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斜眼看向她,平静道:“就这些?”贺元京朝着他使劲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十分真诚的微笑,似是在等待一个夸奖。 见她这单纯模样,叹了口气道:“这些我早就知道了。”闻言,贺元京似是有些失落,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他俩猛地转头看向房门。“温兄开门,是我。”门外姜衍的声音传来。 温诉正要去开门,贺元京一把拦住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用气音说道:“不能开!这要是被姜公子看到了算怎么回事。” 男人咧开嘴角,用一种极其玩味的眼神低眸看向她,随后一把扯下贺元京拦着他的手,小声的留下一句:“怕什么?”就转身往房门处走去。 打开门,姜衍靠在边上,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上下打量着,见男人只穿了一白色里衣,戏谑道:“怎么这么慢?屋里不会藏人了吧?”说罢就闪进屋内。 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寻思着刚刚明明听到了女人的声音,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找什么呢?没事赶紧走,我要歇息了。”一旁的温诉手拄着门不耐烦的说。见状,姜衍也不想自讨没趣,努了努嘴,迈着步子离开了。 见人已走远,温诉关上门,转身走到床榻边,俯下身子,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撩开裹成一团的被子,探头朝里面望去,对上了暗处女子的眼睛,那昏暗的灯光还在摇曳着,除了两人微弱的呼吸声以外,周围寂静无声,气氛旖旎…… 里面的人发出细微的声音:“姜公子走了?”男人稍稍用力一撩,将被子扔在了女人身后,“嗯”了一声。 女人跪坐在床榻上,舒了口气,连忙爬下床理了理衣袖道:“那我也先回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温诉心中竟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前所未有…… 小心的将温诉房门关上,左右看了看,踱着小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楼梯拐角处,一男子靠在柱子上,扯起了一抹笑容…… 清晨,长街。 “天灵灵地灵灵,五行八卦我最灵,算风算水算财神,何时能进你家门。天灵灵……“一马车迎面而来,前方一个衣衫褴褛的算命先生慢悠悠的走到巷子当中站定,一动不动,手里还拿着一个幡。 见状,马夫立刻扯了扯缰绳,喊道:“喂!老头,别挡路!” 那算命先生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喊道:“公子恐有灭门之灾啊!” 马夫见这老头似是脑子有问题,疯疯癫癫,喊道:“你这老头,疯言疯语,你可知马车里的是何人?识相点,给我滚开!” “慢着!”车里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一膀大腰圆,满脑肥肠的男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人正是钱百万的儿子,因排行老二,大家都称它为“钱老二”。 这钱老二上前一把掐住了算命先生的脖子,怒喝道:“你这老不死,活够了吧?今日我就送你去见祖师爷!” “公子……听老朽说完……在杀也不迟啊!” 闻言,男人松开了手,依旧怒视着算命先生道:“你若说错一字,爷就送你上西天。” 脖子险些就要被男人掐断,算命先生瘫坐在地上道:“公子府上近日可会有喜?” 钱老二嗤笑一声,道:“曹州上下,人尽皆知,我夫人身怀有孕,即将产子。” “那就没错了,尊夫人肚子里怀的那是灾星!若我算的没错,那孩子出生之日便是公子的死期!!公子全府上下将有灭顶之灾啊,收你命的阎罗与小鬼,现就住在你宅门东南方向最远的一家客栈里。”算命先生瞪大了双眼,手还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个方向。 见男人还是不信,算命先生又道:“前世因,今生果,公子与我前世有缘,是老天派我帮公子渡过此难。你尽管去打听,是否有一行人,于几日前到的曹州,十分可疑。若是没有,在杀了老朽也不迟!” 钱家从不相信这神鬼之事,可自家做的亏心事实在是太多了,又见这老头说的有理有据,钱老二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便将这老头扔进马车,又派人去那老头说的那地方查探一二。 没一会,出去探查的人便像见了瘟神一般,跌跌撞撞跑了回来,“扑通”跪在地上,结结巴巴说道:“二……二爷……确是同那老头……说的一摸一样啊,那几人还……还身着官服,小的故意撞了那人一下,扯下他腰间的牌子,上面竟是‘御’字!” 闻言,钱老二愣在原地,嘴上还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良久才缓回神,赶忙命人将算命先生请来。 第7章 当朝无人不知御史台的狠辣,但凡御史台插手的案件,从不拖泥带水,无论有罪无罪,一视同仁,只要进了御史台,就必定要先按流程受一遍御史台特有的刑罚,即便是最后被判无罪,出狱后基本也是废人一个了。 下人将算命先生请来,一只脚刚迈进屋子,钱老二便忙的迎上去,嘴上还陪着不是,希望这算命先生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还承诺,若是让钱家平安渡过此劫,可保他往后的日子吃穿不愁,衣食无忧,死后还会将算命先生供奉在钱家庙堂之上。 