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一清二楚。 从未遇过如邵漠这般强悍的男人。上一世跟赵吾善,他往往一刻钟不到就已气喘吁吁…… 她的脸颊在发烫,为自己脑中的念头而羞耻。 她竟然开始对比,兴许那只是因为药的作用罢了…… 既然解了他身上的毒,她心中的愧疚也就少了许多,至于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她微蹙眉头,并不愿意去深想。 她如今更想做的,是要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通通还给赵吾善,还有虞楚恬! 眸中恨意涌现。 即便她愿意为邵漠解毒,却不代表着,她愿意在被人摆弄的情境下发生这样的事! 昨夜的事,对邵漠亦不公平…… 睁开双眸,入目便是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只一眼,她眼里掠过一丝讶色。 那上面布满红痕,显然是被她抓挠出来的,隐约有血丝,但好在并不严重。 再往他双肩看去,虞维音心里泛出复杂情绪。 他双肩本上过药,用白纱布包扎过,经过一夜的折腾,鲜血渗出,染红了纱布,也染红了锦被。 她悄悄从他怀中退出,想要披衣而起。 低头望向自己的身子,更是羞赧得无地自容。 只见如雪白皙的肌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想到他昨夜的孔武有力,以及万般的柔情蜜意,虞维音饶是再冷静,也不由涨红了脸。 凝望他沉睡的面庞。 俊冷的五官,薄薄的唇,此时似乎多了几分柔和,没有素昔那般凛然坚硬,竟让人移不开双目。 她不禁看得有些发痴。
第102章 心狠 不过是一场意外。 脑子里突然钻出这个念头,虞维音抿唇,将目光从邵漠的面庞移开。 拾起一旁的衣裳,看着已被撕成几块碎片的布料,她哑然。 这根本就没法穿。 挪了挪身子,打算去橱内拿换洗的裙衫,只动了一下,身子便疼得打颤,但她咬牙没出声,不想惊醒邵漠。 若是他醒着,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床单上那一抹殷红太过刺目,她只瞥了一眼,便调转目光,告诉自己没什么。 她这一世最重要的,又不是寻找良人,而是要守护好身边重要的家人,不想将多余的精力去想旁的。 她撑着修长的双腿,挪到屏风后,勉强找了件淡紫裙衫穿上。 换好衣衫,用一只乌木镶银簪绾好发髻后,一回眸,便见邵漠已经醒来。 他撑着上半身,锦被滑落,将他光滑紧致的胸膛露出,那上面的红痕一览无余,她不经意间再次看到,依然觉得难为情。 但只是抿着唇,面色并未露出分毫娇羞或不适,懒洋洋道:“你醒了。” “嗯。” 他声音沙哑,似乎还残留昨夜的疯狂。 目光往下,触及床单的殷红,他心口猛地一震。 伸手缓缓抚过,似还有她身上的余温,一时间暗沉的黑眸瞬间变得深幽无比。 虞维音暗掐指尖,面颊隐隐发烫,于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鱼汤被赵吾善下了药,昨夜发生的事……你不必在意。” 她的嗓音淡然,冷静地向他解释前因后果。 邵漠却突然用力攥紧了双拳,双目迸射一道怒意森森的烈焰,这个女人,她怎么能做到这般冷静?! 眼眶再度染上猩红,凝着床单上那抹朱梅似的印记,他胸口剧烈地起伏。 她明明也是第一次,突破障碍的紧窒令他心有余悸,可他想不通,这个女人竟能把女子奉为珍宝的贞操,视若无睹!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她的心究竟是何做的,怎这般冷硬?! 肩伤因剧烈的拉扯,又开始渗出血液。 蜿蜒如长蛇,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最终隐没在蜜合色锦被里。 他一直没有开口,盯着那窈窕美好的背影,望着女子那头黑鸦鸦的墨发,积存在胸中的怒意,几乎达到巅峰。 紧攥的拳头,猛地一下砸在榻上,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虞维音微愣,回过头,对上他愤怒的俊脸,弄不清楚他为何这么大反应。 眉头挑了挑,问:“你是觉得,昨夜被我占了身子,你很吃亏?” 邵漠气得胸口几乎要炸掉,脸色黑沉得厉害,眸中的冷冽和怒意,如寒芒朝虞维音扫射而来。可偏偏,他气归气,却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想法,只紧抿着唇,咬紧牙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见他脸色愈发难看,虞维音思索片刻,加了句。 “放心,你将来若遇上喜欢的姑娘,我绝不会就此事威胁你。” 邵漠气得再度挥拳,这一次,不是床榻,而是硬邦邦的墙壁。 墙上很快蜿蜒出一条血迹,虞维音只看一眼,就痛骂出声,“你疯了不是?昨夜情况危急,我便要帮你想办法,也来不及!” “你——” 邵漠气得一口血几乎卡在喉内,深深吸了口气,他咬牙瞪着那一脸无辜的女子。 “小姐,你占了漠的身子,难道不该对漠负责吗?” 若是他将心底话尽数说出,不知眼前这女子,会说出何种推拒他的话。 他咬牙切齿,知晓她一半是疑惑,一半却是装傻,一旦他流露半点对她的渴望,她就如临大敌般,立刻变得淡漠不已。 可他的身子,的确是被她占了,即便是意外,却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不知道她这次,又要用什么理由推拒他。 