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是骄傲张扬的,即便是被柳氏母女害得落入绝境,也从未这样不自信过。可有爱就会生惧,她在意陆湛,自然没法不在意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姑娘面颊微红地勾着他的脖子眼波流转,软软撒娇的模样,让陆湛忍不住喉结一动,顿了一下:“……你这么好,没人会不喜欢。” “也是,我长得漂亮又有钱,性格还这么和善好相处,谁会不喜欢我呢?”得到心上人充分肯定的桑瑶下巴一扬,心情彻底好转了,“就算他们真的觉得我不够好,配不上你,我也早晚会让他们改观的!” 她眼神恢复灿亮,神色恢复鲜活的模样,让陆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地低头吻了上去:“不必想太多,你尽情做自己就好,其他的,有我。” 短短几个字,简洁却有力,桑瑶听得心跳骤然失控,脸也红了起来。 这个人,真的很好很好啊。 她忍不住低低地“唔”了一声,而后害羞又大胆地仰起头,笨拙地回吻起他来。 原本只是想浅尝辄止一下,结果被她这举动弄得身体里瞬间腾起火来的陆湛:“……” 他飞快地别开头,气息凌乱地按住了她:“好了。” 感觉正好的桑瑶茫然睁眼,不甚满意:“还要。” “……不行。”陆湛耳朵微红地看着她,声音低哑道,“我会忍不住。” 桑瑶:“……” 桑瑶意识到他话里的含义,心口突地一跳。再一看青年眼底翻涌着的,似能把人整个吞噬进去的暗涌,她有点发懵的同时,终是脸红红地轻咳一声,怂了:“你、你怎么这么没有定力啊,一个亲亲而已,怎么就……” 她显然对男人的本性一无所知。 陆湛好笑又无奈,闭眼平复了一下身体里翻腾的气血后,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好了,你安心养伤,不要胡思乱想,认亲之事还得再等上一阵子,等有具体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桑瑶意犹未尽地看着他比往日红润,看起来性感极了的薄唇,有点遗憾地点了一下头:“不过,都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了,为什么不能马上认亲,还要再等上一阵子啊?你们又不是要上堂断案,非得铁证如山才能判刑。你那个坏姑姑做了这么丧天良的坏事,心里肯定虚得很。只要我们想个法子诈一诈她,从她嘴里诈出实话,让该听的人都听到,这事不就成了吗?” 正准备起身的陆湛一下顿住。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没……”陆湛回神看着她,心中拨云见月似的,瞬间清明了起来,“你说的很对,是我想岔了。” “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桑瑶得意洋洋地扬了扬柳眉,“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我聪明。” 陆湛失笑点头:“是,多谢小姐指点。” “客气客气!”桑瑶笑眯眯说完,又道,“对了,我还没恭喜你顺利找到了义父,还得知了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呢。虽然这两件事背后都还有麻烦没解决,但不管怎么说都是难得的好消息,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番才是!” 终于找到了失踪多年的义父,还得知了自己的身世,陆湛高兴吗? 当然是高兴的。只是他想事情想得深远,情绪也内敛惯了,所以没怎么表现出来。直到这会儿,大概是被桑瑶感染了,他也终于眉眼舒展地露出了些许笑意来。 “嗯,你想怎么庆祝?” “当然是吃大餐,喝好酒——” “不行。”陆湛好笑地看着这眉飞色舞的姑娘,“你忘了你还在养伤?” 顿时笑声一哑的桑瑶:“……” 哀怨,哼。 她的表情鲜活灵动,陆湛有种怎么都看不够的感觉。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地望着她,惯来冷肃的眉眼像是被三月的春水浸润过,彻底柔和了下来。 陆氏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她在闹,他在笑,岁月正静好”的画面。 她脚步一顿,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忍不住就浮出了笑意来。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正在冲陆湛哼哼唧唧表示不满的桑瑶转头看见她,一下就不好意思了。她忙收起作怪的表情端正坐好,脸蛋微红道:“没有没有,琼姨,我们已经说完了!” 陆湛也有点不自在。尤其是对上陆氏笑中带着促狭的眼神后,他更是忍不住耳根一热,站了起来:“夫人。” ——陆氏带了丫鬟进来,他便没叫长姐。 “站起来做什么?坐吧。”陆氏是来看桑瑶的。昨晚她在的时候桑瑶还在昏睡,今早她又带陆湛去找陆行了,还没来看过桑瑶。这会儿她说着就挥退身后的丫鬟,拉着陆湛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你们俩的事我都听玦儿说了,放心,我这里没有问题,父王母妃那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这话,桑瑶一怔,迟疑道:“可是您……不会觉得别扭吗?毕竟我先前和三哥哥定过亲,是您的晚辈。” “从辈分上来说是有点乱,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陆家人向来不拘泥于世俗。” 陆氏的态度像是一颗定心丸,叫桑瑶的心彻底安宁了下来。她点点头,感激又欢喜地说道:“多谢琼姨。” “还叫琼姨?”陆氏打趣道,“往后咱们可就是同一辈的人了。” 