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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一点，她离开后要是子衣断气了，那君隐……那他们……就真的散了…… “寂渊师父！子衣有难！”她在街上奔跑，很大声地叫唤。身形很快，她的轻功从没这么淋漓尽致地使用过。她完全是个没家教的女子的模样，就那么疯了一样地狂奔然后大叫。听到的人几乎都开始大声配合。子衣有难，毕竟是很大的事。有人听到后都开始哭了。 等到她跑了十几条街之后，终于体力不支，她从屋顶跌落下来，恰被一个人接住了。那人顺手探了她的脉手心一翻就有两颗药丸出现在手心里。喂给她后说：“在哪？” 惜残抬头看到一身淡灰色道袍，可是，是个很年轻的女子。应该说至少比她的想像要年轻太多了。身后还有一个人，却是显得年老点。 她没说多余的话，只是在前面带路，没有什么身体受不了也没有什么累不累。她终于看到方家的房子时松了口起，指了一下，再也吃不消，一下子就坠落下去。 身后那个人马上接住她：“姑娘，怎么搞得？寂云她是旧病复发了么？”由于寂渊并没把信给她看，她还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寂云是子衣的道号。 等她们到后院时听到一句“烧水”，以及一张纸飘到她怀里。 救命 等到她们赶到卧室恰看到寂渊给世归探脉，她摇摇头然后回身。 惜残一下子蒙在那里，忘了动作．旁边那人推她说：＂去烧水，小姑娘．＂她才机械似的去了。 ＂师姐……＂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到寂渊飞进去打了那个抱着寂云的男人一巴掌，把寂云放在床上，而床上那个人被她放到地上了．这可是很少见的，有病人不看还要雪上加霜打别人一巴掌？这个师姐今天是怎么了？然后她看到她的师姐回头了，却是瞪了一眼那个男人，而脸色很差的寂渊表现出来的是：如果她死了，你也不用活着了． 医者父母心？师姐是这么说过吧？她疑惑了，这个男子究竟做了什么呢？而且，师姐以前没有这么在乎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吧？以前病人多了而寂云又因为帮什么小动物啊帮什么人啊，累病了时师姐总是一脸活该的样子把她放在最后治疗，今天是……怎么了……究竟…… ＂出去．＂寂渊对君隐说话时似乎真的厌恶到极点了，完全都不愿意跟他讲话一般．然后转头对寂景说，＂去配药，不是以前的病，内脏完全损坏了，内息也紊乱了，一切都不对，你去买药，拿最好的．＂ 一切都不对！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完全想不通，师姐什么都没告诉过她，只是说要赶紧赶来，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她从来没听师姐说过这句话：一切都不对！ 等到她买好了药材，配上花园里那些不太容易栽培的药材花，大概药是齐了。大家都被赶出来了，包括那具尸体。而那个女子去处理后事了，所以，她和那个被打的男子被关在门外。她站在那里，很难堪，师姐居然不让她帮忙！看来不只是寂云一切都不对，师姐今天也一切都不对。 她拿出那张纸，也就是那封信开始看。 “师父： 徒儿不孝，本应早告诉您今年打算留在京师一段时间的，可是一直觉得您可能不会太同意，所以拖到现在才写信告诉您。 一切都很好，请勿担心。只是回来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是关于方大人的，您也有耳闻吧？方大人是少有的清官，只是生存在这个时代的确大人很难活着。可是，您应该也听说了我父亲的所作所为吧。他是自保而已，本无可厚非，可是，我想，这是不应该的。可是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现在，我要帮方家的三公子完成一项大家都期待的工作——建立一个新的世界。相信不是很困难，只是以后，大概就没办法回蛾眉了。因为父母可能会被流放吧，我不可以丢下他们的。 那祝愿您那一切都好，蛾眉的风景我一生都会放在心上的。 徒儿寂云” 这算什么？整封信写的那么轻描淡写，甚至没提到那个三公子是自己的未婚夫，这是她和师姐都知道的事啊。唯一波动的地方就是关于父亲的所作所为那里，似乎很不满。其余的都写的冠冕堂皇啊，什么一切都好？可能吗？建立新世界，有那么容易吗？师姐哪有那么好骗。至于什么流放的话，连傻瓜都不会被骗啦，师姐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是死刑无疑啦。寂云总是那样啊，一点改变都没有。 只是，关于方家的三公子的事，她实在看不出什么来。是寂云有意隐瞒还是真的与那人无关呢？看师姐的反应那么激烈，那个人应该不会脱了关系。可也太过分了吧？她低头看到那个男子倚在柱子上，微闭着眼在休息。 “你是……方家的三公子？”她蹲下身想要帮他把脉。 “她活下来的机会有多大？”那个男人睁开眼就问。声音不大。 “这么说，是你啦？哦。”她自顾自说着，仍旧要探脉。这个男子的确……和一般人不一样。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关切也没有绝望，是很安静的黑色。很亮。 他看着她，想反对她碰自己的意图，无奈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她诊完脉就从袖管里拿出药来，伸手递给他。 “你吃了药我就告诉你几率。”她歪着头看他。这么执著的人啊。 他接过一下子全倒进口里。 “喂！你是野蛮人吗？有口服还有外敷的啊！”