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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褚公子要被子吗？”阿一没有劝他回去或是去看小姐，却是这么问了句。矣厢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隔了一会阿一抱了被子来为矣厢披上了他才又看了一眼阿一，开口说，“谢谢。” “好难得。”阿一笑了下坐到他身边，“褚公子会娶我们家小姐吗？” 矣厢回过头看着她，好似有些吃惊，过了好一会才看着头顶的星空说，“你不讨厌我吗？” “讨厌？可能，应该讨厌的吧。可是，没办法讨厌小姐喜欢的人，小姐她那么喜欢你，就想，你肯定是个很好的人吧，至少在小姐心里，是这样的吧。”阿一含着笑徐徐说着。 “是吗？”矣厢随口答了句就没了后文。 又过了一会阿一离开后带了热水茶杯来，给矣厢倒了水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话，多数时候两人都是沉默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对面的房间或是天空。 “在你心里，她是个怎样的人？” “小姐吗？一个很乐观但是也很现实的人，小姐的乐观并不是幼稚导致的，而是看透了生离死别和世态炎凉，看惯了出卖和被出卖之后选择的生活态度。” ……………… “褚公子你说小姐为什么独独喜欢你呢？” “可能是我对她不好吧。” ……………… “你的名字是叫阿一吗？” “不，小姐给我的名字是薛宜心，我们好多人都是没有名字的人，小姐捡到我们之后一一为我们起了名字，对了，恃月的名字也是小姐起的，小姐顶喜欢恃月了，从小就爱痴缠着她，总是为了见她偷偷溜到锦江去。”阿一说到这里还有些吃醋的样子，接着就笑起来。 ……………… “褚公子对史堂主是什么印象呢？” “史西泽？很像是另一个她。” “是吧，西泽是小姐一手养大的，算起来算是小姐的半子吧，两人一般无二的喜欢疯跑，总是不管不顾的四处乱闯，最爱斗酒和找人打架。” ……………… “褚公子，你和小姐成亲的那天我会为你们打点一切的。”阿一看天色泛白了，笑着说道。 矣厢又一次被她的话打断神游，回过头看着女子温柔的美丽笑颜，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这样好的女子在她身边，她竟没沾染上半点。“谢谢你。”矣厢忽然觉得如果自己喜欢的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女子，是不是会更快乐？还是会觉得空虚呢？他发现自己并不后悔爱上她，也一点没打算后悔。 既然无法放弃，当然要坚持下去，如果她醒了，要一脚踢开他，他恐怕也会试着去求求情吧，放一下身段，努力一次……说不定是很多次，缠到她对他没有办法，最后无奈的说，“好啦好啦，就原谅你了，不要再缠着我了。”他并不想要破镜重圆，他从来没有真的能够和她好好相交过，他只是希望她原谅，就算自己是无法离开她，也要借着这个理由在她身边，作为补偿一直照顾她，就好。 ##### 几日后濯水睁开眼，看到的是小小的四壁，在车里？濯水睁眼后看了看四周就笑起来，一直笑了好久，到阿一忍无可忍盯着她，濯玉也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濯水才止了笑看着濯玉道歉，“哥哥，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的。”濯玉把自己妹妹抱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忍了忍眼泪。濯水在他怀里蹭啊蹭啊的，几遍之后她伸了个懒腰离开哥哥的怀里，“驾车的是我相公吗？” 阿一当场差点晕厥过去，虽然他们是成过亲，还是通告了全天下的，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夫妻，可是知情人士都知道实际情况啊，濯水这一叫还真是让人云雾缭绕啊。 马车停了，矣厢开了马车门揭开帘子，看到已经醒来的人，脸上正闪过多种复杂的表情，就被车里的人一下子扑倒了，还好他站稳了脚跟，濯水只是挂到他身上从车里跟着他到了车外面。 矣厢已经不自觉的抱住了她，这样的热情迎接好像已经忘了以前所有的一切了吧？难道，失忆了？ “相公，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濯水松开了一些看着矣厢问。 矣厢愣了下，有人这么问的吗？先叫了相公，然后问什么时候成亲？ 车里的濯玉和阿一显然更是吃惊，不过很快阿一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了，濯玉皱了皱眉，只差阻止自己的妹妹了。 “你不要我？”濯水好似很受伤，松开勾着矣厢脖子的手，站到了地面上，大眼睛盯着矣厢一眨也不眨。 “当然不是。”矣厢听到这一句倒是反应极快的回答了。一听到他的回答濯水就大大咧开嘴笑了，“那不就成了。” “不可以。”濯玉出声打断了他们，濯水回过头看着自己哥哥，很不解他的气愤。“为什么呀，哥哥？” “反正我不答应。”濯玉懒得理会濯水的疑问，拉了她上马车，关了车门。 矣厢于是继续充当了一下马车夫的角色。 又过了不久濯水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矣厢，我们讨论一下嘛，哥哥他不同意哎。可是我们商量好了的，你不可以反悔的啊。对了，矣厢你当时有下毒吧？果然夙魅没有给有毒的毒药你啊。哎，矣厢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自顾自边思索边说了半天，濯水发现矣厢只是盯着自己发呆而已。 “嗯。”矣厢放开了缰绳，伸手抱住她说，“濯水，我要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咦？”