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新荔在旁边撇嘴。“那我们还不如自己做呢。” “那还想怎么样。今日我婆母还有再喜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是还不上那些印子钱,就不让我进家门了。澜语,你可怜可怜你姐姐,成吗?你二姐姐好歹还给我拿了五十两银子呢,你怎么着也不能输给你二姐姐吧。”荣澜芝换成了激将法。 荣澜语失了耐心,站起来道:“这样吧,我用市价的二成收你的软缎吧。” “夫人。”新荔眨巴着大眼睛,不甘心地唤了一声。 清韵也凑到荣澜语跟前,低低说了几句什么。 但荣澜语冲二人狡黠地眨眨眼。她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呢。 虽然是二成,但对于如今的荣澜芝来说,就已经是救命稻草了。她在心里默默盘算一番,只要这些软缎都按二成卖,那自己应该能把印子钱还上了。 她喜得眉开眼笑,连连磕头道:“谢谢三妹妹了。妹妹,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往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不说你了。从前,从前都是姐姐的错。姐姐错了。” 荣澜语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而荣澜芝磕头说了那么多好话,却也并未提起把制软缎方子还给自己的事,更没为当初辱骂自己娘亲而道歉。 她心头冷笑,吩咐人拿了银子,淡淡下了逐客令。 这边送荣澜芝走了,新荔便急躁地跺脚道:“夫人管这种人干什么,她拿了咱们的制缎方子,又这么贪婪,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难道不是活该吗?” 荣澜语抿唇看了新荔一眼,俏皮笑道:“你家大人说,他有法子把那些软缎重新卖出去。” “真的?”新荔诧异。 荣澜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可他告诉我,要是荣澜芝卖不出去,把软缎送回来,就让我用尽量便宜的价买回来。” “要是大人真能卖出去,那咱们这位大姑奶奶可真是火死了。”清韵忽然想到那副场景,笑道。 “这买卖做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是活该。她只长了挣银子的心眼,却连怎么挣银子都想不明白。不过话说回来,这大姑奶奶胆子倒是不小,竟然还借了印子钱。啧啧,我猜啊,她拿着这软缎方子,估计就跟抱了座金山似的,指不定怎么高兴呢。”新荔嘀咕道。 清韵也笑。“夫人,您得好好问问这软缎怎么卖出去。到时候,让这位大姑奶奶看个明白,让她后悔去吧。教她当初对咱们老夫人出言不逊,还天天当着您的面炫耀这个,炫耀那个的。” “就是,上回来那副嘴脸真的是,我还以为她成了暴发户呢。怪不得夫人上回不吭声,原来早就有主意了。”新荔觉得荣澜语很厉害。 “对了夫人,那常瑶当家的,咱们怎么办?他怎么好端端的,把方子就送给荣澜芝了呢?”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荣澜语摇摇头道:“你们把事告诉常瑶,再送几个护院过去帮忙。常瑶自己想怎么做,就随他吧。” 她相信以常瑶姐姐的性格,不会对这种人手软的。 这会差不多已经是晚膳的时辰了。荣澜语今天想做一道羊肉汤,热腾腾的,最适合冬日。 煮得发白的羊汤冒着香气,上头还佐以椒粉和葱花,让人食指大动。 周寒执与荣澜语同向坐在暖炕上,高高兴兴地用膳。 荣澜语替周寒执盛了一碗热汤,可一勺子下去,碗的温度便迅速升上来,荣澜语哎呀一声,手一软,周寒执很快把碗接下来,随后将她的手拽过来,迅速放到自己冰凉的手心里,轻声嗔怪:“下次别做了。” 荣澜语有些羞赧。她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笨了,连盛汤都做不好。 可周寒执却喜欢得很,拉着她不肯放开,语气热热道:“今日不饿,不想用膳。” 他才从外头回来,身子凉得很。 因此他不去抱她,却抓着被烫了的手不松开。 荣澜语挣扎着,耳根一红道:“松开吧,我不疼了。”嘴上如此说,可其实因为身上热腾腾的,猛然接触到冰冰凉凉的温度,反而很舒服。 “过来。”周寒执觉得身子热了一些,方才道。 荣澜语才要靠进他怀里,却见那略显粗糙的唇已经席卷而来。 他说不想用膳,却像饿狼一样尝着她甜美的唇,狼吞虎咽似的,恨不得将人整个吃净。荣澜语嘤咛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习惯了周寒执在这些事上的贪婪,小小的身子顺从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周寒执反而更心疼,动作轻柔地将她揽住,尝尽她唇的香气。 “不要了。”荣澜语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周寒执这才松开,一双桃花眼将人装在眼底,凑到她耳边暧昧道:“夫人愈发香了。” 荣澜语羞得脖颈都红了,推着他说无礼。可周寒执心里越发喜欢,从唇开始到脸颊,几乎都要尝一尝。 □□澜语的肚子很快又叫起来。他这才轻轻地把人松开,替她盛了一碗汤。荣澜语抿了一口,氤氲的香气把她的小脸罩在里头,显得愈发娇嫩可爱。周寒执吃不下去,索性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汤。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又漱过口,下人们很快捡了盘子碗碟下去,留下二人和桌上的一盘黄灿灿的橘子。 