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十分震惊。 莫倚澜变了脸色,松了抓着虞忆初的手,难得有些慌乱地看着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敏仪,你听到了什么?” 苏湘仪瞬间红了眼眶,眼里都是担忧和紧张害怕,嘴唇也在发抖,轻声唤道:“母亲……” 让他们更加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不仅仅是因为陆敏仪的出现,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虞忆初看到陆敏仪以后眼睛蓦然睁大,怔怔地唤了一声:“母亲……” 陆敏仪没有理会莫倚澜,也没有理会苏湘仪,脚下步伐变幻转瞬间就到了苏湘仪身边,抓着虞忆初的手让匕首抵在她脖子上,温柔地笑着对虞忆初说道:“我是苏宸的妻子,是湘仪的母亲,你要报仇的话,就杀了我吧。” “不……不……” 虞忆初骤然变了脸色,紧张惊慌地想要收回手,可是陆敏仪虽然脸上笑意十分温柔,手却死死抓着她的手腕,虞忆初竟然无法移动分毫,那匕首锋利的刃就紧紧贴在陆敏仪的脖子上。 卫凌渊蹙眉收回了剑,怕伤到他们两人,沈玉容也早在陆敏仪行动的瞬间就收回了手。 “母亲……”苏湘仪流着泪拉着她的袖子在她身边轻声劝着。 陆敏仪笑得更加温柔,抓着她的手把匕首向自己的脖子上又贴了贴,她脖子上已经出现了浅浅的血痕,她对虞忆初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温柔,仿佛母亲对孩子的轻柔低语。 “你为什么不动手?刚才不是还要对我的湘仪下手吗?你不是要替你父亲报仇吗?” 她越是这样,虞忆初越是失了分寸,虞忆初红了眼眶,摇头拼命试图把匕首从她脖子边拿开。 “没事了敏仪,我在这里呢。” 莫倚澜搂上陆敏仪的肩膀头贴着她的头轻声呢喃着安抚她。 陆敏仪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就是这瞬息之间莫倚澜迅速出手点了她的穴,陆敏仪倒在她怀里,昏睡了过去。 莫倚澜的脸色惨白,轻轻蹭了蹭陆敏仪的脸颊,把她抱起来安置回了内室的床上。还好陆敏仪似乎没有听到虞忆初说苏湘仪并不是她亲生的,至少莫倚澜能松了一口气。 苏湘仪的脸色也很难看,沈玉容抚着她的肩轻声安慰她,卫凌渊皱眉看着虞忆初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冷冽。 房间中暂时安静了下来。顾凤瑶小声给顾朔离和顾明泽讲了他们不知道的濯兰宫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莫倚澜出来了,脸色好了一点,看着虞忆初问道:“你刚刚为什么叫敏仪母亲?你父亲是不是四海堂的虞镇海?” 莫倚澜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苏湘仪带虞忆初他们进来的时候大家互相介绍过,但是那时候莫倚澜在照顾陆敏仪,并不知道顾朔离他们的身份。 虞忆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父亲?” 莫倚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认识你父亲,只是听说过他的事情,不过上一辈的恩怨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父亲是被苏宸的父亲杀害的,所以他发誓要和苏宸不死不休。” 莫倚澜又看了简竹若和宁挽枫一眼,沉声说道:“他本来和简寻芳是青梅竹马,可是后来简寻芳同苏宸成了好友。他成亲的时候简寻芳没能赶到,等到简寻芳之后带着礼物去拜访他的时候,却被他大骂一顿赶了出来,他还坚持同简寻芳割袍断义,说只要简寻芳不同苏宸绝交,他就不会再见简寻芳一面。” 虞忆初和简竹若都神情复杂,宁挽枫却似乎早知道这些事情,只是神情有点黯然。 莫倚澜浅笑了一下,看着虞忆初又问道:“你知道吗?简寻芳被虞镇海赶回来以后,对我们讲了一件很巧合的事。虞镇海的夫人梅雨涵,同敏仪有几分相像,而且她的母亲和敏仪的母亲是表姐妹。” 虞忆初的脸色骤然惨白,其他人也都是一脸震惊。其实刚刚虞忆初看到陆敏仪叫母亲的时候他们已经有所猜测,可能陆敏仪和虞忆初的母亲很像,但是如今莫倚澜亲口讲出当年的真相纠葛还有陆敏仪和虞忆初母亲的关系,却让他们更加吃惊。 莫倚澜看他们一个个呆若木鸡,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们也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只知道虞镇海和苏宸不死不休是因为杀父之仇,但是究竟同敏仪和苏宸在一起有没有关系,我们也不得而知。” 舒予心突然开了口,看着虞忆初蹙眉问道:“如果虞忆初的母亲和陆前辈很像的话,那么她所说的那个义父在她父亲被害后就一直纠缠她母亲,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母亲像陆前辈?” 唐郁霏也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补充道:“再大胆点猜测,会不会虞忆初的父亲也是那个所谓的义父为了霸占她母亲而杀害的?” 虞忆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其他人听了这可怕的猜想也不由觉得有些悚然。 莫倚澜皱眉看着虞忆初,神情骤然凝重起来,问道:“什么义父?” 虞忆初听了舒予心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很难看,说道:“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母亲怀着我,为了防止叔伯抢走门派和家里的产业,生下我以后就谎称我是男孩,让我继承家业。可是那个男人出现了,他武功很高,要我母亲跟了他,说他愿意做我的义父,帮我母亲掌控整个门派。” 莫倚澜听了她的话眼神冷了下来,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虞镇海遇害应该是十八年前,陆家灭门案不久吧?敏仪因为陆家被灭门受了刺激早产,孩子夭折之后她情绪崩溃,我和苏宸一直寸步不离照顾她。