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好看,是不是!”杨初丹笑眯眯地说。 “你啊,从小就这样……”声音一顿,杨礼逸整理着棋盘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皇上禁止你上朝。” “呃……”杨初丹考虑一下,把早朝的事情跟杨礼逸学了一遍,杨礼逸平静地听着,开口说:“你暂时避避风头也好。” “下朝之后,皇上单独召见了我,”杨初丹想起刚刚商献的态度,“已经这么久了,我以为他也能放下。” 杨礼逸沉默,半响,轻轻叹气说:“他一直不是那种人。” 杨初丹说:“他对我说选择这条路是因为不想让我独自面对商宏,他觉得商宏是卑鄙的人,二哥觉得宏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杨礼逸将最后一个象棋放入棋盒,棋子落入棋盒声音仿佛刻钟倒退的声音—— 当年丞相不是殷氏,而是王氏,王氏之女入宫为后,多年没有所出,反而当时的成贵妃先生出了大皇子,只是大皇子出生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后来慧妃诞下了长公主商灵。 之后很久都没有孩子出生,当时据说都是因为皇后不允许其他妃子有孕,一直到皇后怀孕,诞下了商献。 商文帝一直独宠成贵妃,太子正常应该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但是皇上却册封了商宏为太子,更是在商献诞生的那一年,将王氏连根拔起断了皇后的靠山。 帝后撕破了脸,皇后虽然没有入冷宫,但是儿子不受重视,自己也不受宠,住着皇后的宫殿却宛如幽灵,被皇帝避而不及。 宫中之事自然不是臣子能随便议论的,只是成贵妃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但是生了商宏之后,身体欠亏,一直没有在怀上另一个孩子。 杨母与成贵妃入宫前就相识,所以杨初丹出生之后,成贵妃不止一次的主动探望,后来杨初丹长大一些,杨母就带着杨初丹去见成贵妃,而太子商宏也经常来杨家拜访。 杨初丹有时候会独自被接进宫陪成贵妃,也是这个原因,她在太和池救下了商献。 据说皇后在家破后精神就有些不正常,她总是抱着商献哀叹如果他是一个女孩也不至于如此,所以商献偶尔会穿宫裙希望自己母亲开心,那天商献被一个喝醉酒的侍卫误认成宫女,那醉酒的侍卫甚至还动起了手脚。 杨初丹路过太和池前院的时候,听到声音,她为了救下商献,溺死了那个侍卫,这件事让杨母气得拿出藤条要抽杨初丹,因为她小小年纪就下如此狠手。 这件事真的让杨礼逸记忆犹新,因为那藤条都打在了父亲和大哥还有他的身上,那是真的很疼,因为母亲真的很用力,虽然杨初丹没挨打,但是被母亲罚跪了三天佛堂。 杨初丹就那样认识了商献,再进宫的时候,她每次都会去见商献,而成贵妃见杨初丹如此中意商献,就对商文帝说:‘不如让二皇子给初丹当个玩伴’。 商文帝开始是不同意的,毕竟他不喜皇后,觉得一直在皇后身边长大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架不住杨初丹是真的很喜欢商献,商献被送到杨家,作为杨初丹的一个玩伴。 成贵妃与皇后的较量,皇后虽然一败涂地,但是成贵妃喜欢孩子,并没有牵连到商献,只是皇后身边那段日子,只有商献自己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商献来到杨家,他跟在杨初丹身边,也只注视着杨初丹,他从不在意其他的人。 杨礼逸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商献,他瘦的有点干巴,确实看着很可怜,小妹虽然说他很好看,但是杨礼逸当时觉得真正能用好看来形容的人,只有太子商宏。 成贵妃如此盛宠,自然是貌美无双,而商宏真的像极了成贵妃。 商宏当年的容貌甚至要胜过兰封,兰封的容貌是纯净出尘却依然有着男子的俊雅,而商宏是男生女相,眉间有一颗朱砂痣,是因为从小身体就不好,成贵妃为他点上去的,他总是温雅而悠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清雅安宁的感觉,是一个喜欢笑的人,但是总是在生病…… 太子商宏,有倾国倾城的貌,多愁多病的身,以及聪慧至极的脑。 “二哥,怎么不说话?”杨初丹的呼唤声让杨礼逸回神,他盖上棋盒的盖子说:“我觉得是天妒英才。” 杨初丹垂下眸子,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然后听到杨礼逸说:“皇上这么说,可能是商宏与他说过什么,商宏对你甚至比长公主还好了几分,所以那些话也许是说给当年的皇上听得,毕竟他们母亲之间……有着太多的纠葛。” 杨初丹舒了一口气,轻轻眯起眼睛,成贵妃与皇后死在同一天,据说是皇后真的疯了,死也要与成贵妃同归于尽。 成贵妃夺走了皇后的一切,而皇后最终夺走了成贵妃的命,当时皇上震怒至极,不仅废了皇后,还大骂皇后是毒妇,是因为皇后善妒,皇室子嗣单薄,而且太子身体不好,就是因为当年皇后对成贵妃下了药,只是皇上一直没有证据,也是为了拿下王氏,所以隐忍着。 那时候杨初丹也不太关心这些,只怕商献会受到生母牵连,她时刻都将他带在身边,努力地去保护他。 “我觉得宏哥不能用卑鄙来形容,他是……”杨初丹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一笑倾城的容颜,她沉默了片刻,低声说:“可怕。” “你……竟然会这么说,可是我重伤在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杨初丹从军之前,杨礼逸因为伤的太重,一直都在谢萱的身边。 “二哥,你觉得当年商文帝把王氏都连根拔起了,为什么不废后?”杨初丹这样说。 “因为留有一丝情念……?” 这话说完,杨礼逸自己都觉得有些胡扯,因为当年成贵妃和皇后离世后,皇上还是纳了妃子,并生下了三皇子,如不是因为有情,那么就是……杨礼逸暗暗心惊,看向妹妹说:“这不是你会考虑的事,这话是……商宏跟你说的?” 