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满顺着百花街,走到了春风楼的位置,入眼的就是一座雕梁画栋,奢华艳丽的二层楼阁。抬头望去,仅二楼一层,就能看见十来扇窗户,窗户上挂着的粉色薄纱,随风向外飘扬,竟有一种叫人错把欢楼当布庄的错觉。 门口的灯笼,发着昏暗的亮光,带着点暧昧又隐秘的气息。这南风馆到底比不得怡红楼,也做不出让公子们,站在门前,扭腰摆胯的动作,一个个都安分守己的,在里面忙活着。 楼内丝竹迭奏,欢声笑语,楼外三三两两,勾肩搭背,江满定了定心神,用手扶了扶头上的金簪,抬脚进了春风楼。 可刚一进春风楼,就被迎面走来的两个小倌给盯上了,二人互不相让的,来到江满面前。 红衣标志少年斜眼,看着对面的人道:“这公子可是我先看到的,你个贱人,莫要来抢我的生意。” 绿衣温柔少年,了不甘示弱道:“谁先看到的不要紧,重要的是谁能将人留下。” 说罢,绿衣温柔少年直接了挎着江满的胳膊,将人带进了一楼的大堂。江满被这一系列的操作给吓到了,这也太直接了,就不能含蓄点吗,她老爹往外卖活猪,步骤都比这多。 绿衣少年看着江满,越看越满意,这俊俏又年轻的小公子,不比那三四十岁的邋遢男子强太多,这次真是他手快,捡到宝了。 绿衣少年起唇轻笑道:公子瞧着面生啊,不像常来春风楼的人,今夜我与公子有缘,论吹拉弹唱,揉捏按跷,绿柳都是各种高手,定能包君满意。 这一长串的自我推销之后,见江满没有任何动作,竟将手伸到她腰间,整个人都想往她身上靠。江满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接伸出手指,抵在绿衣少年的胸膛处,叫他不能再靠近。 看着眼前这个,脸比自己还秀气,腰比自己还纤细的少年,不对,她也没啥腰。顿时心中沮丧,瞧瞧一个男的,都比她长的娇俏妖娆。 她一个姑娘家,都没有的杨柳细腰,如今竟然让她在一个男子身上,看到了这些,真是叫她越发不爽。 好在她还没忘记来这的目的,一个用力将少年推远,说道:“爷不喜欢太热情的,你这有没有新来的?” “呦,爷这就是您不懂行情了,那新来的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不若您瞧瞧我,我是这里回头客最多的,不信…………” 见他还在说,江满可没心思,听他在这王婆买瓜。直接往春风楼里面走去,将人甩在了后面。 “我还没来过这呢,想先去上面看看新鲜,一会再来找你。”说完直接上了二楼。 “公子……公子……”绿衣少年,在身后不甘的喊了两声,却并没有跟上去。 二楼是个直通的走廊,宽敞明亮,拐角处又是屋子,两侧约莫得有二三十间的屋子。这会时间还早,多数客人都在楼下,二楼只有少数几间屋子有人。 春风楼的隔音效果还挺好的,江满看了一圈,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更没发现能藏人的地方。 来回的看了两圈,江满心想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好似盲人摸象,还是回去绿衣服那里,看看能不能套出点有用的。 绿衣少年见江满下楼,连忙走到她跟前,款款含情看着她,说道:公子,就说我是这春风楼回头客最多的,公子去了楼上,可有满意的?” “还真是没有比你,更合适的。”江满心道这少年话还挺多的,打探消息正合适。 二人随即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小厮上了茶水,糕点,台上有那吹拉弹唱的小倌,尽兴表演,台下有那如痴如醉的客人,尽情捧场。 绿衣少年想往江满身边靠靠,江满忙拦道:“我不喜别人离我太近,坐在那就好,该给的银子,定不会少了你的。” 听了这话,少年又退回去坐好,他都17了,再过两三年,就该被撵出这春风楼,无处可去了,眼下当然要努力多挣点银子。 他们男子的价格,本就比女子更低,平常时候连一两银子都挣不到,这公子看着不像个抠门的,他当然得乖顺点,好让公子多出些银两。 见绿衣安静了下来,江满松口气,虽说她从小跟着江福禄,在男人堆里长大,可这身上带香粉,走路比女子还妖娆的男子,她实在是招架不住。 “爷瞧着,你们这的生意还不错,想必银子定是不少挣的吧?”江满没话,硬找了一个开头,手中把玩着白瓷茶杯,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 “嗐!公子您是不知道,这春风楼也就是看着光鲜,其实早就已经不如从前了,像奴这样的,自小在这馆里长大,以后要是年纪大了,还真不知到去哪里呢!”说着还拿衣袖,轻轻点了点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好似谈到了伤心处。 见这小倌这般做派,江满顺势说道:“无论在哪里生活,只要有足够的傍身银子,日子总归,是不会太差的。” “公子说的是。”那绿衣少年,好像听到了他比较关心的话题,用晶亮亮的眼睛看着她。 “来,告诉爷,你这春风楼,最近来没来新人,你如实讲,这赏钱银子,定少不了你的。”江满歪着头,小声说道。 那小倌,也是个有眼色的,不用干活,还能有钱赚,傻子才不赚。 “公子,这几日还真有几个新来的,可没一个能出来接活的,时间短,不懂规矩,怕伤着贵客。您要是想找个新鲜的,那就过些日子外来,到时候没准,还能捡个新鲜。”绿衣少年,诚恳的说道。 “为何过些日子就能出来接活?可是他们自愿的?”江满问道。 “哎,公子,进了咱们这春风楼,还分什么自愿不自愿的,就算能抗住鞭刑毒打,也扛不住那虎狼之药啊!只要新来的不顺从,这春风楼,可是有的是办法,叫人生不如死。”