桑瑶脸一红,嘿嘿笑了一声。 陆湛见此也是眉眼微松,把自己和桑瑶的打算告诉了陆氏。 “对外宣称早已成为夫妻,认亲之后再补办婚礼,这主意不错,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陆氏听完点了点头,“虽然我曾对外说过你和阿瑶之间并无超越朋友的关系。但这不是什么大事,就说你们是在后来的相处中日久生情,这才决定将错就错在一起的就是。” 桑瑶孤身流落在外数月,名声避不可免地受到了损害。就算有陆氏和贺兰玦的全力维护,也还是有人拿这事攻讦她,说她配不上贺兰玦——比如那日的陆成安。 但她将错就错嫁给陆湛,就没人能拿这事说什么了,毕竟她孤身流落在外那段时间就是跟陆湛在一起。 而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因为恶人的算计阴差阳错相识相知,最后于患难中生出感情,结为夫妇,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也只会成为一段上好的佳话。 世人也只会骂始作俑者心肠恶毒,却不会再有人拿桑瑶的清白说事。 陆氏想到这,心里对于桑瑶不能给自己做儿媳的最后一点惋惜也没了。 她笑着看向桑瑶道:“虽然做不成婆媳也做不成母女了,但咱们总归还是一家人,往后阿湛若是欺负你,你尽管与阿姐说,阿姐替你讨公道。” 她一口一个阿姐,显然已经适应良好,倒是桑瑶还有些不习惯。她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好。”
第71章 认亲机会 陆氏又关心了一下桑瑶的伤势, 之后又跟两人说起认亲的事:“方才回府后,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我们不必死盯着证据不放, 只要想法子逼一逼陆英,让她当众承认换子之事就行了。” 她先前是关心则乱才没转过弯来,回府后理清心中的纷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是,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桑瑶闻言连忙点头,“就是不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该从哪里入手?” 虽与陆氏交好, 双方这些年也一直保持着通信,但陆氏嫁离王府多年,平日里与她聊的多是夫家广安伯府的事,很少提起娘家,所以桑瑶对镇北王府的了解十分有限。 她只知道镇北王府从前不叫镇北王府,而叫镇国公府。镇国公府是开国勋贵, 第一任镇国公原是个普通的铁匠, 因在前朝覆灭中立下军功无数,才得了世袭罔替的镇国公爵位。 此后几十年,镇国公府的儿郎们一直带兵驻守边疆, 抵御外敌。他们用血肉之躯保家卫国,多年来牺牲无数, 最终在陆湛的祖父那一辈, 镇国公府被破格加封成了镇北王府。 但那时镇北王府的成年男丁已全部战死, 只剩下满门妇孺和年仅十五岁的陆靖。 众人都以为陆家后继无人,要就此没落了,谁知两年后, 年仅十七岁的陆靖突然在战场上一战惊人。 他勇猛善战,用兵如神,没几年就扭转了大越多年来在战场上的弱势。此后三十多年的时间里,更是一步一步重创了大越最强大的敌人北狄,最后还彻底把已经威胁大越上百年时间的北狄打得灭了国。 至此,镇北王府的威望达到了顶峰。但这之后镇北王就卸甲归家,没再上过战场了,听说是因为多年征战给他留下了不少旧伤,身体不允许了。 这些都是世人皆知的事,除了这些,桑瑶只知道镇北王府的老太妃,也就是陆湛的祖母尚且在世,还有之前的世子陆成安是个有辱门楣的废物点心,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她都不清楚的事,此前与镇北王府没有任何交集的陆湛就更不清楚了,所以这会儿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陆氏。 陆氏闻言,先跟他们介绍了一下镇北王府的大概情况。 桑瑶这才知道镇北王府人口简单,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复杂,因为镇北王不曾纳妾,他的后院只有镇北王妃一个人。 夫妻俩是青梅竹马,多年来一直恩爱有加,所以陆湛姐弟四人全是镇北王妃所出——是的,陆湛一共有三个姐姐。 陆氏是他的长姐,嫁给广安伯贺兰泰为妻。他还有个二姐,嫁给了宗室里一位公主的嫡长子,但红颜薄命,十年前就已经仙逝。他三姐则一直没有嫁人,据说是命中犯煞,不适合成家,所以十六岁便出家做了道姑,这些年一直在城外的长明观里修行。 陆湛听到这一怔,桑瑶也很惊讶:“谁给算的命啊,这,能信吗?” 陆氏没有多说,只道:“这事说来话长,回头再与你们细说。” 这里头显然是有事,桑瑶和陆湛对视一眼,点头没再多问。 陆氏便继续说王府里其他人的情况:“我们姐妹三人都已离家,如今王府里除了父王母妃,就只有祖母,陆英一家和陆成安那个小家了……” 镇北王府的老太妃姓杨,是已故老王爷的原配嫡妻。她一共为老王爷生下了三子一女,陆靖是她的长子,陆英是她最小的女儿。 她和老王爷是皇家赐婚,感情一般,老王爷膝下也有几位庶子庶女,不过早年都战死的战死,出嫁的出嫁了。所以如今还跟她一起住在王府里的,就只有二十多年前孀居归家,而后一直不曾离开的陆英。 陆英与陆靖差了十几岁,今年也才四十出头,她的第一任丈夫是个寒门出身的状元郎,她在对方骑马游街时对他一见倾心,不顾一切非要下嫁,结果没几年就因为丈夫犯事被杀守了寡。 那时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老太妃心疼女儿,不愿她和未来的外孙/外孙女继续留在夫家吃苦,便想法子让女儿和夫家断绝关系,把她接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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