周寒执扒了一颗。 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将上头的白丝扯掉,留下一团干干净净地果肉,递给荣澜语。 荣澜语分回给他一半。“我今天把大姐铺子里的软缎都买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办?”她越来越习惯性地向他求助。 周寒执的桃花眼弯弯含笑。“亲我。” 荣澜语咬着嘴唇,想到自己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蜻蜓点水一般地亲了上去。 周寒执略显餍足,笑道:“我已经跟常瑶说过了。明日开始,我们要卖那些成套的锦被。从床榻上的纱帐,到枕头上的锦巾,还有床榻上的锦被,用最好的黄花梨木镂雕和合二仙盒子装了,一套卖二十两银子。” 像是早就有了主意,周寒执语气洒脱坚定。 “二十两?”荣澜语有些吃惊。“那,那能有人买吗?” “你放心便是。”周寒执笑笑,替她抿掉唇边的汁水。“还没有人把软缎用在锦被上,也没人这样成套卖过。咱们只卖这几百套,卖过之后就再也不产了,定能拔个头筹。” 荣澜语还有些不放心,可想到他自己光凭一百两银子便能折腾出一番产业来,就知道眼前人很有本事。再说,一回回的事下来,她早就发现周寒执的本事很大,只是很少被人知晓。 她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贝。 忍不住上前又吻了一口。 但周寒执却像被勾起了心思似的,轻轻熄了蜡烛,将唇重新覆到她的唇上。恣意游走一番,尝尽了她唇齿中的香气,他终于满足地凑到她耳边,柔声道:“我们去梧州过年,好不好?” 如果蜡烛还亮着,便该自惭形秽。 荣澜语此刻眼里的光彩比蜡烛更明亮。 她身子一紧,不自觉拱了拱周寒执道:“真的吗?你没骗我?” 周寒执被怀中软软的人贴着,一时饿狼之心又起,不由得将整个人锁在怀里,抚着她的眉目,一边沉沉吻下去,一边嗯了一声。 荣澜语的身子轻飘飘的,心里也轻飘飘的。
第54章 她是在作死 去梧州的路途并不近。好在今年封印早, 时间尚且充裕。 荣澜语准备了整整一马车的东西带过去。在周寒执即将登上马车的功夫,她有些赧然道:“这些,全是用我自己的银子买的, 不是周府的银子。” 周寒执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周府的不就是你的?” 反倒是荣澜语怔住了。 周寒执语气凛然。“不许分得那么清楚。” 荣澜语心里痒痒的,抓着他的手甜甜地笑:“那我下回不说了。” 周寒执唇畔柔和起来, 趁机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乖乖穿着那件最厚的银狐斗篷, 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地, 只留出巴掌大的小脸, 这才稍显满意。 而周寒执今日穿得则是件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站在那便是器宇轩昂的堂堂大人, 威风十足又眉眼柔和。 荣澜芝站在他跟前, 感受到四周少女妇人的眼神全都聚焦在周寒执身上,不由得也有几分得意。郎君长得好, 领出来真有面子。 她笑着牵了周寒执的手。周寒执眉眼愈发温和,一手托着她上了马车, 又特意让周平取了一个热乎乎的手炉来,这才随着一道上了马车。 除了二人乘坐的这一辆外, 后头另有两辆马车, 一辆是新荔和清韵所乘,另一辆则是为宁哥儿和他的小厮所准备的。 荣澜语特意为荣安宁向尚文阁告了假,打算带他一道回去。 因为要去接荣安宁, 所以先让新荔二人去城外等候, 荣澜语和周寒执二人坐着马车亲自去接人。路上少不得又要被尝几口, 荣澜语早已习惯了。 然而马车还没等到尚文阁,先在路上被拦住了。 “执哥儿,是执哥儿吗?”下头的人高声喊叫。 荣澜语还没等反应过来,周寒执已经略略蹙眉道:“是白妈妈。” 他虽然对这位妈妈曾经心怀感激, 但这点子感激早就在她一次次背叛周府之后便淡了。更何况她还纵容秋浓入府为妾,这是周寒执忍不得的事。 故而他没犹豫,便吩咐周平道:“继续走便是,不必理会。” 外头的周平得令,才要飞舞起鞭子,便迅速勒紧马绳,高声喊了一声吁。之后,没等轿子里头的主子问,周平先抱怨道:“大人,白妈妈跪在马车前头了。” 简直是不要命了。 瞧着周寒执没吭声,荣澜语按住他的手道:“还是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吧。” 瞧见马车里终于露出一张脸,白妈妈脸色一喜,可随即便写满失望。“执哥儿呢,我想见执哥儿……” “白妈妈有事直说便是。大人既然在马车里,总是听得见的。”荣澜语淡淡开口。 白妈妈叹口气,忽然老目低垂,双眼洒泪道:“夫人,您给我做主啊。执哥儿,您救救秋浓那孩子吧。秋浓她,她不知道被夫人藏到哪去了。” “哪个夫人?”周平忍不住问。 白妈妈一边抹着脸上皱纹里头的眼泪,一边哭道:“还有哪位夫人,就是邱府新娶过来的曹夫人啊。大人夫人有所不知,原本我和秋浓照顾郝夫人,总算还能混口饭吃。可前些日子,曹夫人不知吹得什么耳旁风,哄得协领大人和翎长大人齐齐同意让她管家,于是我们老夫人就惨喽,整日吃得不香,睡得不好。我和秋浓也受了连累,这不,秋浓这孩子前天不就打碎了一个碗吗,如今人就不知道哪去了。执哥儿……” 马车里的人能瞧见荣澜语,却瞧不见白妈妈。但见她的眉心又蹙起,周寒执忍不住把人拉回来,握着她的手心,冷笑道:“你可别小瞧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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