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濯玉的声音透过雾蒙蒙的空气,仿若从遥远的远方飘散而来,人却已走近,轻轻将自己妹妹揽进怀里,“很累了吗?” 濯溪摇摇头,靠在濯玉怀里,好久,叹了声,“哥,好像输给他了呢……” 濯玉停下脚步看了看怀里的人,没有回话。现在,她还在想那个人?濯溪从来自卑,却一直自负很聪明,从来布局设疑没有输给任何人,没有人可以打乱她的计划,这次,却真是全盘皆输了……那个男人,居然以那种诡异的方式,打破了这个平衡! “哥哥……你也怨我吗?” “怎么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回。怎么怨她呢? “对不起。” “好了,傻丫头,这几天好好休息,以后,局势就更加混乱了。对了,你让西泽回东方的主堂了吧?”濯玉少有的询问这些。 “是,西泽他现在很生气,如果不能冷静下来,我是不会让他来帮忙的。” “你想让谁来主持大局?夜寒吗?” “不了,自己来就好,反正已经这样,只好破罐子破摔了。倒是哥哥你,把小二的事真的安排好了吗?” “你别担忧了,肯定没问题的,我和他都看到过小二去药房里拿药,绝对不会出事的。放心吧,早点去休息。” 濯溪点点头,从濯玉怀里退出来漫步走进自己房内。 昵称: 第62章 第二次婚礼 “哥,那个,婚礼我不去了,礼物你带去吧。”濯溪笑嘻嘻说着,然后跑开了。今天,连子後,也不能陪她呢…… 安南侯的义子娶妻,娶的还是君家的三小姐,尽管只有三天时间来通知天下人,但是,已绰绰有余,此事几乎是尽人皆知。婚礼当天,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普通百姓,都来瞻仰这么神奇的一对碧人的结合。 当天,来贺礼的可谓络绎不绝,安南侯府看来依然是井井有条,守卫森严,侍卫都不苟言笑,毕竟是做过真正上过战场的硬兵,来人都是一副颔首欣赏的态度。只有濯溪是往外走的。 想着,似乎以前说过:以后,如果我们谁成亲,另外一个人一定要到场哦…… 可是,现在…… “欢迎欢迎,劳都平王大驾光临,真是不胜荣幸……”平时该是星野来做的事,现在都由管家来代理了,而聂战不在,似乎显得有些奇怪,都平王就讪笑着进门了。 四处都“一片祥和”,濯溪离了好远,还是听到锣鼓声声,喧嚣不停。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怎么都觉得今天不会很顺利啊…… 因为都在府内,轿子只是从水园兜了个圈回到大厅内。新娘下轿,所有人都只是看到盖着红盖头的一个身姿,已然倾倒,君家的三小姐——就该是这样的! 缓步轻移,裙裾微动,弱柳扶风,温婉若水,只是一个身影,已然可以说明很多。子後看着穿着嫁衣的君濯水,忽而摇头微喟,今日,看来不会平静。 上座和两侧当然是季骁骑及各位高官,按阶次等级入座,矣厢等在大厅里,早已接受过众人瞩目,相信今日见过他之后,以后要追杀他可谓是事半功倍啊,终于算是让他的相貌公诸于众了。也的确如传闻般——眼若明星,轮廓分明而温柔,眼角微微上翘,眼见的笑容却始终不出现,他就是一张冷脸,薄唇微抿,剑眉微皱,似不是很高兴呢…… 从喜娘手里结果红绸,看了看新娘子,没有表情的开始拜天地。最后端上酒来,让他们现场喝交杯酒。这个环节的外移很奇怪,但是,听闻,是不许去闹洞房,因为濯水身体不适,忽略最后环节。 濯水正要去端杯子,对面的人忽然凑过来,掀开她的盖头吻了她。濯水震惊,现在……是婚礼当场啊!接着,就感觉到口里有东西被矣厢送进来,一直送到喉头,他按一下她腰际,濯水咽下了。 接着矣厢就拿过被子一饮而尽,都没等她。濯水茫然的拿过侍者盘里的杯子轻啜了一口,接着慢慢饮尽。众人默然良久,此刻,已能看清濯水容貌,惊叹声不断,有人已失声……只是看着,眼珠都快要落出来! 真如传闻所言——举世无双,世所唯一! “送入洞房!”司仪早已惊呆,此刻方醒悟,高声叫。矣厢扶过濯水,也不让旁人帮忙,带着她下去了。 “各位宾客见笑,矣厢他江湖悠游惯了,还不喜俗理,大家各自请便,入座吧。”季骁骑笑着说着。刚才……他是在做什么?不可能真是无法克制吧?今天的事情发展恐不是任何人可以预料,不如随机应变。 子後环视了一番,濯玉端坐在上位,一直微含着笑一言未发,溪儿她没有来啊……过去说他先走了,忽然好想知道溪儿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濯玉看看他,最后说:“如果对我妹妹无意,请不要让她忧扰。” “君大公子?”子後疑惑不已,这算是他们独处的第一个话题? “嗯,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再出事……”濯玉笑着看着他,口气却冷得似冰,今天这哪像是成亲…… “请君大公子放心,子後省的。”说完躬身隐退。 四处找了半天,却仍是不见,子後忽而不想找了,其实,找她,只是借口吧……不想待在那里是真!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啊,即使……明明不应该的。