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买。” 裴无将她唇上口脂吻去,温柔又缱绻。 细细的胳膊还挂在他脖子上,谭清音被他勾的脑袋晕乎乎,忍不住回应他,整个人像是泡在蜜罐里。 她想,还是亲亲抱抱舒服。 怀中美人云鬓松挽,唇上朱红晕开,她喘着气,眸里已经蒙上一层湿雾。 裴无手伸到她背后,轻一下重一下拍着,替她顺气。 谭清音又啄了他唇角两下,盯着他看,“我们以后能不能只这样,不行房了。” 真的很疼…… 她不喜欢,也不懂那种互相折磨的事有什么好做的。 “你不是想要孩子?不行房我们怎么会有孩子。” 裴无其实不想那么早要孩子,也舍不得让她生。只是夫妻床笫之事他不能退让,又怕语气强硬会吓到她,只能扯出这个理由来哄她。 谭清音后让半步,轻声问他:“那我们什么时候想要孩子再做好不好?” 裴无半晌不答,他敛眉望向她,目中情绪不明。 谭清音见状,垂下眼,小心翼翼地用小指勾住他的指头,拇指指腹互按。 “说好了哦。” 他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 裴无这几日倒是很清闲,有空时便会给她揉着腰舒缓,晚上睡觉时也果真没再动她。 身上那酸疼来得快,消得也快。谭清音休息了几天,便又恢复了先前的精神。 这月已过了大半,临近年关,书案上堆压的那些账册要是再不看,就要拖到明年了。 谭清音苦着脸,叹口气坐到书案前。 她取过一旁的账册,万分艰难地打开,在目及账册内容时,谭清音细长的黛眉忽然轻扬,讶了一下,因她看到每页上都用笔做了标记。 是裴无的字迹。 她一册一册翻过,十几来册居然都是如此。 谭清音唇角翘起,笑意加深,可在拿起最后一册时,顿时僵住。 当初写的那封和离书被她随意压在底下,既然他看了所有账册,那岂不是他也看见了! 纸张上有被指腹大力捏皱的痕迹,和离书内容倒是没什么,只是她当初随手在底下涂画了一些小人,以此来泄愤。 谭清音面容霎时红透,何其羞耻。她知道裴无今日在家,便转身跑去书房找他。 庭院深深,回廊相绕。 冬日长风呼啸,谭清音裹紧身上袄衣,她抬手叩了一下门,便推门而入。 房门“吱呀”一声,屋外光线顺着门缝争相涌入,裴无一僵,抬头望向谭清音,眼中暗芒翻涌,他镇定自若地将手中书册压在公文下。 谭清音走到他身前,狐疑地盯着他,又偏头看向桌案上公文,问他:“你藏了什么?” 裴无抬手捧起她的脸,面向自己,不让她再去探寻。 谭清音凝眸看着他,有些不满,“你都看了我的和离书,为什么不能让我瞧瞧你在看什么?” 裴无正了神色,他轻咳一声:“朝中要事,你看不懂。” 她乌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忽地眨了眨,声音柔婉又俏皮:“咦,你的脸怎么有些红?” 说完,裴无的耳根子越来越红。 谭清音伸手想摸摸他的脸,试探一番。 裴无只好手攥住她的手,深深地叹口气,转了话题:“今晚临街有灯会,带你去?” 闻言,谭清音旋即乖巧地点着头,眼前人波澜不惊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瞬然期待的面容。 大晋快到岁首时,街庙上便会有大大小小的花灯会,那时十里长街一片灯影婆娑,流光溢彩。 天色将浓时,谭清音才收拾好。她里头穿着姣月软缎的袄裙,外面还披着一件精致的大红缀狐绒披风,巴掌大的小脸藏在暖脖的围绒里,看上去暖烘烘的。 这俏丽的装扮在冬夜里格外醒目。 裴无蓦地腾起一股熟悉之感,她当初也是如此,披了件厚厚的红色披风,睁着一双乌亮的眼睛觑着自己。 她扯了扯身前男人的衣袖,晃晃脑袋,从围绒里挣起下巴,声音雀跃:“我们走吧。” 犹豫了一下,裴无还是想解掉她披风系带,他面容沉肃,低头认真地说:“再穿一件,外面冷。” 前些日一场雨水落下,整个京城仿若被冻结,愈发冰寒。 谭清音连忙摇头,抗拒道:“不要,再穿走不动路了。” 她已经穿得够多了,如今就连动动胳膊都有些艰难。屋内地龙又烧得热,蒸起阵阵热气,熏得她脸颊满是红晕,只恨不得现在赶忙离开这件屋子。 裴无轻叹一口气,他找了个小手炉塞在她怀里暖着,随后将她整个小手握在手掌里,才带着她出府。
第41章 (修) 这样不算,过完这辈…… 许是刚从暖气氤氲的屋内出来, 阵阵寒意乍地袭面,谭清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裴无察觉出来,眉头微微皱了下, 脚步硬生生地定在原地。 握着自己的手掌隐隐有松动之势, 谭清音一把按住他的手, 十指相扣紧紧攥着他, 她抬眸望向他,神色不悦地说:“你可不能临时反悔。” 她心心念念了一下午,哪知道到了晚上, 外面会变得这么冷。 “我真的不冷的, 夫君,求你了……” 谭清音忽地扑进他怀里, 将脸埋在他脖颈一侧, 使劲蹭着, 大有他不答应, 她就不停下的趋势。 像只无赖的猫儿,毛茸茸的脑袋不知轻重的拱着他的下巴。裴无的眸子扫过她露出半截的白净耳尖,最后落在一圈温暖的围绒上。 他一手伸进围绒里, 捏着她的后颈,让她远离了自己, 答应她:“行了, 你再乱拱就真的出不去了。” 谭清音这才停止了攻势,抬起脸笑嘻嘻地望着他。 