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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多大了。”殷如婳看着他说道。 “奴才今年十一了。” “才十一岁啊，几岁进宫的？”殷如婳看着他。 “奴才八岁进宫。” 殷如婳就问道：“家是哪里的？还有什么人没有？” “奴才家里是川州的，还有人，父母都在，还有两个兄长，一个姐姐，下边还有一个弟弟跟一个妹妹。”小泉子如实道。 殷如婳看着他，“家里父母还在，你怎么会进宫来伺候。” 小泉子抿嘴道：“奴才家里太穷，那年收成不好，我二兄又要娶妻，还有我妹妹，她也得了病，都没钱了，我一个远房的表叔就过来问我爹娘，最后我爹娘便来问我，愿不愿意进宫当差？不仅有一笔钱可以解了家里的急，在宫里当好差还能有月钱拿。” 说到最后，脸上有些苦涩。 殷如婳看着他是个聪明的，问道：“可是进宫之后，跟你想的不一样？” 小泉子有些欲言又止，斛姑姑道：“皇后娘娘问话，如实相报。” 小泉子点点头，“不一样，很不一样。” 进宫之前，他是以为自己只要好好办差，就能拿到月钱了，所以哪怕是当小太监也是没什么所谓。 可是进宫之后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太监跟太监之间还要给什么孝敬的钱，不给的话就会受欺负，吃得最少干得最多，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这些就算了，还要遭受毒打。 比如今天被大公主撞见的这一出，都算是他的家常便饭了。 因为他不愿意把钱孝敬出去，想留着给家里，每个月的钱都攒着。 太监半年有一次跟家里人见面的日子，可以把钱给家里人，让家里也能宽松一下。 所以别看他年纪小，除了刚进宫那两年分文留不住外，今年开始他的钱都自己留着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总是挨打挨饿。 今儿就是运气好，刚好遇上大公主过去那边，撞见了，也喝止了。 殷如婳听完后感慨良多，却也看着小泉子说道：“那你心里可会怨恨本宫身为皇后，却管不着这些事情。” 小泉子赶紧摇头，“不敢不敢，奴才绝对不敢怨恨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经是再好不过了，前儿放了一批年纪大的太监出去，大家都在称赞皇后娘娘呢，也是叫奴才们全都更加有干劲。” 太监们也不想一辈子耗在这宫里头，到了年纪要是能放回去，那肯定是好的。 家里有兄弟也是可以依靠的，兄弟也有孩子，到时候可以过继过来。 这就是太监们出宫后的出路。 他二哥上次来看他，都哭了，说对不住他，告诉他让他好好干着，等年纪到了出来了，他给他养老。 小泉子虽然在宫里日子不好过，可对未来却充满希望。 “还有娘娘过年过节，也会分发糕点点心下来，奴才们都是收得到的。”小泉子说道。 殷如婳看着他，“大公主说想要留你在身边当个跑腿的。” 小泉子赶紧退下去，“奴才能够伺候大公主，那是奴才三生修来的福分，奴才一定会为大公主鞍前马后！” “你以前是在深院里办差的，对外边还有很多规矩不懂，先去跟着金顺才好好学一学，等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再过来伺候大公主。”殷如婳道。 金顺才，那是伺候在司徒稷跟前的太监总管。 小泉子都结巴了，因为金总管对于他来说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了。 “云霜，带小泉子过去找金总管。”斛姑姑道。 “是。”大宫女云霜就进来了。 “奴才谢皇后娘娘。”小泉子说着，就赶紧磕头，磕了三个，额头都额红了，这才起来。 被带下去后，殷如婳才道：“也是个可怜人。” 斛姑姑一笑：“娘娘心善。” 像这样的人，不仅宫里，全天下都很多，这已经算是幸运得不得了的。 殷如婳虽然同情，却是道：“叫人带着小泉子的画像，回他的家乡里打听一番，留在身边伺候的，马虎不得。” 比如椒房殿内，小到那些粗使的，底细也是全都一清二楚，没一个是含糊的。 “是。”斛姑姑也是应下了。 至于别的事情，殷如婳就没有再做了，因为宫里头这一类的事情是清不了的，身为上位者，也不可能去关注这些事情，会有该管的人去管。 果然小泉子被送到金总管那边调教后，金总管顺势就警告了下边的一些人，也是叫原本跟小泉子同一个处境的小太监，日子能喘一口气！ 不过得知小泉子有幸到金总管手底下办差后，那可别说多羡慕了。 便是曾经那些欺压他的，也是全都托关系给小泉子送了不少银钱来，想要抵消从前的账。 令得小泉子无不感慨。 八岁进宫的，如今已经是十一岁，在后宫里待了三年了，学到的本事可不少。 自然明白为什么宫里人都要往上爬了，这就是往上爬的好处！ 他一定会好好学本事，伺候好大公主，以报今日之隆恩的！
