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五带着沈庄主一行人去休息去了,江副将也在代理军务,离颜便向军医借了地方,对着药材挑挑拣拣,最后终于合成了一个药方。 “药先放这了,有点烫,记得啊,早中晚各一副,连喝三天,最后一天我再辅以针灸,应该就无碍了。”离颜端着一碗药进了营帐内,交待沈五注意事项,随后将药碗放在床边,手伸进挎包里摸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了,这几天我需要在将军身旁随时观察情况,以防出现别的症状,劳烦,给我在旁边安排个睡榻。” 江副将答应了一声,借口出外安排,趁无人注意时向军医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出来营帐,“军医,你刚才在旁边,这药可有不妥?” 军医摇了摇头,“虽在下不知是否对症,但其中所用药材并无对人体有害的,且看她在药房里尽心尽力,想来应是可以救将军的。” 江副将随后叫来士兵,下令给离颜安排了卧榻在将军营帐内,随后便走了进去。 离颜正拿着一包糖果给沈五,让沈五放在桌子上,口中还叮嘱着:“这药啊,很苦的,等药的温度能入口后,让将军喝完药,再给将军含上一颗糖果,就不会苦了。” 沈五似是不赞同,“将军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会怕这小小的药苦。”说着扶起将军准备喂药。 离颜端着药碗给将军灌了药,小声嘟囔着,“谁说大男人就不能怕苦了,而且,有甜的法子为什么非要让苦蔓延呢?”放下药碗快速拿了一颗糖果塞进了将军口中,得逞后小声说了一声“乖”,脸上还带着得逞的微笑。 第一碗药下去后,沈然便稍微有了些许意识,之后的三天里,沈然每次喝完药,苦味还没来得及在嘴里蔓延,便被一股甜甜的味道压下去了。沈然心绪微动,想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概是五岁时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此后喝药时便再也没有人会问他苦不苦,再也没有人会在他说完苦后,塞一颗糖给他吃。再之后,他便可以面无表情喝完一碗苦药,及至父亲去世,他便将所有感情压制,只知道战场杀敌。有多久了,终于又尝到了苦药过后的甜。 第三天半夜,喂完最后一碗药后,离颜又仔细搭了脉,“好了,最后一碗药也喝下了,看将军的脉象已经无碍了,该进行最后的针灸了。” 离颜摆弄着针灸包,对沈五说道:“沈侍卫,劳烦把将军的上衣脱下,然后营帐中的人便出去吧,针灸时不要在旁打扰。” 沈五脱下将军的衣服,放到了一旁的衣架上,便退了出去。 离颜学医这么多年,也救治过不少人,见过的身体也不少,可是,面对脱下衣服的这人,身材极好,脸上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红晕,抛开身上的伤疤不说,还挺好看的。她用双手轻轻拍了拍脸,呼出了一口气,放平了心态。 离颜拿起了针,脸色认真起来,朝着沈然身体上的穴位施了针。 片刻后,离颜取下了针,伸手准备再次搭个脉。谁知沈然突然就睁开了眼睛,迅速扣住了离颜的手腕。离颜朝沈然望了过去,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沈然惊讶于军中何时来了年轻貌美的女子,且此人还十分胆大地坐在他的床上想碰他,离颜则心想,猜的真对,果真是剑眉朗目,眸中可藏星河。 这时沈然开口了,声音略微有些嘶哑,竟意外地低沉悦耳,“你是谁,军中有令,无事不许女子进入。” 离颜身子微侧,用左手够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你中了毒,我是来给你解毒的,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还有,你的手是不是可以放开了,我有些疼。”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沈然。 沈然道了声抱歉,便松开了手。他刚准备坐起身打算伸手接那杯水,突然发现自己光着身子,怪不得刚才感觉哪里不对劲。 沈然惊讶地看了离颜一眼,迅速躺下去,扯过身旁的被子盖在身上。 离颜瞬间就体会到沈然的心思了,连忙背过身去,“你放心,你放心,我不是要对你图谋不轨,这衣服也不是我动手脱的,是沈五。主要是你的体质太好了,我刚施完针你就醒了,还扣住我的手,我都没反应过来,也都没来得及给你盖被子。” “我去喊沈侍卫来。”离颜说完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连忙跑了出去。 因已是夜晚,本以为明早将军才能醒来,是以其他人都在自己营帐里,只有沈五等着。 沈五看到离颜跑了出来,连忙走上去,“离颜姑娘,你的脸怎么红了?” “没事,刚施完针,有些耗费体力。对了,将军体质真好,现在已经醒了,你进去吧,我在外边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养养精神。”离颜催着沈五进去。 沈五一听这话,跑了进去,就看到将军正在穿衣,“将军,你终于醒了,这几天担心死我了。” 沈然整理好衣装后,问道:“我昏迷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沈五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将军你中毒了,多亏了沈一大哥请来了药灵谷的离颜姑娘。”沈五想了想,“对了,还有一件事将军你注意下,别到时候说漏嘴了,因为当时联系沈一大哥,江副将问了我的事,我就说是两年前将军救了我,所以我才来军营当侍卫保护将军。” 