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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灵胭道：“那也不能说。我这个人，嘴很严的。” 静嫔无语地看着她。是谁当初一见到她，就把皇上不行的事给爆出来了？她好意思说自己嘴严。 “本宫待你太好了！”她怒道。 祝灵胭嘻嘻一笑：“是好事儿。”说完，眨眨眼，拔腿就跑了。 等静嫔反应过来，人已经跑出去一丈远了。她气得，直跺脚：“你给本宫等着！” 祝灵胭回到寒翠宫，刚坐下喝了杯茶，常微柠就来了。 “别问。”祝灵胭搁下辈子，一抬手，“问我也不说。” 这姑娘最不讲规矩，而且缠人的功力一流。 “哼！”常微柠脚步一顿，“姐姐这样防着我，我走了！” 祝灵胭没动。 “叫我走后，被怪兽吃掉好了！”常微柠赌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祝灵胭只得起身，将人拽回来：“祖宗，你有什么事儿？” 常微柠嘴角弯起来，又被她压下，哼了一声道：“别问，问我也不说。” “……”祝灵胭。 两人很熟了，祝灵胭知道她没生气，看这样子也没啥事，就别过头对月圆说：“常婕妤喜欢吃的马蹄糕，端一些来。” “是，主子。”月圆应声，下去了。 祝灵胭回过头，却没看小姑娘，而是捶着自己的肩膀：“哎哟，累死了。也没人心疼，唉，我这苦命的。” 常微柠撅起小嘴，余光落在她腰间，见上面系着她上回送的荷包，嘴角又翘起来：“姐姐不苦，我给你捏捏。” 上手，给她捏起肩膀来。 小姑娘的手艺很不错，虽然比不上月圆，但也捏得祝灵胭舒服得直哼哼。 “姐姐。”正在祝灵胭舒服时，小姑娘趴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姐姐，皇上有两个月没进后宫了。” “嗯？”祝灵胭睁眼，扭头看过去，“你糊涂了？” 皇上这个月招了玉嫔好几次。 上个月召了赵婕妤。 怎么就两个月没进后宫了？这孩子说话，真是没头没脑。 “姐姐。”小姑娘趴在她耳边，眼睛闪亮亮的，“半年了。皇上没召过贵妃。没召过端嫔娘娘、熙嫔娘娘。” 祝灵胭的眼神一凝。 “召过静嫔娘娘，但半夜就送回来了。之后，静嫔娘娘就被皇上恶了。” 小姑娘还在说着，语气莫名：“连皇后娘娘都没能承宠。姐姐，月比第一名，真的能见到皇上、被皇上宠幸吗？”
第42章 042 好家伙。 这孩子真会说话。 净说大实话。 “还有谁这么想？”祝灵胭轻声问道。 常微柠挑眉：“那我不知道, 像我这么聪明的，又没有几个。” 说完，坐回去, 继续给她捏肩。 “别操这个心。”祝灵胭重新闭上眼睛，“皇后娘娘自有计较。” 傻*云洛朝。搞鬼这么明显。他是真不怕传出去啊？ 别人不宠就算了。他冷落皇后。简直是离了大谱。 不过, 他不敢去凤仪宫也是真的。皇后是他发妻, 是他应当敬重的人, 他不去也就不去了，去了还不那啥啥，说得过去吗？ 他心虚。 傻*玩意儿。 接下来，常微柠没有再说什么，吃了些点心，又叫人把晚饭摆到祝灵胭这里，跟祝灵胭一起吃了晚饭, 说了会儿话, 才回去了。 转眼，到了次日。 “见过皇后娘娘。”众妃嫔行礼道。 温采盈坐在上首, 温和抬了抬臂：“都起吧。” 众人起身, 各自坐好。 如今人人都有位子了。在贵妃和四嫔的椅子后面, 是一张张条凳，给婕妤和美人们坐下。 至于祝灵胭, 她照旧是坐在皇后脚边的绣墩上, 与其他人区别开来。 但如今已经没有人为此多看她一眼了。仿佛她就该坐那里, 再正常也不过了。 “大比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温采盈没有吊大家胃口，张口便说出大家想听的话, “乙班第一名。甲班和丙班并列第二。” “啊！” 惊呼声在人群中响起来。一张张年轻美丽的脸庞，或惊喜, 或失落，表情各不相同。 温采盈的视线在她们脸上扫过，又说道：“但姐妹们上个月辛苦了。本宫想着，便是甲班和丙班，也值得嘉奖。” “多谢娘娘怜惜。”被提到的妃嫔们，起身谢恩。 但表情并不多么安慰。 还有什么比得上见皇上呢？甲班和丙班的先生们，心里失落不已，回想着上个月的表现，究竟哪里输了？ 是班风不好？是孩子们不够团结友爱？是卫生搞的不好？是器材们损耗的太多了？还是她们先生教得不好？ “本宫决定，带其余的姐妹出宫走走。”就听皇后温和端庄的声音响起。 这话落下，殿内一时没有声音。 温采盈没有催促，微笑着抚摸脚边坐着的人。 “娘娘？”好半晌，才有吸气声传来，带着震惊和不敢置信。 刚才还失落的面孔，此刻全瞪圆了眼睛，惊愕地朝温采盈看过来。 都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 出宫？