第659章 友谊小船说翻就翻 中秋赏月，日子也是很快就来到。 这一日宫廷上十分热闹，这次是四品以上官员能有幸进宫赴宴。 四品能进宫赴宴，肖大夫人当然就不会错过了，还有淑太妃跟殷如月，都是一起来了。 肖大夫人以前对殷如月是看不上的，她一直都怀疑自己的女儿肖茹就是命丧殷如月之手。 哪怕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证据，可她也还是这么怀疑。 怎么就会那么巧就刚好一尸两命呢？ 不过这一份怀疑如今是没有表现出来了，都是藏在心里，面上对殷如月是多有巴结的。 只是殷如月表面笑呵呵，心里却在想，怎么郑响没把这个老太婆给砍死呢？出手了还办不成事，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郑响对肖大夫人出手那事在贵圈里也是有流传开的，虽然为了这件事郑家是大出血了一番，事情也是被压下去。 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因为这件事郑家的口碑急剧下降！ 私底下不少人都在嘲讽，挖苦郑家出了个出息的儿子，真是不得了，竟然还敢对官眷出手，这要是有什么其他不如意，是不是也要对她们出手啊？ 郑家知道背后是谁在搞事情，但也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个肖大夫人就是个混不吝的，郑家不能再跟她耗了！ 只是权贵圈子就那么多，很多时候还是会遇上。 比如眼下，双方也是在宴会上见到了，只是彼此都懒得稀罕搭理彼此罢了。 肖大夫人带着巴结意味地跟殷如月说了几句话后，就开始跟淑太妃嚼舌根了，说起了其他府上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淑太妃嘴角抽了抽，可是对于这些事情也还是会有兴趣，压低声音道：“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可别是以讹传讹！” “怎么会是以讹传讹，那婢女就是林家小姐身边伺候的，林家小姐婚前失贞有孕的消息绝对属实！”肖大夫人道。 林家就是秦老国舅妻子林如霜的娘家。 她口中的林家小姐就是林如霜的嫡亲小侄女，今年十六岁，不仅未婚失贞，还跟那奸夫有了孩子！ 可是在咸阳皇都之中传开了。 当然只是私底下的，还没放到明面上。 淑太妃没太多交际，真不知道这事，低声问道：“那到底是谁的？” 肖大夫人更是八卦了，“你绝对想不到是谁的！” 淑太妃兴趣就被钓起来了，“难道还是什么不得了的身份？” 肖大夫人语不惊人死不休：“传闻是端王的！” 淑太妃瞪大了眼睛，“此事当真？这可不能胡说啊！” 别说淑太妃了，便是殷如月也是有些错愕，这实在是骇人听闻，要知道端王都什么年纪了啊？ 肖大夫人：“我怎么会说胡话，你看今日这场合，端王妃来了吗？平日里就属她最八卦，如今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死的心都有了！” 淑太妃跟殷如月就一起四下看看，果然就只看到端王一个人，往日里最喜欢这份热闹的端王妃没出面了！ “端王妃可不是什么善茬，还能被这么点小事气到？小小一个林家，还不是随便她拿捏？”淑太妃转而道。 “林家是不值一提，但林家还有一位姑奶奶呢！”肖大夫人看戏道：“以往端王妃跟林如霜关系可是很不错，结果没想到闹出这事，两人都翻脸了。” 端王妃说是林家女勾引端王。 林如霜气愤说这是端王这老东西糟践她小侄女，这件事端王府要是不给个交代可没完！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淑太妃听得也想笑，端王妃那个老贱货，她可早就看不惯了，一个王妃而已，也是看人下菜的玩意，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除了这件事外，还有其他府上的舅哥，反正都是消停不了的。 殷如月有一些知道，有一些不知道，还真是跟着长了见识。 不过待了一会就算了，她过去跟她娘还有云秀芝这个大嫂一块坐坐。 今日云秀芝也来了，还有南阳县主，全都在，她自然要过去露露脸，总不能都让殷如星占了！ 她人一走，肖大夫人就变了脸，小声道：“太妃，你现在对这蹄子可是越来越好了。” 淑太妃睨了她一眼，“如月是齐王妃，也是给我生了个孙子，对我也算是恭敬，府上不少事情都会来过问我的意见，殷侯府教养出来的姑娘，到底是不差。” 肖大夫人一听这个评价，这可是不得了啊！ 那个蹄子，竟然能让这个眼高于顶的小姑子评价这么高！ 本来是想说几句坏话的，眼下都说不出口了。 “航儿闹得不像话，可是王妃也好脾气地劝着，还把府邸料理得不错，我对她没什么好挑剔的了。”淑太妃摆手道。 这么说着，就看到齐王带着她的宝贝孙子景哥儿来了。 刚刚是被齐王带过去给太上皇请安了。 肖大夫人就看到淑太妃喜得跟什么似的，招呼孙子到自己身边来，还对齐王说道：“王妃去殷侯府那边了，你是殷侯府的女婿，也过去坐坐。” 殷侯府如日中天，可不就得去坐坐吗？ 齐王自是没意见，就过来了。 殷如月心情本来还不错，看到齐王过来瞬间下头，她现在看这个男人是越看越反感了！ 只是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就是了。 不过知女莫若母，张氏可看出一些来，给女儿递了眼神，殷如月虽然微不可察点头了，但很是敷衍。 张氏还有些担心，等夫妻俩回去了，南阳县主就跟云秀芝一起去年轻妇人圈子里一起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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