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世家大族的女子自小便学的东西,阿蓁一个小宫女如何能在短短几个月或是一年里轻易就学会? 且太子还吩咐了她不准太过严苛,也不准让阿蓁累着了,这怕是更加难学会了。 可没想到阿蓁这小姑娘极有悟性,不管是插花点茶还是礼仪规矩,一点即通,对于算账处理宫中庶务更是娴熟。 且小姑娘还极为刻苦,从不偷懒喊累,夜里太子回来了,也从没向太子抱怨过,她都有些心疼了。 阿蓁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捻着一片翠绿的叶子,俏皮道:“晚些等太子殿下回来了,我再问过一次殿下,就知道嬷嬷是不是在哄我了。” 孙嬷嬷哈哈大笑了两声,揶揄道:“殿下怕是比嬷嬷还会哄姑娘开心呢!定也是说好的,说不准还会用这由头给姑娘送东西做奖赏呢!” 太子心疼她这些日子的辛苦,总是变着法给她奖赏,小屋里和内殿里的妆奁全都堆满了他送的钗环首饰。 最后看着堆不下了,太子还索性把私库的对牌钥匙给了她,让她随意进去,看到什么喜欢的都可拿。 “哎呀,嬷嬷!”阿蓁被打趣得小脸涨红,急得跺脚。 孙嬷嬷知道小姑娘脸皮薄,也没再说下去,“好啦,好啦,嬷嬷不说了,嬷嬷闭嘴还不成?” “今日就到这里吧,一会儿太子也该回来了,姑娘坐下歇会儿等太子回来吧,不若一会儿太子回来瞧见姑娘还在忙活着,该心疼了。” 孙嬷嬷一边利落地归置着长条案上散乱的花枝,一边嘱咐着,可她都收拾好了桌案上的东西,阿蓁还是没动。 “姑娘还有何事?”孙嬷嬷在铜盆里洗着手问。 正殿里现下只有她和孙嬷嬷两人,阿蓁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凑到孙嬷嬷耳边小声问了:“嬷嬷,殿下除了之前梦魇的旧疾可还有旁的旧疾吗?” 孙嬷嬷动作一顿,神色变得担忧:“姑娘何出此言?” 阿蓁红着脸,支支吾吾小声道:“就是,就是殿下身子有一个地方总是容易肿起来,夜,夜里他抱着阿蓁的时候阿蓁总是能感受到......” “可阿蓁问殿下,殿下又总是不肯实话同阿蓁说,总是支支吾吾的,阿蓁很担心......” 说到最后,阿蓁羞得头都要垂到地上去了,只露出了一节泛着些粉色的脖颈。 将与太子之间的亲昵事说出来,实在让人羞臊,可太子近日病发得频繁,阿蓁担忧太子,还是趁着现下只有她和孙嬷嬷,忍着羞问了。 孙嬷嬷听到最后,老脸变得通红。 太子在吩咐她教导阿蓁时,还特意吩咐了让她教阿蓁一些快成亲的女儿家该知晓的事。 当时她听得云里雾里,现在倒是明白了。 孙嬷嬷支支吾吾让阿蓁先回内殿里等着,随后她自己回屋从箱笼的最底下翻了两本小册子出来。 阿蓁看着孙嬷嬷的神色如坐针毡,坐在内殿的软榻上惶惶不安,生怕太子真有什么事。 可等到孙嬷嬷拿着两本小册子进来,一页页翻开同她讲解,她看着上头画的打架小人后,又只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这原该是在姑娘与太子大婚前才给姑娘看的,可姑娘与太子情况有些特殊,现下早些知晓多些别的法子也无妨,这册子老奴就给姑娘了......” 孙嬷嬷上一回这般教导房中事还是在昭慈皇后出嫁的时候,现下说得也有些脸热。 看着阿蓁难为情的样子,她匆匆讲清楚后便离开了,让小姑娘自己看,免得不好意思。 阿蓁在孙嬷嬷离开后,翻了两页便羞得脸都要烧起来似的滚烫。 她没再看得下去,把册子合上藏到了软榻的垫子底下,可想了想还是藏到了床榻边她放衣裙的箱笼底下才放心。 阿蓁到外殿灌了两杯冷茶下肚,脸还是烫得很,无奈她只好抱着虎子陪她到游廊上吹吹风散散脸上的红晕。 