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声冷笑却从他背后传来,他再回过头发现小姑娘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不等他的冷汗从额头滴落,小姑娘就一记右勾拳打在他脸上直接把他打昏了过去,他那个同伙也是还没来得发出声音就被小姑娘一脚直踢在面门踢昏了过去。 小姑娘冷哼一声骂道:“老畜生,就知道玩些腌臜手段,小爷都要被你们恶心吐了。” 莫倚澜看着她那样子只觉得更加有趣,不过还没等她开口,那小姑娘就突然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收了刚才嚣张的样子,展颜一笑作揖道:“漂亮姐姐跟着我是想要收我当徒弟吗?” 莫倚澜微微有些惊讶,怪不得那两个人贩子的一举一动逃不过这丫头的眼睛,她竟然能察觉到莫倚澜在跟着她。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姑娘,有能力又有主见,倒是个好苗子,她倒是真的想收这个徒弟了。 “姨母。”苏湘仪一声轻唤打断了莫倚澜的回忆,她看着莫倚澜,欲言又止。 因为苏湘仪是苏宸抱回来给陆敏仪的孩子,他们一直告诉陆敏仪她的女儿没死,这是她的女儿,所以苏湘仪一直叫陆敏仪母亲,而莫倚澜则让她叫姨母。 “你怀疑公主被追杀和朝廷有关,可能也牵扯到你父亲当年的冤案?”莫倚澜了然,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苏湘仪问道。 苏湘仪轻轻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凝重。 “你尽管去调查,我们也会尽力帮你的。我明白你这么多年一直想要为他们查清真相。但是我希望在敏仪面前你不要说出真相,继续当她的女儿。你知道,敏仪她是真心爱你的。”莫倚澜轻声说道。 她的目光落在陆敏仪脸上,幽远而忧伤,她的声音很轻,如同耳语。 “我明白。我也很担心母亲,我会尽力守护好母亲的。”苏湘仪看着陆敏仪郑重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楚云歌的房间。 沈玉容径自推开房门,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看着桌边独酌的楚云歌,浅笑着说道:“等我呢?” “当然。”楚云歌笑着拿起小酒坛子给面前为沈玉容准备的碗倒上酒。“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 沈玉容没回答,浅笑着带上门,上前坐下,端起酒碗先同她干了一碗。 “我母亲还好吗?”沈玉容放下碗,看着楚云歌,神情认真,眼神透出担心和落寞。 “放心吧,师母很好,她也很惦记你。这次濯兰宫的事情师父很生气,又发了脾气。她也不好当着师父的面说什么,只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做危害江湖的事情,问心无愧就好,她相信你。”楚云歌拍拍沈玉容的肩,笑着说道。 沈玉容眼中闪动着泪花,她也许久没有见过母亲了。 沈玉容的父亲是楚云歌和秦碧落他们的师父,清云剑派如今的掌门沈正源。沈正源为人正直严苛,对沈玉容要求极为严格。沈玉容七岁离家出走的时候遇到了莫倚澜,拜莫倚澜为师,想要跟随莫倚澜学医。 可是因为莫倚澜和苏宸还有陆敏仪的关系,莫倚澜在江湖上身份很尴尬,亦正亦邪,但是没有人敢公开与她过不去。因为莫倚澜的医术天下第一,没人能保证自己和家人永远不会生病,不会有需要求莫倚澜的那一天。 沈正源找到离家出走的沈玉容却发现她成了莫倚澜的徒弟,执意要跟莫倚澜一起走。他更加生气,直接放话要她永远也别回清云剑派了。而沈玉容也十分倔强,直接同他断绝了关系跟着莫倚澜离开,再也没有回去过清云剑派。 沈玉容的母亲陶知意,是个知书达理十分温柔的女人,了解沈正源的脾气,也包容沈玉容的选择。楚云歌同沈玉容青梅竹马,借着出来行侠的机会时常偷偷联系她,也帮陶知意送些她做的吃的和衣服还有她写的信给沈玉容。 “母亲总是这样包容我。是我不孝,无法在她身边陪伴。”沈玉容垂眸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声音微微有点哽咽。 “师母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你不会做危害天下的事情,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拿到线索就来找你们。”楚云歌看着她认真地说。 “我当然不会。毕竟我这人懒得很,麻烦的事情我从来不做。”沈玉容笑着眨眨眼,给她也倒上了酒,两人相视一笑,又干了一碗。 院子里的树上,一身黑衣的宁挽枫抱着剑望着月亮,她整个人沐浴着月光如同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冷冽又拒人千里之外。 简竹若拿着两小坛子酒来到了树下,看着她,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宁挽枫似有所感,回过头来看着她,她的脸逆着月光,神情更加晦暗不明,简竹若却觉得好像感觉到了她冷酷外表下隐藏的一点悲伤。 简竹若对上她的视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举着手里的小酒坛子硬着头皮开了口道:“之前是我误会你了,请你喝酒赔罪。” 宁挽枫没有说话,利落地从树下跳下来落到她面前,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她。 简竹若身材娇小,脸也有点肉肉的,看起来就和豆蔻少女差不多,而宁挽枫则是在女子中都算身材高挑的,比她高了快一个头。即使她从树上下来了站到简竹若面前,简竹若也要抬头看着她。 这一点让简竹若更加感觉到挫败和懊恼,尤其是宁挽枫还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她又是尴尬又是懊恼,有些没好气地转身要离开,气呼呼说道:“不喝就算了。” 