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青一颗心,又怦怦的跳起来。觉得赵锦衣似乎是在影射她下药之事……不,不可能…… 赵锦青脸色难看极了。 赵锦衣竟也拿起筷箸,笑吟吟地夹了一只赵锦青亲手做的饺耳:“姐姐听说妹妹手艺极好,今日便替祖父尝尝罢。” 赵锦青忽地福至心灵,说不定赵锦衣吃了饺耳,也会听她的呢……
第263章 心事 到最后,赵锦衣听没听她的赵锦青不省得,只知道自己这回没讨到什么好处。 明显有些热泪盈眶的赵庆,赵锦衣拿来的食物每样都尝了尝,也吃了几只自己亲手的包的饺耳,最后与她们姐妹二人感叹了一句:“你们承娇姑姑,最是喜欢吃这些呢。” 感慨万千的赵庆,让她先回房休憩,而独留赵锦衣下来。 赵锦青紧紧地攥着手,咬着唇,忿忿地离开。 赵锦衣的余光送着赵锦青出去,转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祖父。 祖父却是肃了脸色:“这些,是无衣告诉你的罢。” 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赵锦衣起身,对着祖父行了大礼:“祖父,孙女已经大约能猜出当年的所有事情。孙女今日,是特地来向祖父请罪的。” 赵庆看着她:“你何罪之有?有罪的,该是我啊……当年若不是我执意要拆散你姑姑与肖家二郎,欲让她进宫去,成就祖父的野心,你姑姑就不会死……如今隔了二十年,肖家二郎来寻仇,祖父也只能受着……赵家,欠肖家的太多太多……” 赵庆满脸痛苦不堪。 赵锦衣抬头:“祖父,可那肖二郎太过分了。”纵然祖父将他们一对有情人拆散,可祖父心爱的女儿也死了啊。祖父已经自责了二十年,每日里只能看着姑姑的画像悔恨,祖父何尝又不痛苦? 赵庆摇摇头:“是赵家欠肖家的,他的痛苦,祖父能理解。好衣儿,此事你莫要再查下去,就此打住。” “可若是他……” “不会的。”赵庆笃定道,“他与娇娇,终归相爱一场,他舍不得伤害我们。若是他想害祖父,那日他来偷娇娇的画像,何不乘机将祖父一刀杀死?” 赵锦衣抿唇。 赵庆声音缓缓:“四丫头,你不听祖父的话了吗?” 赵锦衣低头:“可若是那肖二郎太过分,孙女自是要警告他的。” 赵庆的脸上挤出一分笑意来:“四丫头都是为了赵家,祖父省得的。祖父会让胡管事会一会他,与他谈谈的。好衣儿,听祖父的话,别再插手这件事,你看你,都瘦了。姑娘家家的,太瘦可不好看。” 赵锦衣赶紧抚了抚自己的脸,吐吐舌头:“孙女以后,会努力多吃一些的。” “夜了,快回去罢。”赵庆殷殷叮嘱。 赵锦衣只好起来:“祖父,您可得早些寻肖家二郎谈谈啊。” 赵庆笑着:“祖父都听衣儿的。” 祖孙二人殷殷互相叮嘱,仿佛以前那些旧日时光。 只赵锦衣才离去,赵庆的笑容便隐去。 胡管事走进来:“主人。” 赵庆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肖家二郎可有消息?” “没有。”胡管事犹豫了一会,“主人,方才四姑娘只提了肖家二郎……她是否并不省得忠王之事?” 赵庆目光沉沉:“忠王……也该回来了罢。毕竟天家选妃之事,正是如火如荼之际,他不来掺一脚,怎地配得上他的称号?” 胡管事神色肃然:“老奴这次,定然会全力保护四姑娘。” 夜色沉沉无边,赵锦衣洗了头发才晾着,鸦儿终于回来了。 梅染赶紧给鸦儿端茶倒水,鸦儿足足吃了半壶水,在屋外扑打身上的灰尘,又洗了脸,才进门见赵锦衣。 