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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眉头一拧，抬头就看见王婆子端着一盆衣服走了过来。 那天她在河边被秦风救上来，就是这个王婆子在村里传谣言的，说她在河边跟人苟-合、坏她名声。 桃花恨毒了这王婆子，梗着脖子就回了她一句：“我和我姐妹讨论我自家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声音都那么小了，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偷听，竟然还怪我脸皮厚，哪儿来的脸？！” “哟，看看这丫头，哎你们大家伙都来看看！”王婆子把手里的盆往地上一放，叉着腰就大喊了起来，“你们看看这小桃花，这成了亲了就是不一样了，嘴皮子都利索了。 哎哟喂，也不害臊，一大早就跟小姐妹儿在这儿讨论男人呢。啧啧，好像生怕大家伙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似的。” 王婆子这么说了，其他有几个人也跟着起了哄：“就是，谁还没有过，在这儿炫耀什么呢！” “那可不，这桃花可了不得啊！”王婆子继续埋汰桃花，“大前天镇上粮油铺子家的少爷说要纳她做妾，前天她就和男人在河边偷.情，昨天又和人睡一个枕头上去了。 要我说啊，她就是朵烂桃花，身子恐怕早就不清白了，也就那个外地来的秦风肯娶她了。没办法呀，姓秦的年纪太大了，找不到更好的姑娘了！” 王婆子说话太过分，桃花气红了脸，这要是搁往日她肯定是不敢大声和人吵吵的。 但她现在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而且也已经嫁给秦风做妻子、是秦家的女主人了，她现在有那个胆量了！ 她放下手中的床单站了起来，狠狠剜了王婆子一眼说： “放你娘的狗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着什么心思吗？不就是当年你家女儿要和货郎私奔的事情被我给撞见了吗？ 我才懒得管你家的破事，根本就不稀罕对外嚷嚷！是那个货郎占了你女儿的便宜后自己大嘴巴乱说的，你女儿名声没了你不去找那个货郎、你天天就盯着我。 逮到机会你就侮辱我的清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身子早就不清白了？难不成跟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你！你就是故意想报复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这还是桃花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吵嘴，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气势一点也不输那老虔婆。 而且她说的这事儿当时也算是轰动全村了。 那会儿谁不知道王婆子的女儿跟一个货郎有私情？ 她女儿本来身上是有婚约的，出了那事之后人家连夜上门来退亲，后来她女儿找不到好婆家，就能嫁给隔壁山坳里一个带着孩子的老瘸子了。 现在经桃花这么一说，大家都惊呆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这王婆子怎么对桃花这么大成见呢？” “就是，这么大年纪了，还一直逮着个年轻姑娘不放！” 一时间，大家纷纷指责起王婆子来了。 王婆子脸上挂不住，试图扭转乾坤：“你们大家伙别被这个小蹄子给骗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她这是事情败露之后乱咬人！” 桃花好笑：“那你说的哪句话是真的？造谣我身子不干净那句吗？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今天就证明给大家伙儿看看！” 桃花说着，拎起了自己带来的床单。 她把那块血迹展示给众人看，一字一句道：“我身子要是不清白了，那请问这落红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第7章 硬气点，证明自己的清白 桃花身板虽然小，但脊背却挺得笔直，眼睛里还露着凶光。 并且落红本来是一个姑娘清白之身的象征，现在她都把证据给拿出来了，大家伙儿根本就没什么好质疑的。 站在她背后的孙小兰更是直接夸起她来了：“可以啊桃花，长志气了，怼死这个老毒妇，看她以后还拿什么造谣你！” 村里的陶大娘本来就和王婆子不对付，现在她见王婆子吃瘪，笑得脸上都要开花了。 她带头就啐起王婆子了：“瞧瞧我们王大娘，那个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舌头又长。我寻思着她怎么就老逮着桃花不放，原来心里打着这么肮脏的算盘，想报复人家小姑娘来着。 这下好了，人家姑娘以前是没成婚，不好自证清白。现在不一样了，她男人给她证明了。哎哟喂，这有些人的老脸啊，真是被她自己给揭下来叫人踩了。” 陶大娘说着，狠狠往地上啐了两口。 王婆子污蔑桃花本来就是没凭没据的事，现在被桃花打了个哑口无言，正愁一肚子的气没处去呢。 现在又来了个陶大娘，她这下更是火冒三丈了，撸起袖子就要跟人干仗。 这王婆子长得粗壮，陶大娘却又干又瘦，真要打起来陶大娘恐怕讨不到好。 孙小兰家平时和陶大娘关系不错，加上她对这个王婆子喜欢不起来，所以她就想了个招。 