沈然听完后,拍了拍沈五的肩膀,“嗯,好,我知道了。夜已经深了,这段时间昏迷,倒是辛苦你们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沈五走后,沈然坐到了书桌前,思索着中毒一事。 离颜在军营内转了一圈,想着夜深该休息了,突然发现自己忘了什么,离颜懊悔了,“刚才该让沈五先帮我找个住的地方的,一来军营就去解毒了,然后就睡在了将军营帐内,这下好了,这么晚了,大家估计都睡了,这下是必须得回营帐了,也不知道将军睡了没有。” 离颜又走到了将军营帐外,看着帐中的烛火,有些为难,便在外边来回走着,顺便思考如何开口。 第4章 刺客 营帐中,沈然拿着一支笔写写画画,正试图将自己的思路理清楚,就发现帐外有一人徘徊,他斥道:“什么人,进来。” 只见一只修长白嫩的手掀开了帐帘一角,离颜一颗脑袋伸进去,朝着沈然笑了笑,“是我,那我进来了。”说完便慢腾腾地走了进去。 看到是刚才一睁眼所见、沈五口中的药灵谷主,沈然疑惑了,难道是前来诊脉,这姑娘可真敬业,“姑娘深夜前来,可有何事?” 沈然躺着的时候,离颜就知道此人长得极好看,是那种俊朗英武的好看,此时看到醒着的沈然,星眉朗目,脸色肃然、更添冷峻,被美色所迷的离颜本能开口回答:“睡觉。”等看到沈然睁大双眼,脸上满是震惊,离颜反应了过来,立刻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卧榻。 离颜不好意思地看着沈然,小声说着,“你不要误会,之前为了随时观察你的情况,我一到军营就在这里睡了,刚才我看外边营帐都熄了灯,想必大家都睡了,也找不到认识的人给我另外找个地方休息,只能又过来了。” 离颜叹了一口气,语气坚定,“还有,我是医者,在我眼里,男女老幼皆是病人,你不必介怀。” 沈然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脸色,点了点头,冲门外守卫喊了一声,交代下去给离颜安排住所。 沈然交代完后,转过身,看到了在桌旁坐着的离颜,她此刻端正地坐在那里发呆,安静的她沉静淡然,边上的烛火将她笼罩在朦胧中,却遮不住她如玉般的面庞,容貌迤逦,眉如柳叶弯弯,眼若秋水横波,小巧高挺的鼻子下,淡如樱色的唇轻抿着。 沈然想到了什么,收敛了心神,对着离颜开口:“初次见面,在下沈然,姑娘在此稍等片刻,营帐即刻安排好,正好我有疑问想请教姑娘一二。” 离颜站起来客气地笑了笑,“将军不必客气,我都见过将军好久了,叫我离颜就好。将军与我是初见,我与将军乃旧识。沈将军有疑问便请说,我自当知无不言。” 沈然无意识碰着腰侧伤口处,“关于这中毒一事,起初战场杀敌时在下并无异样,可战争结束后,我突感腰侧针刺疼痛,随之晕眩,在下想问,这毒可是随箭摄入的?” 离颜想起来初次诊脉时所见的伤口,开口道:“将军这么说,倒是令我想起一事,我在将军伤口处确是见到了一处针刺般的黑点,就是将军中毒的缘由,此毒药性极快,不过须臾,中毒之人就会昏迷,依将军所言,那便不是箭上的毒,是针刺时才染上了此毒。” 说完后,离颜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毒已经解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沈然看了一眼门外准备复命的守卫,“多谢姑娘告知,营帐已安排妥当,天色已晚,让守卫带领姑娘去往营帐歇息吧。送姑娘回谷一事,明日我亲自安排。” 已是深夜,忙碌了一天的离颜带着随身之物进了营帐,随手将东西扔在了旁边,往床上一躺,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突然离颜坐了起来,在床边不远的地处围了一圈绳子,将其绕在了洗漱用的铜盆上,又撒下一圈防虫药粉。 “这样就好了,前几日睡在将军营帐,且自己于解毒有用,有人守着倒也罢了,现在自己一个人睡,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军营里,这营帐连个门都没法锁,还是小心点,这万一有个蛇虫鼠蚁或者是不轨之徒的,可别丢了性命。”忙活完一系列操作后,离颜放心地躺了下去。 离颜走后,沈然坐在书桌旁回想当时情景,整理着思路,“果然如此,军中果然藏有卧底,当时在场幸存众人中,有一人趁乱下毒。那次战场被困,是了,卧底定不止一人,还是位高之人,此人知晓出兵计划,否则此行不可能被设计围困。” 他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且对方了解军医不精于解毒,在场之人便借伤口处下毒,众人只会以为是战场敌军射箭所为,不会有人怀疑,也多亏药灵谷主了解毒性。” “不好。”沈然突然站起来提剑向外冲去,问了离颜营帐所在,急忙赶了过去。 子时,正是人们熟睡之时。 一个手执短刀的黑衣蒙面人鬼鬼祟祟地摸进了离颜的营帐中,黑衣人借着月光看到门边显眼的宽宽的白色药粉,跳起来顺势翻了过去,谁知碰到了离颜绑着的细线,细线拉下了铜盆,黑衣人飞身过去,抢在铜盆落地之前接住了。 离颜听到屏风外细微的响声,心中一慌,赶忙悄无声息地从另一侧下了床,将迷魂药倒在床上,把被子堆了起来,自己躲到了柜子旁边,手中颤抖着握着防身用的匕首。 离颜看到黑衣人一刀刺进了被子,发觉此人是冲着杀她来的,更是心惊。 黑衣人发觉不对,掀开了被子,带起一阵粉雾,黑衣人晃了一下,随后拿着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摇了摇脑袋保持清醒。 离颜正惊讶于此人对自己也真狠,突然看到黑衣人绕着营帐开始检查,心道自己自从师父去世后,谨慎小心,千防万防,难道就要这样交待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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