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拿着那玉笛敲着手心,知道火候到了得收着些了,慵懒散漫道:“如何,是不是尝了便念念不忘。刘记的老师傅从宫中出来的,伺候贵人有功允了他在坊间开个铺面。” “这味道比府上的糕点师傅做的还要好,你在府上可尝了什么甜食?喜欢哪种?” 瞧着他像是无意问道。 南栖只是在府上借住着,也不算是府上的主子,下人贯来会看眼色。 糕点甜汤这类的俏货自是往各主子院上送去。 她虽喜食甜,但这段时日心思皆不在上头,院内的下人也不知她喜食甜,自然也没有投其所好。 落在二人眼中,娇俏的小女子面上虽仍带笑,但暖阳落在芙蓉面上却觉得有些落寞,只见她腮边还含着块糕点,鼓鼓的一块煞是可爱。 咽下了口中的糕点,南栖摇了摇头,潋滟桃花眸中乌黑的瞳仁似有迷茫错落一闪而过。 轻声道:“没尝过,吃过一次花生酪,不过那时我在喝药嘴里泛的都是苦,吃不出味来。” “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她低下头去,如云堆般堆砌的发髻上除了两根掩鬓,斜插着一根攒珠累丝金钗外并无其他饰物。 就连耳垂,也是白嫩嫩的,连个耳坠子也无。 听见她说只吃过一回花生酪,萧衍拢于衣袖内的手掌动了动,却回忆起那日由花生酪吊着,小姑娘醉酒后乖乖喝了汤药。 可怜兮兮的模样同现在一样。 漆眸落于圆桌上的各色糕点,闪过思索,便这样喜欢这些东西吗? 萧衡:“这好办,现下还早,不若你与我上街坊逛逛,也顺带去临安翡翠阁挑几样钗环。” 由外头进如芳园的路径不长,白衣郎君已至眼前。 南栖抬起眸子,里头乌亮亮的正想应下。 却闻一道清冽之音拦下了她:“她不去,昨夜江边落水,府医说了静养。” 郎君清冷的容颜无关风月,似只是把实话说出来。 南栖娇俏的眼底划过一丝什么,好端端的这人怎的又来招惹她了? “二哥,今日你怎的也来如芳园内赏花了?”萧衡像是现在才看见人,笑着问道。 萧衍漆眸微眯,看向他笑起来艳极了的面庞。 眸光略过他又落在俏生生的姑娘娇靥上。 白皙的面颊透着光,因着作舞后泛着一点点绯红,可见适才是有多么欣喜。 微凛的声音响起:“满园春色,来看看有没有不老实的。” “也是,二哥慧眼,赏花一道亦是无人能及。” 南栖从圆桌起身,往这头走了过来。 脖颈微微瑟缩,总觉得萧衍的话意有所指。 无端得想起在他房内,她曾亲口说过心悦于他的事实。 南栖微微欠身行礼:“南栖见过二表哥。”
第27章 逼问 罗裙碧绿, 一根水红缎带细细掐腰,盈盈一握往上鼓是鼓,婀娜多姿。 往常多半垂在身后柔软的青丝梳成发髻, 斜簪一根金钗, 少了几分柔弱乖顺,多了几分藏匿着的妩媚勾人。 萧衍漆眸沉沉, 风将白玉冠束起的青丝吹的飘扬。 听闻面前小女子俏生生唤了他一声二表哥,与在静音堂内急于撇清二人关系时的模样不同。 一切仿若还未发生。 唇齿互触间,郎君唇边微扬,勾起抹戏谑的笑。 如芳园内芬芳无限好,只闻郎君喉间溢出抹呵笑, 清冽如松芝落雪。 暖阳落于发丝, 就连裙裳底下的绣履亦暖意融融, 饶是如此单薄纤细的脊背却逃不过瑟瑟凛冽寒意。 她只觉她貌似无意间惹恼了郎君。 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 如芝如兰君子模样,朗月清风之颜叫一袭白衣衬的更加出尘,容颜如玉叫人瞧不透情绪,只那一双漆眸若一汪幽深寒潭, 沉沉不见底。 皂靴踏在光滑的青石板上,南栖因低着头,看见一朵凋谢蔫了的花儿落在上头, 叫他无情碾去。 他向前走来,正巧就停在她身前。 挺翘的琼鼻只需抬起眼来就能触上那月牙白前襟。 鼻尖萦绕着那熟悉又清冽的冷梅香,南栖怔愣在原处, 仍作欠身行礼状。 柳腰轻压, 水红缎带下一抹圆润岌岌可危挤在二人之间。 愣神之际,大掌已搭上她的纤腰, 一触即离,将她扶了起来。 再抬眸入目是郎君清冷的面庞,微哑的声音酥麻人耳:“身子还未好全,礼数无须这般周全。” 被触过的腰肢微痒,南栖不适地往后退了半步。 落入萧衍眸中却是抗拒,漆眸微凛,一错不落瞧着她后又看向一身红衣骚包的萧衡。 莫名觉得这个弟弟着实碍眼的很。 如玉面庞上薄唇抿成一道平线,看向萧衡面不改色道:“ 今早遇见王三公子,托某告诉你,申时末花想楼一叙。” 花想楼,听着便不像什么正经地方,南栖垂着脑袋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眸光却悄悄瞥了眼三表哥投落在地上的影子。 怎么看萧衍都不像会在这等事上扯谎的人,那便是王三手头又紧又想绿俏姑娘了。他看了眼离得极近的二人,长腿一迈就要外头走去。 忽的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道:“南栖,表哥晚边回来给你带御尚坊的糕点,送到院门边记得让下人来拿。” 一副好哥哥的模样,若非知道他二人并无血缘关系,萧衍也不至于如此猜想。 