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忧看了他两眼,没有作答。 稍微回过神后,两人各自调息了一会,这次睡着的人变成了江忘忧。 男孩精神好多了,看他脸有些发红,凑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有些发烧。 江忘忧还披散着发,看着实在像个漂亮的小姑娘,顾尹昭也不敢冒犯,想着等天亮了再出去寻点水给她降温。 结果还未等到天亮,有人寻来了,在洞外叫了他的名字。 顾尹昭出去一点后应了声,而后遇上了进来找他的人,是他的姐姐。 “你是傻子吗,这么容易被人骗到这种地方来?”顾流芸看到弟弟没出大问题,才怒骂了一句。 “我知错了,姐。”顾尹昭乖觉认错。 “蒂蝴花吃了吧,我带了驱虫药,走吧。”顾流芸就是猜到弟弟摘花后会被巴鼻虫追赶,所以才先来这个遍布满月瓢虫的洞穴来碰运气。 “姐,我还要带个人一起。”顾尹昭拉女子往里走了一点。 江忘忧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来人,但实在睁不开眼也听不清,意识很昏沉。 顾流芸扫了一眼后道:“她若是跟我们走了,可就回不去了。” 顾尹昭起初完全没想过,听姐姐说了后,他考虑片刻:“那我们送她回去吧。” 顾流芸看出弟弟有很多不舍,但他在刚才做出了决定,她会提醒他,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两人带着江忘忧往关岭方向走了许久,把他送到了迷障森林的边缘,到了没有毒烟毒物的区域,二人才靠着树干放下他,踏上自己的回程。 有了姐姐带的药,他们平安无虞地穿过迷障森林。出林后,顾尹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怀里取出小袋子查看,然后看到了上面绣着的“江”字。 之后通过私底下找人查看绣法和布料,他推测她应该是金陵江家的小姐,去关岭是参加什么狗屁新秀大会的。 这天已经是江忘忧失踪的第三天上午,前一天下午段衍就曾尝试入林寻他。深入后他发现很难避毒,加之天色已晚,他才退了出来,同江承轻议定,第二日吃了清心丹,再往里去寻。 不过这次他并没深入,就发现了发着低烧的江忘忧,立刻就将他带回了吴家。 经过医治的江忘忧并无大碍,当天下午就醒转过来,听说他们寻他的经过后,既没有说出罪魁祸首的吴机重,也没有细说在林中的遭遇。江忘忧对男孩的身份多少有几分把握,对方定是长辈们口中的□□中人。 他只说自己听闻林中有种奇花,一时好奇便入林寻找,好在他随身带着清心丹,才能脱险逃出来。 而他醒来后趁无人时查看怀中的蒂蝴花,发现花早已枯萎无法辨认。 至于他的玉佩,自然由二叔保存完好地交还给了他。 顾尹昭一直以为他是江家的小姐,直到第二届新秀大会开始,他在虎口暗中调查十八年前的阴谋,都怀有几分希冀,能和江家解开误会,再见到她。 就在新秀大会比武结束那一晚,顾尹昭本打算按计划提前撤退,隔天等候舅舅抓来童静,相信很多事就能一问便知。 不巧的是,对他为何执着于江家一知半解的徐暮青,再次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少主,其实我很纳闷,你究竟是如何认识江家姑娘,还拿到别人贴身之物的?据我这几天所知,他家从不让未出阁的女子出门,除了自家兄弟,连外姓人都不见……” 本来左耳进右耳出的顾尹昭听清他所说后,打断了他:“你说什么?那三年前江家参赛的是哪些人,你打听到了吗?” 昵称:
第43章 43 醒来 “这有什么可打听的,谁不晓得,三年前的榜首就是江家的大公子嘛,江家就他一个参赛的。”徐暮青不理解少主为何忽然停下来,一脸震惊的样子。 “你这个……”顾尹昭气得恨不得给他一掌,“废话说一堆,重要的事一句不提!” “我怎么了,说错什么了嘛……”徐暮青抱头后退躲开他。 顾尹昭深呼吸冷静下来:“你确定三年前江家在关岭参赛的就江家大公子一个,他那时候多大?” 徐暮青放下手还有些担心他偷袭,战战兢兢道:“应该十三四岁吧,今年他好像也才十七岁左右。” “你为什么不早说!”顾尹昭返身就往回走。他真是笨,为什么不自己去看一眼,在这个傻瓜身上浪费半天功夫。 “这…这江湖上都知道,是常识嘛,到底怎么了?” “什么常识!来虎口之前你知道吗?我们不与中原互通多久了?!”顾尹昭暴跳如雷,快步往回走。 “呃……”徐暮青低声嘀咕,“倒也是,十几年没什么来往。” 他混在一堆个人战的无名小卒里,只听不说的确打听到很多消息,但都是些尽人皆知的事,他就没想到要细细向少主汇报,尤其是和江家有关的事。 当时时候已晚,因此顾尹昭决心隔天去闯新秀大会,去见一见那位传闻中的江大公子。 虽然只借着火光细看过那张脸,白天树木太高大也没能怎么看清,但顾尹昭当即认出了江忘忧。 他虽没见过江忘忧使剑,但对战之初他便觉得,他用剑就该那么好看。顾尹昭只是下意识用了内力减缓他的攻势,他比得酣畅淋漓,直到江忘忧伤口裂开,他才回过神,赶紧停手。 江家大公子对战董钧时受伤一事,徐暮青向他汇报过,顾尹昭想起此事后,很后悔他见到人太过惊喜,以至于忘记了这回事。 江忘忧对他的出现毫无准备,他最初就对那把扇子有些起疑,所以根本没有分心给眼前人。后来顾尹昭在长辈指点剑法时缠着他说话,江忘忧开始还在努力克制找他借扇子的冲动。