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秦碧落、齐重霄和简竹若对着沈正源一揖道:“师父息怒。” 楚云歌拿出那块包着沉香木的帕子说道:“燕庄主和夏夫人是在客房中遇害的,夏夫人临终前手中攥着发簪,而房中的沉香木案少了一角。我们翻开了夏夫人身下的一块地砖,发现下面藏着的这块沉香木碎片,上面是夏夫人用发簪刻下的‘屑’字。” 齐重霄补充道:“‘屑’字可以拆分为‘肖’和‘尸’,字又是刻在沉香木上的,所以我们就联想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肖沉香。” 秦碧落说道:“而且燕庄主和肖沉香曾经是好友,我们推测应该是燕庄主发现了肖沉香的真实身份,才会被他灭口。为了进一步调查,我们找了玉容来濯兰宫调查情况。” 夏露笙接着说到:“他从几年前就开始同我父亲做生意,他说他叫温移,脸是小时候烧伤毁容的。我父亲一直觉得和他志趣相投,相见恨晚,却没想到他就是肖沉香。听到云歌他们用我母亲留下的证据分析他是肖沉香的时候我还不是很确定,直到虞忆初描述她的义父元一枚,我们才确定都是同一个人,就是肖沉香。” 小眼睛和八字胡彻底没了话说,一脸颓然。其他掌门也是震惊不已。这一系列离谱的事情光是听明白就很难了,更不要提理解接受了。 沈正源蹙眉看着他们问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莫倚澜看一坨屎一样冷冷看着肖沉香的尸体冷哼一声说道:“为了敏仪啊。因为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陆敏仪麻木地看了肖沉香一眼,转头埋进莫倚澜怀里,说道:“我累了,我要去洗澡睡觉。” 风凝烟看着沈正源他们,拿出柳暮紫和林秋水他们收集到的资料开口说道:“肖沉香除了用虞忆初义父元一枚的身份控制四海堂以外,还会吸收江湖人士组织起来,再通过和玉泉山庄的合作买来武器,不断发展壮大他的势力。” 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对杨添珍和贾仕凯动手,在场各个门派弟子都有,人多嘴杂,所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只透露了公主被他们救下以及肖沉香暗中在组织自己的江湖势力,而关于白莲教的情况他们也并没有详细叙述,也并没有透露太子和长公主在这里的消息。 沈正源看着楚云歌他们沉默了片刻,终于接受了他们的说法,同其他掌门交谈了几句,其他掌门面面相觑,对于他的提议也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众人达成一致决定每个门派派几个弟子,把今天的情况梳理清楚,把真相传播出去。商议结束沈正源看了楚云歌他们一眼,就带着弟子们离开了,其他掌门自然也不愿意多停留,也都各自带着弟子们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四海堂弟子中冲出一个人影拔剑直接刺向顾凤瑶。本来楚云歌是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但是楚云歌想起沈玉容去刺杀赫连曜的事情还没有告诉沈正源,这些日子他们几个出来调查的详细情况也没有向师父沈正源汇报,就想要跟上沈正源。就是这一瞬间,却被那人抓住了机会。 好在虞忆初反应极快,一把推开顾凤瑶,可她却被剑刺中,受了重伤。 顾朔离迅速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利落摸了那个人的脖子,丢下匕首忙去看倒在顾凤瑶怀里的虞忆初。 “希望来生,我可以堂堂正正做个女人,你也可以堂堂正正做个男人,我们两个可以堂堂正正在一起……”虞忆初眼眶红红,颤抖着手抚上顾朔离的脸,眼神渐渐涣散,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阿初……”顾朔离难得有些慌乱,紧紧抓着她的手,声音都在颤抖。 顾凤瑶在旁边脸色惨白,看到他们两个这样泪水夺眶而出,抓紧了身边楚云歌的手,楚云歌也是一脸紧张歉疚地看着他们,自责地咬紧了嘴唇。 “行了行了先别演了,她只是失血有点多,但是没伤到要害,还能救回来,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你当我这个神医是死的啊?”莫倚澜撇撇嘴上前来一边吐槽一边迅疾出手点了虞忆初几处穴位,然后迅速施针,动作让他们看得眼花缭乱,手却又快又稳,然后又从随身带着的小瓷瓶里拿出一枚药丸喂虞忆初吃下,不过片刻,虞忆初看起来严重的伤口血就渐渐止住。 陆敏仪迅速帮虞忆初包扎好伤口,莫倚澜示意顾朔离扶着虞忆初,给她输了些内力帮她护住心脉。 虞忆初恢复了些精神,也不再吓他们,浅笑着拍拍顾朔离紧抓着她的手以示安慰,又转向楚云歌和顾凤瑶轻声安抚道:“我没事的,不要担心。” “好了没事了,还不相信我和敏仪吗?你们几个不是要去找你们师父吗?快去吧,玉容的事也别忘了和他说清楚。”莫倚澜利落地收起银针,拉着顾凤瑶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示意自己来保护她,拍拍楚云歌的肩膀挑眉看着楚云歌和秦碧落他们几个说。 莫倚澜的话听起来好像是不耐烦要赶他们走,但是楚云歌却明白莫倚澜也是照顾他们的感受,在安慰他们虞忆初没有事,让他们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同时也提醒他们沈玉容去刺杀赫连曜的事情还需要他们同沈正源解释清楚。 