濯水在他怀里看着两匹马，赶紧拉过缰绳拉好马，就算不管他们也不能放了呀，说不定会跑没了马留下马车的！濯水没有说话，他的话她并不是没有听到，他第一次这么主动，说是自己要做什么，询问她的意见。 “抱歉，忘了先把订婚的信物给你，这个你收好，还有，忘了先告诉你……”矣厢一直抱着她没有放开，说着自己的话，把东西塞到她手里，然后凑到她耳边说，“我爱你。” 濯水于是就那样呆在那里，手里握着那块玉，温热温热的，然后拉着缰绳，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睁大了眼像是傻了一样。最后过了许久，她靠在矣厢怀里闭了眼睡了。 矣厢接过她手里的缰绳继续驾着马车前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揽过她的腰，这样的姿势，忽然觉得好怀念，也有种难得的温馨和幸福的感觉。 无论是不是真的已经一切告一段落，无论是不是能够得到君濯水或是君家其他人的认可，他都要定了怀里的人，只要她说好，他就绝不放手。 昵称： 第138章 最后7 回君家在江南的数园已经一个月了，君濯玉就是不肯和矣厢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根本不愿意给他一丁点机会。君濯水则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天天拉着矣厢在馑城里东逛西逛，总是陪他在外面吃饭，讲些小时候的事情。矣厢看君家里的人都陆陆续续赶回来了，但是濯水还是坚持陪着他，其他人的脸色他已经看了个遍，好像只有阿一还会和他说说话。 阿一说过的每句话他都记在心里，她说他们家小姐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才最终成为现在这样乐观开朗的性格，是否说明濯水真的已经放开以前的事情，是否说明他不需要再内疚？ “矣厢，你是不是觉得不高兴啊？”濯水看着他问。 “没有。”矣厢忍了一个月，她还是没有和他认真谈过以前的事。 “那就好，我们点的菜似乎有点多，要不要减两个？”濯水接着问，继续看着他。矣厢撑不住，总共点了三个菜，减两个不是没了吗！可是他还是点头，说，“好。”于是濯水很开心的喊来小二说是减两个菜。 矣厢看着桌上上来的唯一一道菜，没有说话，濯水又对小二说，再加一个菜……矣厢只能保持沉默，最近几天他已经见识过她的没事找事了，小二果然青筋暴起，看着她呐呐半天才说，“我说溪儿小姐，您不要总是这样折腾我啊！” “嘿嘿，谁叫你是新人，我听老九说了哦，最近的新人都很懒哦，让我照顾着点。”濯水笑得贼兮兮的。小二无言以对，低着头做无力状，“可是大小姐啊，我都已经被你整了好多天了，你看我现在很勤奋了，不信去问老板。” “是吗？我的菜还没上呢。”濯水撑着下巴很无辜的看着他，于是小二马上跑着去厨房里通报了。 矣厢看着她快乐的笑脸，她还真是很热衷于帮助身边的人，而且尤其热衷于整人。“矣厢你笑什么？心情好了？”濯水忽然这么说。矣厢愣了一下才发现由于看着她的笑容自己也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嗯。”矣厢只能这样。 “今天就一个月结束了吧？”濯水吃着饭忽然自言自语的说。 “是吧？”矣厢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度日如年，君濯玉不愿意和他认真谈话就算了，就连身边这个人也绝口不提，可是这样他更难受，她不提并不代表遗忘吧，反而是另一种无言的谴责。 “今晚你到我这边来吧，我在房顶等你，上次那坛酒哥哥还有剩，我们喝了吧。”濯水忽然挺高兴的对他说。 “哦，好。”矣厢还是无言以对，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真的和他认真说话啊，每次都是这样不轻不重的，他又无法自己开口提那些往事。甚至她也没再提过要嫁给他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怪圈里，所有人都对他做过的事只字不提，好像他不存在一般。 “一个月好长啊。”濯水看看矣厢，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矣厢觉得她这个笑容格外灿烂，好像终于摆脱了什么。 矣厢点个头继续吃饭，是很长，一个月时间里，他重新认识了面前的人，他爱着的这个人，她不再对他隐瞒任何事，她告诉他自己的喜好，对他说小时候的所有事情，她的妹妹，她和她哥哥之间的事，她和西泽小时候的事，她和尘风一起出外闯荡的事，在她口里，那些事情都充满了趣味和刺激，没有危机意识，没有悲伤忧心的感觉。 被人绑架啦，被买去做丫头啦，和一个路边的老人家下象棋啦，或是陪一个小女孩去街上逛街啦，或是去别人家里蹭饭啦，请别人回家吃饭啊，对她来说，都是很有趣的事情，她对于这些事情都充满热情并且乐此不疲，最近几天他就已经见识到了。他想到季子後曾经在鄞城里和她一起外出做这些事，他却没有过，心里总是有个疙瘩，虽然她现在都是陪着他，他还是觉得自己错过了最佳时机。 矣厢晚上沐浴过后就往濯水的院子里过去，她现在更了名，也就回到了六泉院住了，三秋暂时空置了。他走到的时候看到她已经坐在屋顶上，坐的很规矩，抱着酒坛，旁边两只酒碗，稳稳当当放在房顶横梁上。矣厢看到她看着夜空似在思索什么，轻轻一跃而上坐到她身边。 这些天他试过了她的那种追寻，一直跟着她的脚步，她往东，他绝不会往西，她决定吃蔬菜，他绝不会点肉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反对，不辩驳，他在学着像她当初那样来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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