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 夏侯小姐竟然当众承认自己夺人女婿,还跟陆异之打起来。 这,成何体统! 夏侯家的脸面彻底丢尽了。 这哪里像个正经小姐! 这次的上巳宴是哪里不太对?怎么感觉一片混乱? 行宫里皇帝震惊,行宫外的人们也注意到霍莲离开了西山行宫。 “陪那位小姐走了。” “陛下还没走呢!” “以往是忠孝不能两全,霍都督这叫忠情不能两全吗?” 听到议论,坐在人后的夏侯小姐忍不住抬起头,问:“那位小姐怎么了?” 看到她抬起头说话,婢女顿时紧张,难不成打了陆异之不够,还要再跟那位小姐也闹一闹? 她现在还有些懵,回想适才发生的事还觉得是幻觉。 小姐以前可是连跟人大声说话都不会,现在竟然跟陆异之当众打起来。 以后提及小姐,再没人说学问啊大家闺秀啊,只会说跟男人因情当众厮打。 如果不是始终跟在小姐身边,她都要怀疑小姐被山精野怪俯身了。 念头闪过,婢女顿了顿,倒也不是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中间离开过来,小姐还被一个陌生妇人搀扶,然后那个妇人就消失了…… 婢女思绪纷乱,这边其他人也已经回答夏侯小姐。 的确是有很多小姐不屑不与夏侯小姐来往,但夏侯小姐跟陆异之这么一闹,再鄙夷也抵不过好奇,身边再次围来很多人,坐在一起了,总不能不言不语。 “那位小姐好像是不舒服,提前回去了。”一个小姐说。 不舒服吗?夏侯小姐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被锁链绑缚成那样当然会不舒服。 “阿晴,那位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有小姐忽问,“你不是说你见过吗?” 四周投来好奇的视线。 一直以来那位小姐只是模糊的四个字,一直没人提及。 长什么样?多大了?叫什么?哪里人?什么性情? 夏侯小姐扭开视线,神情哀怨:“陆异之哪里会让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他说了算。” 倒也是,那女子无声无息的,可见被陆异之藏得很好,女子们便也不再追问,再次说起了陆异之。 “陆异之也在这里,她肯定不舒服。” “要我说,跟着陆异之这么久都没人知道她,还不如跟着霍都督呢。” “是哦,看看霍都督把她宠成什么样了,真是不管不顾。” …… …… 行宫内议论纷纷的时候,霍莲已经跟着朱川来到了山脚下。 这是一个山坳的转弯处,一边是山崖,一边是山沟。 但山脚下崖并不陡峭,沟也并不深。 此时山沟里可以看到一辆马车滚落陷一个大坑。 “都督,他们简直是不管不顾了!”朱川咬牙说。 不管不顾的意思,霍莲能懂,他回头望一眼,视线里能看到行宫宫殿的轮廓,这么近的距离还属于禁军警戒的范围,五城兵马司都还在更远处。 这无疑是在天子眼前就把人劫走了。 真是不管不顾,胆大包天! 不过,墨学式微,沦落江湖,被官府严防死守,再加上先前晋王案,顶着谋逆的罪名狗且偷生,人们都已经忘记了墨者是什么样一群人。 墨者,本就是一群胆大包天桀骜不驯的人。 “就特别突然,车走得好好的,我们前有探路,后有戒守,比都督您出行还严密。” 朱川说。 “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发现,突然,像地动一样,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就翻了下去,然后就砸出一个大坑,人就不见了。” 朱川此时此刻脸上还不可置信。 做梦也没这么神奇吧。 “找到了。”山沟里一个兵卫忽地喊,“这边有地道。” 朱川忙奔了过去,看到果然有一个狭窄的地道,还残留着拖拽的痕迹。 这痕迹也并不长,翻过这个山沟就消失了。 这也足够在混乱中把人带走了。 霍莲没有看这痕迹,而是看着被拖出马车后留下的坑,坑里散落着板子,似乎是从马车上掉下的,但他伸手从中捡起一块。 不是车板,且有跟什么连接在一起的凹槽。 “连环翻板。”他说,“用埋葬死人坟墓的机关来劫走活人,倒也是一物多用。” 机关!朱川咬牙:“就知道是墨门干的!” 他早就知道不能信,这个女人说不跑,怎么可能不跑! “她还真是不管不顾了。”他说,将腰刀举起来,“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 …… 冰凉的刀被贴在脖颈上,就算不害怕,凶器的气息让人也瞬间僵硬。 青雉梗着脖子,看着面前凶狠的年轻人。 这一次这个跑腿的不是来送小姐的消息,而是一副要送他们整个玲珑坊上路的样子。 但青雉的反应比他还要凶狠。 “你们把我家小姐怎么了!”她喊道。 朱川冷笑:“果然是贼,真会贼喊捉贼!你们小姐,你们的掌门…… 他视线扫过这婢女,以及旁边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的老头。 “扔下你们跑了!” 魏东家嗤声:“我们掌门都能从你们眼前跑了,难道还带不了我们?多大点事儿。” 这瘸子跟那女人一样,牙尖嘴利!朱川要说什么,青雉不顾刀架在脖子上扑向他。 “到底怎么回事?”