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凶的官兵。” “一定是出了很大的事。” “估计是抓捕极恶之徒。” “也没听说最近有不太平啊。” 但既然官兵说有,那就必然是有,路人们纷纷退走,还互相转达告之后来者,这条路上很快就人迹罕至。 但也有不惧怕官兵,也不在意禁令的人。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后背着一个长包袱,须发散乱,衣袍满是泥污,身下的马匹也并不健壮,毛色杂乱,连马鞍都没有,走路也摇摇晃晃有气无力,宛如一头瘦驴。 这模样属于路人见了立刻飞奔避让,甚至还要去报官喊山贼马匪来了。 但他看着前方的官兵列阵没有丝毫畏惧,没有急忙避让,反而催马上前。 “站住!”前方的官兵看到了,高声呼和,“不得靠近。” 男人似乎没听懂,大声问:“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官兵冷声:“固宁官兵!” 那男人走近了些,似乎很惊讶:“你们竟然是官兵?” 这话让官兵们愤怒:“你他娘的瞎了眼,看不到我们的装扮吗?认不得兵袍军旗吗?” 男人发出一声笑:“看到了啊,但怎么看你们都不像是官兵,像是一群穿着兵袍的耗子。” 这话让官兵们大怒,同时也脸色微变。 这人……善从队列后看过来,来者不善,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得那人再次扬声大喊。 “今天就让六子爷爷来教教你们,真正的官兵该是什么样。” 伴着这声,那男人一催马,同时将后背包袱取下猛地一甩。 瘦驴般的马陡然狂奔,快如闪电。 包袱甩开,一把长剑划过地面,掀起了狂风巨浪,裹挟着马上的男人冲入官兵军阵中。 人影被卷入漩涡,兵器碰撞,马儿嘶鸣,尘土飞扬。 …… …… “大人,前边一个人和……远处匍匐在草丛中的侍卫低声说,“官兵,打起来了。” 他在官兵这两字上停顿了一下,可见是抱有怀疑。 刘宴看着前方的混战,那一个人,宛如冲入羊群的狼,将几十人的官兵践踏。 “我们怎么办?”侍从再次低声问。 助哪边? 刘宴站起来,看了眼身后紧随的十几个侍从。 “我们当然是,走过去。”他说。 …… …… 长剑宛如铁棍一般被甩过去,围上来的官兵被掀翻一片。 张不善哇哇大叫,亲自握着兵器冲上来,下一刻就铁剑砸过来,险险滑过头顶。 “用长枪,用长枪。”张不善大喊。 奔走在外的官兵扔下刀剑,抓起长枪呼喝着扑过来。 梁六子长剑在手中挥出寒光,宛如盾甲,枪如雨密集也近不了身。 厮杀凶猛但又焦灼,一片嘈杂,但耳边又传来更多的嘈杂,混战的双方下意识的看去,见又十人左右的人马从大路上奔来。 他们 手里也都兵器,但不穿兵袍,也不像山贼马匪,穿着普通的行装,簇拥着其中一个清瘦的宛如书生的男人。 什么人? 是敌是友? 厮杀的双方心中均闪过念头,尚未做出应对,下一刻就见这群人马呼喝着从一旁冲了过去,一旁有下意识要喝问的兵士,被他们兜头一刀砍翻。 但他们并没有冲过来继续厮杀,而是径直向前奔去,也并不管梁六子的死活。 哎? 厮杀的张不善和梁六子心中闪过大骂。 什么东西,趁火打劫! 什么东西,趁乱摸鱼! …… …… 孟溪长就地滚倒,黑黝黝的刀光从下狠狠噼上去。 那盾甲或许能挡住远处射来的箭,但绝不能挡住他的刀。 这一刀能将盾甲噼开,将其后的人也噼开。 但这个男人手中的盾甲自己开了…… 宛如河蚌一般突然展开,孟溪长的刀陡然被夹住,锋利的刀刃让盾甲发出刺耳的声音,但力气却被卸去一半。 男人身形翻飞,避开了这生勐一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孟溪长又是震惊又是愤怒,这个人的功夫并不多高强,但他手中的兵器—— 也根本不是兵器,只是护具。 他全身上下都有护具,宛如穿着一套铠甲,但跟官兵的铠甲不同,甚至有些简陋,木铁铜竹什么材质都有,像是村头孩子们玩游戏胡乱拼凑。 但只要跟他交手就知道这绝不是玩具。 孟溪长尚未来得及起身,就看到翻飞的男人落地,下一刻一跃向他踩来,脚底上是闪着寒光的尖刺。 孟溪长就地翻滚,耳边听的男人脚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地面都被他穿透了。 “你这只手做得还不错。” 耳边是男人阴沉的声音。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给你也做一个吧。” “在做之前,先把你这个左手砍掉。” 伴着这声音,孟溪长见那男人将手中的盾甲一甩,原本本平一块的盾甲瞬时如莲花展开,层层叠叠,寒光森森,向他的左臂飞来。 孟溪长心头一寒,抬刀迎击。 伴着刺耳的声音,孟溪长发出一声大喊,看着被切断的刀尖。 