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蓁早就偷偷想过若能宿在正殿就好了,酷暑难耐,她晚上在自己屋子里常常被热醒。 她有时候热得睡不着都想过抱着枕头去外殿的地毯上陪守夜的荣安一起打地铺,若不是怕第二日一早被太子给扔出去。 如今给太子守夜能宿在正殿凉快舒服她乐意至极,哪怕是外殿打地铺! 作者有话说: 腱鞘炎和劲椎病,接下来我缓个一两天,顺便修修文和整理一下大纲。感谢在2023-04-11 22:12:06~2023-04-12 22:3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ble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等着阿蓁◎ 灯火通明, 偏殿里满是膳食的馨香。 羹勺玉箸碰撞发出轻微清脆的声响,间或还有几声太子逗弄小姑娘的爽朗笑声传出。 两人用了饭后,一道慢悠悠散步去了竹水漾, 萧宴祈坐下批起了这段时日烦心没批完的案卷。 前些日子同小姑娘置气,夜间没有小姑娘在身旁陪着他根本无心看这些烦人的东西,是以堆了不少出来。 阿蓁给太子研够墨后, 坐到一旁发现轩窗边榻中间的檀木小几上,镇尺还压着她上回无事可做,打发时间随意画的蝴蝶兰。 蝴蝶兰只画了一半,当时已是深夜,太子搁笔准备回寝殿时,她也打着哈欠放下了手中的狼毫。 再后来太子便生她的气了, 有好些日子都不要她在跟前伺候,她也再没来过这竹水漾。 仔细算算到如今已有半旬这般久了,她都将这画忘了。 平时日日都要来的地方, 隔了这般长的时间没来, 阿蓁方才进来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现下看到这画了一半的蝴蝶兰,那种陌生的感觉又瞬间消失了, 感觉这未完成的画就像她昨夜画的那般。 阿蓁推开镇尺,将那画了一半的蝴蝶兰拿起来在灯下看了两眼,偏头, 笑着嘀咕道:“殿下,这画怎的还在此处呀?都好些日子了呢,后来你竟然没让人扔了。” 伏案的萧宴祈下笔的手一顿。 他抬头朝轩窗边的灯下小美人望去,迟疑了片刻, 待看清阿蓁手中的画后, 眼睛又虚望向别处。 嘴里一本正经道:“许是素日打扫这的荣安被你带坏, 学会偷懒,忘记去打扫那处。” 被说懒的阿蓁气得瞪大了美眸,烛光下那盈盈的杏眸似盛了一汪春水般,越发娇媚。 声音嗔怨,“我才不懒,荣安也可勤快了呢!” 恰好这时荣安进来想禀报夜一前来有要事相告,谁知穿过博古架踏进里间便听闻太子这般冤枉他。 荣安心下嘀咕,明明就是太子前些日子同人家姑娘置气又拉不下脸面叫人回到身边,是以只能留着人家的画睹物思人。 那日他进来收拾时看那画只画了一半还以为是太子画废不用的,正拿起准备想收拾,太子急急拦下了他,还黑着脸叮嘱他要原样摆好。 前些日子,他代替阿蓁伺候太子笔墨时,太子看轩窗边的画都比看案卷折子的时辰多。 荣安感觉有些冤枉,大着胆子偷偷抬头看了太子一眼,没想到被太子抓个正找,眼中警告的意味还十足。 仿佛他要是敢胡说,就要打他板子。 他只好恍若未闻上前,禀告道:“殿下,夜一侍卫求见。” 萧宴祈脸上露出一丝惊诧,放下了手中的笔,随后传了人进来。 阿蓁看了一眼太子的神色,拿起那画,准备去外间画完,像从前那般,回避一下太子同人商量要事。 萧宴祈这次却出言将她拦住了,他看了一眼门外,笃定道:“不必离开,想必夜一要来禀报的事,阿蓁也听得。” 就算是旁的事也听得,他现在完全相信阿蓁。 夜一被他派去看守暗牢,这会儿前来,想来是暗牢里关的那婆子出了什么事。 在阿蓁愣住的间隙,荣安已经出去传人进来了,有了太子的话,阿蓁也有些好奇夜一要说何事,站起来朝来人看去。 夜一急匆匆上前,身上穿的黑袍还有打斗撕扯烂的痕迹。 “殿下,方才暗牢里混进了刺客,欲将那夏婆子灭口,属下虽将那夏婆子救下,可那夏婆子受了重伤,大夫来瞧了,说怕是撑不过这几日,属下深夜前来告知,望殿下早做筹谋。” 阿蓁闻言,神情着急,有些慌乱得望向太子,“殿下,夏姑姑是关键人证,梁贵妃没定罪之前她可不能死!” 小姑娘毕竟不如太子经事较多,这会儿听见自己好不容易纠出来的人证就要被人害死了,十分着急上火。 萧宴祈声音温和安抚道:“阿蓁莫急,孤已有计划,出不了岔子。” 闻言,阿蓁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心些。 夜一这时候才发现阿蓁也在此处,他微微退开些低着头弓着身子等太子吩咐。 “那行刺之人可有抓住?”萧宴祈问夜一。 夜一抱拳垂首请罪道:“属下顾着那夏婆子的性命,让那刺客自戕了,望殿下责罚,不过那个刺客的身手瞧着同以往梁家派来之人差不多。” 萧宴祈冷哼一声:“看来梁妃这次是真急了,”他朝夜一吩咐道:“你继续回去看着那夏婆子,等着明日孤的传唤。” “是!”夜一瞧着主子这胜券在握的样子,心中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生怕自己办事不利被太子责罚,更坏了主子的计划。 夜一走后,阿蓁再也没了继续画的心思,她走到太子身侧,还是有些不放心问:“殿下,真的没事的吗?” 