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循声望去,透过鸳鸯戏水的屏风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不对,鸳鸯戏水? 他记得他住的房间分明是一副山水画屏风。 李凤璟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快速的扫了眼四周,确定了这不是他之前入住的客栈。 他在哪,这是哪里,三尺呢,这女子是谁,为何在他的房里?! 一连串的问题争先恐后涌入李凤璟的脑海,双手与脖颈间的刺痛也在同时传来。 李凤璟忙看向自己的手腕,双手腕间不算浅的红痕闯入眼睑后,李凤璟惊住了。 怎么回事,他不过睡了一觉,怎多了这些东西? 缓缓的…一个大胆又可怕的念头钻进了李凤璟的心头。 他飞快的掀起被子检查自己,很快就发现了裸露在外的脚踝上,亦有两道红痕。 浑身酸疼,手脚皆有红痕,房间里还有女子… 虽然未经人事,但并不代表小殿下对某事一无所知。 少年郎的俊颜顿时涨的通红,但很快又惨白成一片。 他不干净了! 啊,谁干的! 贺若真并不知小殿下已飞出八万里的想法,等了半晌未见回应便偏头往里看了眼。 她与小殿下虽差了辈分,但毕竟年纪相当,冒然进去自是不妥。 就在这时,传来了少年郎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才十六啊,啊啊啊,畜牲,禽兽!” 贺若真一怔。 这是…在骂她?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竟敢玷污我的清白,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这是要灭九族的你知道吗,知道吗!” 贺若真,“…?” 玷污清白? 一阵错愕与不解后,那两道红痕突然自眼前划过,被粗绳捆了一夜,想必不止手腕,其他地方…… 贺若真皱了皱眉,小殿下怕是误会了。 她面色一凝,站起身走至屏风口,正欲解释,里头的人已经风风火火闯了出来。 “当真是世风日下,你一个姑娘怎能做这种事,真是好不知羞,你给我报上名来,等本殿回…啊!” 小殿下走的太急,心中又太气,硬生生在平地上将自己拌了个踉跄,直直朝贺若真的方向摔来,她忙侧开身,可在触及到身后茶案的桌角后,她皱了皱眉又挪了回去,恰被少年郎携着香风撞了个满怀。 “唔!” 李凤璟惯性的抱住面前的身影,稳住了身形。 暗处的段忱也听到了李凤璟大胆的言辞,正欲翻窗进屋解释,却刚好见到了这一幕。 一袭红白相间薄裙的清杳国师负手而立,小殿下整个人扑在国师怀里,双手死死环住国师的腰身,下巴刚好搭在国师单薄的肩上…… 段忱,“?” 段忱瞪圆双眼,“……!” 气氛霎时凝固,屋内鸦雀无声。 李凤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僵硬了片刻飞快放开贺若真,慌忙往后退了几步,“你大胆!” 贺若真心中颇觉好笑,分明是他撞了她,怎倒成她的错。 她抬眸看向此时只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的少年郎,最先入目的是那双白皙漂亮的双足,往上…单薄的里衣已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锁骨,甚至隐约可见更深的春光… 贺若真的目光再次快速的往上挪,便对上一双又羞又怒还带着些惊讶的双眼,想是气到了极点,鼻尖与眼尾已泛了红,唇像是因讶异而微张…… 贺若真偏过头,还真是没一处能看。 “你还敢看,你简直,简直是女流氓!登徒子!” 李凤璟起初因眼前这张太过好看的容颜愣了神,他实在没想到女流氓竟还有不输于他的容颜! 直到发现贺若真的目光在他唇上扫过,才又暴跳如雷,赤着脚飞快回了里间,气的连步伐都乱了好几次。 贺若真沉默半晌后,无奈轻叹了声。 畜牲,禽兽,女流氓,登徒子。 啧啧啧,真是…牙尖嘴利,目无尊长。 段忱一只脚跨在窗口,神情一言难尽。 这…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女流氓,你给我等着,等我穿好衣裳……”咬牙切齿的声音陆续传来,“穿好衣裳我,我再治你罪!” “别以为你长的好看,这事就能算了,本…” “你昨夜落入人贩子之手,我救了你。” 贺若真面无表情的打断。 再容他胡言乱语,还不知要编排她些什么! 里间蓦地安静了下来。 贺若真,“你昨日住的客栈乃黑店,做贩卖人口的买卖,入夜后他们将你迷晕捆绑,将你藏在送菜的车上运出城,再换马车连夜离开,我在杋城外拦住他们救的你,你因迷香的缘故,已睡一天一夜。” 里间持续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一道很微弱的声音,“真,真的?” 段忱因憋笑唇角肉眼可见的抽了抽。 别说小殿下自个儿,他都替小殿下尴尬的紧。 贺若真挑了挑眉,“不然,你觉得我何处长得像女流氓?” 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后,贺若真才听见动静,她偏头看去,便见李凤璟立在屏风口,绷着一张脸盯着她。 