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了物件下头小厮却道公子不在,两日未归府。 也不知道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吃了两回闭门羹的事还被黄鹃见了说与叶湘怡听,明里暗里招了几回讽刺,但南栖不理她,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心里的气憋着出不去。 反正也见不着人,第三日南栖便不打算再去了,却不妨昨个夜里晚边见了姨母身侧的王嬷嬷。 拉着她的手递了封家书给她,是叶涟,她父亲写的。 王嬷嬷传了他父亲的意思,让她听姨母的吩咐,将亲事交于柳氏安排,言辞切切,都是为了她好。最后才说出意图,明日已与祭酒家的夫人约好了,同她的儿子相看。 这事到了如今这地步,也只是通知南栖一声。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就是不懂事。 送走了人,南栖撕开那信笺,粗略扫了一眼。洋洋洒洒一页纸一大半皆是谩骂之语,不知尊卑,不孝不悌...让她听柳氏的话,莫要上不得台面,不知好歹,影响了叶家女的姻缘。 只粗扫一眼便觉双目刺痛,所见之处刺目的很。 白嫩的柔夷将信纸从中撕开,裂成两瓣被丢弃于地上,绿墨见状惊呼了声小姐。 却看见南栖惑人娇靥上勾起抹讽刺的笑,明明是在笑叫人见了却觉得难过得很。 这家书,不要也罢。 这般谩骂不满之语,想必是叶湘怡写了信又说了她这般那般不好,她那好继母吴氏又在一旁落井下石。 这样的爹不要也罢,时至今日南栖已不会再为这等不相干之人难过。 只是这谩骂之语落于身上心头还是不好受,潋滟桃花眸内难得的泛着冷意。心中喃喃念着不知尊卑,不孝不悌,叶涟写的这些都像是个笑话。 他将外室扶正,外室女一跃为嫡出长女,德行有亏,混淆尊卑。 等着吧,若她有得意之日,不会放过他和吴氏母女二人的。 绿墨捡起地上那信,只看了几行便红了双目,低语道:“老爷怎么能这般待小姐,明明小姐这般好。” 话才说了一半便被南栖止住了:“他向来如此,早该习惯了。” “该准备明日上香会客的衣裳首饰了。” 被扯开了话头,将思绪转移到绿墨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事上,小丫鬟果真松开了手,任由那纸张飘到篓子里,只待明日扫洒下人进来丢了去。 翻开箱笼寻衣裳,还不到穿春衫的天气,皇觉寺在山顶上想必还是冷,绿墨又翻出刚进府大房送的那四套裙衫。 平素南栖不出门,穿到的也少,绿墨小心地收拾如今还是簇新模样。 正展开了让南栖瞧呢,她忽的问道:“小姐,二夫人不是说让您自个挑夫婿吗?怎么才过了三日二夫人就自主将人定下了。” “好在那李公子也在画卷里头,奴婢那日细细瞧过了,家世清白,房内无人,家中唯有一个弟弟。年纪轻轻已经中了举,虽说配不上小姐,但也算得上差强人意。” 绿墨拾掇着衣裳喋喋不休道,心头却浮现出个念头,若说谁能配得上自家小姐,脑中闪过二公子郎艳独绝,清冷无双的面庞。 晃了晃脑袋,将不该想的东西晃了出去,将心神落于面前少的可怜的衣裳上,虽少但兰陵萧氏出手件件是精品,她琢磨着如何搭配能一举迷倒李公子,求着小姐嫁与他。 虽说小姐就是麻衣荆钗也是国色天香之颜,穿的好看是他们脸面。 南栖由着绿墨拿着衣裳在她身上比划比划,对于这事无可无不可,她总觉得她那父亲不可能放弃将她送入刘左副都御史床榻上的机会。 眼下竟同意了姨母帮她相看,实在是奇怪。 绿墨见小姐兴致缺缺,以为是还惦记着萧二公子,二公子虽好,郎情妾意的处着也不错。但小姐却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二公子动心,后力排众议娶她了。 身为奴婢,自是要为主子分忧,她劝道:“小姐,若明日不成,待回来后咱们便另寻他法,一定不要被刘老爷带走。” 细闻女子一声好。 祭酒家的公子姓李,母家姓柳,似是与姨母沾亲带故的关系,但只是同一个柳字,寻常关系较好罢了。 似乎没有可怀疑的地方,南栖望着水红织金床帐上摇晃的帐中香叹了口气。 明日事明日再想,盖好被褥翻过身子卷入沉沉睡意中。 临安各世家关系错综复杂,公子小姐也多,少有人探究过此事,是以李公子的母亲虽姓柳,但娘家妹妹嫁去了刘家,正是刘左副都御使的偏房亲戚。 此次相看,也不知道是真为李公子相看,还是,临安的那位刘老爷。 南栖已沉沉睡去,白嫩的娇靥蹭过织锻锦被,柳叶眉似是轻轻蹙起添了些愁容。 静谧的夜里,窗棂却似发出一丝响动,若有似无,许是风吹的急。 窗柩外树影摇曳,有片片灰黑树影投落在月色笼罩的地面上,婆娑之意愈浓。 本该只闻呼吸声的厢房内却响起郎君轻声呵笑,凛然若孤高松雪落,清冽发冷。白如玉的指节不知怜惜抚过女子娇靥,粗糙的指腹磨砺而过雪肌柔肤,像是疼了,女子檀口发出声嘤/咛。 娇软细腻,漆眸内闪过一丝暗色。 