皇后娘娘要带她们出宫？竟有，竟有此等好事？！ “娘娘——”刚才得了第一名的乙班先生们，也有人惊叫起来。 温采盈微笑着看向她们：“怎么？” “娘娘，您刚说带咱们出宫，可当真？”说话的是静嫔，她眼睛锃明瓦亮，跟工地大灯似的。 她是教导主任，也是体育老师，可进可退的那种。想见皇上，她能搭上边。想出宫，她也可以。 温采盈颔首：“这点事，本宫还是做得了主的。” 云洛朝如果不同意，那她今天就要“侍寝”。 “吃吃”的笑声，从静嫔咬紧的嘴唇间溢出来，她捏紧帕子，根本掩不住快乐，眼睛明亮得像是要飞的小鸟。 她又不馋云洛朝。 那个伪男子。自己不行，就会算计妃嫔。又坏又毒的东西。 “娘娘……”不少婕妤和美人们，激动得小脸儿泛红，眼神湿润起来。 乙班的班主任是熙嫔，她亦是眼冒泪花，似哭非哭的。 不然呢？她难道真的哭出来？她不要命啦？ 能侍奉皇上，这是荣幸的事，她应该笑。应该笑。 熙嫔咬着唇，终于挤出一个温柔甜美的笑容。 一旁，玉嫔面无表情，冷眼看着殿内的女人们。心中冷呵，又感酸涩。 到何时，才没有这么多女人惦记阿洛？这后宫中，只有阿洛和她两个人？ “这件事，本宫犹豫了几日了。”温采盈慢慢说来，视线扫过殿内一张张面孔，“月比第一的奖励，究竟是见皇上，还是姐妹们轮流出宫走走？” 这话落下，一时间无人应声。 见皇上？她们好几个妃嫔，一起见皇上，谁能被皇上选中？ 退一步讲，就算被皇上选中了，得了圣宠，可然后呢？这宫里被皇上宠过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吗？ 祝婕妤，早就失宠了，皇上再也没问过她一句。静嫔，惹了圣上厌烦，一整个夏天的用冰都是皇后娘娘拨给她的。 于婕妤，人到现在还有些疯疯癫癫。赵婕妤，十根手指都掉了层皮肉。 如今是玉嫔得宠。但前车之鉴，谁知道她能风光多久？ 而换成她们，能不能哄得龙颜大悦，从此成为宠妃，吃香的喝辣的？谁都心中没底。 “娘娘，不如投票吧。”祝灵胭回头说道，“不记名投票。愿意出宫走走的，就写一。愿意按之前的，就写二。” 这倒是个法子，温采盈仿佛刚知道一般，点点头：“也好。” 然后看向旁边：“准备纸笔。” 一、二，这样的字迹不容易叫人看出来。 妃嫔们敢下笔了。 等到投票收上来，祝灵胭叫了熙嫔一起唱票。 “一共十九票。投‘一’的，一共十五票。”祝灵胭说道。 熙嫔在一旁颔首，证明确实如此。 “本宫都行。”温采盈看向众人，“姐妹们愿意出宫走走，本宫就安排。” 愿意出宫走走的占多数，那么面见皇上、跟皇上吃饭的计划，就取消了。 离开凤仪宫时，好些人松了口气，眼角眉梢挂上喜色。 见什么皇上啊！万一手笨口拙的，惹了皇上厌弃，里子面子都没了，说不定还会被贬。 “皇后娘娘可真宽厚呀。”有个美人说道。 娘娘说了，下个月大比之后，再投一次票。以后每个月大比，都投一次票，决定是见皇上，还是出宫去。 见皇上的机会，倒也没那么难。相比之下，大家更愿意出宫走走。 明儿就能出宫了！ 此次选中的人，兴致勃勃，回去准备衣裳首饰。 祝灵胭当然是要跟去的。 她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第一红人！ 次日，几辆尽量低调，但仍是富丽华贵的马车，驶出皇宫。 温采盈和贵妃打扮成妯娌，端嫔和静嫔打扮成小姑子，祝灵胭等人打扮成侍奉的丫鬟们。 一行十人，来到了一座酒楼前。 常微柠说：“这是我表哥开的酒楼，咱们去楼上雅间儿。” 消息已经提前递出来了，整座酒楼都清场，没有额外的客人。 一行人登上楼梯，进入雅间坐下。 掌柜的在林表哥的带领下进来，恭恭敬敬道：“见过几位贵人。不知贵人有什么忌口？” 无伤自然是跟着的，她将几位娘娘的喜好说了一遍。 “是，小人记下了。贵人稍后，酒菜马上就做。”掌柜的躬着身子，退下了。 林表哥拱了拱手，说了几句恭敬话儿，又说：“外头请了戏班，贵人喜欢听什么戏，递话儿出来即可。” 温采盈点了点头。 小丫鬟常微柠就摆摆手：“知道了。出去吧。” 林表哥便也躬身退下了。 静嫔已经打开窗子，探头往外看了：“哎，本宫真是许久不曾见过这热闹景象了。” 她未出阁时，人是很活泼的，经常上酒楼、茶馆、戏园子玩，还到处蹭宴会，总之热闹得不得了。 “究竟为什么想不开……”她嘴里咕哝着。 因为声音小，没有人听见。倒是祝灵胭喊她：“林姐姐，喝不喝茶？” 静嫔的闺名叫林安蓉。她扭头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好吧。” 毕竟是宫外的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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