她惊叫了声，看他的表情不变却是冷冷地盯着自己提醒自己刚才的许诺。 “她呀？如果是我的话，成功的可能有一成吧？可是师姐的话，应该是三成吧。”她只能这么猜测，刚才她也就只看了个大概。那个男人一口把刚才吃进去的药全吐了出来。 “你！你根本没吃是吧！浪费药！”她站起来拉着他的衣服把他提起来，“那她要是活了呢！你要她再死一次！”她没更大的动作。去就诊的人都知道，寂渊为人清冷，而寂景则热心，年龄上虽然是刚好相反，寂渊比较年轻而寂景则近乎中年了仍是小孩子的心性。 君隐有些迷惑地看着她，一边顺从地吃了她第二次拿出来的药。他从没觉得自己对子衣来说有那么重要过，到了“再死一次”的地步吗？ 她看着他那么震惊的样子，把信递给他说：“可能是她的性格使然吧，又或许，你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特别了。看看她是怎么保护你的吧。”可是师姐毕竟是太了解自己的徒弟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师姐在想什么，可这次，那个从来不表达自己意见和心思的师姐就那么坦然地告诉所有人：如果她死了，你也不用活着。寂云恐怕也是料到了吧。提到但淡化到极点。甚至把责任强调了一便。那又如何呢？她都能看出来，那种刻意的掩饰，自然可是……却太过担心了。 君隐看完后笑了。那样的话，就可以带着她走了，去见父母，什么都可以的。 抉择 “君隐，你会把她留下吧？”惜残直接问，没考虑治疗失败的方面，“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君隐躺在床上，看着外面，没回答也没看她。 “世归他……”惜残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哭起来。她想到世归以前的笑容，他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人却不再了，他总是说自己的理想很简单，冬天时大家一起围在炉子边吃火锅就很好。他说得很轻松。那是什么呢？是他在流浪时见过的一家人家过冬的样子吗？她等到父亲死了，都已经很大了才明白他从小说到大的这句话，他是说，要有个家，一个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刻，大家温馨的在一起就好。可是子衣，她从来没听他提过吧，她就知道世归要什么了，她实在是很了不起。 “是西门那里吗？他们都在是吗？他肯定还是愿意和大家在一起的，他从来都不愿意抛弃大家的，即使没有你，他也不会离开的。可是……我，我太自私了，也总是那么多疑！我可以做到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确定世归的绝对顾及，一定要和惜残扯上关系呢！如果不是的话，可能……他们早就有一个家了，他一直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自己也一直都知道的。后悔有什么用呢？ “我知道的。对不起。是我的错。”惜残冷静下来。她终于要长大了么？经历了这么多，可是她一直是被世归保护着的，以后没有他了，她会开始自己照顾自己的吧？至少君隐，永远不会做世归所做的那些事。 君隐摇头，不再说什么。 “我去看看？应该可以探视了吧？”惜残其实根本不敢去看子衣，她始终记得那天他们回来时那副模样，全身是血。 她走后君隐倚着床档坐起来，回想和子衣有关的一切。最开始的莫名跟随，他的故意虐待，甚至，对她的轻薄。直到那天，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表现成那样的。他开始是情不自禁，后来就顺其自然地对她动手动脚起来。她真的难过了的那次，他还是比较欣慰的吧。尽管是以侮辱她“人尽可夫”得来的。 他怕她对自己毫不在乎，于是故意去刺激她。可是……又怎么样呢？就像世归一直想问的那样，证明了又怎么样呢？他闭上眼。 寂景到君隐房间时没人在里面。她有点不相信他这个时间还会离开。 君隐喝得很慢，他只是无知觉的一杯杯喝着。他应该去看看世归还有死去的大家的，可是他根本不敢，有时候他也有点怨她的，让他这么屈辱的活着。况且……明知道……不能选择的。 出酒馆时他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迷迷糊糊往漂红那里走，他很久没去看她了吧？她可能真的以为他不会回去了的。他自己何尝不是这么以为的。 “君隐，今天？歇在这儿吗？”漂红是很开心的，他从来还没碰过她呢！君隐不说话，他根本就没有自主的能力，他甚至还没有痊愈，让寂景师父知道肯定是要骂他的。他不知道在这个和平的社会怎么生活，没有人需要他。他不敢去想，她是否能活下来，而要是没有她，他不知道该问了谁？或许是身边这个……女人？ “君隐？她死了？”漂红似乎真的很正常。 君隐从桌边抬起头看她：“不知道，漂红，我没心情照顾你。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是个负责任的人。我总是做一些自己承担不起的事。我从来都没预计好后果。”他痛苦地用手撑着头手肘抵在桌上。 “哈哈，你真奇怪今天。君隐你疯了吗？”漂红拉开他的手，笑着凑进去看他。然后起身摇头，“你不像你哦，一点都不像。” “可是……我要照顾你的？对吧？”他抬头有点茫然的看她。是啊，他不可能跟着她去流放的。即使真的只是流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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