在王婆子动手前，她一脚就把王婆子装衣服的木盆给踢翻了。 衣服掉进河里，很快就顺着水流下去了。 等衣服漂远了，孙小兰这才大喊大叫起来了：“哎呀！这是谁家的衣服啊，都被河水给冲走了，这么好的料子，被水冲走了那该多可惜啊！” 王婆子一听‘好料子’这三个字，立马就朝脚下看了过去。 这一看，她懵了，猛一拍大.腿说：“这是我的，我家的衣服！” 说着她就弯腰拿棒槌去河里挑，虽说就近挑了两件起来，但剩下的却顺着河水淌走了。 王婆子没办法，衣服可不能丢，这大冬天的，她只能脱了鞋下水去捞。 她一边在河里跑，一边急得哇哇叫。 她这人嘴碎，又是个长舌妇，平时没少得罪人。 因此其他人即便是看到她衣服从自己身边经过都懒得帮她捞，不仅如此，她们还在心里暗暗叫好，心想这老婆子也有今天呢嘿！ 陶大娘今天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出完气她又把衣服抱到桃花这边来洗了。 她一边搓衣服一边对桃花说：“你是个好样的，平时见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昨天却霸气得很。给人当继女儿确实糟心，毕竟那人不是亲爹，不可能真心疼你的。 要是你老早就反抗，但凡还在那个家里，那就又得苦吃，不仅你吃苦，你娘恐怕还要跟着遭罪。但是现在好了，你嫁人了，你有自己的家了，说话也硬气了。尤其你上头还没有公婆要伺候。 不过桃花啊，你要记住，这都是你男人给你的底气，你在这女人堆里可以虎着脸，但回到了家里还是得温柔点儿，那样招人喜欢知道不？” 陶大娘一下子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孙小兰也在一旁捣桃花的胳膊：“听见没，陶大娘教你呢。大娘就是靠这招，和大爷成亲几十年都还好着呢。” “你这孙丫头！”陶大娘瞪了孙小兰一眼，“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和你陶大爷都老夫老妻了，你说这话我老脸臊不臊。” “我娘和爹确实好呢，这有什么好臊的。”孙小兰旁边的陶家媳妇也探出了半个脑袋，主动和桃花说起话来。 以前桃花性子弱，从小到大都在看陈大山和陈家人的脸色，就算是来河边洗衣服都不敢和人多说话，除了孙小兰。 那时她总低着头，别人也不乐意主动找她。 但是现在她不是陈家的继女儿了，而是秦家的媳妇，她昂首挺胸的、底气又足，和大家的关系都好起来了！ 这条河向来是白云村女人们的场子，从前她觉得河边这场子的热闹与她无关，但今天，她乐在其中。 不过正聊着，桃花忽然放下床单站了起来。 孙小兰好奇，问她：“怎么了？” 桃花微微皱眉：“我看见我妹妹了，但是就她一个人。” “啊？你说小果啊，你娘怎么会让她一个人来呢？” “我也不知道，我过去看看。” “嗯，你快去吧。” 过了没一会儿，桃花就领着她的大妹妹陈小果过来了。 孙小兰见陈小果手里还抱着盆衣服，就问是怎么回事。 桃花小声解释说：“我娘打着洗衣服的幌子去我家了，她怕叫陈大山发现了，所以就让小果先来洗衣服，她一个人去我家了。” 孙小兰一下子就明白了，笑嘻嘻说：“你娘肯定是给你送东西去了。估计心里有数，知道你男人为了娶你把家底儿都给掏空了。 你这和陈大山断了关系不能回门，她就只能自己去找你了。行了你快回去吧，就让小果在我旁边洗衣服，我帮你看着她。” 桃花点头：“谢谢你小兰。” “嗨，自家姐妹说什么谢。赶紧的，我俩一起把你这床单给拧拧。” 桃花的床单已经快洗好了，再过一遍水拧拧干就行。 等桃花急匆匆赶回家的时候，周氏已经到了。 周氏看起来也才刚到没多久，她见桃花家大门都上了锁，有些着急，拎起放在地上的篮子就要往厨房走。 桃花远远看见了，立刻加快了步伐。 语气兴奋地说：“娘，我在这儿！” ………… 桃花开了锁，把周氏迎进了自己家。 “娘，家里没杯子，只有碗。我给你倒碗水吧。” “不用不用，”周氏看见了桃花端回来的盆，道，“先把床单晒了吧，我帮你一起。” “那不行，娘来我家，我怎么能让您干活儿呢？” “傻姑娘，娘心疼你还不行吗。”周氏说着，抹了抹眼角，“刚才过来见你家门上锁了，还以为你们小两口去哪里了呢，可急坏我了。” “我是去河边洗衣服了，娘急什么？” “怕你们走了。”周氏叹了口气，“昨晚你不在家，娘心里空落落的，特别不习惯。秦风又是外地人，今天看你家上锁了，还以为你们离开这里了。” 娘俩说着话的空儿，就把床单给晒好了。 桃花想了想，又把今天发生在河边的事情和周氏说了。 周氏听了，又红了眼圈。 “好姑娘，以前辛苦你了。你小时候就要强，这娘一直都是知道的，娘也知道这些年你为了娘能在陈家过得好，处处忍气吞声，委屈你了。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家，也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只是…………” 周氏环视了一圈四周：“你们这屋子也太简陋了些，院子里连个篱笆栅栏也没有。先不说舒坦不舒坦，这夜里能安全吗？你问过秦风没有，家里还有多少底？” 桃花摇头，低声说：“娘，昨天是我成亲第一天，许多事儿呢，再说他提了那么多东西去陈家，哪儿还有剩。” 周氏叹了口气：“是，这娘也知道。” 她说着，把带来的篮子放到了桃花跟前：“这里有十几个鸡蛋，还有一点米和油，你们先拿着吃。” 桃花摇头：“不要，这要是让陈大山发现就不好了，我不想您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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