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是养不起。 “如果是亲外孙就更好了!”他大声嚷嚷:“囡囡,贤婿,你俩说我啥时候能当上外公?!” 顾宜修翻了个白眼,进了书房;顾瑶红了脸,逃也似的进了房间。 为了方便,她和李衍还是住在新婚的厢房里,昭苏住在了顾瑶之前的房间。时隔一个多月,这个房间依旧十分整洁,应当是时常有人打扫。 那个人是谁,用脚趾头一想都知道。 顾瑶看着光洁一新的房间,心想自家兄长如此贤惠的一面,若是让国子监那群人嫌狗烦的监生知道了,指不定得惊掉下巴。 但事实上,顾大人也只对她颇为偏爱便是了。 房门被人“吱呀”一声关上,顾瑶一回头,看到李衍进了屋子,把行李放到了茶几上。 “都说了让我来,你怎么又去拿行李,”顾瑶连忙冲过去,捧起他的右手紧张兮兮地打量:“伤口好不容易快好了,要是扯开了怎么办?” “无妨……” 话到嘴边,看到顾瑶十分在意的模样,李衍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不过,好像的确有些痛。” “我就说!” 她作势就要拆开包扎的细布,李衍突然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 顾瑶的动作一顿。 四目相对,那双清泠泠的凤眸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尔后便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凑过去,踮起脚,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那一吻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李衍并不满足,在她想要撤开的瞬间一把揽住她的腰支,加深了这个吻。 烛光摇曳,窗外已经天色渐晚,夜风穿过窗台,将蜡烛的火焰吹得明明灭灭。 床榻上,两个人的影子像游鱼一般闪烁,随着烛光时隐时现。 “阿衍……等一下!” 顾瑶突然推开了他,声音中带了一丝慌乱:“你的伤……” 乌黑的发丝铺在柔软的被褥上,少女娇红的脸蛋愈发令人怜爱,像是熟透了的蜜桃。 “伤已经好了。” 怎么可能…… 昨天刚换了药,还没好一半呢,这个人怎么睁着眼说瞎话?
第105章 然而今日,皇宫里唯一一…… “你骗人。” 顾瑶紧张地看了眼他的右手。搞得李衍以为自己是断了右臂, 而不是刮擦了一片皮肉。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不知是羞的还是热的,引人想要轻轻啄一口。李衍也这么做了, 他轻轻凑过去, 嘴唇扫过柔软的脸颊,又一路向下,若即若离地吻着唇角。 像是一只悠闲小鸟一下一下地啄着果子。 房间里满是清浅的呼吸声,夹杂着一些酌饮般的亲吻, 顾瑶只觉得自己身子飘飘然,好像随时要昏过去。 他、他哪儿学的这些! 这个人平时除了在大理寺办案就是默不作声地读书, 哪儿来的时间琢磨这些东西? 顾瑶被他吻得迷迷糊糊, 不小心便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李衍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小姑娘并非纤瘦美人, 身上该有的肉都有, 身材柔软匀称, 脸上还有几丝婴儿肥。 虽说现在消散了不少, 但是被他一捏, 还是很可爱地溢出指隙。 手感很好。 “就素有些好七……”(就是有些好奇) 李衍笑了笑, 微微扬起下颌:“真想知道?” 顾瑶点头如啄米。所谓夫妻便是有福同享, 有本子一起看嘛, 好东西可不能吃独食! 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李衍清了清嗓子, 买足了关子:“不告诉你。” 说罢,他颇为倨傲地“哼”了一声,把手松开。 顾瑶这才反应过来被他捉弄了,这个人分明是在报复方才自己的走神!她气呼呼的伸手去扯他的发冠,他躲开,两个人便互相较起劲来, 最终李衍突然捉住她作乱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古怪:“别乱动。” 小姑娘被他压得难受:“我不动便是了,你也别用膝盖戳我!” “……” 他沉默了一瞬。 “不是膝盖。” “那是什么?” 李衍没有回复,他突然起身下床,姿势有些别扭地离开了。 “???” 猜不透。 第二日一早,顾瑶便去了趟谢府,找谢幼云借了些画本子。 谢幼云好奇道:“别的女子对这些东西都避之不及,你倒是有趣,好似要苦苦钻研似的。” 顾瑶抱着怀里的书,下定决心般:“须得让李衍刮目相看” “他是你夫君,不是你的对手,为何要这么想?” 顾瑶歪了歪脑袋,经谢幼云这么一点拨,两个人的相处确实是不同于世间寻常的夫妻,但是那又如何?这是他们的相处之道。 “算了,是我方才度多嘴,”见她没有回应,谢幼云起身,又给她找出来几个画本子:“这世间有情人千千万万,只要合得来便是天生一对。” “正是如此。” 这时,谢府的小厮突然过来通报,说是四殿下送来了密信。 密信自然是要保密的,顾瑶看她拆开了信纸,下意识要起身,却被她喊住:“等下。” 密信只有短短一行,却足以让谢幼云面色惨白:“你不必回避,四殿下说收到此信后,要当即同你和李大人告知。既然你在这里,那便正好。” “出了什么事?”顾瑶从未见她语气有过这般波动,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谢幼云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 “陛下驾崩了。” …… 与此同时,大雍皇宫。 太宸宫内的香炉已经烧了三天三夜,那股腐臭的味道依旧挥之不去。在宫殿中央摆了一只价值不菲的冰棺,老皇帝静静地躺在里面,已经气息全无。 老皇帝,或许现在已经是先帝,是七天前驾崩的。