顾朔离轻轻抱起虞忆初,看着楚云歌点了点头。 楚云歌也没再迟疑,和齐重霄秦碧落就转身离开了,简竹若拉起了宁挽枫的手也跟了上去。 宁挽枫任由简竹若拉着她,看着简竹若神情坚定的侧脸,没有说话。 她对于清云剑派和这个严苛的掌门的感觉也很复杂。简寻芳并没有做什么错误的事情,仅仅是因为面对肖家的责难和威逼选择说出真相,站在自己好友苏宸那一边,就被迫要离开门派,而作为他师兄的沈正源和清云剑派都没有选择保护他。宁挽枫其实心里对于沈正源和清云剑派是有一些不满的。 但是同时她心底里对清云剑派却也是有一些好奇和向往的。那毕竟是她救命恩人也是她师父简寻芳的师门,是培养了简寻芳和他妻子也是他师妹方如之的地方,同时也是培养了简竹若的地方。真要说讨厌,宁挽枫确实也讨厌不起来。而且这么多年她能看出来,简寻芳其实一直心系清云剑派,不管是他的妻子女儿,还是他的师兄。 所以她其实能猜到简竹若带她跟她们一起去见沈正源是要做什么,不过她心里不仅没有一点反感,还有一些激动。这说明简竹若原谅了简寻芳,希望她师父和清云剑派可以接纳宁挽枫这个简寻芳的徒弟。 沈正源带着弟子们其实也没有走出多远,他明白楚云歌他们要来找他,就带着弟子们在附近的林子里等着他们。他们见到沈正源的时候他的神情依旧凝重,一边交代弟子们一些东西,一边手里拿着一个绣着蝴蝶和兰花的精致荷包,看到他们以后,他不动声色把那荷包藏回了袖子里。 楚云歌和秦碧落注意到了他手中的荷包,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眼里都有些担忧。 “师父。” 楚云歌他们上前恭恭敬敬同沈正源行礼。 沈正源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们,等他们开口。 “肖沉香凶残毒辣,事关公主的安危,弟子怕打草惊蛇一直留在濯兰宫暗中调查,没有将具体情况向师父汇报,请师父恕罪。”楚云歌说道。 “此事不怪你们。你们做得很好。行侠者当为天下执剑。”沈正源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简竹若沉吟片刻又开了口:“阿竹你带来的是寻芳的徒弟吧?” 简竹若没想到沈正源不用她开口就直接猜出了她的来意,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要说什么,还打算如果沈正源反对的话要气势汹汹反驳他,结果沈正源这样一开口,她反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有些局促地点点头。 宁挽枫蹙眉,依着礼数对沈正源行了礼,发现这位一向因为严苛而出名的正道掌门眼里微微闪动着泪花,她这才发现,尽管他看起来还算很年轻,但是他的鬓角已经有了些许白发。 沈正源声音有些低沉,不再像他一贯雷厉风行的样子,他又叹了一口气,看着简竹若和宁挽枫说道:“当年也是我对不起寻芳。他是我师弟,我们都是清云剑派的弟子,我相信他会恪守规矩和道义。可是当时的情况是没有证据能证明真相,而肖家和其他门派都针对苏宸,寻芳他选择作为朋友坚持真相站在苏宸那边,哪怕要被所有正道门派视为叛徒也没有动摇。可是我作为清云剑派的掌门却不能带着整个门派支持他。一是因为濯兰宫是魔教,而清云剑派作为正道第一大门派,不能站到濯兰宫的立场去,清云剑派的盛名是祖师和各位师门先辈付出了无数心血才创造出来的,我作为掌门不能坐视清云剑派名誉受损。二是因为清云剑派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其他弟子,如果作为掌门的我任性也跟着他们站到濯兰宫岸边,那么其他弟子又当如何?其他正道门派还能容得下我们清云剑派的弟子吗?他们来清云剑派都是想要像师门先辈一样执剑为苍生,我不能看着那样门派清誉毁于一旦的事情发生。” 他的目光深远,沉稳的声音中却透着一点压抑着的悲伤和无奈。 简竹若经历了这些事情,开始理解了简寻芳,自然也更能理解作为掌门的沈正源的立场。他是掌门,他身上承担着正道第一大门派的责任,他要继承祖师和师门前辈们的意志,维护门派的荣誉和利益,把门派的精神发扬光大,所以他不能像简寻芳一样坚持自己的想法。可是他也尽力做了他能为简寻芳做到的,他以把简寻芳逐出门派为代价,保护了方如之和他们的女儿,让简寻芳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么多年,他虽然严厉,但也像父亲一样认真教导了简竹若。简竹若是真的从心里尊敬和爱戴这个师父的,听了他说的话十分动容。 简竹若含着泪点点头,拉着宁挽枫的手看着沈正源说道:“师父,我爹他没有背弃信念,也没有背叛朋友。如果您也觉得当年的事情他没有错,那么能不能允许挽枫跟我们一起回去?挽枫一直和我们一起调查,也是他唯一的徒弟,他一定希望挽枫能得到您和清云剑派的认可。” 沈正源微微红了眼眶,看着她和宁挽枫,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简寻芳是我最优秀的师弟,从来都是。他唯一的徒弟,自然也不会差的。” 宁挽枫不由也微微红了眼眶,对着沈正源一揖。简竹若说的对,简寻芳其实内心里一直还是把自己当成清云剑派的弟子的,他也是按清云剑派的弟子的要求来培养宁挽枫,要她正直善良,执剑为苍生行侠护天下。如今真相大白她能得到沈正源和清云剑派的认可,也算是实现了简寻芳未能实现的心愿。 “弟子有事禀报。”齐重霄突然一本正经地跪在沈正源面前,郑重地看着他说道:“弟子心悦师姐秦碧落,希望师父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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