风裹挟着秋雨里的寒气,阿蓁吹了好一会儿,神色才恢复如常。 雨珠吧嗒吧嗒打在院中那几株芭蕉上,声音格外好听,阿蓁想到太子也该回来了,便也不急着回屋,而是直接坐在廊下听雨。 萧宴祈从外头回来的时候,瞧见小姑娘衣衫单薄坐在寒风穿过的廊下出神,不由皱着眉头快步上前。 他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了阿蓁身上,责备道:“下着雨,风还这样大,怎的出来这傻坐?哥哥才给你停了补药,又想喝了是不是?” 阿蓁闻声,转头站了起来,拢了拢还带着太子燥热体温的披风,笑道:“这雨打芭蕉的声音好听,顺便等哥哥!” 萧宴祈拉过小姑娘的双手在掌心捂着,“真是不让人省心,手这样凉,往后可不许这般任性了。” 说罢便让小姑娘的手藏在披风下,拥着人的腰回了正殿。 两人在正殿里用过了晚膳后,萧宴祈又吩咐人去熬了一碗红糖姜汤来看着阿蓁喝下才放心。 等看着撤膳的人陆陆续续下去后,萧宴祈将小姑娘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替人别好脸上的碎发,小声地说着些有的没的。 “今日都学了些什么?可累着了?” 阿蓁脚上那两只缀着东珠的绣海棠纹翘头履摇摇晃晃,她攀着太子的脖子,摇头笑道:“还是同嬷嬷学插花,不累,再累也没有哥哥在外头幸苦。” 阿蓁这几日偷偷听荣公公同两位嬷嬷们闲聊,知道现在六皇子已经上朝堂了,联和着武安侯与太子处处作对。 六皇子还与户部尚书许明远家的小姐定了亲,背后又多了未来岳家的支持。 而太子为了她,不肯与世家联姻,在朝中孤立无援,处境又开始变得艰难。 这些日子宫中流言纷纷,萧宴祈似是猜出小姑娘的胡思乱想,他低头啄了啄小姑娘的唇瓣。 “别担心哥哥,哥哥只要回来看见蓁蓁就一点都不累了,倒是蓁蓁这些日子又瘦了,那些东西也不是非要学的,蓁蓁若是不喜欢不必非要学会的。” 阿蓁紧紧圈着太子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侧,“不,为了哥哥,阿蓁才不怕吃这点苦!” “好,哥哥的蓁蓁最勇敢了,”看小姑娘情绪低落,萧宴祈将人打横抱起,抱着人往内殿里走。 “竹水漾里可以听到雨打在湖面上的声音,蓁蓁喜欢听雨声,我们沐浴好了,今夜去竹水漾住,哥哥在轩窗的软榻上教蓁蓁下棋好不好?” 阿蓁紧紧搂住太子的脖子,揪着一张小脸道:“哥哥这些日子晚上都用来教阿蓁了,这样会不会耽误了哥哥的正事呀?其实这些哥哥找个夫子来教阿蓁也行的,这样哥哥也不至于太累。” 萧宴祈抱着人直接进了净室里岸边的贵妃榻上放人坐好。 他半蹲下来,捏了捏小姑娘的脸佯装凶道:“找什么夫子?哥哥可不准蓁蓁日日陪旁的男子比陪哥哥还多,哥哥宁愿累些。” 阿蓁被太子逗笑,扑哧一声终于展颜欢笑,她跺跺脚,眼神娇媚嗔了太子一眼:“哥哥又开始胡说了!” 萧宴祈被小姑娘含着秋波的小眼神看得身子一酥,看人终于开心了,起身弯腰在小姑娘的眉心落下一吻。 “终于笑了?那就快些梳洗,哥哥去里头的隔间,你自己在这可不许贪凉玩太久的水,若是贪玩过了,可别怪哥哥亲自过来抓你!” 自入秋后,小姑娘沐浴时总爱在这汤池里凫水,若没人看顾着,便玩得没个度了,着凉了也不知。 “知道啦!知道啦!”阿蓁俏皮地朝太子吐了吐舌头,想到上回同太子在这汤池里的情形,脸红扑扑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们蓁蓁学习了理论知识,接下来可以到实践环节了!!! 我回来啦,推拿了之后真的感觉好了很多,老规矩,这章评论区发红包!
