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风澈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云菲磕了三个头,“今日儿臣跪在这里给您磕头,感谢您的养育之恩,但是作为人子,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不得不报,这么多年你时时刻刻提防于我,如今你不需要再提防了。我还要谢谢你将我逼到这个地步,我才能知道真相,在你逼死我亲生母亲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云菲恐惧的连连后退,“风澈,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皇后,一国之母,你的母后,难道你想要杀了我!” “哈哈!”风澈狂笑一声,站起身子,冷冷的看着云菲,“你放心好了,看在你将我养大的份上,我不会杀了你,既然母后身子不适,那就留在凤仪宫好好养病吧!” “风澈,你以为你能软禁本宫!”云菲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冷然的看着风澈。 风澈将手中的令牌举起来,“母后,你不会是在等这个令牌吧!” 云菲看着那块可以控制禁卫军的令牌居然在风澈手中,当日皇上将云梦诗关起来的时候就将令牌交给了五皇子,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今日夜里就要逼宫,让皇上下召退位,传位给五皇子的,怎么会在风澈的手中。“你把老五怎么了?”云菲焦急的看着风澈。 “五弟犯上谋逆,想要谋权篡位,儿臣奉了父皇之命将他暂时扣下等候父皇处置!”风澈一早就入宫和皇上密谈了几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哼!”云菲冷笑一声,“风澈,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好戏还在后头呢!”皇后只是愣了一下,就恢复了往日的凌然,看着风澈斩钉截铁的开口。 风澈已经知道皇上的想法,梦诗不过就是一个障眼法,如今只要能确定梦诗安全,他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可是此刻听到皇后如此笃定的眼神,他心中开始犯嘀咕,难道她还留着后手,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并未开口,现在谁先表现出不安,谁就输了。 “三哥,里面都已经安排好了,皇后他们暂时都不会出来,对外就说皇后生病,需要静养,已经免去了每日的晨昏定省。至于后宫其他几个妃子也都派人看守起来了,暂时不会有任何问题。云家那边昨日侯爷已经下葬,只是只有梦谦一直都没有消息,云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出去伏击敌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派出去救援和打听的人都找不到任何踪迹,仿佛是人间蒸发掉一般,就连我们派去的人也毫无消息!”风熙看着站在凤仪宫门口远远的望着天牢方向的风澈,他知道风澈在担心云梦诗,但是如今只能先将朝局稳定下来,才能进一步打算。 风澈回头,看了一眼昔日繁华厚重的红色大门,如今沉沉的关闭起来,皇后最后一句话一直回荡在心中,不知道为何感觉十分不安。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这件事情一定和皇后有关系,她刚刚听到梦谦的名字的时候眼中的恐慌不是假装的,以梦谦的身手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我相信他还活着,你加派人手去寻人,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人,平平安安的给我带回来!” “是,三哥。其他事情都准备好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风熙点头应下,他知道梦谦和梦诗的关系,若是梦诗知道梦谦出事了,还不知道要如何伤心难过了。 “我们走吧!”风澈最后看了一眼凤仪宫,这个地方终究有太多的痛恨了。 皇上这几日身子越发的沉重了,福全公公一直都守在皇上跟前,看着皇上紧皱的眉头,心里十分着急,但是又无可奈何,“陛下,您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皇上轻咳一声,摇摇头,“朕的时日不多了,不能休息。”咳咳咳,又带出一阵咳嗽。 福全将药丸递上,“皇上,药!” 皇上看着黑色浓重的药丸,想要摇摇头,可是想到那日那双眼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过药丸,“还有几颗?”放入口中,苦涩的味道化入口中,端起旁边的茶水冲咽而下。 “十颗!”福全颤抖的开口。 “哎!”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红色的批笔,“朕还剩下十日!” “陛下!”福全颤抖着跪在地上,“陛下,您下旨找找三王妃吧,她或许还有办法,这个药吃了陛下您不是感觉好多了,若是三王妃还在定然能够治好您的病的。” 皇上摇摇头,“君无戏言,朕答应她的事情岂能反悔,更何况就连她恐怕也没有办法,朕还有十日,已经足够了!”皇上当日和云梦诗约定,皇位肯定是要传给风澈的,梦诗想要保住云家就必须离开,否则云家不能再出一个皇后了。皇上当时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为了不让大臣们知道,皇上请梦诗给他一种药能让他隐瞒病情,就连太医都不能看出来他身体不好。梦诗当时不肯答应,因为这种药只是假象,只会加重病情,虽然外在看不出来,但是五脏六腑都会有所消耗,十分阴损,而且生命会迅速流逝,药没了,命也就没了。 可是皇上坚持自己宁愿健康的少活几日,也不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苟延残喘几个月,他还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安排。 云梦诗无奈之下只好给了他30颗这样的药丸,也就是说只能支撑30日,一旦吃完,身体将会迅速被掏空,药石罔效。 “陛下,您这是何苦!”福全泪流满面,他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在宫中五十年了,见惯了权谋生死,也看着皇上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 “皇上!”