萧宴祈捏了捏小姑娘的小手安慰道:“别担心,”随即他起身道:“夜深了,我们早些回去歇下吧,明日想来要废些力气同人口水战。” “嗯,”太子难得愿意歇这么早,阿蓁闻言脸上露出一笑,跟着人回了长乐殿。 两人并肩走在月色下的影子静谧而美好。 ... 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福阳宫里却是鸡飞狗跳,不断有器件摔落在地,破碎的声音传出。 自从昨夜下边的人来报,说没能将那夏婆子烧死,反而人还被太子带走后,梁贵妃便慌了阵脚,忙给宫外的兄长送了密信。 谁知今夜兄长派了人来禀,还是没能将人给灭口,要她早做打算。 如今人在太子手里,她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还能打算什么! 梁贵妃越想越慌乱,拿过身边宫女如月递上来的热茶朝地上又是一扔:“真是一群废物!” 如月硬着头皮劝道:“娘娘消消气,侯爷说得也没错,此事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还不如想想如何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六皇子,保住梁家在朝中的地位。” 闻言,梁贵妃朝如月冷眼瞪去,怒喝道:“你这话是何意?这会儿你就想劝本宫牺牲自己?” 如月跪了下去,低头不敢再言。 梁贵妃怒及,她才想起来,是了,如月一直是哥哥的人,哥哥当初将她送进这吃人的后宫之中本就是为了权势。 如今她已危及梁家,哥哥自是舍得狠心弃了她,若她还想保住儿子,只能照办。 “这是哥哥的意思?”想明白后,梁贵妃让自己平静下来,冷声问。 如月这才敢答:“回娘娘,是......” 她跪爬两步,凑近梁贵妃一些,带着些哭腔道:“娘娘,奴婢跟着您这么多年,所言所做也是真心为着娘娘啊,太子手腕狠辣,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六皇子不能同时没了母妃与母族......只要有侯爷在一日,六皇子就总还是有希望的......” 梁贵妃坐在主位上撑着额头,像是认命一般,她推开了拉着她裙摆的如月,疲惫道:“你去回哥哥,本宫知道该如何做了......” 得了这话,如月擦了擦眼角那两滴泪水,起身下去了,独留梁贵妃一人坐在那空荡荡的大殿里枯坐。 ... 晚风将长乐殿游廊上的六角宫灯吹得打转,灯罩下烛影摇晃。 两人到了殿前,阿蓁并未跟着太子进去,准备回西配殿沐浴洗漱。 萧宴祈伸手将人拉住,“阿蓁可是忘了今夜晚膳时答应孤什么了?” 阿蓁转头笑道:“没忘,我回西配殿沐浴洗漱一番就过来伺候。” 西配殿后头也有沐浴用的净室,孙嬷嬷疼她,特地给了一间她自个儿单独的。 小姑娘惯爱洁,更别说这易出汗的夏日,阿蓁夜夜睡前都要沐浴过才睡下。 萧宴祈下意识就想让人去内殿的净室,可又怕凸显得他今夜太心急了,便放了人的手,“那孤等着阿蓁。” 横竖他现下已经哄得人愿意与他同吃同住,来日方长,小姑娘总有开窍的那一日,他只管宠着人便是。 等阿蓁梳洗完毕绞干头抱着一张薄衾去到主殿的外殿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夜已深,外殿的灯都熄了一大半,只有荣安正在外殿里候着。 阿蓁抱着薄衾上前笑道:“荣安,你今夜可以歇啦,太子殿下让我给他守夜。” 荣安面露疑惑,这不能吧,太子殿下疼阿蓁疼得跟自己眼珠子的似的,怎会舍得让她过来守夜。 他一个小太监,睡在这外殿里盖着张薄衾凑合一晚是没什么,可阿蓁这样的娇滴滴姑娘家怕是受不住。 难道太子这是在罚阿蓁姑娘?可是太子不是已经气消了吗? 荣进正思酎间,里间太子低沉的嗓音传来。 “既来了,还不快进来?” 阿蓁听到传唤,以为太子有什么吩咐,看了一眼荣安,先抱着薄衾进去了。 荣安看着阿蓁进去的背影恍然大悟。 什么守夜,不过是太子哄骗人家姑娘罢了! 萧宴祈方才在后面的净室里很快将自己梳洗了一遍,换了一身月白色寝衣拿了卷书在灯下等人。 等了两三盏茶的工夫还不见人来,等了这般久,没想到人来了后还在同外面的荣安在废话,他只好出声催促。 阿蓁抱着薄衾进来后看到里面的人愣了一瞬,而后又觉得有些脸热。 灯下的太子拆了玉笄披散着一头墨发,暖黄的烛光将太子平日冷峻的脸照得柔和了几分,加上那身月白色的杭绸寝衣让整个人更加温润如玉。 太子生得俊朗无双,阿蓁虽时时见着,但总也没有瞧腻的时候,如今太子这般更是迷了她的眼。 她直勾勾盯着太子好一瞬,才害羞地移开目光,心虚问:“殿下,有何吩咐?” 萧宴祈自是发现了小姑娘的那直勾勾的眼神,但他佯装没察觉,神态自若道:“没有吩咐,只是夜深了,唤阿蓁进来早些吹灯歇下。” “我守夜也睡这吗?”阿蓁抱着怀中的小凉被呆呆的,反问:“可是荣安守夜不都是拿张薄衾侯在外殿吗?” 萧宴祈放下了手中书卷,语气故作可怜道:“阿蓁是不是反悔了?孤都说了昨夜与阿蓁同处一室才睡得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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