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因为宴王的事,郡主心中有多痛,她都看在眼里。 宴王燕珵是先帝三皇子,与魏王燕珏是双生子,五年前,燕珵在一场宫宴上亲手杀了苏将军府的嫡长子苏彭。 苏家累世功勋,以战功立足朝堂,苏父那一年也因镇守南疆而受封了二品骁骑将军,苏彭是苏家嫡系唯一的嫡子,即使杀他的人是皇子,也不可能逃脱罪责。 那年的冬日有着能浸透骨髓的寒冷,冬雪一层一层的铺满銮殿的石阶上,满天飞雪飘飘落下,似是哀戚,好像连老天爷都在替苏家申冤。 苏家满门的儿郎跪在长阶之上,求皇家给惨死的苏家嫡子一个公道。 苏家那几年正是辉煌的时候,因着父辈在南疆立下的战功,苏家在百姓间的名声也极好。 重压之下,皇家终是给了一个交代,皇太子燕珩代君王下旨,将晏王燕埕贬为庶人,流放南疆,充军五年,以儆效尤。 先帝那年本就因为霁贵妃去世而伤心过度,不理政事,由太子监国,后来又出了三皇子杀害世家嫡子这事,直接一病不起,不久就驾崩了。 燕珵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太皇太后那时还是太后,一生重礼贤德的太后娘娘为了孙儿闹上大殿,不相信燕珵会做出如此事,她彻查宫苑,却于事无补,燕珵罪名落实,难逃一劫,太后痛心之余也病倒了。 那是皇室最难捱的一年,好在太子端方持正,撑起了朝野内外。 玉棠眨眨眼,从回忆中回神,想起今日听说的消息,迟疑道:“奴婢听说,太皇太后将要为晋王从世家贵女里挑选一名品行端正的小姐为正妃,想让晋王殿下尽快完婚,但晋王殿下不从,说是要执意娶苏瑶为妃,二位已经为这事僵持许久了。” 苏瑶就是苏家嫡系,当死在宴王手下的苏彭就是她的亲哥哥。 霁明柔眉头微蹙,眼中泛着寒意,手指轻点软塌旁的小案,神色冷淡,“在燕璃选择相信苏瑶并为她在殿前作证时,我们之间的手足之情就已经被他亲手断送了,苏瑶视燕璃为救命稻草,怎么会轻易放手,不过她想嫁到皇室来,恐怕不这么容易。” 光是太皇太后这一头,就是千难万难,更别说燕珩那边。 苏瑶当真以为攀上了燕璃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不会的,阿珵长在太皇太后身边,太皇太后是最了解阿珵性情的人,那年的事出了之后,太皇太后始终相信阿珵是被陷害的,苏瑶当年在大殿上说的所有,太皇太后根本就不会信,若不是尚未找到证据... 别说是王妃,就是做了皇后又能怎么样,只要她和阿珏能找到苏瑶陷害阿珵的证据,只太皇太后一人就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第11章 晏王 ◎那是她此生头一次跪倒在燕珩面前,哀求他,就算不能赦免阿珵的罪责,至◎ 当年那场宫宴是为庆祝苏家军在南疆击退敌军而办... 霁明柔那年刚满十八,而阿珵也只有十三岁而已。 那几天因着正巧赶上霁贵妃的祭辰,霁明柔本就没什么参加宴席的心情,宫宴到一半她就悄悄退下,但没想到她在席上露面的短短时辰,竟引来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恶狼。 那天她的身边只跟着一个宫女,回宫的半路上那小宫女趁她不备,在背后用带有蒙汗药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将她迷晕过去。 霁明柔醒来时已不知在何方宫殿里,起身就见着了床边一张不甚熟悉的面孔。 正是应该在宫宴上的苏家嫡子——苏彭。 殿内此时只有他们二人,静悄悄的,在此种气愤之下更显得苏彭那张笑的阴柔的脸惊悚万分。 苏彭那张脸上流露出的痴迷和贪婪让她作呕,更让她恐惧。 她不知苏彭是如何买通了她身边的宫女,只知道他安排还算周密,应是早有预谋。 黏腻恶心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 “公主终于醒了,真是让人好等啊!不过看着公主这等绝世容颜,即使再等上几日又何妨呢!” 霁明柔瞳孔放大,眼泪被逼到眼角,逞强的不肯落下,她连连后退,被逼到床的一角,惊恐的看着苏彭,语气颤抖着大叫救命。 但却没有任何人进来。 苏彭见貌若天仙的小公主挣扎求救更是兴奋,自认为温柔的笑着,一脸尽在掌握的表情。 “不用叫了,我的公主殿下省省力气吧,没有人会听见的,这附近的宫人已经被我买通了...” 苏彭大笑几声,又继续道:“我倾心柔安公主已久,实在是心忍难耐不得已才出了此等办法,公主放心,待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定向陛下请旨求婚,风风光光的迎你进门。”只要霁明柔与他有了夫妻之实,皇家还不是乖乖的把她嫁给他。 “不!不要!苏彭你疯了吗!你今日所做种种皆是死罪,你若现在放了我,我就当没发生过这等事,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 “公主当我傻吗,我若是现在放了你才是死罪难逃,但如果我们今日有了夫妻之实,皇家为了掩盖公主和我私通的丑事,自然会把你嫁与我,岂不美哉!” 苏彭边说着边扑上来。 霁明柔自是抵死不从,二人撕打间,阿珵独自踹开门闯了进来,此时的她已衣衫尽褪,泪痕挂满脸颊。 “阿姊!”燕珵怒目而视,想来温润谦和的少年头一次懂这么大的怒,恨不得当场将欲对阿姊不轨的贼子碎尸万段。 苏彭也是惊诧不已,他明明将这周围人都支走了,怎么还是让宴王这个坏事的小鬼闯了进来,但顷刻间他便意识到,秽乱宫闱是死罪,若计划败露,最好的办法就是... 