园内渐渐静了下来,只闻外头小厮扫洒的刷刷声。 隔得远了,又渐渐没了下去。 站久了两腿酸麻,南栖是不愿再站着了,抬眸看向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的郎君,问道:“表哥,你不是说要挑花吗?” 言外之意便是赶他走,莫名萧衍从她眸中读懂这意思。 白如玉的指节挑起那精致小巧的下巴,逼迫她瞧着自己,往常素净的手上,在大拇指处套了个玉扳指。 瞧着是要回院子去换衣裳出门骑射。 南栖潋滟的眸子眼波流转,知晓了他心中意,挑花是假,见不得她与三表哥说话才是真。 她向来乖觉,见好就收。 不过如今嘛,他今早才晾着她,阻了她投怀送抱;现在若是她再主动送着上去未免太显得过于轻易就能得到。 也合该叫他猜一猜女儿家的心思。 纤长卷翘的眉睫轻颤,在那张小小的面上投落下一道阴影,南栖面上布着不解,抬眸看向他。贝齿轻轻咬了下唇瓣,唤了声表哥。 眸内天真无辜,懵懂如幼鹿。 若非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任人欺凌的性子,这会儿萧衍也会再次被眼前这纯净无辜的眸子所骗。 大掌松开了她的下巴,从娇靥一侧往上,蒙住了那双无数次能骗到他的眼。 巴掌大的面上眸光所见是微微上翘的丰润唇瓣,小巧精致的下巴染着抹红痕,是他刚才触过留下的。 雪肌柔肤在日光下照耀下可见浅浅绒毛,她只消动动唇瓣,一举一动无不勾人。 眼前骤然一黑,南栖略微不安地眨了眨眼,细密的睫羽刷刷如扇子扫过掌心,无声惑人。 她正想开口问怎么了,身前绵软处却霍然叫人一把掐去。 如面团被扔在砧板上,任人搓扁了捏圆了,动作毫不停歇密不透风,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南栖才刚要问唇瓣中却溢出一抹惊呼,浑身发软,唯有两手抵在他臂膀前才不至于跌倒。 不知发生了何事,双手慌乱地推搡起来却如触在一堵墙上,使劲推搡也是作无用功。到底是受不住,美人低低啜泣,像小兽般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她向来不是老实的,就是那细碎压抑着的嘤咛低泣也令他心中燃起一团火,漆眸内情/迷意乱。 低沉带着哑意的声音在南栖耳畔响起,似逼迫,似威胁:“叶南栖,你再说一次心悦某。” 落入人耳却又无端带着缱绻的味道,似从万丈深渊下头伸出一双手,抓着人不放,要坠入深渊一起沉沦。 遮住眸子的那手掌移开了,倏然重见天日,南栖被日光刺的流下泪珠。 眨了眨眼,过了好一瞬才看清面前人。 丰神俊朗的面庞就在面前,神色却不再如谪仙般清冷无双,仿若之前的郎君一直是她瞧错了。见她不答,空下来的那指节又捏住她的下巴。 逼迫着抬起头,望进那深邃漆眸。 绵车欠不可明说之处叫他握着,南栖双手抵在他肩臂下,一绺鬓发垂落,美人香汗淋漓。桃花眸中盈着才哭过的水光。 似是怕了,南栖瘪了瘪唇瓣压抑住到了唇边的哭声,眸边挂着碎泪。 断断续续道:“南栖心悦表哥。” 面前人却仍旧不满,只是将手中攥的更紧了些,南栖只得看着他肆无忌惮的把玩,却推搡无果挣脱不得 。 面颊上要滴血般泛着红。 粗粝的指腹抹掉了她眼边泪,郎君垂首引/诱着道:“南栖唤某什么?” “二表哥” 白如玉修长有力的指节不知分寸,直将车欠肉捏的从指缝中渗出。南栖就连推搡的指尖亦是无力的,从耳畔起浑身酥麻。 郎君却仍旧不满足,意味不明道:“南栖再好好想想。” 她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臂膀,再唤了声表哥,二表哥。 脑中迷糊不清,暖阳落在面颊上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呜呜咽咽哭着,唇瓣却被吻住,路过如芳园只闻里头细细碎碎的断音,又像是风拂过,带起的叶子簌簌声。 扑簌簌的纤长睫羽挂着泪花,随着娇躯颤抖一点一滴落了下来,也仿若落在他的心头。 二人初见不是南栖以为的湖边相拥,而是观月楼上惊鸿一瞥,她才被姐姐欺负,那泪珠亦如此时般挂在睫羽上头将落不落。 萧衍终究是不忍,收回了手覆唇拭去了她眼边泪,低语喃喃眸中一闪而过的癫狂。 “叶南栖,你究竟有没有心。” 南栖靠在他身前低低喘着气,眼尾泅红,我见犹怜。 所以他便是为了应证她有没有心才要这般吗? 身前被握/过之处隐隐发麻,不用瞧定是发红了。 “夫人,你瞧这如芳园内的花开的多好啊,谭姐儿已退了热,定会无事的,夫人也该出来散散心才是的。”婢子的话由远及近,听着是快要入了如芳园内了。 是大公子夫人,南栖使劲推搡了下从他怀中挣脱开去,整了整被他弄乱的交领前襟。 瞧着她焦急的模样,白如玉的指节替她扶正了发髻旁歪了的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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