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直接送走了这个不速之客。 重新回到待客厅后,江承轻很矛盾。江家从不会拿女子做筹码,以联姻来谈交易,可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似乎不容他拒绝。而且忘言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能决定她的婚事,总比牺牲别人的女儿要好受些。 “我不同意。”江忘忧先开了口,“若是要用忘言的终身幸福来换江家脱险,以后这样的江家在我心中也再无立锥之地。” 他现在明白了,以牺牲某个人换来的委曲求全,绝不是正确的方法,哪怕牺牲的那个人是自己。他不会再退缩,若是会玉石俱焚,他也选这样一条路,走到绝境为止。 这句话掷地有声,还在纠结的江承轻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感觉心肺震颤。 这孩子,当真有兄长的风骨,也有江家嫡长子的坚毅果决,他望尘莫及。 “好!”江承轻很激动,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忘忧真的长大了,主意比我正多了。” “二叔不反对就好,明日我便如此回复李堂主。” 考核第三日,江忘忧还是一早就去给祖母请安,这些天都是如此。 彭梅的情况很不好,从那次涂坦集议后,就倒下了,一直在恶化。 “祖母把心放宽,不用为孙儿担心,一切都会过去,会好起来的。” 彭梅勾起一个坚强的笑容:“忘忧也不必担心,祖母一时半会不会去的。哪能再给他们一个吊丧的理由,继续在金陵为所欲为。” “祖母?”江忘忧没想到这会是祖母硬撑的理由。 “忘眠下半年还要出嫁,我可不能耽误了她。”彭梅继续说了她拼命活着的更多理由。 江忘忧牵动唇角点了头,摸了摸祖母额头的碎发:“对,眠姐这么好的姻缘,可不能耽误了。” “待她出嫁了,祖母再替你争取几年孝期,那段家丫头,嫁不进我们家的。” “那我希望您一直活着,段家的婚事我多了去的办法处理。” 祖孙俩互相拿话宽了心,忘忧才离开去忙今日的事。 这一天上午已经没有文试,最后几场武试过后,下午他们就会核算各人的成绩,而后在公告栏张贴,同时写好给各家的考核情况汇报书。本来应该用寄信的方式送抵各家,今年看来基本可以省下了。 这些事大概会让他们忙到深夜,所以如新秀大会一样,隔日才会公布结果。 当晚,受到江家拒婚的李甲恼羞成怒,与另两人达成一致,准备隔日就向江家发难。 李甲之所以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因为知道江家极大概率不会答应他家的求亲。而他想与江家联姻,一方面是儿子喜欢那姑娘,另一方面他也想给家里添个知书达理的女主人,同时还能牵制关家的报复。有江家姑娘做儿媳妇,关家再怎么也会投鼠忌器,他也好继续做大。 而这一夜,除了江家忙于出成绩,还有很多人,都很忙。 赶来金陵的武林人士几乎要把这座城塞满,有人在奔走拉人站队,有人在部署隔日的进攻路线,有人在筹谋保卫江家的万全之法,还有人……在忙些别的。 第二日已是三月底,这一次江家的讲学,发生了太多不可预见的问题,时间也被拉长许多。 江忘忧一大早就和家人一起,在广场上布置公告板,等待今日的一场腥风血雨。 然而他迎着朝阳等来的第一位客人,却是笑容满面,孤身而来的木有栖。 “木兄?” “不欢迎我吗,这个表情?” “怎么会。”江忘忧还很错愕,“你现在来,可能不太安全。” 江家原先是可以庇护他的,但现在他们自身难保,何素就是冲着他来的,如何会放过? 木有栖笑得更加灿烂:“我没来你才会不安全,我既然来了,江家怎么会有危险?” “木兄……做了什么?”江忘忧有些惊疑不定。他这位好友应不至于如顾兄那般胡作非为,但看他说得如此肯定,恐怕必然有什么事已经发生。 “忘忧这话可问错人了,我只是心因堂一名小弟子,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说着话站到忘忧身旁,保持同样姿势,等待来看成绩的众人。 江忘忧有些哭笑不得,他来了自然让人心喜,可之后会发生什么他确实不知。他又想到,前几日才同君卿说到,这位好友怕是许久不会入关。感觉不过眨眼之间,他们就又见面了。 木有栖稍微偏头打量忘忧,观他面色发白,有些心疼也有些后悔。其实他早到了,为了提前安排好一些事,才让忘忧独自一人撑到现在,早知道他不要这什么狗屁“谨慎”,早些来江家便好了。 这一日辰时开始,就有听学的孩子陆续来看成绩,江家着人将写好的考核结果在送他们回去时,随同送给了各家的大家长们。 奇怪的是,一直到午时,也未等到李明皓和陈津来,江家才收了公示栏,派了人去没来看成绩的几人落脚之处递送考核结果,同时看看情况。 没多久,他们就在饭桌上得知,牵头的三家当家人似乎都出了点小问题,今早许多等着风向的人没等来带头人,便都偃旗息鼓了。 江家还未打探出详情,听到这种回话,江忘忧下意识看了眼木有栖。 木公子笑眯眯回看他,先给了个不清楚情况的表情,而后对他眨了眨左眼。 江忘忧很想私下里先问他,否则等会若是直接当着长辈们的面公开说,他怕木兄说出一些二叔无法接受,甚至反应过激的事。 饭后江承轻就请了木有栖去自己院中说话,江忘忧自然跟了上去,关珀璧也想听一听,一起去了。 “您怀疑我做了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木有栖咬死了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江承轻无奈地看着自家侄儿,他这位好友还真是嘴硬,跟他都不说实话。 “二叔,我之后再问木兄吧。” 木有栖瞥他一眼,笑道:“谁问都是一样的,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关珀璧倒是接了句:“木公子这么说很好,我们何必追根究底?”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不管任何人来追问,他只要一直不承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出去后,江忘忧问了关珀璧打算什么时候走? “再住几天吧,这次回去,得有半年见不到忘眠。” 他这句话叫木有栖惊呆了,既羡慕又恼恨,牙疼加泛酸,看了看忘忧,气很不顺。 他们回到江忘忧住的院子,关若尘已经等在里面,除了她之外,竟还有段家二人。 “江公子,此次听学我受益良多,现已考核结束,我打算明日就带师妹回虎口,稍后会去向长辈辞行,我先来向你道个谢。” 段立难得有这种不针对江忘忧正常说话的情况,其余几人都被惊到了。 “忘忧哥哥,你午后有空吗?”段敏如一脸不舍,可能并不愿意走,但恐怕段立给到的理由足够充分,她不得不从。 这个理由几人倒是都能想到:虽然他们二人已经定亲,可是如果女方一直赖在男方家不走,多少有些上赶着倒贴的意思。段家的门楣不低,段敏如怎么也不会如此行事。 “怀虚还要等城里的动向,及时作出应对,段姑娘应该知道的。”关珀璧习惯性代答。 段立赶紧趁机带走了自家师妹,他恨不得现在就带她回虎口。 昵称:
第134章 65 床上 “木兄怎么会回金陵?”江忘忧早想问他了,上午一直在人前没有合适的时机。 木有栖心情不错,搬凳子坐到了他身旁:“你都说我是回来,意味着这里是我想来就能来的地方,那我何时想来,不是都行吗?” 江忘忧叹了口气,这人的确被顾尹昭带坏了,没两句实话。 “不说笑了。我回苗寨路上,听说金陵告急,所以赶紧转回来了,好在赶上了。” 江忘忧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的?他并不希望对方以身犯险,其实早在回来之前,他就已经猜到金陵的形势。若是希望他来,他早就告诉他们了。 木有栖没有说实话,其实他当时和忘忧分开后,并没有真的穿过迷障森林回苗寨,而是转回了虎口附近。他想着反正变换了样貌,多逛荡一阵子也没事,师叔可能并不太需要他帮忙。 而且因为段衍说的话,他有些纠结,之后自己究竟该去哪,该怎么和忘忧相处? 他没走半天,就听到了许多没被段家压下来的流言,顿时没了自我矛盾的时间。再稍作打探,他就听说了江家目前的处境,金陵如今的现状。 木有栖当即就决定赶往金陵帮忙,路上又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他稳住心神打探了细节,又做了些计划,才在几日前的深夜悄悄溜进城。而后花了点时间确定那几个祸首的住处,又观察了他们一阵子,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找破绽。 昨夜察觉出他们已然决定要动手,木有栖也刚好准备万全,便抢先动了手。 “木兄确定不告诉我们,你做了什么?” “若是去你房里,那我可以说。” 江忘忧无奈道:“那等晚间再说吧。” 关珀璧感觉情势已经基本稳定,没再掺和他们,去看自家未婚妻了。 关若尘却没走,她正好有事想问。 “木公子和怀虚关系如此好,是否他有事相求,你都会有求必应?” 木有栖看了忘忧一眼,道:“忘忧待我以诚,我自然报之以真。” “你也知道,怀虚一直对他耽误了我的婚事耿耿于怀,不知若他向木公子开口,请你为他补偿此事,你可愿应许?” 木有栖愕然地看了忘忧,看到他仍旧是一成不变的面色泛白。 上回关姑娘还只是问他的意思,这次竟真有几分逼迫的意味。木有栖不晓得自己究竟有多好,竟然能让这么好的姑娘瞎了眼,想尽办法想下嫁给自己。 关若尘也看着怀虚,上次他说帮不上她的忙,可机会这不是立刻来了吗? 若忘忧当真开口,木有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答;可若忘忧不帮关姑娘这个忙,该如何偿还欠下的这份人情债?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关姑娘? “君卿,我定会想办法为你寻最好的良人,木兄视我为友才会应许我的请求,我又如何能辜负他这份信任?”江忘忧直言回绝了,这事他早说过不会从中插手。 关若尘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没再多说这件事。 “晚间我可以去你房里,一起听木公子说一说吗?” 江忘忧看了木有栖一眼,没有说话,这事他不好表态。 木有栖有些伤感,好容易摆脱了那个姓顾的,又要添上一个姑娘家吗?他跟忘忧就不能有点独处的时间吗,明明都是男子? “关…姑娘深夜和我们俩待一起,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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