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灯火幽暗,听见纪长清低低地嗯了一声,贺兰浑走过去,隔着门槛见她闭目趺坐在蒲团上,双肩单薄,越发显得清冷,贺兰浑心下一软:“你真不冷吗” 纪长清闭着眼没说话,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跟着肩上一沉,贺兰浑解下衣服披在她身上:“披着吧。” 鼻尖突然嗅到一丝暖香,纪长清睁开眼,看见他衣襟里掉出来几片揉皱的花瓣,飘飘悠悠落在自己裙角,是他在天津桥上买的那朵牡丹,又见他蹲下去,一片片捡起来塞进怀里,纪长清觉得疑惑:“你做什么” 贺兰浑仰着脸:“头回给道长买花,就被那个不长眼的妖给耽搁了,我得收着,将来做个纪念。” 原来这花,是给她的吗纪长清合上眼:“我从不簪花。” 贺兰浑正要说话,窗外又是一阵响动,隔着窗纸望出去,能看见几点灯火摇摇晃晃,飞快地往宫门的方向跑,贺兰浑捡起最后一片花瓣:“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纪长清闭着眼,听见吱呀一声,贺兰浑开了门,像是怕外头的冷气钻进来似的,他只拉开很小一条缝隙,闪身出去立刻又关上,声音随即在外头响起来:“出了什么事” 又听见有人回答:“大业门那里有几个人晕倒了……” 后面还说了许多话,只是声音越来越低,并不能听见,又过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开了,贺兰浑闪身进来,反手插上了门栓:“这下可就热闹了。” 外面想是极冷,纪长清能感觉到他走过来时带起来的寒气,又在门槛处停住,他并没有进来,纪长清觉得奇怪,睁眼一看,贺兰浑站在门外,搓着手向她一笑:“那帮人又跪在大业门外进谏,皇后没搭理他们也没让撵走,他们就一直跪到现在,刚刚晕倒了五六个,圣人让太医院过去救治了。” 纪长清对这些朝堂之事半点兴趣也没有,见他呼呼呼连着搓几下,搓得两只手泛着红,这才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现在寒气应该散了。” 纪长清这才明白,他是怕身上沾的冷气扑到她,淡淡说道:“我不怕冷。” “真的”贺兰浑笑着走近了,一歪身挨着她坐下来,“那你给我暖暖呗” 他身上的寒气已经散干净了,热烘烘的,比她的体温高了不少,纪长清看他一眼,下一息,他整个人都贴上来,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长又骗我,你这手,分明还是冰凉冰凉的。” 纪长清知道,他诸多借口,无非是想亲近,想要甩开时,听见他低着声音:“太子妃自请和离,皇后准了。” 纪长清一时猜不出他想说的是什么:“那又如何” “有点怪,虽说吴王妃是她姑母,但皇后一向有容人之量,并不会把她如何,她却突然来这么一出。”贺兰浑凑在他耳边说话,嘴唇蹭着她的耳廓,有点怪异的痒,纪长清一偏头闪开了。 “明天咱俩去趟北市吧,找找那个卖梅桃的花儿匠许四,”贺兰浑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很凉,很滑,话题便突然转去了不相干的地方,“我找了你整整三年,道长,这三年里,你找过我吗” 作者有话说: 推一波基友的耽美文,看耽美的宝宝们可以收下哦~ 《渣攻醒悟后火葬场了》by棠渊: 1. 恋爱三年,贺书熠在书房看见收购书跟一张合照,惊觉贺氏岌岌可危和被岑朝当做替身后,他果断选择分手。 岑朝闻言蹙眉看着他:“你闹什么” 被他随意的语气惹的满腹怒意无处释放,于是贺书熠失控地砸碎了车玻璃。 岑朝:“你可以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也能像之前那样爱你……” 贺书熠暴怒:“爱你大爷!” 分手后贺书熠过的风生水起,追求者不重样,浪的很快就将岑朝抛之脑后。 明星晚会上新男友体贴入微的跟在贺书熠身旁,在场人称为天作之合。贺书熠进休息室被拽住,与岑朝在纠缠争执间抬手砸了他一拳:“你他妈撒什么疯” 岑朝气息不匀:“这种货色……你是想打我的脸吗不准和他在一起。” 贺书熠:“谁啊你我还要你准许。” 2. 岑朝在失去小竹马的第四年与贺书熠认识,别有目的的宠着让着他。 离开后岑朝闭口不谈前男友,毕竟他只是岑朝在朋友面前亲口承认的替代品。 直到那场晚宴结束,圈里的人发现岑朝被刺激大发疯了。 贺书熠从前不喜欢的,他都改。 贺书熠从前说想要的,他都买。 甚至贺书熠一句话,几个亿的大项目岑朝眼都不眨的就鸽了合作。 发小们以为都到了这份上,贺书熠怎么也该回头看一眼,可鸽了合作那夜的娱乐头条报道--好甜,当红顶流恋情曝光,陪男友出国看漫展 好友:“好狠一男人。” #说不回头就不回头谁先回头谁是狗#