算命先生也并未同他计较,落座后,钱老二殷勤的站在一旁,吩咐下人去沏茶,谦声询问该如何解决此事。 算命先生在一旁不紧不慢的捋着胡子,只道:“你钱家做的恶事太多,此劫难渡啊。”顿了许久,又道:“不过也不是不能,钱二爷只需将这些年,钱府所犯之事的全部证据尽数销毁,便可无事。” 闻此言,钱老二面露难色,这些年,钱府涉嫌买官卖官,诱拐良家妇女,利用职务之便为钱家谋取私利等等……数罪并罚,恐怕够钱氏一族砍头流放数十次了。 这证人和证物也是数不胜数,证人还好说,只需用金银收买便是,可这证物该如何销毁?未登记的脏银便有数十两之多,还有许多的珠宝玉器,暗中与他人来往的书信等等…… 算命先生脑袋转了转,道:“若是不能销毁,那便先将这些东西藏起来?老朽知一安全之处,曹州城外有一处乱葬岗,少有人去,将东西运至此处,埋进地下,等风头过去,再将东西取出,岂不是两全其美?” 闻言,钱老二大喜,如此既不会被人搜出证物,这些金银财宝也不用白白扔了,于是秘密吩咐手下去做此事。 这钱老二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的暴发户而已,从前只听他父亲钱百万的话,毫无主见,被算命先生这么一说,钱老二便想,若此次自己能替钱家渡过此劫,那钱百万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自己也能压他大哥一头。 入夜。 几人将财宝信件悄悄运出城外,按钱老二所说,将东西埋在乱葬岗做了个记号后,便离开了此处。 见人已走远,暗中窥探的几人从深处跳了出来,将物证尽数搬走…… 近两日,在贺元京的陪伴下,傅迎明显变得开朗了许多,本就是个只有16岁的小女孩,若是没发生那些污糟事,许是早就如今天这般了。 贺元京带着侍女端着早膳去了傅迎的房间。刚一进门,傅迎便开心的迎上前去,两手背在后面,冲着贺元京笑着说道:“元京,你猜我手里拿了什么?” 贺元京微微皱眉,以为又像昨天一样,叫人在外面捉了个蚂蚱来吓唬她。 见贺元京不自然的表情,她慢慢摊开手,放在贺元京的面前,是一个用丝线编织的手环。“昨日,我求着阿喜姑娘帮我弄来这些丝线,想亲手编织出来想送给你,多谢你对我和爷爷的照顾。” 此环虽不像金银玉器一般名贵,但花样整齐精致,看起来是十分用心做的。贺元京伸出手,示意傅迎给她戴上。 傅迎轻轻的将手环在她腕上系紧,又从袖中掏出一红色轸穗,咬了咬嘴唇,有些害羞的说道:“可否……请元京帮我将此物赠与姜公子?” 贺元京接过轸穗,似是感觉到了傅迎的心意,浅然一笑,又塞回了她的手中,道:“刚刚温大人同我说,准许你可以在客栈内随意走动,但不可以出去。所以,你还是亲自将此物赠与姜公子吧。” 闻言,傅迎的脸“唰”的一下通红,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双手紧紧握着轸穗。 知州府。 一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手持长剑,带着几人迈着大步朝厅内走去。 正坐在厅前品茶的章显赫,见几人不顾阻拦,闯进殿内,喝到:“何人胆敢擅闯知州府?”眼光一扫,看见玄色长袍男子身后的姜衍,疑惑道:“王行? 姜衍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扯下腰间的腰牌,抬起手到章显赫面前,冷冷道:“我乃姜国公嫡子,姜衍,此次特协助御史台来此地巡查,这位是御史大夫,温大人。” 闻言,章显赫一怔,赶忙将手中的茶盅放下,躬身行了个礼道:“下官不知大人前来此地,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温诉从怀里掏出几封信件,抖落开来,举在章显赫面前,章显赫见此信,仔细读了一遍,缓缓抬起头,不解道:“大人这是?” “这是钱氏一族的部分罪证,特意拿来给大人一观,温某想听听大人你的意思。”说着,将信折好,又放回到怀中。 章显赫见此,低声叹了口气,道:“大人既已有了证据,还来下官这做什么?直接去钱府拿人不是更妥当吗?” “如章大人所言,我的确可以去钱府直接拿人,但温某听闻,章大人的夫人,正是钱百万之女,钱氏一族所犯下的罪行,完全够判流放边关,而章大人,夫人,包括你们的子女,都将会受到牵连。” 闻言,章显赫冷笑两声,心知温诉是想让他将功折罪,温诉虽奉圣命,监察文武百官,拥有泼天的权力,可钱氏一案,终归是只涉及到了几个官员,若想将钱府全数拿下,恐怕也是师出无名。 沉声片刻,缓缓跪在地上,道:“下官愿为大人效劳,亲自去钱府抄家,不过从始至终,臣都只是被钱百万所逼迫,才做下那些有违律法之事,臣的妻儿对此事更是一概不知,还请大人开恩,饶恕臣的家眷。” 温诉俯下身,凑到章显赫的耳边,悄声道:“若是章大人铁面无私,奉公执法,又有何人敢说大人的不是?” 几个时辰后…… 章显赫带着数百官兵,已到了钱府门口,此时的钱百万正看着眼前的美人翩翩起舞,管家慌张的窜到花厅,将此事告知了钱百万,钱百万顿时怒火中烧,他本就瞧不上章显赫,今日竟还带着官兵来自己丈人的府上,是想做什么? 正准备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刚一开门,几个拿着□□的官兵,就冲了进来,将钱百万等人押了出去。 门外已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平民百姓,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官兵就押着人出来了,用力将人按倒在地,钱百万对着章显赫就是破口大骂,府上的女眷,也都被吓得不轻,哭的,闹的,晕厥的……原本气派的钱府,一瞬间如同地狱一般。 将抓捕的人,与搜刮来的钱财,全部带了出去,大门落锁,贴上了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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