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福全眉头一皱,“什么事情?” 皇上点点头,福全出去片刻后回来,“皇上,凌妃娘娘说她院子里的腊梅可能要开了,请您过去看看。” 皇上眉头皱了皱,福全立刻知道,“皇上您身体还未全好,老奴给您推了吧。”福全见皇上并未反对,转身准备离开。 还未走到门口,听到身后传来皇上沉重的声音,“等等,”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想到当年第一次见到他们姐妹二人在院中嬉戏就是一个雪天,院子里的腊梅全开了,漫天的红色花瓣衬着樱桃小嘴,那一刻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那颗腊梅树从未开过花,朕都盼了好久了,也许今日真的的得偿所愿,今日便去看看吧!” 只怕也是最后一次去看了,也许会有奇迹了。 走出承乾宫才知道原来漫天飘飞着朵朵白色,触手的冰冷才感觉到今年冬天居然格外的寒冷。 福全将一件狐裘披风披在皇上身上,“皇上,外面冷,当心着凉了!” 收紧披风,“下雪了!”轻轻的开口。 凌妃喜欢清静,皇上当年就选择了一处僻静的院落,这里是当年自己的生母住过的地方,每每来到这里就会感觉到心灵的一种沉寂,所以他烦躁不安的时候就会来凌妃这里,看着她煮茶,念诗,心中不自觉的就会安宁下来,也成为了这么多年的一个习惯。 推门而入,看到满院子里被洁白的雪花拍打在干枯的支架上,漫天的映衬着腊梅树下的冰雕珠子,仿佛是挂着的冰凌彩画!落下的鲜艳的血红色的腊梅花瓣,仿佛是一颗一颗晶莹的玛瑙珠子,璀璨夺目。 腊梅树下若隐若现的站着一个红装身影,一身大红色的狐裘披风从头罩到脚,娇小玲珑的身姿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呼啸的冷风吹走。皇上渐渐的放缓了脚步,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模样,当年也是这样看着,一瞬间心中填满了感动。 “皇上!”福全刚要开口提醒背对着皇上站在腊梅树下的凌妃,就被皇上抬手制止了。 这么多年皇上虽然一直在凌妃身上寻找那个人的影子,但是他知道她们只是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其余的什么都不是。也许是自己真的病入膏肓了,看到树下的身影居然像极了当年的她。 慢慢的靠近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想要开口却不知道会不会吓跑她。
第222章 姐妹夙愿 凌芝兰已经站在腊梅树下好久了,身子都已经被呼啸的冷风吹的僵硬了,手脚都没有了知觉,她知道这是凌芝宣故意为难自己,这么多年来凌芝宣对自己的恨意实在是太深了,根本无法消除。但是如果能够救梦诗即使是在这里冻成冰人也在所不惜,凌芝宣无论有什么怨气和不满都可以对着自己来。 凌芝兰今日进宫本来就是来求情的,这几日云家一直都沉浸在云迪过世的悲痛之中,云迪出殡之后,没人注意到自己。若是云旵知道她入宫求情,定然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她瞒着所有人入宫求情。 她无意中听到云旵和云旪的对话,知道了原来这一切不止是皇后一人所做,她知道皇后恨自己,也恨云家,可是没想到自己最心疼的唯一的妹妹居然也恨之入骨,若不是皇后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自己,很有可能自己永远也不会去怀疑自己的妹妹。 她一直以为当年的事情是凌芝宣自愿代替自己入宫的,想到刚刚凌芝宣对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心中仿佛有万千蚂蚁在啃咬。 凌芝宣撕去了姐妹亲情的伪装,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婉柔顺,冷眼看着她,“你终于来了。” 凌芝兰一愣,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凌芝宣。 凌芝宣冷笑一声,“怎么,姐姐不认识我了?” “萱儿!”凌芝兰犹豫着开口,双眼含泪,“你,你怎么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亲妹妹。 “啪”的一声,将茶碗扣在桌子上,怒瞪着凌芝兰,“放肆,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凌芝兰就那么幽静的看着凌芝宣,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着皇后所说的话,“你以为凌妃还是你那个温顺柔弱的小妹妹!” 过了片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凌芝兰俯下身子,“臣妾见过凌妃娘娘。” 凌芝宣站起身子,牡丹金丝绣花长裙划过地面,淡紫色的纱衣笼罩在外面,朦胧而又妖冶,“姐姐今日怎么舍得入宫看一看妹妹了?这么多年姐姐不是一直都躲着我的吗?” “萱儿,”凌芝兰一开口就后悔了,立刻改口,“凌妃娘娘,臣妾身子不好,这几年一直在府中养病,所以入宫较少,请娘娘恕罪!” “恕罪?”凌芝宣冷笑一声,“本宫怎么改怪罪你呢,你是皇上的心肝宝贝,本宫说一句你的不是,皇上就皱着眉头训斥一顿。” “娘娘!” “住口!”凌芝宣打断凌芝兰的语言,看着跪在地上的凌芝兰,并未让她起身,“凌芝兰,你一出生就是父亲的捧在手心里的嫡长女,而我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即使被你的母亲养在身边,但是也比不得你嫡女的身份,我从小到大都是你的影子。明明那年在花园当中是我先认识了陛下,这么多年来我倾心对他,想着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忘记你,可是你知道吗,他夜夜抱着我入眠的时候嘴里喊着却是你的名字,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为何一直没有子嗣!”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是他给我喝了避子药,他日日让太医送来的药里面掺杂了多少避子药,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大夫说我已经再难受孕了!这全部都是因为你,我在他眼中只是你的替身,而他觉得我这个替身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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