似乎没有熬过那个阴雨绵绵的夜晚,他窝在龙床上,看着床榻边的一众儿女,撒手人寰。 到了如今已有七天,饶是密封的冰棺也已经阻碍不了尸首的腐烂。宫女们不得不点上了浓郁的香薰,遮掩太宸宫内的臭味。 除了几位皇子的心腹外,皇帝驾崩的消息并没有泄漏出去。太宸宫内也只有一众皇子守灵。 说是守灵,实际上彼此都是心照不宣。 皇帝在咽气前拼命想要立下遗诏让太子继任,但他们都十分默契捂住了老皇帝的嘴。姬成煜把帕子塞到了他的口中之后,曦河凑到他耳边,笑道:“父皇想让大哥继位,难道是不知大哥已经不能人道,无法为您诞下皇孙?” 老皇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曦河。 昔日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总爱缠着自己,永远也长不大的样子小女儿,怎么会说出这等话来?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才仿佛真的认识到了她。 她送来清心散里窝藏的是狼子野心,从一开始,每一声“父皇”都是算计。 “大哥,”曦河笑了笑,冲站在不远处,瑟缩成一团的男人喊道:“父皇好像不敢相信,不如你来亲自告诉他。” 太子痛苦地靠着柱子,拼命摇头,不敢凑近一步。他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出生在皇家,他已经不奢求兄友弟恭,但至少他们是血脉至亲,为何要如此歹毒? 那个皇位,真的如此的好,让这些人不顾亲情人伦也要坐上去? 老皇帝呜咽着,梗着脖子,似乎想对众人说什么,但是姬成煜却没给他机会。他冷冰冰道:“父皇弥留之际,已经神志不清,现在起所有的言论皆不作数,你们意下如何?” 曦河和三皇子点点头。 没过多久,老皇帝便开始咳嗽起来,把口中的帕子咳了出来,一缕鲜血从唇角溢出,带着一丝腥臭味。 他乌黄浑浊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众人,这些都是他的亲生骨肉啊,他从小抱在怀中,慢慢养大的儿子和女儿,如今聚在一起,静静地等着自己死亡。 这般凄凉的下场,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 老皇帝急促地喘息着,神情痛苦,瞳孔逐渐消散。 到底是胸中愤懑难平,一股急火攻上,喉中一腥,他最后哇地吐出口浓血,一代君主便这么了断生息。 是直至今日,继任之人仍未定,那至高无上的龙椅静静地等待莅临。 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却照不透众人脸上的神情。太子和太子妃跪在冰棺的正前方,曦河和皇子跪在两侧。天色一黑,按照大雍的规矩,头七的夜里要给亡魂烧纸钱。 一个小宫女不安地走了进来。她端着铜托盘,上头是厚厚的黄纸。走了这么几步路,她却是低着头,连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径直走到了太子面前,她颤声说:“太子殿下,时辰到了。” 面前的铜炉却没有打开,连火都没有点着。小宫女托着纸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又大着胆子重复一遍:“太、太子殿下,时辰到了,请您点燃铜炉。” 话音落地,太子妃抬起头来,脸色带着几分疲惫。她侧过头轻声道:“殿下,您该点炉了。” 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寂。太子妃皱了皱眉头,凑到跟前,才发现太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冰棺,面无表情。 她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便听到“咚”地一声闷响—— 太子的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小宫女手中的托盘脱力掉下,摔得“咣当”作响。下一秒,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殿下!” 太子妃扑过去,双手发抖地晃了晃他的身子。手下的人已经冰凉僵硬,纹丝不动,瞳孔已经涣散。 “殿下!殿下!为什么……为什么?” 随着她的晃动,太子的脑袋歪了歪,无神的瞳孔注视着一旁的曦河。 乌黑的鲜血从他的眼中、鼻中、口中缓缓流了出来,像是无声的河流。 在那一瞬间,曦河后背一麻,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可怖。 她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来到太子面前,伸手放到了他的鼻下试探鼻息。 下一秒,她迅速把手抽开。 “皇兄……” 曦河看着这张鲜血淋漓的脸,有些难以置信。 她不想杀他的! 她一开始便不想杀他!若不是那次他撞见了自己给老皇帝吃清心散的情景,她本来可以放他一马。但是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偏偏是他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目睹了一切呢? 脸上突然一痛,一股重重的掌风,把她的脸狠狠掴到一旁,火辣的痛意缓缓袭来。 “是你杀了他!”太子妃的手还在半空中,没有收回:“你为何要杀他!你为何要杀他!他对你那么好,他打小就是最疼爱你的兄长!” 心中的恨意让她想把面前的女子杀死撕碎,可是痛苦却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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