第84章 ◎雨夜旖旎◎ 夜半, 雨珠噼啪敲打着半撑开的支摘窗。 窗外的池塘里,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荡出水波圈圈,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蛙鸣。 屋内,青铜连枝灯上的火苗被从支摘窗溜进的寒风吹得轻微摇曳。 紫檀瑞兽纹的罗汉床上,阿蓁披着一件太子的寝衣, 盘腿坐在太子对面,两人中间放了一个黄花梨的小几,上面摆了一盘棋。 “老规矩,蓁蓁今夜若是学不会哥哥教你的法子,赢了哥哥,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萧宴祈手执黑棋, 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随后笑着看向眼前抿着唇,如临大敌的小姑娘。 阿蓁撇了撇嘴, 抬眼朝太子瞪去, 哼了一声,“哥哥就知道趁机欺负阿蓁。” 说完, 小姑娘拧着眉心,神情严肃,观摩太子所下的位置许久, 才落下一白子。 这些时日,太子总是用这借口对她亲亲抱抱不放,且还提出了时长,一定要够一盏茶的工夫或是两刻钟才行。 “这哪里是欺负, ”萧宴祈只扫了一眼小姑娘落子的位置, 便又气定神闲地随意落了一子。 他一双清冷的凤眸里带着些淡淡笑意, 接着又厚脸皮道:“这分明是蓁蓁要交的束脩。” 阿蓁气呼呼反驳道:“哥哥不要把欺负阿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看着太子刚刚下的那步棋,她心中有了些成算。 小姑娘圆杏眼亮晶晶的得意道:“今夜,哥哥可不一定能赢过阿蓁哦!这熟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哥哥教的,阿蓁可都有认真学呢。” 萧宴祈扫了一眼棋盘,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夹着一颗黑子在把玩着,端的是波澜不惊。 他看着小姑娘言溢于表,得意的小脸,轻笑一声,柔声道:“哦?看来蓁蓁今夜很是胸有成竹了,那我们今夜换一个惩罚怎么样?” 阿蓁看着太子这般气定神闲,心里又有些没底了,可此刻又十分倔强地不愿在太子面前落了面子。 她抿唇看了须臾太子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太子到底在憋着什么坏。 可那双凤眸黑得似瞧不见底,仿佛还藏着把勾子将她勾了进去:“换、换什么样的惩罚?” 萧宴祈见小姑娘上钩,薄唇满意地勾起。 他倾身凑到小姑娘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随后只见小姑娘的耳垂瞬间红得滴血。 “蓁蓁今夜这般信誓旦旦,可敢答应?” 太子温热的气息拂过阿蓁的耳廓,心尖像是被他轻轻挠了一下般,瘙痒难耐。 她涨红着脸蛋,拽紧了些身上披的寝衣,想了想,气鼓鼓道:“那若是阿蓁赢了哥哥呢?哥哥又当如何?” 小姑娘还变得不好忽悠了。 萧宴祈状似思索了一番,才道:“那哥哥往后便再也不会如前些日子那般要蓁蓁交束脩了。” “不是束脩,是欺负!”阿蓁握着小拳头,梗着脖子,声音娇娇地强调道。 萧宴祈被小姑娘可爱到,抬手去捏了捏小姑娘气鼓鼓的粉颊,柔声哄着:“好好好,是欺负,是欺负,那蓁蓁要不要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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