宴王燕珵这年只有十三岁,怎么敌过十八的苏彭,苏彭下了死手,不过几下就将燕珵打倒在地,但少年却还是拼尽了全力要站起来,似有不死不休之意。 霁明柔中了迷药,身上本没有多少力气,眼看着苏彭拿起藏在身上的匕首,一步步向阿珵。 情急之下,她咬牙拼命的站了起来,抱起一旁青瓷瓶对着苏彭的脑袋砸了下去。 “嘭!” 瓷器碎了满地,一地的瓷片泛着血色的光。 苏彭一时不查竟真让霁明柔得了手,他满头鲜血,摔倒在地。 而燕珵这是也缓过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夺过苏彭手中的匕首,一刀捅进他的心口。 苏彭当场毙命。 燕珵大口大口喘着气,松开已经插进苏彭心脏的匕首柄,后退几步靠着墙瘫坐在地上,死死看着苏彭的尸体,愣在那里。 霁明柔光脚站在地上,心脏跳个不停,手还是颤抖的。 飞溅的碎片将她的双腿划开了几道不小的口子,但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甚至连眼泪也流不出了。 就在这时,苏瑶跑了进来,见到此等情景,大叫一声冲上去触碰苏彭的尸体,“哥哥,不!不!” 意识到苏彭已死,她吓得脸色惨白,摊坐在地上。 霁明柔回过神,抓起衣裙套在身上,趁苏瑶惊惧间,关上了房门,然后冲上去捂住了苏瑶惊叫的嘴。 并且一只手掐住了苏瑶的脖子,将她摁倒在满地的瓷片上,锋利的碎片瞬间穿破苏瑶的衣裳,刺破后背娇嫩的肌肤,鲜血直流。 苏瑶被疼痛刺激的面容扭曲,不过她很快就无暇顾及背后的疼痛,因为她感受到了霁明柔收紧的手掌。 然后对上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眸,吓得她连连求饶:“不,不是我,这都是哥哥的主意,我什么都没做,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求你,求你不要杀我!” 苏瑶那时只有十四岁,可能是吓得失了神,几句话就把自己知情的事透了出去。 霁明柔手上用力,将苏瑶掐的脸色涨红,马上就说不出话来。 不可否认,她确实是动了杀心的。 只是还没等她下死手,房门就再次被推开了。 昏暗的光投进进来,照在门口那人的背上,霁明柔缓了一会才看清二弟燕璃错愕震惊的脸。 他冲上来推开霁明柔,将苏瑶护在身后。 苏瑶也在皇家书院学习,且与燕璃关系甚好,两个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长大,燕璃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阿姊将苏瑶杀死。 他不可置信的质问:“阿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彭已死,苏瑶脖子上的痕迹清晰可见,而燕珵和霁明柔两人虽也是衣衫凌乱,但却完好无损,燕珵的手上还有血迹,霁明柔还想亲手掐死苏瑶,任谁见到这一幕都会以为霁明柔和燕珵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吧。 霁明柔想解释,但她本就中了迷药,此时再也支撑不住,还没说话就再次昏了过去。 她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金殿之上,苏瑶颠倒黑白,说柔安公主与她在后殿起了争执,结果被宴王殿下瞧见,宴王护着姐姐,欲为柔安公主出气所以想要杀了她,结果正巧被兄长苏彭撞到,苏彭为救妹妹,惹恼了宴王,所才被宴王一气之下杀死。 苏瑶说宴王殿下本来杀了哥哥苏彭之后也要对杀她灭口的,可是正好被路过的晋王听见了她的呼救声,闯进来阻止了宴王,所以她才得以活命。 是非经过全靠苏瑶一张嘴是定不了罪的,是以所有人将目光看向了唯一在场的证人——晋王燕璃。 在众人的目光下,晋王殿下缓缓点头,为苏瑶做了证。 晋王可是宴王的亲哥哥啊,他都当场作证了就没有什么好查的了。 因宴王燕珵将所有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所以霁明柔所受的惩罚就只是禁足一年而已,可是燕珵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却要被削爵流放。 霁明柔也曾疯了似的要去给燕珵作证,在弟弟获罪后她甚至要出去自首,想要同燕珵一起去南疆。 但太子燕珩将她禁足在长信宫,派了很多人看守她,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她寻死自残。 那是她此生头一次跪倒在燕珩面前,哀求他,就算不能赦免阿珵的罪责,至少让她陪阿珵一起。 但是燕珩拒绝了,他态度强硬告诉她想都不要想,她若是陪阿珵一起去,那就是皇室向天下人承认他们姐弟俩合谋杀人的事实,想要阿珵的用心不白费就好好的待在皇宫里。 只要她老老实实待在长信宫禁足,不寻死不自残,他就向她保证阿珵不会有事,他会派人照顾阿珵,等过几年风波过去了将阿珵带回来。 现在看来,燕珩没有食言,兮云这五年对阿珵的照顾,以及偷偷将阿珵带回来,这些事若是没有燕珩的默许,兮云是根本做不到的。
第12章 入宫 ◎您就去劝劝吧,陛下面前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 窗边,霁明柔正一脸认真的绣着手中的平安福袋,她眉目柔和,嘴角笑意浓浓,美人姝色嫣然,正值好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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