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这种与他平时性格不符的事,实在太过招眼。 “我能有现在这样深厚的内力,都是拜你所赐。” 顾尹昭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才让江忘忧稍微定神看了看他。 “还没想起我来吗,我们可是共过患难的?”顾尹昭没说的太露骨,他一直以为江忘忧是女孩子,所以从未对人说过,他们曾几乎是抱在一起滚过洞穴。 恰好这时候莫无妄过来搅局,顾尹昭便没再多言,但他从江忘忧的神色读到,他应该认出了自己。 当时莫无妄曾质疑过顾尹昭两次,一次是谁跟江忘忧关系更好,还有一次是顾尹昭说他跟江忘忧做过更亲密的事。 莫无妄绝不承认,他跟江忘忧的交情比任何人浅。算起来他比关珀璧更早和江忘忧建交,生死边缘,莫无妄想起了一些记忆深处的事。 他想起了那次被围着的“女孩子”,明白了江忘忧那句“又是你”,并非因想起了迷障森林边的事。实际上他们是在那一晚吴机重的提醒下,同时意识到此事。 他还想起了另一些事,而非某一件事。他一直以为他招惹的是不同人,现在想想,竟然是同一个人。 莫无妄对比武大会没兴趣,却对同龄的孩子们很感兴趣。自从他发现吴家大院某个隐蔽角落有狗洞后,便借此钻进去许多回,混迹在十大家的孩子里面。 那时大家都不是特别熟悉,也没人察觉莫无妄有什么不对。 就是在这些闲逛的时间,莫无妄发现有个孩子从不与其他人一同玩耍,他总是面无表情站在一旁,或是独自练功。 注意到之后,莫无妄就常做些恶作剧,比如,他经常爬到墙头冲着院子里练功的人扔石头。莫无妄做好了准备对方会将石子反击回来,而后他打算假装为了躲避掉下院墙,再与他斗几句嘴。可对方总是在察觉到“暗器”后,选择了避让开去,而后继续练功,丝毫不为所动。 还比如,莫无妄总会在去比武会场的路上伸腿去绊他,想让他发现后骂他一句,或是在他快摔倒时自己伸手扶他一把。可每次那人都是轻巧地绕开他,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气恼的莫无妄多次作怪无果,连表哥都发现并警告过他后,还是再次忍不住了。 在那人准备上台比武时,莫无妄往他头上扔了根树枝,想要像发簪一样插到他发上。 就是这次,表哥怒斥了他一句:“让你不要再去招惹他了,你为什么总是要撩他?” 而后他答出了当时去虎口郊外看演武场时,回答关若尘的那句话——可是我看他一天到晚就是练功练功,实在过得太无趣了嘛。 其实莫无妄再调皮也知道,比武时有很多前辈在场,他做出这种类似于投射暗器的行为,极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也会为他自己招来危险。好在对方轻松接住了树枝,不着痕迹就扔到了一旁,甚至一眼都没有赏给他,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莫无妄当时没注意也不经心,如今想来,他那个参赛的表哥早就发现了,他一直在招惹的是同一个人,一直都是江忘忧。 顾尹昭既然承认了自己是玄苍宫的少主,他如何会认识江忘忧,还信誓旦旦说他们做过更亲密的事,会是什么? 江忘忧现在处境如何?吴家会不会对他不利,还有段衍……都怪顾尹昭那个笨蛋,说出吴机重从忘忧院子里仓皇逃跑一事…… 关家还不知会是何态度,若是如以往一般袖手旁观,江家又已与吴家结仇,段衍又有可疑,江家当真是危若累卵。莫无妄越想越不安,挣扎着想要去做点什么,很想回到他身边,就算帮不上什么忙…… 不想死,他也不能死,他不能丢下难得交到的这个知己! 莫无妄猝然睁开眼,腾地坐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好像是一间竹寮的一片竹壁,他眼前还有些模糊和不适应光线。 “总算醒了。看来这个叫忘忧的必定是你的心上人,你倒是个痴心之人。”身旁不远处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这是哪里来的孤陋寡闻之人,连江忘忧都不认识!莫无妄这么想着,转头辨认出来人后,神情一瞬呆滞,并叫出了一声:“师父?” 他很快醒了神,怎么可能,他又没有死,死了也没可能见到师父?而且这人虽与他师父相像,却要年轻许多。 “如果你口里的师父是指严明玉的话,那我应该是你师叔。”女子长相有七分与严明玉相似,她们本就是亲姐妹。 “师叔?你…您是严明月?” 严明月勾唇一笑:“这样貌还需要怀疑吗?” “是,不是,师叔,谢谢您救了我。”莫无妄动弹大了一点,忽然察觉胸口发疼,抬手捂住,停下了剧烈动作。 “救你的不是我,应该是你师父和你自己。我倒是想问你,我姐为何要给你种下尸娃娃?”严明月听送他来的人说了一些事,但她还未完全放下防备。 尸娃娃这种蛊毒听起来不怎么可怕,还有点可爱,其实不然。尸娃娃又名替身蛊,是一种种入人血肉之中,能替中蛊之人承担致命伤害的蛊虫。光听功用似乎非常完美,其实亦不然。这种蛊虫种入之后,中蛊之人便要以自身精血供养蛊虫,时常经受蛊虫作乱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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