裴无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将披风兜帽给她带上, 兜帽很大,她整个脑袋都罩在里,全身上下, 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 与市井街巷充满烟火气不同,临街环绕京城整条护城河,更富有玩乐气息。 沿河长堤火树银花,整条长街从头至尾灯火如昼,街上年轻的郎君娘子相携同游,不时有孩童手提着花灯,嬉笑着在人群中追逐穿梭。 十里迢迢鱼龙灯飞舞动,谭清音好奇的看在眼里,目中是掩不住的兴奋愉快,若不是手还被身旁男人拉着,恐怕如今早已同脱了线的风筝一样,不知飘到了何处。 人群熙熙攘攘,裴无小心地将她护在身侧,目光一错不错,落在她身上。 谭清音回过头来雀跃地望着他,正撞进他幽静却如水般温柔的眼底,靠着高楼的灯宛若银月悬挂空中,灯光映照在他清隽似玉的面庞。 这是她心爱的郎君。 谭清音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心,唇角上翘一下:“大人,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出来幽会的情人?” 手心痒丝丝的,裴无眉头轻拧,很煞风景告诉她:“我们是夫妻。” 情人便意味着关系不明,哪怕再心意相属,也有可能会分开。 裴无不喜这样的关系。 谭清音轻叹一声,有些惋惜:“所以说啊,要是我们没成亲多好,这时候偷偷摸摸出来幽会肯定别有一番情趣。” 正是遮遮掩掩、芳心暗许的萌动期,想想就很刺激。 小姑娘家的心思多,想法也简单,裴无失笑一声,伸出手,轻轻将她垂在脸颊边的碎发拨至耳后,低头看着她,“你父亲是不会允许的。” 如果不是那一旨赐婚将他们相缠,这辈子他都不会有机会能同她在一起。 谭清音仰头眨了眨眼睛,朝他微微一笑,“也是,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两人行于花灯游会间,一路上,不时会有人频频回望,无非是两人相貌和气质太过出众。 男人轻裘黑氅,身形修长,威严冷肃的面庞与热闹非凡的街市格格不入,偏偏低头望向身前少女时,那分疏离顷刻间又荡然无存。 身旁少女一袭狐绒披风,严严遮身,虽瞧不见样貌,但那露出的一双乌黑潋滟眼眸,盈盈润润,寒冬腊月里,宛若春水荡涤。 谭清音望着他身后,忽然眼睛一亮,扯了扯他的衣袖,“夫君,我想吃冰糖葫芦了。” 裴无早已习惯了她的称呼,平日里无事就叫他“大人”,有求于他便会软软地唤他“夫君”,若是自己惹她生气了,她还会直呼他名字。 但他从不会恼,反而甘之若饴。 裴无松了手,柔声叮嘱她:“不要乱跑。” 谭清音立马乖乖点头,离他身侧两步远,她低下头,手指拨弄着他给她买的鸳鸯花灯。 这鸳鸯相依相并,拨动这一只,另一只也会跟着旋转,有趣得很。 眼前忽地小心递来一盏芙蓉花灯,谭清音手中动作一顿,心里疑惑他怎么又买了一盏。 她抬起眸,围绒半掩遮面,乌发雪颊,尤似与花灯交相辉映,灯火下煞是动人。 身前是位年轻的公子,并不是裴无,谭清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在看见他手中花灯时,便知晓了他是何意。 大晋民风还算开放,这种灯会,若是遇到心仪之人,便会通过赠送花灯,来表明心意。 “姑、姑娘,可否……”那位公子腼腆的红着脸,想将手中花灯赠送出去,顺便还想问问她的芳名。 谭清音刚想摆手拒绝,就被身后男人强势地握住,熟悉的温度覆在她整个手背上。 裴无掀眸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已如冰刺般冷厉,权势浸养多年的男人,哪怕是收敛了那一身气势,还是会给人无声无形的压迫感。 那公子蓦地噤了声,再看向两人相握的手,顿时明白,他忙不迭地道歉。 裴无沉下脸,一言不发地拉着谭清音从他身旁离开。 他的那只大手紧紧攥着自己,攥的她手指微微发疼,谭清音挠了挠他的手心,示意他轻些。 冷恻恻的俊脸缓了一丝,薄唇却还是紧抿的。 谭清音将男人这些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她目中噙了笑,笑得格外好看。 行至一处人少声静之地时,谭清音反握住他的手掌,拉着他往一侧巷中走了几步。 巷子幽静,远处灯光隐隐投照进来,朦胧昏暗一片。 谭清音伸手轻轻捉住裴无的衣襟,将人拉着俯下身,靠近自己,亮晶晶的眸子看进他的眼里:“生气了?吃醋了?” 裴无那双漆眸深邃,视线落在谭清音的脸上,沉默半晌,极轻地“嗯”了一声。 他不过就是转身之际,便有别的男人生了妄想。 裴无心中清楚,之前种种那都不是私心,是骨子里天生的占有欲,他想将她藏起来,身边只有他一人。 谭清音想哄哄他,但她生怕被人看见,便抬手将自己宽大的兜帽也罩住他的脑袋,眼前瞬间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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