宁挽枫却从她手中拿过一坛酒,转身足尖轻点又回去了树枝上,倚着树干看着她开口道:“上来。” 简竹若抬头瞪着宁挽枫,她十分愤怒,以至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说是要道歉,可这宁挽枫也不说她接不接受,直接拿了酒又回去上了树,还要她一起上去,虽然也不是命令的语气,但就是让她十分不爽。 可是宁挽枫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同深深的寒潭,清冷又深沉,让人看不透。简竹若对上她的眼神,心里的怒火悄无声息就熄灭了。她沉默了片刻,也跳上了树,站在宁挽枫身边。 好在这棵树很大,他们所在的这根树枝又比较粗,他们两个也不算重,又都会轻功,所以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她看着清冷的弦月,打开酒坛默默喝了一口。她其实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也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简寻芳三个字就像带着倒刺的钩子,卡在她嗓子眼里,扯着她的喉咙和血肉,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想问关于简寻芳的事是吗?”宁挽枫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平静地看着她,沉声开了口道。 简竹若听到了那个名字,猝不及防呛了一口,眼里泪花都呛出来了,微微红了眼眶,咳了半天才平复下来。 “他什么时候死的?”简竹若止住了咳嗽,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呛到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而红着眼眶,看着宁挽枫声音嘶哑问道。 “几年前,知道你母亲病逝之后他也病倒了。他最后还念着你母亲的名字,说是他亏欠了你们。”宁挽枫看着她平静地说。 这个问题在玉泉山庄秦碧落问过,当时她回答过,简竹若当时眼里闪动着泪花却恨恨地说简寻芳是活该。可是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简竹若再次听到这个答案,听到她讲简寻芳的事,却没有愤怒没有憎恨,而是有些怅然若失,仿佛瞬间被抽走了了力气,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树枝上,默默又干了一口酒。 “我知道你不能原谅他。但是我觉得他即使被师门背弃即使与正道为敌也选择坚持真相并没有错。所谓的正道人士,只看身份不看所作所为,难道就对了吗?因为肖沉香是肖家人,所以他做的都是对的?因为苏宸是魔教教主,所以他做的事都是错的?你今天冤枉湘仪的时候,和当年肖家还有那些冤枉苏宸的正道人士又有什么两样?”宁挽枫倚在树干上冷眼瞧着她,喝了一口酒,说道。 简竹若没想到宁挽枫竟然会说这么多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但是宁挽枫的话也确实把情绪低落的她给激怒了。 简竹若猛地站起来,左手揪着宁挽枫的领子把她拉到和自己差不多高,红着眼睛瞪着她怒道:“你觉得他没错?就算是正道门派冤枉苏宸,那他为了他所谓的正义就可以抛妻弃子吗?你知道这些年我和我娘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笑话我的吗?” “他没有抛妻弃子。”宁挽枫皱眉甩开简竹若的手,冷冷瞪着她说道:“你过得不容易,他过得就容易了吗?如果他不休妻离开清云剑派,你觉得肖家能放过你娘和你吗?” “你这意思我还要感谢他吗?”简竹若冷笑一声,指着宁挽枫骂道:“你懂什么?你有家人吗?我娘和我受过多少苦你根本不懂你就在这里放屁?” 宁挽枫直接给了她一个耳光,冷声说道:“我娘死了。在我六岁的时候。她带我回外祖家探亲,遇到了山匪。那是一个秋日,枫叶红得像血一样。是简寻芳救了我,收留了我,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他是我的师父,也是我唯一的家人。” 简竹若呆愣愣地看着宁挽枫,宁挽枫十分平静,好像说的是别人的悲惨遭遇一样,可是在说到简寻芳是她的家人时却无比坚定。 简竹若突然感觉到十分悲哀和无力。她其实一直明白出身无法选择,过去的事情她也无力改变,母亲不曾怪过简寻芳,宁挽枫说的事情她也明白。可是她就是不能原谅简寻芳,不能原谅这样眼睁睁看着母亲受委屈却无力改变的自己。 她以为知道简寻芳不在了她应该觉得解气,可她心里却更加沉重痛苦,尤其是听到宁挽枫说简寻芳弥留之际还叫着她娘的名字。为什么?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抛弃他们?为什么要做那样的选择?明知道这样会毁了他们三个人的人生,为什么他还是要那么做? 听到宁挽枫如此冷静地讲出她的遭遇,讲出简寻芳收养她,是她的家人。简竹若更是觉得有些委屈。简寻芳的家人明明是她娘和她,可是简寻芳却丢下了他们。简寻芳明明应该是她眼里十恶不赦的坏人,却是救下宁挽枫并且收留她的亲人,也是宁挽枫如今拼命维护的人。 她也有些懊恼和内疚。她毕竟是清云剑派的弟子,自小懂礼节讲礼数的。她虽然第一次见面就看宁挽枫不太顺眼,又知道她是简寻芳的徒弟,所以对她有些偏见,可她也不曾想过要揭开宁挽枫的伤疤。 简竹若心里百味杂陈,捂着脸颊沉默了片刻,哽咽着轻轻开口道:“对不起。” 说完她就举起小酒坛想要继续喝,宁挽枫却抓住了她的手腕拦住了她。 宁挽枫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瓷瓶伤药,轻轻倒在手上又帮简竹若敷在脸上。虽然她仍旧冷着脸面无表情,可手上的动作却温柔又细致,简竹若不由又微微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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