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队暂止,宸妃驻足回眸瞥了宋昭一眼,颇有惊讶道:“是你?” 宋昭迈着碎步上前,冲宸妃深深福礼下去, “嫔妾多谢宸妃娘娘提携。” 昨日宋昭能去侍寝,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宸妃暗地里安排的。 她原本只是想错挫挫李贵人的锐气,想着宋昭那副‘尊容’,就是送到了御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却不想宋昭竟因祸得福,反而让她攀附上了皇恩。 “你谢本宫什么?皇后娘娘不是赏赐给你了紫金活血膏吗?你收了她的好,明知道本宫和她不对付,却还要来谢本宫?” 宋昭压低了声音说:“谁是真心对嫔妾好,谁是假意敷衍,嫔妾分得清。嫔妾入宫一个月,皇后娘娘若有心帮扶嫔妾,嫔妾一早就能得见圣颜。若不是宸妃娘娘,只怕嫔妾在这深宫之中,定要长久沉寂下去了。” 宸妃细细打量着宋昭那张媚骨天成的脸, 私心里想着,这女人可长得真好看啊,好看到让她嫉妒,好看到让她想撕下她的脸皮来。 可这女人又实在蠢笨。 她初次侍寝,给皇后请安还没请完,见自已前脚走了,竟敢这般堂而皇之的后脚就跟出来?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她这是急着把自已的后路都给断了? 不过这样也好,后宫里的女人渐渐多了起来,自已身边儿也是得留几个有用之人了。 想到这,宸妃用眼尾的余光瞄了宋昭一眼,淡淡地说: “你不是病了吗?别拘着礼了,起来吧。”
第18章 拒绝侍寝 宋昭谢恩起身,听宸妃说:“本宫原也不是为了你,实在是本宫瞧不上皇后上赶着巴结皇上那样子。 皇后惯会哄皇上高兴,自已无宠,就巴不得日日将年轻漂亮的都送到皇上枕边去,好博个贤良的名儿。 你前几日脸上红疹不退,皇后显然已经将你当成了弃子,倒是常劝着皇上去找与你同住的李贵人。本宫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才会暗中帮你一把。” 宸妃的这番话几分真、几分假,宋昭分得很清楚。 不过既然她都将橄榄枝抛出来了,宋昭也没有不接下的道理, “嫔妾多谢宸妃娘娘照拂。嫔妾初入宫闱无依无靠,若是娘娘不嫌弃,嫔妾愿多去娘娘宫中走动,陪伴伺候在娘娘身侧。” 这话里面向宸妃投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宸妃闻言默然思忖了须臾,想着宫中本就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儿,不方便自已出手去做,总得找一个好控制的爪牙。 宋昭就很好。 庶出的身份注定了她即便得宠位份也不会太高,且她能说出这些话,也说明了她是一个没脑子的人。 漂亮,但没有家世、没有脑子,这样的人,最适合被利用。 于是宸妃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说:“本宫独居永和宫,平日里想找个能聊天解闷的人也没有。你若肯常来本宫宫中走动走动,也不显得宫廷寂寞死气沉沉的,本宫自然愿意。” 宋昭喜不自胜,忙道:“娘娘说笑了,皇上盛宠娘娘,娘娘宫中如何会死气沉沉?娘娘不嫌弃嫔妾出身低微,愿意给嫔妾一个陪伴娘娘的机会,嫔妾十分感激。” 恭维奉承的话宸妃听得多了,她没接话茬,只淡淡地说:“得了,看你病恹恹的样子,就别跟本宫在这儿风口上耗着了,且回去吧。” 回宫路上,云杉一直闷闷的不说话。 宋昭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问:“怎么了?有话就说。” 云杉这才道:“小主......您当真决定依附宸妃娘娘?咱们入宫前都听说了,皇上最宠爱她,她性子也是出了名的悍妒跋扈。与她相比,奴婢觉得还是皇后娘娘看起来和善些,最起码不会算计小主......” 宋昭道:“我一个答应,就算背地里依附了她,在明面上,她也不会让我去和皇后叫板。还有,你既说了她悍妒,那她必然会算计有宠之人。 我必得先当了她的人为她所用,她才会最后一个算计我。我需要一点时间,先避过她的锋芒,免得我还没在皇上面前站稳脚跟,就先被她给连消带打的当了靶子去。” 云杉想了想,觉得宋昭的话颇有道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说: “昨儿个皇上不是说了,今天晚上还要召小主侍寝吗?咱们快些回宫去,吃了药先发一身汗,也让身子好受些。” “晚上我不去侍寝。”宋昭看着前方的路,面色毫无波澜地撂下这么一句话。 云杉讶异道:“不去?小主是担心皇上知道您病了,会不翻您的牌子?可若皇上真的翻了您的牌子呢?咱们总得提前准备着。” 宋昭淡然道:“我说不去的意思,是不管敬事房的人来与不来,我都不会去。晚上敬事房的人不来便罢了,他们若是来了,你便去替我传话。就说我染上了风寒发了高烧,害怕将病气过给皇上,不能侍寝。” 云杉瞪大了眸子说:“这如何能成?皇上翻了牌子,就等同于下了圣旨。小主若是不去,这可是抗旨呀!” 宋昭闻言似是听了什么极有趣的笑话,轻笑道:“这后宫怕是没人敢违抗皇上的旨意吧?那我便要做第一个,要他记住我。更何况,我这抗旨是出于对他龙体安康的考量。别的事你不用操心,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入了夜,快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敬事房的人果然来了。 