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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看不见，还可以暂时自欺欺人一下。若等他们回到现实后，此事已不可逆，江忘忧不晓得自己会如何反应，但她现在先不想。 “不会，你在我眼中永远都是最美的。”莫无妄说着，毫不迟疑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江忘忧没有接话，环顾这个房间，想到一点，试图去开墙上的暗格，她本以为不会存在暗格，如果这个梦境是由顾兄创造。 可出乎意料的，暗格打开，里面好好摆着二人的泥人，江忘忧拿出来辨认了下，并无错处。 “原来你把我们藏在这里。”莫无妄跟过来，点头默默记下这个位置，他觉得现实中肯定也是如此。他也猜到了忘忧此举的真意，迫不及待想跟她聊一聊。 “顾兄应该不晓得我的暗格。”江忘忧看出他明白了，简短解释道。 “所以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你和他都能构建场景，只有我不行？”莫无妄一副他被针对了的口气，想逗一逗忘忧。 江忘忧却没有能放松，满心里还在担忧自己的脸变成了怎样，虽然无妄看起来并没有被吓到。她略一思索答道：“会不会是因为你当时没有喝茶？” “可能是吧。忘忧，别担心，那货看我们亲亲密密，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来搞破坏的。”莫无妄试着宽慰她，看得出忘忧仍旧很忧心。 江忘忧不太确定，问道：“上次在迷障森林中，我感觉自己睡着了，再睁眼就到了成亲那个地方，你也是如此吗？” 莫无妄摇了头，回道：“你先睡着的，估计是姓顾的那货做了什么，之后我们吵了一会，因为身份互换的事。我说不出口，要么会卡住，就算说出来也是错误的。” 江忘忧想起了林中那一幕，他自我介绍时，把自己都震惊了一下。 莫无妄拉了她在桌边坐下，就没再放开那双柔软的小手，她现在很需要他坚定不移的支持，他希望能给她这样的信心。 “之后我就似乎漂浮在空中，眼见着他背了你离开迷障森林，直接就来到了金陵江家。你们似乎只是摇身一变，就成为了现在这样，很快江家就筹备起了婚事。过程中，我一直没见到你，都是他在忙碌，我试图跟他对吵，不晓得他是真听不到，还是不想理我。” 江忘忧说了自己的情形，又问他是如何突然出现在成亲现场的？ “应该是你想象中顾尹昭该出现了，我突然一下子就落到了马背上，还来不及回神，人已经跃起飞身上了明德堂。但就如你所说，我毕竟不是他，他又顶着我的模样，我又说不清自己的身份，只好警告他之后先离开了。” 江忘忧反握住了抓着她的大手，她能理解当初赶到成亲现场的顾尹昭，更能理解这次以顾兄身份体验了一回的无妄。 她曾以为自己有一日会面对这种事，若是无妄和君卿在一起了，她光是想过都很痛心。但她当然也想与自己心仪之人在一起，感情上她唯有辜负顾兄了。 莫无妄心有灵犀的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摩挲着她的小手道：“我知道他也很可怜，大不了下次见面，我让着他一点就是了。”他曾为了师父无法与喜欢的人相爱，感觉很为师父难过。顾尹昭说到底也是他的朋友，只因为他们恰好喜欢的是同一个人，他对顾尹昭态度是太差了些。 江忘忧这次被他逗笑了，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她感觉在她的事情上，这两人都很孩子气，否则他们现在不会陷入到这样的困境里。 莫无妄则发现忘忧脸上的毒疮被治愈了，却留下了很明显的疤痕，他估摸着和他的药无关，大概是姓顾的那货觉得这样就够了。但他感觉，自家娘子笑起来还是很美，疤痕根本不影响。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都有些困顿了，不晓得是要再切换场景，还是如何？ “忘忧，我们…去床上躺会？”莫无妄用拇指快速摩擦着忘忧的手背，暗示着某些不好开口的事。 江忘忧不晓得他是当真想做什么，还是纯粹想气顾兄，好逼他一把？但她没有拒绝，再转换场景怕是也没什么帮助，他们三个人，还是要当面好好聊一聊才行。 莫无妄这个提议是一举两得的，他相信顾尹昭根本没有走远，或许就是以他们看不见的灵体形式存在于空中。要么让他享受下作为丈夫的合法福利，要么把那货气出来，他们该打打该吵吵，赶紧出去才是真。 江忘忧惊讶的是，虽不知她的脸变成了怎样，但她家那口子是真下得了口，也可能和某人弹灭了灯火有关。 “你……”江忘忧本想让他意思意思得了，开口后吞回去了。她意识到某人可能是当真的，而且他们婚后还真没安逸过几日，因而她素来都不拒绝他。 没想到下一秒房里烛火亮了起来，很明显是某个人点亮的。 莫无妄来回来弹了三次后，干脆放弃了，拉被子把自己两人盖起来，就想继续。 “莫无妄，你给我下来！”顾尹昭忍不了了，想象是一回事，看到是另一回事！ 莫无妄得逞一笑，帮忘忧整理了下衣服，自己先滚下了床。江忘忧稍微迟了些，她脸上还很红，很后悔刚才当真纵容了某人。 三人在桌旁落座，各自沉默了一会。 昵称：