坐在房顶上慢慢喝着酒,子後也仍旧看起来是不易亲近,坐得规整得很,却不失飘逸与洒脱,偏让人觉得,不可靠近。 回府已是近夜,家里的灯火早已亮起,初春天黑得早,光明仿佛透过浓重的夜幕,那么——刺眼! 新房里,新娘端坐在床边,矣厢则是刚回房,外面的宾客已散去大半,他回房了仍是坐在桌边继续饮酒,仿佛是喝不醉的。并不理会濯水。濯水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那个……是什么?”最后轻声问。 “你知道的。”矣厢回她,仍没回头看她,继续喝着酒。 “解药吗?酒里有毒?”濯水说着,站起来,该走了,很晚了。 “是啊,我说了你知道。”跟着起身,随在她身后,出了新房,外面真是安静啊,故意遣开下人,因为知道他们俩这样的成亲,洞房会很与众不同…… 新房设的是水园的一间房,在半山腰上,这时他们就一起下阶梯,下到中央左右,濯水停下来坐下了。矣厢坐到旁边,看看她,还没有卸妆,的确是美得过分,可是,现在他没心情!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矣厢开口问。 “是……”只这一个字,就没有后文了。 “即使到现在,还是什么也不想解释是吧。你究竟是谁?君濯水?君濯溪?或者,根本就不是她们俩中的任何一个,只是一个陌生人,冒名顶替?”矣厢自顾自说着,旁边的人只是看着他,没说什么,表情安详。然后就一直坐在那里,两人都很安静,风声悄悄诉说着。 “就这样吧,我约了季星野比剑,先走了。”矣厢说着要走。濯水忽然低垂下头,想了想,抬头对他笑笑。 “稍等。”濯玉及时赶到,递过一碗药,“好在……”后面没说,看了看濯水。她现在都不肯说吗? 矣厢端过药,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倒掉,最后仰头喝下去了。回头看了眼濯水,漫步离开。 “怎么没说?”濯玉问。 濯水指指自己的喉咙。濯玉伸手解开穴道:“他点了你的穴道?他没打算活着回来?!”濯玉伸手抱起濯水,带着她离开,“解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起效,他现在就去,很危险。” 濯水摇摇头,他根本就预备着去送死,把解药给自己吃了,然后答应了星野的邀约……是觉得没意思了吗?连父母的仇也懒得报了?泪水滚落下来,轻启朱唇: “葛生蒙楚 蔹蔓于野 予美亡此 谁与? 独处! 葛生蒙棘 蔹蔓于域 予美亡此 谁与? 独息! 夏之日 冬之夜 百岁之后 归于其居 冬之夜 夏之日 百岁之后 归于其室” 矣厢脚下一顿,她在唱歌,是完成上次的约定吗?猛然飞身离开。听得身后继续唱着: “角枕粲兮 锦衾烂兮 予美亡此 谁与? 独旦! 夏之日 冬之夜 百岁之后 归于其居 冬之夜 夏之日 百岁之后 归于其室” 仿佛魔音,散之不去,真的,忽然就想,以后也好想,可以听到她唱曲,可以知道她在家里等自己……而不是,现在这样,唱着悼念爱侣的歌曲……她是要说,如果自己死了,会紧随而去,还是说,会洁身自好? 昵称: 第63章 谜底 “百岁之后……岂不是太久远……”矣厢想着她最后这么一句,猛然心惊,手里的剑更稳健的回防,星野愣了下。 还记得刚才矣厢出现时,分明是求死的样子,说:“我杀了她。你还要和我立生死状吗?” 这不是比武,就是死生之争,而且,他说他杀了君濯水! 本来季骁骑的意思,是三个人中必死一人的话,选择的是濯水,但是矣厢把解药给了她,而濯水又让濯玉根据毒酒配出了解药,所以……现在情势已经变化得很诡异了。 既然濯水已死,本来矣厢和星野的约定可以取消的,但是,因为他说濯水被自己杀死,结果只导致了星野的愤怒和仇恨,更加剧了矛盾。 一开始矣厢是准备着送死,没想到有了解药,亦没想到,她会那样的挽留……父母的仇,似乎都有些懒得报了,觉得现在的生活,过得一点趣味也没有,甚至连追杀他的人也因为他入了侯府而剧减,她又选择了离开自己…… 好像认识她之前不是这样的,没有想过这么多,没有想过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开心的,有什么让人觉得特别留恋的。现在,他是找到了,可是又无法取得,他不想这样下去了,好累,好头疼。 “百岁之后,岂不是太遥远吗?”百岁之后……总是那句话,变来变去的响起,然后奋力反击。他又何尝等得及来世! “你……”季星野吐出一口血,漆黑的教场,真的要成为他的丧命场所了吗?隐约还记得那天带濯水来射箭,记得软玉满怀,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女子……想到她抬头微笑着说:水温还好吗?多走路的人要注意保护脚…… 即使在这一刻,也还是在想着,其实……想娶君濯水,不过是顺着时势吧,因为君濯水和君家,意味着对等,因为,她比那个女子更受到世人认可……因为,不想让自己时刻想着那样一个女子……那样一个言行无忌、举止乖张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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