第30章 ◎皇后想做什么◎ 晨曦透过窗纸时, 纪长清睁开了眼。 贺兰浑握着她的手歪在边上,犹自未醒。 她的手一向很凉,不过他的手很暖, 她被他这么握了一夜,皮肤上也留着淡淡的暖意。 纪长清低眼看他, 蓦地想起昨夜他问的那句, 道长这三年里, 有没有想过我 她自然不曾想过他。那夜之后她奉师命去江南除妖, 之后辗转各地,直到一个多月前才回到长安,也就难怪他天天往骊山跑,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握着她的手一动,贺兰浑醒了。 他没有立刻起身,依旧懒洋洋地歪在地上, 抬起眼看她:“前天夜里在外头地上睡,又冷又潮的浑身都疼,你这里也不冷也不潮, 倒是睡了个好觉。” 自然不会冷也不会潮,因为她昨夜,用了个祛冷祛湿的符咒。 纪长清从他手中抽手出来,贺兰浑便顺着她拉扯的方向, 懒洋洋地凑上来歪在她脚底下:“该不会是道长心疼我, 帮我用了什么手段吧” 他倒是会猜。纪长清一言不发起身,要去开门时, 贺兰浑抢在前头打开了, 回头向她一笑:“道长对我这么好, 我怎么能不知恩图报你别忙了, 让我来服侍你洗漱吧。” 纪长清站着门内,见他大步流星走出去,绯袍的下摆在地上揉得皱了,倒让她想起昨夜那些牡丹花瓣。 净面漱齿,热水冒着白汽,巾帕也都洁净松软,纪长清其实并不挑剔这些,出家人本就不在意身外之物,更何况她常年在外奔波,早就习惯了诸事简便,然而她看他倒是讲究得紧,出去拿趟水的功夫,衣服鞋袜都已经换了簇新的一套。 心里正想着,就见他一弯腰,就着她洗剩下的那盆水洗着脸,边洗边跟她说话:“梅桃那东西不常见,我家那么大的园子都没有这个,怎么恰巧就让张家找到了呢我得好好问问那个许四。” 这个样子,倒又不像是讲究的人了。纪长清走回偏殿坐下,不多会儿见贺兰浑提着食盒走进来:“吃饭吧。” 碗筷轻响中他开始摆盘,有粥有汤有饼,还有几样冬日里少见的新鲜菜蔬,这熟练的模样,越发不像是讲究的人了。 动身出发已经是辰时,天放晴了,屋檐下的冰棱正在融化,滴滴答答掉着水珠子,贺兰浑伸手遮在她头顶,哒一声,水珠子掉在他手背上,纪长清迈步走下台阶,他便伸着手给她看:“你看,我的手都打湿了。” 纪长清停下来看他一眼,这是要跟她讨赏邀功吗 又见他随手在锦衣上蹭了蹭,笑嘻嘻的:“我听说屋檐滴下来的水沾到身上是要长瘊子的,万一我长了许多瘊子变丑了,道长可得赔我。” 纪长清又看他一眼:“怎么赔” “把你赔给我呗,”贺兰浑眨眨眼,半真半假,“怎么样” 见她一言不发抬脚就走,贺兰浑连忙追上去:“道长不吭声的话,那我就当道长是答应了啊!” 今天的太阳好得很,道边的积雪化得很快,沾到脚上就是一脚泥,贺兰浑拣着干净处走着,见纪长清走得很快,鞋底上干干净净,半点泥泞也不曾沾,不由得咦了一声:“道长这是什么法门也给我试试呗不然我踩着两脚泥出去,又给道长丢脸。” 纪长清没有回头,手掩在衣袖底下向他一挥,下一息,贺兰浑突然觉得两只脚轻飘飘的,满路的泥泞隔着一线距离却怎么也沾不到他,快走几步赶上去,还没开口先已经笑起来:“昨晚上就是道长使了什么法子,所以我才没觉得冷,对吧” 纪长清抬眼,对上他眉眼弯弯的脸:“道长待我真好。” 纪长清皱了皱眉,好像对他让一步,他就会立刻顺着进一步,难缠得紧。 前面就是大业门,泥地上一片狼藉,进谏的朝臣们依旧跪在那里,纪长清看见最前头是个紫衣白发的老者,看上去总有七十多岁的光景,贺兰浑低着头跟她耳语:“那是太子少师,东宫幕僚的头儿。” 连他都来了,李瀛不可能不知情,看来今天,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 身后传来内监呵道的声音,纪长清回头一看,武皇后和仁孝帝坐着肩舆并肩而来,李瀛跟在边上,低着头似在沉吟。 “走吧,”贺兰浑扯了下她的袖子,“左右不过是这些事,没意思。” 纪长清迈步走出大业门:“什么事有意思” 见他扬着眉,桃花眼亮闪闪的:“跟道长在一起,什么事都有意思。” 北市。 许是妖物已除,笼罩在洛阳百姓头上的恐惧彻底散去的缘故,今日市面上的人格外多,贺兰浑夹在人丛里往卖花的地方转了几遍,打听来打听去,谁也不曾听说过许四这个人,正要再找时,忽地听见有人叫他:“贺兰郎君!” 回头一看,阿苏儿从辆牛车里探身出来向他挥手,一双眼瞧瞧他又瞧瞧纪长清,笑嘻嘻的:“郎君带道长出来逛逛” 纪长清冷冷看她一眼,倒不是对这些舞姬有什么偏见,只是不喜欢被人这么意味深长地看着,阿苏儿有些怕她,连忙停住了笑。 贺兰浑打量着阿苏儿,她脸上胭脂涂得香浓,又穿着艳色衣裳,可童凌波的丧事应该还没办,怎么不见她穿孝说道:“我跟道长出来办正事呢,要找个花儿匠许四,你听说过不曾” “奴又不爱这些花儿草儿的,不知道呢,”阿苏儿见纪长清并没有如何,才又大着胆子说了下去,“郎君要么再问问别人吧,奴听说往东去那一带清渠跟前也有些卖花草的。” 她向赶车的男人递了个眼色,看看要走,贺兰浑一抬眉:“等下!” 指指她鲜红的留仙裙:“你怎么不给童凌波穿孝” “郎君还不知道吗”阿苏儿笑起来,“我如今不在凌波宅了,童郎君把我们这些人全都转给了南市的李阿母,这两天就要收拾好东西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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