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这些天萍儿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特别是昨夜她开门看到古音趴在地上的惊吓场面着中讲了一下,只是隐去了古音莫名其妙疏远她那一段以及关于亦玉明明知道却不处理的事,毕竟是自己亲姐,看殿下这架势,分明是要给古音出气。 说完后她偷偷抬头往床边窥了一眼,果不其然,景朔面沉如水,双眼犀利又冷酷,让人胆战心惊。 “你就是萍儿?”从进来到现在,他终于愿意分点眼神给跪在屋中间的萍儿,只是萍儿此刻只恨不得他看不见她。 萍儿原本满怀希望结果景朔看都没看她一眼,希望变失望还目睹了景朔和古音的相处,正是瞪大了眼睛的时候,听到景朔让以蕊讲发生了什么心中就直觉要完。 她做梦也没想到景朔和古音私下里竟然是如此相处的,以蕊在讲的同时,她脑中不停地回想起了这几天她做过的事,她苛待古音,冷嘲热讽,还擅离职守害得古音差点一尸两命,随便哪个提出来都是欺主的大罪! 若是早知道……若是早知道…… 听到景朔叫她名字的时候,萍儿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是……是奴婢。” 景朔只看了面前的宫女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就跟多看一眼会污了他的眼睛一样。 “来人,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毫无起伏的一句话就决定了萍儿的命运,立马有人进来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就把人托了出去。 萍儿瞪大了眼睛,害怕和恐惧清清楚楚的印在脸上,费尽全力的挣扎却于事无补。 根本不需要多问什么,这就是景朔,犯了错的人连解释和求饶的机会都不会给你,冷酷无情到整个宫里的人都闻风丧胆。 听到乱棍打死四个字,古音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景朔感受到了,以为她又要圣母心发作给萍儿求情,可她只是抓住了他的衣服,从头到尾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景朔扬了扬眉,十分满意。 亦玉还跪在一边没说话,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以蕊原本以为她会替萍儿求情,可从殿下问话到萍儿被拖出去她都不发一言,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丝毫变化,根本是不在乎萍儿的死活, 这让她更搞不懂了,既然不在乎,那刚刚殿下未来之前姐姐为什么要为了萍儿同古音杠上呢? 就在都以为这事过去了,景朔突然又说了句:“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以蕊有些怔愣,就连古音也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两人还没搞清楚是对谁说的,亦玉已经恭敬的伏在地上认了。 “是”竟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 以蕊一下就慌了,不是,萍儿犯的错和姐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殿下要罚姐姐? “殿下”她不服气,着急的想要替亦玉争辩,亦玉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以蕊愣住了,亦玉放开她的手,又跪了回去。 “姐姐”以蕊喃喃了一声。 亦玉却丝毫没有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委屈,伏在地上平静的说到:“身为东宫掌事女官,任由手下奴才犯上欺主,还差点害了良娣和肚子里的孩子,奴婢罪该万死,殿下只罚了二十鞭已经是仁厚,奴婢自愿领罚。” 以蕊没想到自己都瞒着殿下了姐姐还是被罚了,慎刑司的鞭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二十鞭下去至少得在床上躺小半月,姐姐怎么受得了! 知道景朔在气头上她不敢求情,只能把求救的眼神望向从景朔怀中抬起头的古音,如今这里只有她说话殿下可能听了。 古音不喜欢亦玉,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奴才也没什么好印象,总让她想起当初县令府那个对奴才动辄打骂的管家,狐假虎威她从小没少受他白眼。 亦玉刚刚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同她顶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萍儿也是仗着她的势才敢胡作非为,这样可恶的人,她着实不想原谅,可以蕊……以蕊是救命恩人,也是这宫中真正对她好的人,她不能不给她面子。 思及此,她拽了拽景朔的袖子,景朔回头睨了她一眼,脸色有些不好:“怎么,你要替她求情,你可想清楚了,若没有她的纵容你就不会受那些欺负,你还心疼她?” 古音叹了口气,一双兔子似的眼睛望着他:“我知道,我也没有心疼她,虽然她有错,可也是以蕊救了我,以蕊是她妹妹,就算她们姐妹功过相抵吧,再怎么也是殿下身边的人,若是真到慎刑司领了鞭子,其他宫里的人难免会议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景朔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响,确定是她心里话才轻哼了一声,转头对亦玉施恩道:“既然良娣替你求情,那鞭子就免了,但做错事不能不罚,改为罚俸一月以示惩戒。” 对这些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大宫女,罚俸真算不得什么事,亦玉自然谢恩,以蕊也是对古音感激不已。 两人的事处理完了,眼见殿下也没空理她们,再待下去那就是碍眼了,乖乖的自己退下了。 刚刚还热闹的屋子瞬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古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还在景朔怀里,脸上那朵红晕直接晕染到了耳边,还有要继续往脖子下面去的迹象。 