我们其实有在怀疑陆家灭门案是肖沉香所为,按你所说,你义父霸占你母亲,而你母亲又和敏仪很像,倒更像是肖沉香所为了。” 虞忆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问道:“肖沉香不是被苏宸杀了吗?” 莫倚澜摇了摇头,神情凝重说道:“当年肖沉香劫走敏仪要拉她一起跳崖,我在暗处用银针击中了肖沉香,苏宸和简寻芳才救下敏仪。若说他死了,凶手也该是我才对。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们几个,没到过现场的,却都信誓旦旦说凶手是苏宸。他们也只是想针对苏宸罢了。简寻芳也只是坚持真相替苏宸说话,到最后也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可是只有肖沉香这个疯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倒是被他们当成了正道楷模,就差立碑著书了。” 夏露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红着眼眶上前两步抓着虞忆初的肩膀问道:“你义父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因为脸上有伤疤一直戴着面具?” 莫倚澜的话,让她又想起了刚来濯兰宫那天他们分析她父母被杀的事情时想到的东西。那时候她还是半信半疑,直到今天听了虞忆初的事情,她觉得已经很有可能了。 虞忆初蓦然睁大眼睛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 夏露笙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红着眼睛看着她说道:“我是玉泉山庄的夏露笙。” 秦碧落轻轻拍了拍夏露笙的肩膀,夏露笙如梦初醒一般放下了抓着虞忆初的手。 楚云歌轻叹了口气,拿出那块帕子包着的沉香木给虞忆初看,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沂州发生的事情吗?我和碧落重霄还有竹若奉师父之命来沂州调查公主失踪的事情,到了这里听到了玉泉山庄的事情,就去了玉泉山庄。我们发现燕庄主和夏夫人在一间客房中遇害,夏夫人手中紧紧攥着她的发簪,房间被烧毁了大半,榻上的沉香木案缺了一角。我们检查了夏夫人身下的地砖,发现了这块沉香木,上面是夏夫人用发簪刻下的‘屑’字。” 秦碧落看着虞忆初又补充道:“我们认为根据夏夫人留下的线索来看濯兰宫应该不是凶手,就来找玉容,才知道霁云楼的池楼主和两位护法救下了被追杀的夏姑娘。而根据我们画下的玉泉山庄的简单地图,夏姑娘说这里是燕庄主的朋友温移所住的房间。而夏姑娘对温移的描述,和你对你义父的描述一致。这样来看,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 虞忆初皱眉看看夏露笙,又看看他们,说道:“温移?他同母亲和我说的是他叫元一枚。而且这次公主失踪之后他还让我进宫监视宫里的情况。” 齐重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怀疑那个人就是肖沉香,燕庄主和夏夫人是因为发现了他的身份才会遇害。” 莫倚澜冷哼一声看着那块沉香木说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肖沉香,陆家被灭门,虞镇海被杀,和敏仪很像的梅雨涵被人纠缠,和肖沉香青梅竹马的燕双飞被杀,夏微雨临死前在沉香木上刻下‘屑’字,这一桩桩一件件,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虞忆初怔了片刻,红着眼睛和夏露笙对视了一眼,泪流满面。 莫倚澜神情凝重说道:“我只怕肖沉香那个疯子做出更可怕的事来。” 楚云歌看着她,似乎心里有了猜测,脸色也沉了下来,轻声说道:“不可能吧。” 沈玉容则是冷哼了一声,说道:“他是个疯子,为了嫁祸濯兰宫灭门了陆家,杀害了虞堂主,如今为了隐藏身份又灭门了玉泉山庄。为了证明肖沉香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永远不会再出现,也让人永远不会怀疑到他,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灭门了肖家。” 唐郁霏震惊得笔都掉在了地上,说道:“他一个正道世家的嫡出子弟,怎么竟然做出了这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来。” 舒予心轻叹一声说道:“一个人如何做人,和家世门第无关,和嫡庶无关,和性别无关,全凭自己的选择,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楚云歌皱眉说道:“他如果真的灭门肖家,那也太可怕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以现有的证据,公主和夏露笙的证言,还有虞忆初的证词配合,他们还可以暂时安抚住正道门派,让他们相信公主遇刺和玉泉山庄灭门并非濯兰宫所为,而那个幕后凶手有可能是当年失踪的肖沉香。但是如果肖沉香真的肆无忌惮灭门了肖家,他们又该如何?就像那些正道人士不会相信魔教濯兰宫是无辜的一样,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肖沉香会如此丧心病狂做出这种事来。 “釜底抽薪。肖沉香如果可以‘死而复生’,那陆敏仪自然也可以‘死而复生’。他说一切都是苏宸和濯兰宫做的,陆敏仪作为苏宸的妻子,那这笔账自然可以算到陆敏仪头上。那些正道门派如果非要审判的话,就来审判我吧。” 陆敏仪悠然抱着胳膊倚在内室的门框上,一副潇洒不羁的样子,睥睨天下。 她这副样子,同之前他们见过的崩溃的样子,还有刚刚威胁虞忆初的时候那种温柔却暗藏疯狂的样子也完全不同,虽然说出的话也很疯狂,却逻辑清晰。 同他们震惊的样子不同,莫倚澜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不像之前那样紧张,反而松了一口气,看着她问道:“你是要用自己做饵,引肖沉香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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