她喊道,眼圈发红,“她好好在你们家住着,你们怎么把她丢了!” 怎么好像是他是加害者,他是受害者好不好!朱川将这婢女抓住:“你是不是耳朵有毛病?我说了是她跑了!” “这位小哥,小姐既然说在你们那里住着,就绝不会跑。”陆掌柜沉声说。 朱川将青雉甩开,接过兵卫手里拿着的木板扔在地上。 “看清楚,这是你们墨门的东西!”他说。 陆掌柜捡起来,在眼前端详,魏东家也看着,点点头,神情闪过一丝疑惑。 难道真有墨者去劫了掌门? 知道掌门在霍莲手中的不多。 莫非是高财主借刀杀人—— …… …… “杀人啦——” 高小六被扔到霍莲身前的时候,还没有回到赌坊,甚至身上还穿着杂役的衣服。 他也没来及的说更多的话,刚喊一声杀人啦,就被霍莲打断。 “要杀你也不用等到现在。”霍莲说,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年轻人,问,“劫走她,是你们商议的,还是你自己自作主张?” 高小六将抱着头的袖子甩开,一翻身坐起来,脸上没有半点惶恐不安战战兢兢,也不用霍莲再多说,这一句话,已经让他知道了发生什么事。 他皱起眉头,忽地一声冷笑,看着霍莲。 “霍都督,我倒觉得,或许你该问你自己。”他说。 霍莲眉头亦是微微一皱,眼神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耳边高小六的声音继续传来。 “……人想要你的命!” …… …… 一道光亮从车板上透下来,七星微微眯起眼,尚未能看清四周,耳边有声音落下来。 “……错,你小子这偷鸡摸狗的本事,果然手到擒来!” 这声音得意又欢喜。 旋即另一道声音则充满了不高兴。 “梁六子,你不是说要抓霍莲吗?干吗抓这个女人!”
第61章 有谋划 抓霍莲啊。 怪不得呢,劫持来得这么莫名其妙。 七星手脚上锁链还在,并不是说来不及扯断……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身侧的木板,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所在,但触感很熟悉,就如同当初她为滚地龙打造的绣架。 当然,抓她的人不是绣娘,所以打造了另一种形状。 但都是墨门的手艺,包括将她拉出马车翻入地道的技艺。 所以当时她没有动作任凭自己被劫走。 一开始以为是哪位墨者知道了自己被霍莲抓住的消息,特意来解救。 虽然这是个误会,但那种情况下不方便制止,会让对方陷入危险,所以她想着等安全了再给对方解释。 不过很快就觉得并不是这样,对方并不知道她是谁。 此时此刻听到这句话,原来目标是霍莲? 而且听起来这个墨者并不是主谋。 车子停下来,箱子被取下,院门关上,踢打踢打的脚步声,舀水洗脸的声音,夹杂着两人的说话。 “你懂个屁,抓霍莲根本没用,我一开始要抓的就是这个女人。” “好啊,梁六子,你现在也长脑子了,竟然骗我!” 伴着说话,响起了肢体碰撞的声音,似乎两人扭打了起来—— “我骗你?陈石头,是你先骗我的!” 听到这句话,七星摩挲箱板的手指微微一顿,陈,石头? …… …… 梁六子揪住眼前的男子,恨恨瞪着他。 “你小子当初怎么说的?去找人来,结果呢?你走了多久了?”他咬牙问。 陈十似乎有些心虚,转开视线:“我一直在找人,我没忘,只不过,有点麻烦——” 梁六子呸了他一声:“我才不信你的鬼话!要不是我亲来抓你,你小子还在酒馆里逍遥呢!我看你早就忘了你的话!你算什么墨徒!” 可能是墨徒两个字刺激了陈十,原本缩起肩膀的他,猛地一展,抓住了梁六子,一个甩手。 “我是什么墨徒还轮不到你来说!”他说,伴着说话,将比自己高大胖壮的梁六子压倒在地上,地面颤抖,墙边笼子里的鸡鸭一阵乱扑腾。 他再抬脚将梁六子的肩头踩住。 “我也告诉你,我们墨门是没落了,但还没沦落到替人打劫女人的地步!” 梁六子躺在地上呸了声:“这是霍莲的女人!” “那也是女人!”陈十冷笑,“你梁六子怎么这么不要脸?欺负女人!” 梁六子一翻身,将陈十甩开,跳起来:“你懂个屁,我是为了思婉!是霍莲在欺负女人!” 陈十停顿一下,梁思婉是谁他当然也知道。 “那你抓霍莲去,抓其他人干什么。”他再次说,“要是早知道你是要劫持这个女人,我才不会帮你。” “你懂什么。”梁六子没有再上前打他,而是带着几分颓然蹲下来,“梁八子这个畜生,从小就倔的很,威胁他本人根本没用,我劫持他,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松口,但如果是以他珍爱的人和物来威胁,才有一点机会。” 陈十也没有再动手,嘀咕一声:“你不是也骗人,说是北境长城急切,结果来京城只惦记女人。”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梁六子闷声说,“你到现在都没找到匠工帮忙,我能做什么?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这也是难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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