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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钧尧站起身一拱手，道：“齐家大爷有胆识重义气，钧尧着实佩服。此次若不是齐大爷救下钧尧，恐钧尧就在葬送在刺客的刀下。” 这次他从南疆回京都，在距离京都不远的镇子遭遇到了蒙面刺客，随行人员都葬身刀下。偏偏贴身暗卫明初被他派去做别的事情，他一人难以抵抗，手臂和后背都被人砍伤。 无奈只得逃跑。 恰好齐云飞马车路过，让他上了车，然后一路飞奔回了京都。 “齐家对钧尧有救命之恩，李家只有我一根独苗，此恩极重，日后若有用得上李家的地方，我李家必定全力以赴，决不推辞！”李钧尧面上带上感激之色，郑重说出这番话。 齐老太太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李当家言重了，咱们两家本就交好，如今又有生意上的合作，飞哥儿这么做不足挂齿。” 说完便看到齐梓珊走了进来，于是又笑着说道：“珊姐儿来了。” 听到齐老太太唤自己，齐梓珊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快步走到齐老太太跟前，朝她福了福身，道： “给祖母请安。” 说罢也只是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让人瞧见。 见齐梓珊着一袭裙裳，李钧尧也微微吃了一惊。但吃惊过后，却是轻笑一声，眼底满是笑意。 他还以为她在出嫁前都不会让自己看到女装的样子了。 齐老太太给齐梓珊使了个眼色，齐梓珊点点头，然后转身朝李钧尧福了福身，说道： “李当家。” 唤完他的名字，齐梓珊忽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正在原地僵着，李钧尧倒是出了声： “好久不见，齐六爷。……啊，不对，应该叫齐六小姐才是。” 李钧尧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齐梓珊。 反倒是齐梓珊愣住了，一旁齐老太太和大太太也有些惊诧。 “你……”齐梓珊张了张嘴，很是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见她这幅吃惊的样子，李钧尧觉得很是可爱，看着她笑着说道：“一模一样的脸，即使换了衣裳还是可以认出来的吧？早就听闻，齐府有一位六小姐，可从未听过有一位六爷啊。” 这下齐梓珊更惊讶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了？” 李钧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齐老太太倒是松了一口气，她之所以要齐梓珊趁这个机会表露自己的真实性别，就是怕李钧尧知道后以为他们齐家故意戏弄。既然他早就知道了，那就更好了。 “也是我齐家管教不严，这才让珊姐儿出门谈了趟生意，没想到就入了李当家的青眼，交给她这么重要的事。”齐老太太说得极为客气，一边说一边观察李钧尧的表情。 李钧尧丝毫不避讳她的目光，坦然说道：“哪里是齐家管教不严？应该是教导有方才是，才会教导出这般聪明伶俐的姑娘来。倒叫钧尧好生刮目相看。” 说这话的时候，李钧尧眼睛便看向齐梓珊，直看得她脸色微红，避开目光。 齐梓珊心里头打着鼓，他怎么当着祖母的面这般看自己？若是叫人误会…… 还没有想完，李钧尧又说道：“今日前来，除了是专程来感谢齐家大爷的大恩，还有一件事想要老太太点头。” 这下齐老太太也有些摸不清了，什么事需要她点头？ “李当家尽管说。”齐老太太回答道。 李钧尧上前几步，然后认真说道：“我想娶贵府六小姐为妻，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齐梓珊脑子里轰然作响，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这、这是唱的哪一出？李钧尧他……亲自提亲了？ 齐梓珊一时间有些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李钧尧快速挪步，伸出手扶住了她。 当着齐老太太和大太太的面，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揽住了齐梓珊的腰！ 待齐梓珊站稳，从众人角度来看，便是她半依偎在李钧尧身上。 这很难让人不去猜想他们之间是不是之前就有什么。 齐老太太神色晦暗不明，齐梓珊更是又羞又恼。既害羞于他对自己的心意，又恼他不知分寸，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如此暧昧。 可是一时间，反倒是怔住不知如何是好。再抬眼看向齐老太太，只见齐老太太眼神中对她满是探究之色。齐梓珊很想立即跟她解释不是她所想那样，可是碍着李钧尧和大太太，她只能先憋着。 李钧尧似乎也觉出齐梓珊的不悦，连忙松了手，当作没事一般。他看向齐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钧尧不是开玩笑，是真心的。” “你当真要娶我家六丫头？李家老爷和太太可都同意了？”齐老太太缓过神来，看着李钧尧严肃问道。 李钧尧点头，说道：“老太太只管放心，婚姻大事钧尧可自己做主。今日是我唐突了，但着实是怕再不提六小姐就该许给别人了。待改日一定会让父亲大人亲自上门，给贵府提亲。” 说罢，又从怀里拿出一块通身碧玉的平安扣，串着的绳子上还有雕花的金子。 “这是我李家的传家之物，只传嫡系儿媳。”