指腹摩挲过娇软的唇瓣,弯弯柳叶眉蹙的越发深了,萧衍却俯身而下,噙住那瓣唇细细地吻着。 除却帐内悬着的鹅梨香帐中香,厢房正中小小的鎏金铜炉内还点着香。 绿墨担忧南栖心情不好难以安眠,特意花银子求来的安神香。 此刻青烟袅袅,香味似有若无,钻入鼻中,较寻常的安神香不同,细嗅有芙蕖暖香。 余光睨见燃着的香,萧衍心情大好。 南栖只觉唇上泛痒,似有蚊虫叮咬,却不知为何浑身如坠江上小舟,随着潮水涨惊拍岸边,潮水落回溯江水中央。 脑中混混沌沌,眼皮子发沉,浑身亦使不上劲。 因着不舒服,唇瓣微开,发出细碎嘤/咛。如猫儿叫般。 声音酥麻入耳美人呵气如兰,垂眸看去白皙的娇靥泛着红晕,香汗自额角滚落,素来狡黠的眸子阖上,我见尤怜地卧于床榻上。 一吻毕,郎君挺翘的鼻梁尚且流连于南栖娇嫩的后颈处。 白如玉有力的指节却已摸索着挑开衣带子,薄薄一片水红小衣裹着叫人心惊之处就这般暴露于空气中。 没有过多犹豫,粗粝的指腹绕过脖颈解开了那细细的水红小衣带子。 一抹白色荡/漾晃眼而入,果真是那般美好模样。 雪山夆婀娜起伏,随着娇躯微颤不安分地动着。 夜色阑珊,整个府邸都笼罩在无边夜色中,栖迟院内愈发的静了。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猫儿,趁着夜色起怯怯地低声叫着。
第31章 上香险脱困 天边云泛起白肚皮, 几缕金色的光从云层罅隙落了下来。须臾之间拨云见日,金色的光便倾洒。 栖迟院半阖的窗柩落满暖阳,厢房半室被照的亮堂, 水红织金帐鎏金细线泛着金灿灿的亮光。南栖紧蹙了眉, 扯了被褥盖住头,好叫她不被那刺眼的光照到。 时辰快要到了, 今日不得躲懒,绿墨挑了帘子从外头进来唤醒人。 拨开帷帐,入目是白皙香肩,嫩绿色被褥堪堪遮住后背,青丝垂落依稀能瞧出纤浓有度的曼妙来。 娇嫩细腻的肌肤上头此刻泛起一点一点红, 如寒梅落雪, 瞧着格外鲜妍妖艳。 莫非是昨夜窗柩半开, 有蚊虫顺着飞了进来。 也是, 夜半仿若听到了猫叫,定是猫儿野,四处乱窜带了一身蚊虫进了栖迟院。 绿墨低下头轻声唤道:“小姐,小姐该起了。今日要去皇觉寺上香, 该起来梳妆了。”喃喃低语落入耳,南栖精致的小脸上眉梢蹙起,只觉眼皮子沉沉, 浑身酸麻使不上劲。 昨夜好像魇着了般,四肢仿若被束缚,捆在小舟上晃来晃去, 直晃得她头昏脑涨, 要喘不上气。 被绿墨扶着起来,潋滟桃花眸轻轻眯着, 因着阳光刺目眼边尤带泪花。南栖垂首,不知道昨夜何时将身上的衣裙都除掉了,果真是因为昨晚魇着了浑身发热吗? 她倚靠在床榻边,望着指摘窗下下人精心伺候的芍药,红的鲜活亮眼,稍稍回过些神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绿墨端来盥盆就要伺候南栖净面,被她自个伸手拿了巾帕过去,闻言道:“才刚到辰时,还有许多时间可以收拾,小姐可以不用急,待会儿用过早膳再出门去。” 净面后脑中一瞬清明,南栖看见厢房正中那足鎏金铜炉,只觉昨夜似嗅到冷梅香便起身拨了拨那香灰。 却又无冷梅之味,反倒残余这融融暖香。 绿墨抱来衣裙见南栖立于香炉旁便笑着问道:“小姐,昨夜燃的是安神香,奴婢忧心小姐昨夜被恼了心情会难眠,特意让府医调了这香。小姐觉得昨夜睡得安稳否?” 说得此处,只觉被蚊虫噬咬之处酸麻,不愿被人瞧出。南栖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只觉睡得沉,今早亦倦得很。” “许是这安神香之效。” 绿墨抖落开衣裳低语道:“也或许是奴婢放多了,没听过它能让人越睡越倦的。都怪奴婢自作主张,下回还是不用了罢。” 才刚用完早膳,柳氏便带着王嬷嬷上栖迟院来亲自接人了。 见南栖穿了身簇新的镂金丝纽牡丹花纹蜀锦衣眼底带着满意,本就是国色天香之貌,稍加妆点更是迷得人找不着北。 上翘的狐狸眸掩去别的情绪,只余着热切与赞叹:“哎呦,我家栖姐儿果真是美人坯子,照姨母说满临安亦寻不出第二个能与你相较的。” 一番又夸又赞,若是心性不定的小姑娘只怕已被哄的晕头转向。 南栖面上适时浮起抹红晕,欺霜赛雪之颜沾染了绯红,更叫人生起无端怜惜。 “姨母谬赞了,临安贵女众多,南栖怎比得过。是姨母喜欢南栖,才觉得南栖比旁人都好。”语罢潋滟桃花眸抬起,看向了柳氏身后,带着不解问道:“姨母,怎么不见姐姐啊?莫非她还没起来吗?” 柳氏略带安抚拉住了她的手,眸中似是带着些歉意:“栖姐儿啊,你也知道姨母同祭酒家柳夫人关系好,前几日透露想为你二人求姻缘的消息。这不柳夫人就找上了姨母,说想看看你二人。” “但哪有姐妹二人相看同一人的,姨母便只给了小像。昨个来了消息说李家属意你,择日不如撞日,就约了今日同李家公子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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