两日不见,鸦儿像是黑了大半圈,但瞧着毫无无损,赵锦衣一颗心终于落下:“可是饿了,梅染还热着些饺耳。” 鸦儿摇头:“姑娘,奴婢不饿。奴婢追寻了一日一夜,终于寻着了那孙姑娘,如今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叫长春安排人手,将她严密盯着了。” 赵锦衣微微笑着点头:“鸦儿办事得力,该赏。梅染,将抽屉里的那枚新打的簪子取来。” 梅染便笑吟吟正要去取。鸦儿却道:“姑娘,奴婢不要簪子,奴婢有个请求,想以后到李氏医馆里做几日学徒。奴婢还请姑娘应允。” “喏,今日姑娘送到李氏医馆的药粉,李医工也辨出来了,那包药粉,掺杂了让人神智受损的药材,若是长期食用,定然会糊涂不已。” 鸦儿说完这些话,长长的吁了口气。 她素来是个话少的人,还从来不曾说过这般多的话。 赵锦衣目光沉沉:“鸦儿事情办得好,若是以后事情了了,你只管到李氏医馆去学。” 鸦儿连忙谢过姑娘。 梅染道:“姑娘,这五姑娘胆子可真大,竟然伙同肖家二郎来谋害老太爷。” 赵锦衣目光微闪:“不一定是肖家二郎。” 梅染愕然,竟是还有第二个坏人? 昨日无衣前来,将承娇姑奶奶留下的书信交给姑娘,姑娘看完书信,却又是大半晚没睡,只将书信翻来覆去的看着。最后只道:“原来与姑姑两情相悦的,果真是肖家二郎。” 可肖家二郎,不就是肖扬的爹吗? 也就是说,老姑奶奶没死的时候,肖家二郎就已经迎娶了妻子。梅染此时已经替老姑奶奶忿忿不平起来。一个有妇之夫,有甚可流恋的?咱老姑奶奶有才有貌,便是进宫也要得。啊,呸,呸,老姑奶奶也不会进宫的。 只是如此,老姑奶奶死得可真够冤屈的。那肖家二郎隔了二十年,怎地好意思再来寻仇呢?他爹是贪官,被斩了头,又不是老姑奶奶造成的。 梅染却是猜错了,这肖利被斩头,肖家被流放,还真的与赵家有关。 否则肖家二郎怎地会在时隔二十年,还仍旧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呢?失去家人的痛苦,已经远远超越了儿女情长。倘若是她,又会怎么选? 赵锦衣心事重重。 梅染迷迷糊糊起夜时,才瞧见姑娘披着外衫,窝在榻上,目光怔怔地看着摇曳的烛火。 梅染猛然清醒:“姑娘。” 赵锦衣抬眼,看着梅染:“我不困,你且睡罢。” 可姑娘这两日,还真的是清瘦不少呢。眉间光洁的肌肤都有褶皱了。 梅染忽地觉得无衣将那些书信拿来,将盘旋在姑娘心头的疑团解开,也不是一件好事。 姑娘不睡,梅染自然不肯再睡,她要陪着姑娘。而鸦儿奔波了两日,在外间睡得正香。 赵锦衣无奈,只得脱去外衫躺下,催促梅染:“快去睡罢。” 小丫鬟这才欢喜离去。 赵锦衣又辗转半响,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次日清晨,赵锦衣吩咐梅染去备车,梅染去了半响,回来气呼呼的:“姑娘,胡管事说老太爷亲自下的命令,近段日子姑娘都不能出门。奴婢正欲回来,却见五姑娘的丫鬟来吩咐备车,胡管事竟然给她放行了!” 小丫鬟气得要死。明明昨晚姑娘准备的食物,老太爷吃得最多。可这吃进了肚子里,老太爷竟然出尔反尔了! 赵锦衣赶紧问:“那长春呢?”她出不去倒是其次,长春还能用。若是连长春都不能,祖父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断她的耳目了!
