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大着胆子说完, 直接跑回了自己的院子,也不顾如此顶撞,父亲会不会生气。 自太子回京后, 她算是慢慢看清她这个父亲的真面目了,她与这府中庶出的姐妹也没什么不同,不过都是父亲攀附权势的工具罢了。 若是她再不反抗父亲,怕是最后要被送去东宫做妾了。 魏学林听完女儿带回来的消息, 也顾不上责骂女儿的顶撞了, 只阴狠着神色, 捏着手中的茶盏,想着应对之法。 无论如何,这后位只能是魏家的。 翌日,定南侯府。 天一早便是阴沉沉的,寒风呼啸。 阿蓁以昨日见客太累为由躲懒,今日没同两位妈妈学掌家,吃完早膳便溜去看父亲和兄长下棋玩。 拂柳堂的暖阁里,父子俩窝在棋桌旁下棋,阿蓁搬了个小锦杌坐在一旁捧着糕点看,柳絮茹坐在桌案边看账本,一家子其乐融融。 正是要晌午摆饭的时候,却见青山从外头急匆匆进来,说是有要是要禀。 柳絮茹见青山神色凝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忙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仆妇。 青山看着人全都出去后,擦了擦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才道: “侯爷,夫人,不好了!二小姐曾经在东宫一事不知道怎的传了出去,现在外面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二小姐呢,有些话还很难听。” “什么?!”柳絮茹惊得失手掉了手中的羊毫,也顾不得捡了,着急问道:“可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青山低头答:“回夫人,小的知道时就立马派人去打探了,但并未打探得出具体,是以只好先回来禀报您和侯爷。” 月底了,昨日忙完了宴会一事,今日一早青山便去了各处的铺子替侯府收账。 去茶楼歇息喝茶的时候,便听到耳边议论的都是阿蓁原来是在东宫一事。 有人说阿蓁与太子缘分不浅,如此一来那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也有心思阴暗的人猜想道或许阿蓁当年根本就没有进宫,这些年因为姿色过人一直在烟柳之地,最后靠美色迷惑了太子才被带回了东宫,脱离苦海。 坊间的百姓最八卦,后者更具有故事性,传着传着便都信以为真了。 最后演变成阿蓁沦落过风尘,别说当太子妃的人选了,就是平头百姓家也不会要的。 听完青山的话后,叶天雄面色铁青,手中的黑子被捏成粉末,沉声吩咐道:“你即刻从府里再带多点随从出去查探清楚这事究竟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看着青山出去后,叶天雄转头一脸温和安抚女儿,“宝贝别担心,爹爹定会让外头乱嚼舌根的人都堵上嘴的。” 阿蓁脸上十分淡然,反而傻笑着安慰父亲道:“爹爹,阿蓁不担心旁人如何说的,殿下又不会因为这些传言不娶我。 传言不必放在心上,等过些时候,他们有了新的奇闻轶事,就不会再说了,阿蓁在宫里这几年,这样的事都见多了。” 柳絮茹在一旁点醒道:“说的什么胡话,女儿家重名声,现在外面的人对你指指点点的,我们做父母的如何能放任? 况且,我猜,出了这样的事儿,怕是是有人想阻挡你和太子的婚事,昨日太子如此张扬地出席我们侯府的宴会,怕是有人能猜出几分太子的意思了。” “啊?”阿蓁心思单纯,没想到这层,看向母亲的眼神满是茫然。 叶天雄气得起身往外走,“我这就去找太子问问,他当初信誓旦旦,如今又是怎么办事的!” “我带人亲自出去查问,看看究竟是谁要害妹妹!”叶长榆也扔了手中的棋子,神色凝重出了门。 正在衙署上值的萧宴祈此时也听闻了消息,立马派了得力的探子出去查探此事。 事已至此,就算能查出究竟是谁将此事传出去的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如今唯有立马去请旨赐婚才能让小姑娘不被人看轻了去。 皇帝自放手让他监国后,便像是认命了,成日和后妃醉生梦死,听话得很,如今更是没法能左右他娶谁。 且太后知晓阿蓁的身份后,恨不能立马写赐婚懿旨让他们早些完婚。 萧宴祈撂下手中的公务,正打算进宫去请旨时不巧遇上了前来兴师问罪的叶天雄。 没能将此事处理好,让小姑娘遭人议论确实是他的疏忽,萧宴祈低头乖乖听着未来岳丈的责备。 叶天雄看太子懂得要立马去请旨赐婚,还算是个有担当的,质问的神色才缓和一点。 他虽也不想让太子这么快就同女儿定下婚事,可如今外面把女儿的事越传越离谱,这婚事是要快快定下才好了。 阿蓁没父亲兄长和母亲那般,为这事着急上火,仍旧该吃吃该和喝喝。 虽也有嘴碎的将外边的话传到了她耳朵里,她却不以为然,更何况她从没觉得她从前和太子在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翌日还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去了那日应下的兵部尚书家的小姐沈含娇办的赏花雅集。 这沈小姐与顾小公子自小就定了亲,在宴会上顾月澜将她们两人介绍认识的。 她与这沈小姐年龄相仿,一见如故,还都很喜欢捣鼓糕点来吃。 那沈小姐走前爽利地邀请了她去府上准备要办的赏花宴,还说要做梅花糕给她尝尝鲜。 这样的盛情,她当然不会为了几句流言就不出门了,况且,若是她不出门了,反而更加坐实了那些越传越离谱的流言。 马车辘辘地到了尚书府,阿蓁提着裙摆由秋兰扶着下来的时候,沈含娇刚好亲自从里面出来迎她。 周围有些同阿蓁那般刚到的贵女们看到她出现,都低声同身边交好的姐妹小声议论着。 沈含娇也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她是不信的,但以为阿蓁今日怕是不会来了,做梅花糕的时候还一直可惜着。 