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哥,南栖的腿也疼,叫石子划破了。”绵软的声音若猫儿挠痒,却让思绪回拢,旖旎之心亦收了回去。 将罗裙推搡往上,罗袜已叫血渍染成红色,轻轻褪下罗袜,唯恐动作重了牵动到伤处。 亵裤松散垂落,被折着往上,便见雪肌盈盈上头触目惊心一道一指长的口子,此刻一点一点冒着血珠。 红与白,妖冶刺目。 先用帕子沾了清水清理伤处,小姑娘疼地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臂膀,娇娇颤颤止不住地喊疼。郎君面上未有所动,漆眸内却晦涩难辨。 手上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若叫云山看见处理伤处向来快速随意的主子这般细致小心,连抹药都怕弄疼人只怕要惊掉下巴。 上好了药,还细细缠了圈绢布。 萧衍才看向身前的小姑娘,指腹轻轻擦掉她又掉落的眼边泪,眸光落于布满泥点子的蜀锦衣上。 “身上可还有哪处疼,给某看看。”郎君在灯火下显得愈发俊朗的面庞带着些微蛊惑之味。 都上好了药,南栖强撑的眼皮子愈发沉,眼前愈发模糊。 还有那股不知名的燥意又从身子深/处起,密密麻麻如虫蚁爬过,噬咬人心。 听闻此话,她下意识摇了摇头,念叨着没有了。 萧衍却不依,看着她依旧懵懵懂懂的模样,只怕有了伤处也不知。 一不做二不休,镂金丝纽牡丹花纹蜀锦衣也湿透脏污了,再穿着也不好。目光落及这簇新的衣裙心中却仍旧吃味。 她穿的这般好看来与旁的男子相看,可见心中是一丝一毫也没有记着他,如今遇了难处与她相看那男子又死到哪里去了。 忽的又想起适才她唤他,又说心悦于他。 灯火笼罩下,郎君面庞半明半暗,漆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窝在他身前乖乖不出声,潋滟桃花眸一错不落瞧着他的小女子,郎君唇边勾起一抹笑。差点又要被这小骗子给骗了。 白如玉有力的指节却已熟门熟路地挑起大红色衣带子,稍加摸索,便解了霓裳。绣着繁密牡丹纹的蜀锦衣轻飘飘落于榻下。 南栖只觉须臾之间身上凉,两臂紧紧环着那臂膀,却不知此举更令身旁人流连忘返。 从脖颈处一错不漏细细地瞧着,如昨夜所见一样欺霜赛雪,玲珑起伏,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会儿人是醒着的。淡淡绯红从耳后蜿蜒荼蘼往下盛开。 除了腿上豁了道口子,身上倒是没有旁的伤处。 南栖紧紧地贴着人,只觉浑身发烫,唯有贴着他才能得方寸清明。意识朦胧间似是看见郎君容色清冷,指尖把玩着一件水红色的小衣,细细的带子垂落紧紧缠在修长的指节上。 好眼熟,就像前段日子她刚刚做的那件。 正想着,马车外头却忽然传来了声音,“公子,到府上了。” 等了一瞬里头亦没有动静,云山硬着头皮再唤了声,才听得里头淡淡嗯了声。 帷帘被撩起,身量颀长的郎君怀中紧紧抱着一人,裹着石青色鹤氅,密不透风。二人走小路过,须臾之间便到了玉清筑。 南栖已沉沉睡去,只是睡不安稳,浑身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似的香汗淋漓,娇靥绯红,虽是眸子紧紧阖着,但唇中却隐闻细碎嘤咛。 萧衍却忧心她伤口感染发起了高热,来不及替她换下衣裳就召了府医来。 细细把脉后府医面色有一瞬怪异,不敢多瞧床上的表姑娘,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再看了一眼床榻旁的二公子,依旧是如芝如兰模样,月白色缂丝云袖袍平整的料子上却泛着褶,有些皱巴巴。 想来是已经解过药了 。 主子的事不能多管,也不能多言,府医忖度着该如何说。 却闻上首已传来清冷的声音,细闻些微焦急:“如何,可是伤口感染起了热?” “公子无需担忧,表姑娘很好,伤口公子处理的及时,已无大碍。只是此次受惊还需静静养着,这三五日要格外注意些。怕是身旁离不了人,公子若得空不如多多陪着表姑娘,以慰藉其心。”府医低着头,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话。 只希望二公子能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种私事他不好过多干涉。 可惜目光心神全放在南栖身上,萧衍没发觉府医怪异的神色。 那就是无事,只是惊到了,萧衍不知他紧蹙的眉已悄悄舒展开。身旁离不了人,忽的想起时常跟在她身旁的那个丫鬟,吩咐了下去将人寻来。 ... 这般一折腾便至夜半三更,南栖是被热醒的,浑身发烫。 她双手撑着床榻起来,入目是熟悉的水红色织金帐。重新换上衣裙竟又被汗濡湿了。 掌心亦汗涔涔,浑身酸软无力扶着一旁床架,南栖不知道她怎么了,只觉得虫蚁爬过麻麻的感觉又来了。 热浪袭过,一阵高过一阵。 在床边守着的绿墨被床上人儿呢喃声惊醒,头磕在床架上来不及痛呼却惊觉小姐此刻的模样。香腮泛红,浑身香汗淋漓,唇中难耐地细碎出声。 饶是绿墨经的事不多,也知道小姐是中了那种腌臜药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府医没有诊出来。 