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王贤速去联系了,此次负责押送流犯的差爷,流放路上难熬,死几个人太正常了。 将一切安排好后,王贤松了一口气,当初用妹妹换了荣华富贵,如今用银子能让妹妹安心离去,没有遗憾,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往日里相处不算多的父子,在牢房这几日,着实好好的告了别。 沈知年在接受了自己的结局后,反而想开了,神态愈发的淡然,叫儿子往后好好生活,不要记恨皇帝,是他自己受了贼人的蛊惑,犯下了死罪,不怪任何人。 父子三人,在天牢里融洽的相处了几日,行刑的日子还是到了。 沈青篱看着面带笑容的父亲,想说点什么,却如鲠在喉,开不了口,最终上前与父亲相拥决别。 “爹,儿子每年都会给你烧纸。让你在那边也有银票花!” 虽然父亲对他与大哥,都不曾太过上心,说的最多的也是要用功读书,不辱没门楣之类的话。可从今往后,他就在也没有父亲了,忍了好几天的眼泪,终究还是没省下,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默默的将衣襟打湿。 沈知年听到儿子的这句临别语,打散了心中悲伤的情绪,平静的说道:“照顾好弟妹,以后要是能见到你哥哥,就告诉他,为父走时很平静,不要恨我,也不要去恨任何人,篱儿,逸儿,爹走了…………。” “爹,爹,……”随着牢房的铁门咣当一声,沈知年已经被带到了刑场。 沈青篱,沈青逸,兄弟两在牢房里,叫了最后一声爹。 “哥,怎么办,爹要被砍头了吗?”八岁的沈青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哥哥。 “爹犯了必死的大罪,皇上没赐满门抄斩,已是仁慈,我们除了接受,没有任何的办法。” 沈青篱,浑身无力的靠在墙上,也不知这话是说给沈青逸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的。 忽然他猛地起身,对着牢房外喊道:“差爷,能不能让我,去刑场替父亲收尸,父亲没有亲朋为他料理后事。” 沈青篱焦急的,等着牢头的回话,牢头接到典狱与王贤的吩咐,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看了看这个明日,就要被他送走的少年,说道:“后事已由你的舅舅王贤,妥善安排了,你安心吧!” 是啊,他还有一个舅舅,王贤是继母的亲哥哥,总不会将夫妻两个分开埋的吧,想到这,他忽然看向沈青逸,这小孩明日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他不敢回头看沈青逸,一双微凉的手,紧紧的握着栅栏,一动不动的看向大牢的另一头。 不知过了多久,牢头提着一壶酒,回到牢里,见少年还站在哪里,不曾动过。 便说道:“你放心吧,你舅舅已经将后事处理妥当,你喝了这杯酒,也算是与你父亲告别了。 少年脱力的手指,将酒杯接了下来,一口全倒进了嘴里,烈酒辛辣撕喉,想要咳嗽,被他生生忍住了。 “多谢”少年用澄澈的目光,看着牢头说道。 牢头看了看眼前,如冰晶一般的少年,心道,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沈青篱,喝下酒,没多大一会,便有些头晕,直接坐到了地上,双眼沉沉的合上。 “我二哥这是怎么了?”沈青逸看他倒在地上不动了,有些奇怪。 “他只是累了,睡着了,小公子想不想见到姐姐?” “姐姐?要见,要见。”小孩子一听,能见到姐姐,便顾不上睡着的二哥了。 “那我一会便将你姐姐带过来,你可莫要出声啊!” “嗯嗯”小家伙连忙点头到。 牢头没一会,就将沈青瑶带到了男牢这边。 “姑娘动作要快,将你二人的外衣换了之后,我就要将他送去女牢那边了。既然决定了,就莫要在仁慈,省的功亏一篑,知道吗?”牢头眼神凶狠的告诫道。 “我记下了,谢牢头大哥。”沈青瑶连忙点头称是。 沈青篱别怪妹妹,母亲说的对,她不能去当娼/妓,她还小,去了就是死路一条,要是那帮人发现沈青篱是个男子,没准他还能逃过这一劫呢,沈青瑶自顾自的想着。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她不去那腌臜的地方就成。 想到这,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二人的外衣互换。头发也给改了样式,保准不认识的人见了,绝对想不到这个是个少年。 就这样,将二人的身份调换了。 “姐姐,你在干什么?”沈清逸见姐姐忙着与二哥换衣服,不解的问道。 “姐姐只能换了二哥的衣裳,才能与你在一起,你不想跟姐姐在一起吗?” “当然想” “那就别出声。” 年幼的沈青逸,并不知道换了衣服,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这样,就能与姐姐在一起了,他很配合的没有出声。 牢头见沈青瑶,一切准备就绪,走进牢房,将沈青篱背在身后,向另一边牢房走去。 这大牢里,隔三差五就会没个人,大伙也都习惯了,见偶尔拖拽个人出去,也不会大惊小怪。 沈知年是重犯,他与他的家眷都是分开单独关押的,这会倒是方便了牢头换人。 黑漆漆的大牢里,牢头将人往里一丢,锁好牢门,只等明天让他与女眷一起分配到渝州的娼/妓馆。 喝了蒙汗药的沈清篱,不省人事的倒在了稀疏的干草上,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第3章 瞒天过海 ◎喜欢的公子被送去了怡红楼◎ 江满在家思虑了两天后,终于接受了现实,想着沈青篱快要被流放了,得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能做些什么吧。 