第231章 25 出梦 “顾兄还是说说看，我们如何才能从这场梦中醒来吧？”江忘忧第一个发言问道。 “若我说，我们三个人只有两个能活着离开呢？”顾尹昭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莫无妄那货气他就算了，忘忧竟然也配合他！ “那我们就不走了，你有多远走多远，我和忘忧二人世界，在里面在外面也没差。”莫无妄接的无比顺畅。 “你傻不傻？我们不吃饭能活多久？一直留在这里，亏你想的出来。”顾尹昭这次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那我们现在过去多久了？”江忘忧回思了下，迷障森林中没有场景切换之前，他们从黑夜到白天又到黑夜，成亲这日又是一日一夜，算起来两日三夜？但他们应该是午时之前睡着的，是入梦就花了半天吗？ “不知道，梦里怎么能清楚计算外部的时间？而且我们都没什么真实的身体感受，你觉得自己饿，就会饿，实际上我并没有感觉到过饿。”顾尹昭跟她还是能好好说话的。 “你方才所说是气话，还是当真的？”莫无妄跟着追问了一句。 江忘忧听到这个问题，立刻站起身往后跃起想要退开。莫无妄动作却比她要快，随着起身就点住了她。 “莫无妄，你给我解开！”江忘忧冲口就叫道。她试图在心底里切换想法，可她改变不了固有思维，冲不开莫无妄点的穴。 “别着急，我们慢慢聊。”莫无妄安抚了下身旁的妻子，才整肃脸色转头看着同样离开了桌边，站起身来的顾尹昭。 “你倒很手快。我没有开玩笑，在这场梦里，我能决定离场方式，原先我以为，我能用你的身份和忘忧相处几日，体验一下美梦成真的感觉。没曾想，不管我怎么伪装，终究忘忧选择的都不是我。” “顾兄，你和无妄本就不是同一种人，我选择他是因为他的性情，和我最相合。你人也很好，否则我们不会成为知交，但这种事情，真的强求不来。若你真能决定如何离开，我不奢望你现在就释怀，至少，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去开解你。”江忘忧怕莫无妄会点自己哑穴，赶紧把想说的都倒了出来。 “忘忧，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我已经决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出梦，我们三个人只有两个人能走，你选他还是选我？”顾尹昭口气已不再是生气，充满了破碎感。 “你闭嘴！”莫无妄瞬间怒起，吼完顾尹昭后，他转头对忘忧说道，“这件事轮不到你来选！我已经选好了，我们三个人如果无法一起出去，我愿意留下。忘忧，你不要跟我争这个事，不说江家还指着你当家，至少你还要替江家传承血脉。” “你难道不是一样吗？”江忘忧喉头发疼，她没想到他们三人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莫无妄笑了下，随意回道：“莫家本就败了，没什么必要再折腾，江家还好好的。再说了，你若不在了，我跟那货都得追着你下去。我…跟顾尹昭，其实没什么差，他会待你很好，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谁说……”江忘忧还没说完，莫无妄抬手点了她哑穴。 “顾尹昭，我不多交代你什么，只盼你这一生记得这一刻，多想起自己是多难才和忘忧在一起，别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莫无妄转身先和对面的人谈了心。 顾尹昭刚才已经愣够了，此时冷笑着道：“你也可以选择杀了我，别说你俩联手，你自己就做得到。” “杀你容易，你死了之后，我和忘忧要如何往下过？我或许能受得了这个负疚感折磨，忘忧却再也没法和我在一起。我是自愿的，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我不怪你。”莫无妄诚心诚意说完，转头发现忘忧脸上滑落两行泪水。 莫无妄一时有些慌神，一边说着：“忘忧你别哭，我心疼舍不得走事小，你脸上的伤口可别再沾了泪水恶化了。”他同时一边小心翼翼帮她擦了眼泪。 顾尹昭事到如今明白了他和莫无妄的不同之处，以前他就知道他们合不来，现在他找到了症结所在。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感情之事本也是自私之事，可莫无妄并非如此，他从头到尾都是为忘忧想的最多，介意的并非自己的得失，而是忘忧会如何？ 或许这份他所没有的仁善，才是忘忧选择莫无妄的原因。所以忘忧才辨认出了他的伪装，从各种细节中。 “忘忧，其实此生能与你做这么两三个月的夫妻，对我而言已经很知足了，若是还有来世，我们再续前缘。”莫无妄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下一刻，他就抬手合上了忘忧的眼睑，从袖中取出匕首，最后看了顾尹昭一眼，一闭眼一咬牙，往自己心口上扎了一刀。 顾尹昭觉得他从头到尾都输了，输得彻底，他比不过莫无妄，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不是身世样貌人品，而是因为忘忧心上的人不是他…… 他还从没见过忘忧那样泪落不止的模样，顾尹昭感觉心都疼麻了，头回如此后悔他做了这么件蠢事。 这场考验到底考验的是谁，他现在自己也说不清楚了。最初他设定的梦境里，根本就不会出现莫无妄，而且从头到尾都不会有他，他只是想自己和忘忧独处。 可顾尹昭没料到，忘忧真敢喝他准备的茶水，她的意识影响了梦境。他一醒来，就先遇到了莫无妄，对方二话不说就准备背上他往前走。 顾尹昭这才发现莫无妄意识还未清醒，他只是按照忘忧所想做出的动作。意即，回到了多年前，忘忧希望入林的莫无妄也和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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