裴娘子救了太子殿下,就是他的恩人,让他怎么报答她都是不为过的,更何况让他多个义妹又何妨。 太子殿下喜欢裴娘子,他也会如对待主子一样对待裴娘子。 可那不该是太子妃的身份。 太子妃未来便是要做皇后的人,为殿下撑起整个后宫,母仪天下。 而她的母家,也该是声名显赫,在朝堂之上有威望,为殿下鞍前马后稳定江山的人。 这些就凭裴娘子,她根本做不到。 若太子殿下只是收了裴娘子做侍妾,做侧妃,他都无可置喙,可偏偏是那太子妃! 皇后娘娘已经不满太子殿下许久,若是殿下再执意如此,只怕会和圣上、皇后娘娘都离心。 “殿下!”吕定再次磕头,抬起头来时额头上已红了一片。 裴宁垂着头,睫毛不经意抖动了一下。 捏着茶杯的手放回到桌面上,良久,裴宁才再次开口:“吕定,你跟着孤多少年了。” “回殿下,已经十六年了。” “是啊,都十六年了……”冷若冰霜的眸中划开一抹暖意,“那你可曾见孤真正开心过?” 吕定心中一窒。 吕定今年刚行过冠礼,太子比他小一岁。 皇子虽是人人艳羡的龙子,可生活在宫里,总不都是快乐的。 那时宫里只有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的嫡长子,以及二公主和三公主。 因着为殿下做太保的父亲,四岁的吕定便被选定作为太子殿下的伴读及贴身护卫一起进了宫,恰逢皇后娘娘刚诞下四皇子,也是从那日起,殿下的笑容就一天比一天少。 脸上也一天比一天严肃,再没有人能摸透太子殿下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想来,这还是吕定认识太子殿下十六年来,第一次听殿下说,他想要什么。 吕定仿佛能看到太子殿下若是真带了裴娘子回宫,将会掀起多大的风雨,首当其冲的,便是一直觊觎储君之位的四皇子。 他也只是为了太子殿下好,殿下在宫中已经如履薄冰,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人已经够多了,唯有储君的位置才能保得殿下平安。 吕定心一狠,握紧拳头,绷直了身体并未言语。 裴宁看着吕定倔强的姿态,真想狠狠踢他一脚。 吕定跟着他十六年,他何尝不知道吕辛心里在想什么。 他以为他想要的是那万人敬仰的皇权,可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要拿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有何用? 裴宁暗自叹息,心里仿佛较着劲一般,不再看吕定。 你不是跪在地上逼孤吗,那就跪着好了,正好脑袋控一控,想一想你是否真的知道孤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玉桃在宋嫂子店门口静等了一会,见开了门,忙迈了进去。 宋嫂子笑脸相迎:“小裴掌柜,今日可早。” 眼神又往玉桃身后瞄了几眼,见没有人跟着,这才将眼神收回,笑道:“今日怎么没舍得将你那谪仙般的赘婿带出来。” 玉桃也跟着笑:“今日的事得瞒着宁郎。” 听了玉桃的话,宋嫂子不仅又好奇地瞧了眼玉桃,这才拉着她一节胳膊引到各色布料前,拿着一节竹木棍指着其中一些布料,介绍着。 玉桃一手扶上宋嫂子的胳膊,听了一小会儿才打断她,问道:“店里可有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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