以往那些,在沈家如日中天时,与沈青篱称兄道弟的朋友们,这会估计都得躲的远远的,生怕沾上一星半点。 那她就厚着脸皮,帮他准备些路上用的吧,至少能帮点是点。 想到这她又有了精神头,开始准备沈青篱路上要用到的东西。小瓶的药物,糕点,冬天擦手的油脂,要不是带上棉袄,目标太大,她都准备在里面放个袄子。 对了还要给他带点银票,要说在钱财方面,她可是有个响亮的外号,叫小貔犰的。 自打她记事儿起,就惦记着自家老爹的小金元宝,那一个个黄灿灿的,真是招人稀罕。 在自己的小匣子里面,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小心的放在了一个净面的荷包里,与准备好的药品一起放在了包袱里。 准备好后,看了看包袱,又觉得实在是不好意思,脸红的很。自己这般的惦记他,又有何用,说不定那人早就不记得她了。 可那般,温润出尘的翩翩公子,谁不喜欢,承认吧,她就是一个俗人。 从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而她是个猪肉脯家的小姐。尽管她家的猪肉脯,是整条街最大的猪肉脯,那又有什么用,就算她爹把肉铺,开到了皇宫里去,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如今他是落魄待流放的罪臣之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少女,依旧没有任何,能在一起的可能性。 但不管这些,只要沈公子往后的路,能平安顺遂,她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如今给他送个包裹,是她唯一能做的。 抱着吾之所盼,惟愿君安的想法,江满终于等到了,这批罪犯流放的日子。 离别的路口,有三三两两送别的人群,这里大多都是受牵连的亲眷居多,马上就要发配了,官差乐得做一回好人,让这些人与亲友告别,还能从中捞些好处,何乐不为。 江满一路上为自己想了好几个借口,生怕沈青篱不认识自己,太尴尬。 不管了,把东西给他最要紧。 人群里找了好久,也没看见他,那么显眼个人,怎么会找不到呢? 找着找着,一个回头,就见沈家的三小姐在队伍的角落里。沈青篱的妹妹,她原是见过,是她没错。 她怎么会在这?沈家不满十六岁的女眷不是说充了教坊司吗? 在她周围又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沈公子的身影,没办法她只能上前,去向三小姐询问她哥哥的下落。 这会队伍混乱,没人在意谁与谁说话。 “沈三小姐,请问沈二公子在何处?我有事情要寻他。”她走到沈青瑶身旁,用只有沈青瑶能听到的声音问着。 沈青瑶一听,有打听沈青篱的,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警惕的看着江满。 “你是谁,你找他做什么?” “我曾受过沈二公子的恩惠,如今他受难,我也想尽点绵薄之力。”太尴尬了,江满将手里的包裹递了过去。 “沈青篱他不在这,你不用找了。”沈青瑶拿着包裹,僵硬的说道。 “他不是要去流放的吗?为何不在这里?这流放的人群里,一共也没有几个女人,三小姐为何会在这里?还穿着沈公子的衣裳?” 江满注意到有些不对了,这三小姐穿着沈青篱被捕那天,穿的外衫,梳着男子的发髻。 “二哥他,怕我去了那妓馆受辱,没活路,便与我做了交换,替我去充妓了。姐姐你千万不要将这事说出去,不然我二哥的苦就白受了。”沈青瑶面露凄色哀求到。 江满听见她这几句话,脑子好像嗡的要炸开了一样,额前的碎发都要立起来了。 片刻后,江满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沈青瑶说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女子的直觉告诉她,沈青瑶的话不可信。 江满冷冷的凝视着沈青瑶,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破绽。 沈青瑶被她盯得有点心虚,心想这会可不能出什么乱子。镇定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害了二哥?” 她不知这女子与沈青篱是什么关系,可这会还能来送别的年轻女子,定然是沈青篱的爱慕者,没错了。 “姐姐,谢谢你的包裹了,不过女眷们昨日已送去教坊与妓院了,我也不知道他会被分在哪里?”沈青瑶一脸无辜的说着。 江满还哪里有心情,与她在这里废话,给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离开了人群。 江满对沈府的情况,还是略知一二的。沈老爷当年,凭借着过人的才华,步步高升。一路杀到中书令紧用十几年,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其最风光的前几年,继夫人王氏,可谓是长袖善舞,成日的给自己的两个儿女脸上贴金,生怕让芝兰玉树的继子给比下去。 沈青篱从小在哥哥的爱护下长大,天资聪颖,性子温和,尽管为人低调,也是不少世家夫人眼中,未来女婿的上等人选。都在暗中等着他一满十六岁,就去上门打探的。 而沈夫人,就只是在面上对继子多有关心,但凡有大场面的宴会,拜帖,都只是带着两个小的去。 可沈青篱就犹如一块,刚刚抛过光的宝石,夺目,引人注意,叫她想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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