杨初丹轻轻点头,然后凑近杨礼逸低声说:“先皇后死都没有交出先帝想要的东西,你觉得那东西在哪?” 杨礼逸闭了闭眸子,压住心底的震惊,那东西应该在商献的手里,所以他才一直想要与太子去争储君之位。 震惊之后,杨礼逸脑子逐渐清明过来,这些都是商宏告诉杨初丹的,那么也就是说,当年商宏已经摸清了商献全部的底牌。 “将军,行李都收拾好了,殷大人说出发前让你去书房见她。”兰封的声音在庭院门口传来,杨初丹应声之后,对杨二哥笑了笑:“我一会就跟兰封出发了,二嫂那里你帮我说一声。” “好。”杨礼逸对杨初丹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口说:“早去早回。” 杨初丹斜眸,刚想偷揶二哥这么大的人还黏妹妹,就听见二哥说:“我还想和兰封下棋。” 杨初丹没说出的话顿时噎住了,对二哥摆了摆手,刚准备走,二哥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裙摆,开口问:“他知道这事吗?” 杨初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刚刚谈论的事,二哥在问她,商献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商宏的掌控之中吗? 杨初丹轻轻握住杨礼逸的手,然后蹲在他的轮椅前,微笑说:“他不知道。” 杨礼逸单手抱住杨初丹,心疼得红了眼眶,杨初丹环抱住二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部说:“我出发了,二哥。” “一路顺风。” 看着杨初丹离开的身影,杨礼逸的视线落在了棋盘之上,伸手摸着棋盘,看着对面的空椅子,那人好像就在对面,依然笑得温雅而美丽,他低语:“确实是可怕的人,因为不知你在想什么……”
第17章 出行 — 杨初丹去找殷沐,殷沐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西厢的书房。 西厢的书房是杨父的书房,里面有很多兵书,是以前殷沐来杨府最喜欢的地方。 西厢的一切都被张管家打理的很好,依然还是那年她离开的样子,仿佛下一刻父母就会从某个房间出现。 杨初丹推开书房的门,殷沐正在窗边,窗边有一个小藤桌,还有一把藤椅,因为当年殷沐喜欢在这里看书,杨父特意叫人添置的。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阵风吹来,殷沐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乱,她按住被风吹起的书页,杨初丹穿过书架,走到她的身边说:“怎么会来这里看书,这里的书,你应该都看过吧。” “都已经快要背熟了,但是杨伯父总是会为我寻新的兵书,放在那边的书架上。”殷沐托腮轻轻闭上眼睛,“这里能让我静心思考,所以我让张叔帮我打开了院子门。” 杨初丹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风景,轻声说:“这里被打理的很好,看起来什么都没变。” 殷沐侧头,这书房的窗外原本是一片花圃,每一季都会种上不同的花朵,每次杨父在书房的时候,杨母就在花圃弄花,隔着一扇墙,互相陪伴。 当时殷沐很喜欢在窗边看书,看累了就闭上眼睛,闻一闻卷着花香的微风,而现在窗外的花圃虽然没有杂草却空无一物,微风拂过却无花香。 这里确实没变,只是永远的失去了一些东西,殷沐抚着手中的书:“被禁止上朝的事,你跟杨二哥说完了?” “嗯,还说了出行的事,”杨初丹声音一顿,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二哥似乎担心我和皇上的事情,所以我们就聊了一下,还说起了宏哥。” “你跟杨二哥都说了?”殷沐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 杨初丹摇了摇头:“没都说,都是过去的事,没必要让二哥烦心。” 听到杨初丹这样说,殷沐转头看向她,杨初丹对她眨了眨眼睛,殷沐用食指轻轻扣着桌面说:“我知道杨二哥在担心什么,他现在不是当初跟在你身边的‘恶犬’,而是喂大了的狼崽子,杨初丹,他会‘咬’死你。” 杨初丹沉默着没说话,确实现在的商献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也许还有一部分势力没有掌握在商献的手里,但是这并不耽误,他已经是这个国家最尊贵、最有权的人了。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带着兰封躲出去。”殷沐直戳杨初丹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出行。 “确实有这个原因,”杨初丹想起商献满是伤痕的手臂,轻轻眯起眸子,歪头说:“但是也想让祖父祖母见见兰封,在那边给兰封补个婚礼。” 殷沐微微一怔,看了杨初丹半响,随即轻轻一笑:“你对这位兰公子也是上心,其实你可以放心,兰公子他应付事情沉稳又从容,性格里有股韧劲,面对皇上应该没问题。” 杨初丹点了点头,看着殷沐这端庄而美丽容颜上那双冷淡而通透的眸子,若有所思地说:“你跟宏哥有点像。” “…………你也太夸奖我了,我哪有曾经的太子殿下长得那么好看。”殷沐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杨初丹白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说:“我不是说长相,而是有时候看人的眼神。”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5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