好好的姑娘家摊上这种事,若被旁人知道清誉就毁了。 她面上悲怆,知道今日若非是小姐运气好碰上二公子,那以后的日子都毁了。 小丫鬟心中慌乱不知道要如何办,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此事不能叫旁人知道,尤其是大小姐。她如今草木皆兵,就怕有人在暗中窥视。 连忙踉跄着起身阖上支摘窗,确保没有一丝缝隙后软地塌下身子。 六神无主却又被床上人儿难受的声音惊的回过神来。 去净室打了些凉水来,绿墨双唇颤抖,一遍又一遍替南栖擦拭脚心,后背。又担心受了凉会起热,不敢擦拭旁的地方。 柳氏还未回来,就算回来了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等事绿墨也不敢再信这位二夫人。她看着小姐难受的模样在思忖着要不要去寻二公子帮助,忽又想起她看见小姐时衣裙已不是去时那件了。 如今小姐又是这副模样,难保不会出了什么事。 今遭皇觉寺的事一过,小丫鬟是谁也不敢信了。她趴伏在床边难过得哭着,脖颈后侧被打晕的地方上过药还火辣辣的痛。 为何她们主仆二人就这般命苦,为何小姐这般好却要遭这样的大罪? 如是折腾了许久方歇,南栖终于沉沉睡去,漂亮的眉眼边尤带泪花。 天光放亮,皇觉寺上一禅院内却闻女子拍桌不甘心的声音,知道事情没成,吩咐下去将细枝末节都处理干净,不能叫她那侄子起疑心。 早膳还未用过,一辆车舆华丽的马车就从山脚下动身,向着临安闹市里街而去。 南栖方才悠悠转醒,想张口却发不出声,顿了会儿才闻微微沙哑的声音细细弱弱从口中传了出来。 “绿墨,水,给我些水。”一直陪在她身侧的丫鬟马上起身去桌上沏了热汤来。 喝了一盏又一盏,连着喝了三盏南栖才转过神来。 看见已收拾妥当的丫鬟眼下淤青是掩饰不住的疲态,瞧着定是大半宿没睡,昨夜的事她还记得。 想来是在皇觉寺喝的那盏茶有问题,除却令她浑身无力,怕是还有那腌臜之用。 “绿墨,你先下去歇会儿,换个人来我身旁伺候。”南栖放下茶盏要赶她回去休息,旁的话,昨夜的事一时心中倦的很,说不出那么一大长串的话来。 绿墨却摇头,“小姐,旁的人都是兰陵公府的下人,奴婢不放心。” 还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外头却传来了女子高声的哀嚎。 有小丫鬟从门边进来了通传:“表姑娘,二夫人她在外头要来看你了。” 南栖点了点头。 话里话外的功夫,一身勾勒宝相花纹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拿着帕子拭眼边泪从门边径直到了床榻边。 保养得宜漂亮的手拉过南栖摆在被褥上的柔夷,伤心难过地说道:“我可怜的栖姐儿,好端端地怎么就发起了高热。还好昨夜绿墨这丫头机灵,遇上了二公子。你这丫头也真是,主子发起了热怎么不快些来寻我,若耽误了病情可怎么办。” 显然是萧衍那处交代过了,绿墨低垂着头认错:“事情急,奴婢一时慌了神。也是运气好误打误撞碰见了二公子。想再来寻夫人时怕扰了夫人,便让底下人次日再告知夫人。” 南栖松了口气,无须她辩解此事。 回握住柳氏的手,南栖那双漆黑的瞳仁看向柳氏上挑的美目里,里头的担忧关切不像作伪。 南栖的娇靥尚且泛着红晕,瞧着是高热刚退的模样,面上浮起一抹脆弱惹人怜惜的笑:“姨母,你莫要怪她了。她也是慌了,一心只想着让南栖快些回来见府医。” 那漂亮的手轻轻贴在南栖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她避无可避,听得眼前人同她母亲般年纪的人担忧问道:“府医如何说,可是退热了。” “已退了,只要修养几日便好。南栖让姨母担忧了。”纤长卷翘的眉睫轻敛,藏匿了眸底所思。 柳氏又拉着南栖的手念叨,言辞切切,语气里的关心浓得都要溢出来。 “退了便好,栖姐儿好好养着,若要吃什么药也安心吃着。姨母让人同府医去说,莫要拘着好药材不用,银钱都从二房的账上走。” 南栖倚着床榻,面上虽仍泛着潮红,精神气却透着大病初愈的苍白脆弱来。她浅浅地笑着,如洁白的琼花般美好,易碎。 “南栖让姨母破费了,一定会好好吃药的。”她低垂着头,面上天真乖巧,瞧着便极其容易被掌控。 安抚好人,柳氏也不明昨夜情况,只当刘老爷未得手亦或是还未下手小丫头片子就起了热叫人接走了。 真是绝妙的好运气。 不露一丝破绽,柳氏轻轻拍她的手笑道:“傻丫头,哪就破费了。你好好养着,待你好了姨母再带你姐妹二人一齐出去玩,定会好好补偿了这次未玩尽兴的遗憾。” 日光下,美艳妇人面上带笑,风韵犹存,南栖见了却觉得心头发寒。 只是虚弱的笑着,低垂下头去不应声。 柳氏未起疑,搭着王嬷嬷的手走出了栖迟院。 才出了院子,面容上的笑却收了起来,眉心蹙起呈一条竖线,为那艳丽的面庞加了精明之感。 她低声吩咐道:“你去府医那问问,”话才说出口她便又想到了什么极快改了口“不,你去府医那,找药童问问近日栖姐儿这的药渣,看看有无解那方面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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