第264章 被贬官 小丫鬟越发的沮丧:“长春没回来,胡管事说了,若是长春回来,也是不能出去的。” 在梅染心中,姑娘能不能出去还是其次,最要紧的是赵锦青竟然可以出门!这不是打姑娘的脸吗?这倒还是其次,明明昨日她们才查到赵锦青出门是做坏事去的啊…… 可老太爷怎地如此糊涂呢! 赵锦衣苦笑道:“祖父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心中虽然遗憾,但却又有些欢欣,祖父终究还没有老糊涂,还清醒。 既不能出门,那便好好在家中陪家人罢。横竖她这些日子整日在外面忙,也许久没有与阿娘说过体己话了。 赵锦衣正要往阿爹阿娘的院子去,却是听得守门的婆子道:“四姑娘不省得么,今儿一早,老太爷便召集了三位太太,在泰安院里相商着分家的事。” 赵锦衣愕然。 祖父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在他有生之年将家分了。 泰安院外守着几个下人,见了郎君与姑娘们都齐齐摇头:“老太爷吩咐了,郎君姑娘们通通不能进入。” 赵锦衣默默地看了一眼闻讯而来的兄弟妹妹们。 哥哥赵修远也来了。 大堂哥不在,哥哥赵修远是最大的。几个姐姐都嫁了,她如今是家中年纪最大的姐姐了。 赵修远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弟弟妹妹们,笑道:“今日天气正巧,哥哥姐姐作东,请弟弟妹妹们赏夏。” 是啊,如今已经是四月了,天气渐渐开始变得炎热起来,也该赏夏了。 明明距离上回春日游园的日子也不久,却是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赵锦衣都快忘记哥哥赵修远以前纨绔不堪的样子了,如今的哥哥,虽然还有些不羁,但性子却稳重了许多。 如今说起游玩的事,虽然神采飞扬,但猛然看上去,也是值得可靠的哥哥了。 但……待哥哥命长秀将赏夏的物什搬上来时,赵锦衣还是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哥哥骨子里的纨绔思想,怎地会那般轻易地消失呢? 赵修远说的赏夏,竟然是搬来几对蛐蛐儿,让弟弟妹妹下押。 赵锦衣的脸一阵抽搐。 赵修远还要道:“夏日炎炎,没有这蛐蛐儿叫着,还缺少了一番乐趣呢。四妹妹,你预备下押多少?” 小池凉亭边,风徐徐吹来,石桌上摆着时下新鲜的李子、瓜子等,竟然还有一壶新酿的果酒。 蛐蛐儿叫着,弟弟妹妹们欢喜地叫着,赵锦衣忽而有些恍然,这岁月静好的时光,或许是不多了。 毕竟要分家了呢。 兄弟们的骨肉血亲,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后,不过是变成点头之交的陌生人。 她道:“押二十文。押那只不大强壮的蛐蛐。” 长秀闻言笑道:“四姑娘好眼光,这只蛐蛐虽看起来不大强壮,可是这些蛐蛐里的长胜将军呢!” 赵锦衣对输赢自是不在乎,任弟弟妹妹们兴奋地替蛐蛐们加油,自己则只拈了一只李子,倚在栏杆旁看着开始露出水面的荷叶。 赵修远走过来:“妹妹在看什么?” 赵锦衣歪头看他:“妹妹记得哥哥以前,最是怕与妹妹独处。” 赵修远微微一笑,俊美无瑕的脸上宛若春光灿烂:“妹妹近来总在外头忙,竟是顾不上哥哥了。妹妹许是想明白了,这烂泥着实是扶不上墙的。” 赵锦衣还真认真地点点头:“妹妹的确想明白了。”哥哥都快及冠了,假若还要自己不断鞭策才读书的话,那将来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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