耳边是男人的狞笑。 “什么破铜烂铁还想挡住我的兵器!” 这是他拳头化成的刀,刀被切断,宛如手被斩断。 虽然这并不是他真的手,也没有血肉横飞,但孟溪长痛彻全身。 他的手! 他的手又没有了! 而另一只手也马上要没了。 锵一声响,一支箭也似乎从天边飞来,嵌入飞旋的莲花中,伴着刺耳的声音,莲花如同瞬时被撕裂,片片跌落。 孟溪长翻身滚动,尽管如此还是有盾甲一片划过他的胳膊,看起来木屑薄片,瞬间割裂了衣袍,皮肤上留下一道血印。 孟溪长从来不怕死,但此时此刻看着左手手臂上这道浅浅血痕,只觉得心跳如擂鼓。 他的手。 他的手。 保住了。 一支箭,让一场缴获落空,被击飞盾甲的男人看着地上跌落的箭头发出愤怒的大吼。 他转头看向一旁,那边有四人缠斗一个女子,尽管如此那女子还能一人击退四人,且分心打断了他的进攻。 那四人也很愤怒,脸上身上都带着血迹,很显然这一番对战就算有护具防身,也受伤不少。 他们喊道:“她拿的是我们的箭!” 那女子从客栈杀出来,手中只握着一支箭,一开始都没有察觉,以为是短剑或者什么奇怪的兵器,直到不断被刺中击碎护具,他们才看清是箭。 竹竿,铁头,短短一支箭。 箭借弓弩能取人性命,没想到握在手中也能如利刃。 “借我之箭,坏我之器。”没有了盾甲的男人冷笑,“那现在没有了我们的箭,你还怎么坏我们的器!” 他说罢伸手一摆。 那四人将手中的盾甲一拍一推,盾甲瞬时也展开层层化作莲花向七星四面飞来。 孟溪长大惊,那女孩儿手无寸铁,就算功夫再高强,也到底是血肉之躯,他大吼一声飞身而起向这边扑来。 他的铁手虽然断掉了一截,但还有整条胳膊是铁铸的,就算胳膊不够,他还有整个身体,就算是血肉之躯,也能挡住一个两个。 随着袭来的铁莲花,七星也如同莲花般旋转起来,虽然裙角瞬时被割裂,如花四散飞舞,但身体在其中险险避开了锋芒。 与此同时远处马蹄疾驰,荡起尘烟滚滚,一人在其中看到这一幕,不顾距离还远,下意识地将手中的长剑猛地向前一扔。 “剑来了——”
第79章 什么剑 长剑在空中疾驰,宛如燃烧了起来,宛如将日光都刺破割开。 嚯,梁六子心里发出一声,这把剑这么好看吗?先前是因为夜里看不清才那么丑。 他一路抱怨这把剑做出这般摸样,又长又重,当铁棍用才是最拿手。 此时长长的剑身也不再那么笨拙,如游龙舒展身躯。 梁六子看得转不开眼,甚至忘记了四周,直到又一个身影划破日光。 七星的脚踩在了一枚铁莲花上,脚上的鞋子袜子瞬时碎裂,但还好光洁的脚肌肤完好。 她的身子跟着铁莲花一直转动,甚至比铁莲花转的更快,所以这一枚铁莲花陡然升高。 伴着一声脆响,三枚铁莲花与之相撞,这枚铁莲花瞬时被绞碎,寒光点点碎花纷飞。 所有人仰着头,看到那赤脚女子似乎是踩着花瓣上,宛如踏花而行。 一步两步,七星借着铁莲花的攻势,跃出围攻,像一支箭失滑行,她伸出手,握住了飞来的剑。 下一刻手腕一转,长剑在地上一点,人在空中翻转回身,如同风雨一般扑向那四人。 诸人的耳边响起了一连串的爆裂声,眼前剑光暴涨,火花四溅。 所有的铁莲花被一剑斩碎,近前的四人颤抖着发出惨叫,身上脸上渗出血水。 又一剑光闪过,七星斩开这四人,裹挟着疾风骤雨向远处另一人而去。 那男人在听到有人赶来时,神情无波。 看到长剑被扔过来时,只是冷笑。 但当看到一剑就让四个铁莲花瞬间碎裂,他的脸色变了。 “什么破铜烂铁!”他骂了一声,从身后亦是拔出一柄长剑。 此剑弯曲如蛇,闪耀着幽幽蓝光,似乎在毒水中淬炼而出,同时他脚下的护具一弹,人宛如踩了高跷一般陡然跃起。 恰好越过了七星,落在她的身后。 游蛇剑对着七星的后背刺去。 他并不打算一剑能杀了这女人,只要剑能刺破她的肌肤,哪怕只是一点,就足够让她丧命。 但那女人头也没回,长剑脱手向后一甩,如龙昂首。 孟溪长听得一声惨叫,紧接着啪一声有什么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是一只连接着小臂的手。 手中还紧握着一把剑。 紧接着还踩着高跷的男人才滚落在地上,惨叫着蜷缩抽搐。 孟溪长深深吐出一口气,冷笑说:“不管你喜不喜欢,你没有机会拥有一只铁手了。” 那边七星没有再看这个男人,而是看着断臂,视线落在手腕处。 手腕上系着一黑布,紧紧地似乎勒进了皮肉中。 她用剑一挑,黑布被割开,同时剑刺入将这断臂举起来。 血沿着剑身滑落,落在七星的手上衣服上,在她赤裸的脚背上绽开血花。 七星看着手腕上的字,说:“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墨门叛徒。” 她将剑一甩,断臂再次落地,日光下,孟溪长看到手腕上有墨色两字。 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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