今日亲自领着鸾鸣承恩轿入瑶华宫的,还是敬事房的总管张久贵,足见萧景珩对宋昭是真的上心。 云杉出门来迎的时候,见张久贵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像是屁股挨了板子。 云杉心想,自家小主果然猜得不错,张久贵定是因为昨日怠慢了小主,所以才挨了板子。 张久贵瞧见云杉后,立马笑着上前迎了两步,道:“宋主儿呢?大喜的事!皇上今儿个又翻了宋主儿的牌子!这接连两日被翻牌子,从前可是只有宸妃娘娘才有的殊荣。” 听起来是天大的喜事,可云杉却满面愁容高兴不起来, “公公有所不知,我家小主染上了风寒,如今正发着高烧卧榻不起。小主病着,又害怕将病气过给皇上,故而今日怕是不能侍寝了。” 张久贵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昨儿个回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就病了?严重吗?可传了太医?” 云杉摇头,“小主身子弱,昨日淋了雨,晨起就病倒了。小主不愿张扬,所以不让奴婢传太医,只说喝了姜汤闷出一身汗就好了,奴婢也劝不进去。” 张久贵昨天屁股挨了打,现在还疼得厉害。 要是让萧景珩知道宋昭是淋了雨才会生病,昨天又是他护送宋昭回来的,萧景珩免不了要将这件事也算在他头上。那他这脑袋可就别要了。 好在他昨日多了个心眼,送宋昭回来之后没有直接走,扒在门缝上瞧了一会儿,似乎看见李贵人和宋昭起了争执。 于是他为了将自已摘干净,立马对云杉说: “昨儿个咱家都瞧见了,是李贵人夺了宋主儿的伞,叫她立在雨地里淋雨!肯定是这样才让宋主儿染上了风寒!” 听了这话,云杉心里就有谱了。 一切都和宋昭料想的一样,张久贵果然全都看见了。 于是她按照宋昭的吩咐说:“公公别乱说话,我家小主从未和李贵人起过争执!” 这个时候张久贵为了自保,管云杉说什么,他都会将李贵人和宋昭起争执,抢走宋昭的雨伞让宋昭站在雨地里的事儿告诉萧景珩,好先撇清自已的干系。 张久贵一挥手中拂尘,忙道:“昨儿个咱家都看见了,你就别瞒着了。好生伺候着宋主儿,咱家这就回去将此事告诉皇上!”
第19章 算计李氏 张久贵猴精的,撂下这句话后就一瘸一拐地跑了。 方才鸾鸣承恩轿一来,李贵人就巴巴儿地站在门口观望着。 云杉和张久贵在宫门口说话的时候跟咬耳朵似的声音极小,旁人是听不见说了什么的。 李贵人只见张久贵走了,还想着是他听说了宋昭得病,所以连忙回去禀报萧景珩,顺便将宋昭的绿头牌给撤下来。 毕竟她得风寒的时候,不就被敬事房把绿头牌给撤下来了吗? 这可好了,她立在云杉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讪笑声连连道: “怎么?你家小主得了病,还想去侍寝?做什么黄粱美梦!” 云杉没打算搭理李贵人,匆匆福礼后就要走, 怎料李贵人却突然发了性子,抬手就给了云杉一耳光。 云杉捂着烧红的脸颊看向李贵人,李贵人趾高气昂的拿鼻孔看人, “跟在庶出身边儿的婢子就是不懂规矩!本宫是贵人,宋昭不过是个答应!本宫跟她说话她都得毕恭毕敬的听本宫说完,你算个什么东西?” 云杉心里觉得委屈,可那又能怎么样? 后宫的位份和前朝的官衔一样,可不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她再委屈,也得受着,不然总会连累宋昭。 “李贵人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并非要敷衍贵人,只是我家小主病着,奴婢心里着急,想要赶紧回去伺候。” “哼~风寒而已,又死不了人,今儿个在皇后面前扮柔弱博同情,做作了一整日还不够吗?” 李贵人说着推搡了云杉一把,声音发狠道:“回去告诉你家小主,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装可怜的人!且让她收敛些!滚吧!” 云杉忍着眼泪颔首应下,回到西偏殿门外的时候,忙将噙在眼角的泪水拭去,深呼吸调整着自已的情绪,直到表情看上去无异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她向宋昭回话道:“小主,按照您的意思已经给张公公说了。您猜得不错,昨天夜里宫门前一晃的人影,果然是他。” 宋昭躺在榻上,十分虚弱地点了点头。 云杉摸了摸她的额头,明显比下午的时候烧得更厉害了,忙焦急道:“小主,要不咱们还是请太医吧?再这样烧下去也不是办法。” 宋昭轻描淡写地说:“不用咱们去请,太医等下自已就来了。”说着觉得有些口渴,看向云杉道:“你去帮我......你的脸怎么了?” 她这才注意到,云杉的左脸略微有些红肿,像是挨了打。 云杉忙侧过身去,躲避着宋昭的眼神,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奴婢就是自已撞了一下......” “胡说。眼睛长在脑袋上,平地里走路还能撞了脸?”宋昭乌黑的眸子转了转,便问:“是李贵人?” 云杉眼见事情瞒不下去,只好将方才在庭院里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宋昭。 她字句不提自已的委屈,反倒劝宋昭说:“小主别往心里去,李贵人就是见不得您受宠,才会说些酸里酸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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