可又是她主动抱住景朔的,又不是人家箍着她不放,若是她现在推开,是不是会显得太矫情了,可是不推开……难道两人就这么一直抱着吗? 她还在纠结着,头顶突然传来两声低笑,古音抬头正正对上景朔含笑的脸,这张脸平日里不露声色的时候就够让人神魂颠倒了,如今笑起来还靠她这么近,当真是勾魂摄魄:“你……你笑什么?” 她发现自己竟然结巴了,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景朔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伸手大方的抬起了她的下巴,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一根手指,扬了下眉问到:“怎么?要过河拆桥?” 古音没想到他早就看透了自己那点小心思,知道自己是在利用他,当下更是愧不敢当,再也不想那么多了,挣扎着要挣脱他的手掌,从他怀里跑出去。 景朔怕伤着她,刚把手放开她就卷着被子跑到床里面坐着,和他面面相觑。
第87章 依靠 景朔低声笑了一下, 孩子都有了,她这才想起来防着他是不是太晚了些。 知她脸面浅,他见好就收, 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这才背手站在床边看着还缩在床里面的古音。 他本就足够高大, 古音平日里站在他跟前就小小的一只,如今更是感受到了强大的体型差, 他带给她的压迫让她快喘不过气了,特别是在床榻这样暧昧的地方, 古音又羞又躁,脸上的红晕久久消散不下。 “孤刚回宫事物堆积的有些多, 这些天和陛下还有大臣商讨事情,吃住都在尚书房,所以未能第一时间知道东宫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你受了委屈,是孤疏忽了, 抱歉。” 景朔很少说这大段大段的话,特别是他还说了抱歉, 以他的身份竟然会给她说抱歉?古音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他。 她眼圈还微微泛红,点点涟漪惹人怜爱, 景朔见她就傻傻的望着他也不说话,也不说究竟有没有生气, 或者像刚才那样扑到他怀里也不错,这样委委屈屈的坐着像个小可怜, 就存心让他心软。 最终还是看不得她委屈, 叹了口气低声询问到:“身上还痛不痛,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传太医来再看看?” 古音点点头,虽然头还疼的厉害,但她这会谁都不想见。 “你知道” 她声音很轻,但屋里安静景朔还是听清楚了,话只说了一半但景朔听得懂,她在说刚刚他说她过河拆桥的事。 她平日里不喜与人触碰,撒娇扮可怜更是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除了她那个丫鬟死的那天她情绪过分激动,其他时候在外人面前都永远足够冷静,就连在桃源镇他突然出现带走她她都只是惊讶一瞬就没有反抗的跟他走了,连为什么都没问,今日她都表现的那般明显,除非他是个傻子,不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古音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刚刚确实是鬼迷心窍,想要让景朔惩治那个刁奴,她们不是说她不受宠所以活该被欺负吗?她不相信景朔专程把她接进宫就是为了让人虐待她,就算是为了肚子里为出世的孩子,他也不可能对她置之不理。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不是吗?景朔至少不是对她全不在意。 刚刚扑到他怀里的时候她有一瞬间迟疑和后悔,怕景朔要是推开了她该怎么办,那她就真的无颜面在这宫里了,幸好景朔抱住了她,还处置了那些欺负她的奴才,宫中没有秘密,今日清正殿的事传出去,至少让那些还觉得她不受宠软弱可欺的有心之人心思歇一歇。 只是没想到景朔竟然早就看出来了,那她刚刚那样,在他眼里是不是觉得她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十分可笑? 古音眼中浮现羞恼之色,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景朔了。 “音音,我听说你已经接了陛下赐封的圣旨了是吗?” 古音呆呆的点点头,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他不是应该生气吗? 她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景朔猜都不用猜就能看明白,心中涌起一些悔意,不过很快的压下去了。 继续问她:“那你知道太子良娣代表什么吗?” 古音点头又摇了摇头,她自然知道这个称号代表什么,可景朔问的会这么简单吗? 接着就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说:“良娣,太子内官也,从你接受这个称号那天起,就代表你承认是孤女人的身份,孤的女人受了委屈,不寻求孤的保护还想让谁保护?” “……啊?” 古音这回是真的脑子不好使了,景朔没生气,还很赞成她的做法?是这样吗? 景朔确实很高兴,他不觉得今日古音的行为都是出于利用,都是演戏,她扑在他怀里那瞬间的委屈和想要寻求安慰的心思都是真情流露,受了委屈寻求夫君的保护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最后他微微倾身靠近古音,告诉她:“孤不仅是太子,也是你的夫君,你不是一个人,只要孤一天没有倒下,你便是翻了这皇宫,孤也会永远站在你身后护着你。” 他话说的像玩笑,语气和眼神确是无比的认真,让古音知道他不是说来玩的。 他在做承诺! 那一刹那,古音承认自己心动了,有了小时候的经历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打动,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誓言和承诺,可当那个人是景朔,当景朔做出承诺,她似乎一下就信了,她直觉景朔不是爱做承诺的人,可他…… 她心情有些复杂,不敢回应也不敢去看景朔的眼睛,怕被冷漠隐藏下的炽热烫伤,她只能埋着头做缩头乌龟。 听到景朔叹气给她说了声走了就离开了,等人转身了她才敢抬头,目光追随着那道高大的身影,眼中的渴求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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