没想到方才听到门房来报阿蓁居然来了,她高兴得亲自出来迎接人,不因旁人的话而影响自己,她更加喜欢阿蓁的性子了。 “不用理会她们,其实她们没什么坏心的,就是成日里爱聚在一处说长道短,等过几日她们说的没趣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沈含娇性子大大咧咧,不怎么会安慰人,直接亲昵地拉着阿蓁进了府里,让今日前来的人都看着,这可是她亲自请进来的贵客,谁也不能怠慢了。 阿蓁明白沈含娇的意思,没心没肺笑嘻嘻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呢,什么都不能阻止我来尝尝你做的梅花糕到底有多好吃呀!” 被沈含娇拉着入了府中的梅苑后,她也不好意思一直让沈含娇这个主人家光招待她了,在席上坐下便让沈含娇去招呼其他人了。 阿蓁与在场三三两两结伴赏花喝茶的小姐公子们都不怎么熟,沈含娇离开后她便静静地坐在席上吃着梅花糕,等着顾月澜来。 顾家离沈家比他们侯府离得远些。 阿蓁能感觉到身旁的人总是不经意把目光放到她身上,或是意有所指得看着她窃窃私语。 她坦然地看回去,那些小姐没想到她会这般,都心虚地纷纷散开不敢再言。 正在阿蓁以为耳边终于清净时,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笑吟吟地走到她席前,莫名其妙地替她说话。 “叶姑娘不必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在下相信叶姑娘,坊间传言多是爱嚼舌根的人才信的。” 此言一出,方才窃窃私语的那几个姑娘都被气得涨红了脸,有一个脾气冲的要不是身旁的姐妹拉着,都要不顾脸面开口辩驳了。 阿蓁蹙着黛眉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眼前这个三言两语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的男子是谁了。 是那日她同阿娘在云裳阁遇到的徐家公子,徐玉良,阿娘说不要理会这个人。 阿蓁刚想出言替自己撇清关系,谁知这时席前又走来一个蓝袍玉带的男子,说的话更加莫名其妙。 “在下也相信叶姑娘,那日宴会,在下对叶姑娘一见倾心,无论如今外头如何议论姑娘,在下对姑娘的心永不会变,平头百姓都不会娶你,我娶。” 阿蓁并不认得后面突然出现的这个蓝袍玉带的男子是异姓王黔西王的世子谢安铭。 她还在发懵中,只见那蓝袍玉带的男子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又对她道:“这是我们黔西谢家的传家玉,在下想以此玉求娶姑娘。” 自以为阿蓁名声不好了,今日能英雄救美,对美人势在必得的徐玉良没想到还能被人截胡。 且截胡的人还是他最看不惯的谢安铭。 不过他看到佳人为难的神色,得意一笑,立马又上前替美人解围。 “听闻叶姑娘最喜精致的糕点,这是我府上一个从肃州来的厨娘做的蜜酿米糕。 今日知晓姑娘会来赴宴,特给姑娘带的,姑娘若是被什么不知分寸的人吓到了,就先吃些压压惊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剑拔弩张起来。 阿蓁无暇理会,脸色有些苍白,都被那个一上来就说要娶她的孟浪的蓝袍男子给气到了。 这两个人虽看似在替她解围,可言语中都肯定了那些传言为真,可恶,太让她讨厌了。 她气得握紧拳头站起来,正打算将这两人骂走的时候,拳头被一只熟悉的温热手掌给包裹住了。 萧宴祈将小姑娘护在身后,阴沉着一张脸,冷声道:“孤亲自养的太子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了,但是又卡在了这哈哈哈
第110章 ◎赐婚圣旨◎ 严冬凛冽, 梅花凌寒独放。 沈家后宅的梅苑里,枝枝初绽的红梅下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正看着热闹的众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太子,吓得全都立马跪下行了大礼, 紧接着听到了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南侯之女叶蓁蓁,品貌出众, 性行温良,淑德含章,太后与朕闻之甚悦。 今皇太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特将叶蓁蓁许配太子为正妃,择日完婚, 钦此!” 低着头跪着的众人听清这圣旨的内容后,一个个都惊得嘴巴微张,呆愣在原地。 他们都没想到, 外面话传得这样难听, 太子还会娶这样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做太子妃。 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德行不能挑出一丝错漏, 太子执意要立叶蓁蓁为太子妃,明日的朝堂该热闹起来了。 那前来宣旨的太监是个会奉承的,知道太子对这定南侯府的小姐有多重视。 他识趣地假装没看到阿蓁没跪, 宣完旨后还双手捧着圣旨奉上,谄笑道:“叶姑娘,请接旨吧。” 阿蓁站在太子身旁,听着圣旨的内容也有些懵懵的, 昨日听阿娘说可能有人想阻挠她和太子的婚事, 她以为赐婚的事还要耽搁一些时日了呢。 萧宴祈看身旁的小姑娘呆呆的没反应, 只好捏了捏掌心的软手,温声提醒道:“蓁蓁快接啊,难道蓁蓁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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