贺若真坦荡的对上他的视线。 “倒...倒确没一处像。” 李凤璟眼里透着心虚,睫毛不停的颤动着。 他刚刚检查了下...那处并无异样,他曾听闻第一次会痛,他...没觉得痛。 且除了手脚的红痕,浑身也再无别的痕迹,所以...好像真的是他误会了。 天,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啊啊!好想找个地洞钻... 现打来得及么。 小殿下此时的脸上就写着四个字。 无地自容。 贺若真唇角几不可见的弯了弯。 所以那天知道是她救了他时,他在马车里也是这般神情? 陛下将这位皇长子养的太过简单...可爱了些。 随后,贺若真扫了眼李凤璟身上歪歪扭扭的衣裳,和散乱的发丝... 小殿下的贴身内侍三尺还在赶来的路上,眼下也只有请锦衣卫来伺候小殿下洗漱更衣。 “小...” “对不起。” 贺若真一愣,“嗯?” “我不该不问缘由骂恩人,对不起。” 少年拱手,别扭又真挚的颔首道歉,“此事是我不知好歹,我心中十分内疚,听凭恩人责罚。” 贺若真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的脑袋,短暂的怔愣后受了这一礼。 不可一世的小殿下,竟也会弯腰道歉认错认罚,不怪能哄得满朝文武百般庇护。 “没关系。” 贺若真眼尾微扬,轻声道。 “恩人不怪罪是恩人大度,我却不能原谅自己,不知恩人可有所求,我必赴汤蹈火以赎今日之过。”李凤璟又拱手鞠了一躬,“还有,谢谢恩人相救。” 贺若真眼里的郁色尽褪。 “我姓景,叫景子颜,请问恩人贵姓,府邸何处,我日后定携重礼登门向恩人致谢。” 李凤璟抬起头看着贺若真,非常诚挚的道。 贺若真面容一僵,“嗯?” 段忱,“?” 作者有话说: 景子颜:...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景白安的长子。
第8章 景子颜,锦衣卫指挥使景白安的长子,京城小霸王。 小殿下无法无天,成日琢磨如何离宫出走,景子颜则是在京城一众小公子中称王称霸,是个十足十的纨绔,这二人凑在一处,那可真是...热闹极了。 贺若真记得,她在下雪山的前一个月背的名单里,景子颜今年九月满十九周岁,比她小半岁,比小殿下大两岁半。 两岁半的差距,在娇生惯养的贵公子身上不大明显,所以他才敢眼也不眨的冒用。 至于为何冒用..... 大约是小殿下不愿自己丢人,又觉目前的情况不大适合‘陶泥’这个名字,又懒得再起个新名糊弄人,便很‘讲义气’的让好友背了这口黑锅。 诡异的沉寂后,段忱默默的收回那只跨进窗户的脚。 好生熟悉的栽赃。 说起来,他们小公子还真不算冤,景公子但凡闯了回家要挨揍的祸,都是毫不犹豫的把锅扣到小殿下头上。 贺若真早就发现了段忱,自也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她垂眸看了眼腰间的腰牌,约莫是刚刚被小殿下那一撞,腰牌翻了个面,此时露在外头的只有一座一望无际的雪山。 眼下,她是该当场拆穿还是给死要面子的少年郎保留几分颜面? 而就算此时顺水推舟遮掩,他们的身份也早晚被暴露在彼此面前,小殿下这脸早晚都是要丢一回的,而且她觉得若得知真相,小殿下的反应该会...很是可爱。 贺若真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明的光亮,可在对上李凤璟那双透亮的双眼时,到了嘴边的清杳二字却转了个弯,“柔光。” 罢了,她便当是维护小辈的脸面吧。 已隐于暗处的段忱闻言唇角一抽。 他昨日见过‘柔光’二字,在国师那把长剑上,贴近剑柄的位置。 但小殿下又怎会知晓国师的佩剑叫什么,笑容灿烂道,“那我唤恩人柔光姐姐可好?” 贺若真眉心一跳,“......” 姐姐? 那自是不好,他应唤她师姑。 即便少年那声姐姐格外的好听,也不成。 “不可。” 小殿下疑惑,“为何?” 段忱面无表情,“...” 因为差了辈分。 “我今年十六,莫非恩人比我年纪小些?” 李凤璟讶异道。 恩人这般沉稳,怎么瞧也不像比他小啊。 贺若真,“...十九。” 撒谎竟也不知将年纪一并改了,景子颜一名,只需稍加查探便可知。 “那为何我不能唤姐姐?” 李凤璟求知欲很强的继续问道。 贺若国师不像小殿下那般,谎话张口就来,一时竟没找到合适的说辞。 所幸,房门及时从外而开。 来者年约十六七岁,身材清瘦长得俊秀,他一眼便将目光落在李凤璟身上,满眼的惊慌顿时成了惊喜,“小...” “三尺!” 李凤璟飞快迎上去,打断贴身内侍的话,“你可有伤着,你如何来的,你可知你家公子差点就被卖了!” 公子二字咬的极重,像是生怕内侍听不懂。 名唤三尺的内侍贴身伺候主子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他压下心中的震惊,快速扫了眼贺若真后,硬生生改了口,“小公子,您可无碍,奴...” “我无碍,你如何来的。” 李凤璟再次打断他。 三尺动了动唇,将奴婢二字咽了回去。 “奴,奴才也不知如何来的,醒来时就已经到了杋城,奴才是顺着这字条上的位置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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