李钧尧解释道，“今日我便把这平安扣留与六小姐，当作小定之物。” 他这么说，倒是没有做好被人回绝的准备。 齐老太太看着李钧尧，他的眉目如画，眼神清澈，是个心思干净的孩子。但他身上又有普通人没有气魄和镇定，说话做事面面俱到，也很是难得。 而且胆大心思，敢于冒险，就连提亲这种事，也是做得果断干脆。 最为重要的是——他这样子，对齐梓珊是势在必得啊。 过了会儿，齐老太太终于露出笑颜，说道：“我这还愁着珊姐儿的婚事，没想到李当家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倒省了我这老婆子的事咯！” 说完看向齐梓珊，道：“珊姐儿，还不收下？” 齐梓珊一愣，随即双颊红了起来，祖母这是应下了？她、她真的是要嫁给李钧尧？ 偷偷看了眼李钧尧，却没想到他正在看着自己，齐梓珊的脸便更红了。 在齐老太太的催促下，齐梓珊只得伸手接过平安扣。然后就杵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 “你这傻孩子。”大太太在一旁笑着道，“既然是小定，哪有只收人家的，而不给人家东西？” 看着周围的人都露出笑，齐梓珊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从身上也褪下一块玉佩，羞赧地递到了李钧尧手中。 这亲事，算是这么定下了。 “莉姐儿，老太太没叫你过去？”秦姨娘匆匆赶到齐茉莉屋子里，见齐茉莉坐在暖榻上看着戏文，出声问道。 齐茉莉抬起头来，示意秦姨娘坐下，然后又让伺候的红珠上了杯茶。 “怎么了？老太太那儿有什么事么？”齐茉莉倒是对去齐老太太那儿兴致缺缺，齐老太太一向待她不冷不热，她也不乐意去看人脸色。 秦姨娘见齐茉莉如此不上心，更是着急：“我听说今儿个李家当家来我们府上了，珊姐儿都被老太太给叫过去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注意？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个意思。” 听到秦姨娘的话，齐茉莉腾地坐直了身子，看着她道：“你说李家当家来了？是跟咱们府上合作山庄的那个李家？首富李家？” 一口气连问了三个问题。 秦姨娘见她终于上心了，连忙说道：“是啊，除了那个李家还能有哪个？你马上就要十五了，可这亲事还没找落。李家虽然不是晏家那种官宦人家，可好歹也是大富之家，若能嫁过去，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啊。” 岂止是衣食无忧，简直就能奢靡度日了！李家的财力，可比齐家要高出不止一点点。 齐茉莉眼睛亮了一下，附和着说道：“是啊，若能嫁到李家，姨娘也能跟着过更好的日子。” 秦姨娘见齐茉莉开了窍，欣慰地笑了一下，可随后又发愁起来：“可今日李当家来，为何不叫上你呢？也不知道除了珊姐儿其他人去了没有。” 秦姨娘一颗心都只放在齐梓珊身上，倒是忽略了齐涟漪齐露等人。 齐茉莉一听，连忙叫红珠去打听。没用多久红珠便打听回来，说只有齐梓珊一人去了齐老太太院子里，其他小姐都没有去。 齐茉莉顿时变了脸色，一拍桌子，怒道：“祖母实在太过偏心，这明摆着是要捧齐梓珊那个小贱蹄子！” 秦姨娘捂了她的嘴，低声道：“小声些！是叫外头的人都听见不成？” “姨娘！这个家里，齐梓珊都是踩在我头顶上了！”齐茉莉气得脸色更加难看。齐翩然她也就算了，好歹是大太太亲生的嫡女，可齐梓珊这么受到优待，她怎么也咽不下去这口气。 就连齐涟漪，似乎齐老太太也更加照顾一些。为什么独独对她这般？ “傻姑娘，现在哪里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秦姨娘叹了口气，劝道，“老太太不叫你去，难道你自己不能去给她请安么？李当家当下还在府中，你现在去还来得及。” 秦姨娘这么一提醒，倒是让齐茉莉恍然大悟。她连忙起身叫红珠给自己换衣裳梳妆打扮，然后领着她往齐老太太院子里赶去。 来到齐老太太院子里时，果然听到屋子里有年轻男人的声音穿出来。 那声音低沉却又如潺潺流水，淌过了她的心尖。 踏进屋子里，一抬头便第一眼看到了李钧尧。齐茉莉只觉得浑身一阵发麻，迅速地撇开脸，不敢再看第二眼。 世间怎么会有长得这么俊俏的男人……齐茉莉在心里头默默念叨着。 面上却还不忘给齐老太太请安：“给祖母请安。” 齐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但好歹还维持了些许。她看着齐茉莉，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齐茉莉难得娇羞起来，乖巧回答：“孙女儿只是想着今日还没有来给祖母请安，心中难安，所以才过来了。没想到……祖母这儿还有客人。” 说罢又快速地看了李钧尧一眼。 齐老太太双眼微眯，没有放过她这个小动作。心中冷哼一声，果然是冲着李钧尧来的。 “李当家，这是我家三丫头莉姐儿。”齐老太太心中跟明镜儿似的，面上却还是淡定，“莉姐儿，这位是李家当家。” 正式介绍过，便能行礼说上几句。 齐茉莉眉眼间流露出喜悦之色，连忙对着李钧尧摇摇一福，道： “见过李当家。先前茉莉便听人说起过，李当家果然是青年才俊，名不虚传。” 李钧尧愣了一下，随即起身回以一礼：“三小姐客气了。” 说罢，便不再多言。 齐茉莉有些失望，她以为李钧尧会回应些什么的。 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见齐梓珊的身影，让齐茉莉有些讶异，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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