少年说着,眼睛看向了远处,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听了这话,江满有些着急了,不知道如今沈青篱的处境,到底如何,听这少年的意思,她得尽快想出一个办法,留在这春风楼才行。 瞧着绿衣少年,虽然市侩,到也是个实诚人,想了想,在袖子里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说道:“赏你的,以后要是有什么新鲜事,爷感兴趣的,准不会让你白忙。” 绿衣少年,见江满拿出的是银子后,呼吸都停顿了一下,又见四周无人注意这边,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拿起,用手摸了摸,才满是开心的将东西放在怀里。 “公子以后要是来了春风楼,有什么新鲜事想知道的,尽管来找我就是,我叫绿柳,您可莫要忘了。”绿衣少年以为,江满就是一个有钱没处花,却又对他们这种地方好奇,过来看看热闹的富家小公子。 “好,我下次再来,今个小爷累了,该回了。”江满之所以这么大方,是因为这人除了诚实,往后也许还能用的上。沈青篱还没找到,她得给自己留个线人。 江满绕着春风楼,又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能偷偷进去的地方,无奈只好先回客栈,明日再另作打算。 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沈青篱动了动被绑住的手腕。身体下垂的力度,拉的手腕生疼,可无力的身体,又不能让他笔直的站着。 连日的折磨,让沈青篱有些昏昏沉沉的,可因着身上的疼痛,就是想昏死过去,都是奢望。 他不想死,更不想成为一个遭人唾弃之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突然开了。 “呦,还挺着呢呐?”是前两天,带他去见楼主的大黄牙,手里拎了一壶酒进来。 沈青篱见他手里的酒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眼神如刀子一样射了过去。 大黄牙毫不在意,只是叼着牙签,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随后不怀好意的笑道:“你真该谢谢楼主,不然,嘿嘿…………” 大黄牙没接着往下说完,可沈青篱看他一眼都嫌恶心,要不是眼下这倒霉的境遇,他宁愿与这人同归于尽,都好过受他的侮辱。 “你也别用那,看腌臜之物的眼神看着爷,爷这手里,就有让你服软的宝贝。”大黄牙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春风楼里,也不是没来过硬骨头,可到最后,还不都是乖乖的听话了。听刀疤讲,小公子是个能忍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了,爷手里的这壶春风醉。” 说着还不忘,拿着手里的酒壶摇晃了起来。怕沈青篱听不明白,又接着说道:“怕是小公子,还不知道这春风醉的威力,要不然爷叫楼上送来两条公狗,给小公子看看这威力如何?” 沈青篱手掌紧握麻绳,浑身的血液好似在倒流,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咬牙说道:“你好大的狗胆。”
第8章 强硬入职 ◎后厨招工脱颖而出◎ 脑子浑浑噩噩的沈青篱,被眼前这人,刺激的有些清醒。哥哥还没找到,父亲的死,也是疑点重重,他还不能死。 沈青篱忍住愤怒,垂下眼角,不屑道:“你莫要拿它来吓唬我,我怎么说,也是花了不少银子买来的吧?这么轻易坏了行情,不知楼主他答不答应。” 虽然知道这等肮脏的手段,是楼里惯用的伎俩,可他还是赌这人不敢轻易使用。药物手段固然好用,可终究落了下乘,再想抬高身价,就不太可能了。 大黄牙丝毫不惧道:“楼里不听话的小倌,都是这么对待的,楼主怎会怪罪,公子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沈青篱微抬起头,唇角扯开一条上扬的弧度,声音沙哑冷冷说道:‘’届时我会对楼主讲,我早已有归顺之心,是你故意为之,坏了他的摇钱树,若再有翻身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沈青篱声音不大,可认谁看了,都知道他说的就是实话,只要他不死,这仇他一定会报。 大黄牙也没想真的给他下药,虽说他确有贼心,可毕竟没那贼胆,用药是要经过楼主同意的,他若私自给新来的公子用了这等虎狼之要,万一有个好歹,楼主绝不会轻饶了他。 他也只是吓唬吓唬这姿容绝佳少年,像这等花期正好的公子们,可不是他们能惦记的,等过了几年,没了生意,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只要你肯听话,我定然不能让公子受了委屈。‘’ ‘’让那打手进来,我要与他说。‘’见这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和那满是令人厌恶的目光,沈青篱宁愿与那打手谈。 ‘’好咧,公子既然喜欢刀疤,那我这就去给你把他叫进来。‘’大黄牙带着令人恶心的嘴脸,坏笑着出了地下室。 沈青篱紧握麻绳,将手腕处本就红肿的皮肤,勒的生疼。这春风楼光护院打手,好像就有二十来个,就算他逃了出去也没有户籍,就算有也是个流放犯寸步难行。万一让人知道了他本是被发配的犯人,又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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