虞维音愣住,明丽的凤眸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妩媚的笑,那张莹白如玉的面庞,便如出水芙蓉般,美得让人心惊。 邵漠瞪着她,却觉得口干舌燥,喉结不可自抑地又滚了两滚。 “怎么?邵漠,你该不会以为,你我有了肌肤之亲,我便要嫁给你吧?” 她毫不扭捏的语气,令邵漠一阵气结,幽沉的眸暗涌翻腾,她要不要听听,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明明不是那般放荡的女子,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不必这么在意,昨夜不代表什么,你我今后的人生还很长,无需为这种小事伤神。” “你说这是小事?”邵漠咬牙切齿逼出一句,“小姐,你今年才十六,而且……而且是我占了……” “够了!” 虞维音打断他,眼眸倏然一沉,“我说不必放在心上,便不必,你何必执着?单说你我的身份,你觉得今后我会嫁给你吗?” 他的命盘已经乱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窝在虞府做个小小的家奴! 若他一直执迷不悟,这辈子,上阵杀敌怕是与他无缘了。 回想记忆里那高高在上,霸气凛然,骑着高头大马,戴盔着甲的俊冷将军,再看他如今拧眉握拳的茫然模样,虞维音心生感慨。 “邵漠,你一直留在虞府,只会误了你的终身!” 邵漠冷着脸,紧抿着唇,抬眸望向虞维音,好半晌才冷笑一声,“小姐,你不过小小年纪,你怎知我留下会误终身?” 他简直是恨极,她用那般老生常谈的语气同他说话! “反正我就是知道……” 虞维音回了一句,被他深黑的双眸凝视,见他依然裸着上半身撑在榻前,她面颊一烫,别过头,“你快穿衣,处理好这些物什,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 语罢,她竟翩然踏出了房门。 邵漠怒不可遏,脑中依然回荡她那一句话—— 单说你我的身份,你觉得今后我会嫁给你吗? 是啊!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女,她又怎会屈尊下嫁于他?不过是他一直以来对她想入非非罢了! 到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何虞维音总是时不时对他露出冷淡神情。 原来,不过是看不上他一个小小家奴! 肩上的鲜血鼓涌而出,他冷冷看着那殷红血迹染污锦被,心头生出强烈的恨意。 这个女人,竟如此心狠!
第103章 相约 汀渚别院的日子,过得甚是静谧。 邵漠养伤,赵吾善自得到虞维音假意的首肯后,也不再痴缠她。 虞维音便执了医书慢慢地看,若有所思地站在院落,盯着青石砖缝冒出的野草,拼命在脑中搜索植物的名字,脑内只充斥着覆盆子、何首乌、酴醾、黄芪等中草药的名。 一时竟不知天地为何物, 但这日也合该有事。 她正独自认习草药之际,远远地便瞧见赵吾善穿廊过门,朝她奔来。 急忙收医书,戴上面纱,不欲被他看穿面色的冷然。 “音音表妹,徐知府让大家去花厅集合,他有事要说呢!” 赵吾善边说着,已蹿到虞维音身旁,见她身上穿着紫菱花纹千水裙,一件白绫缎袄,露出一小截碧水兰绣鞋,周身散发若有似无的淡淡芳馨,那一亲芳泽的念头再起,只苦恨没有时机。 不,也许眼下正有个大机会等着他。 赵吾善文弱清雅的面庞,溢出一抹笑。 算算日子,他们在汀渚别院已住了十来天,总该有个结束的时候,他可听闻,结束前是有夜诉衷肠一环节的。 到那时,自然是他与虞维音相会。 明月朗照,夜会佳人,明是诉衷肠,暗地里他若将门一关,把那踽踽情话一说,再拿熏了迷药的香包往她鼻间一嗅,她还有什么逃脱之法?不就乖乖任他摆弄了么? 这般想着,脸上的笑愈发放荡。 虞维音察觉到,只不动声色移开眸,淡道:“那一同去看看。” “你屋里那哑巴姑娘不去?” 他朝房内努努嘴,颇有些纳闷,“这么多天,倒没瞧见她往外走一走,真是罕见!” “他染了风寒,卧病在床呢,表哥,你这般关注他做什么?” 虞维音似笑非笑,“你若……敢对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女人示好,我可不依!” 她嗓音瞬间如蜜般甜软,赵吾善顿时喜得抓耳挠腮,急得便要去牵她的手,却被她蹙眉避开,“这么猴急做什么?徐知府不是有事要说么?且去听他说些什么。” 一径往前而去,赵吾善忙地抬脚便跟上。 花厅内已站满小姐公子,徐莺珂也在其中,见到虞维音还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她父亲徐知府坐在一张黑漆太师椅上,扫了众人一眼,让侍从点数,确认人齐后,才朗声开口道:“今日召集大家来,是要告知大家,明日便可以离开汀渚小院。所以,今日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日。” 相处数日,已有互合心意的男女,听闻这消息,都露出落寞悲伤的神情。 徐知府的视线,偷偷扫了自家女儿一眼,见她眉目飞扬,神采奕奕,身边亦未站一个半个男子,心中不由长叹口气。 “今夜汀渚别院,会举行花灯游赏大会,若是有中意的心上人,可以互送信物,等出了汀渚别院,也好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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