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见,当真是个清丽出众的美人,小腹微微隆起,也不失楚楚娉婷之美,眉目温婉,牵着一个三岁半大小的孩子,小小年纪,已隐约看见几分气势,身后的奶娘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女娃儿,玲珑可爱,听说颇受太子殿下喜爱…… 褚瑶能感觉得到所有的人都在明着或暗着打量自己,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些,虽然以前她在宫里学过一些礼仪规矩,但眼下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她现在还不是太子妃,旁人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招呼,倒是两个人,能与褚瑶说上话。 便是江大人和江夫人,他们是江清辞的父母,操持着今日的婚宴,对于太子和褚瑶的到来,心中半是欢喜半是忧。欢喜的是太子殿下的孩子为新人滚床,十分羡煞旁人,忧虑的是,江夫人以前在绥州时,曾让管家带人去欺负过褚瑶,那时候江夫人没有想到褚瑶竟然是太子殿下的女人,如今更没有想到太子殿下身边的女人还是她。 是以他们夫妻二人上前恭迎时,颇有几分心虚之色,江夫人更是拉下面子与褚瑶道歉,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褚瑶心里明白,若今天自己仍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头女子,对方是万不可能向自己低头认错的,如今不过是因为他们畏惧裴湛的身份,才不得已低头的。 不过有些陈年旧事也没有必要一直记着,况且看在江清辞曾冒险帮过她忙的份上,她也不会再计较这件事情。 “以前的事情,我记不得了,江夫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对方见她谅解,便忙恭维起来,褚瑶并不是很想听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但面上仍是笑意温和:“江夫人,我先带鸣哥儿和晚晚去后院,莫要误了滚床的良辰才是……” “是,那我这便带您过去……” 一路无话,褚瑶带着两个孩子滚完床,便回前厅,刚好赶上迎送公主的队伍到了公主府,鼓乐声中,江清辞一身官服,乘坐着披挂着绘有涂金荔枝花图案的鞍辔的骏马,手执三檐伞在前面开路,皇后乘坐九龙轿子,亲自送惠仁出嫁,裴湛作为长兄,也骑马相送。 惠仁的花轿在天文官后面,有两重围子,褚瑶看了一会儿热闹,怕人多冲撞了自己,便带着鸣哥儿和晚晚去人少的地方歇息了。 陛下赏赐的九盏宴会结束后,皇后便先回宫了。 裴湛终于得空来到褚瑶身边,并不估计旁人的目光,拥着褚瑶的腰关心她:“累不累?鸣哥儿和晚晚可还乖?” “不累,鸣哥儿和晚晚都很乖。”倒是他,额头上都是汗,褚瑶掏出帕子十分自然地给他擦了擦,实则也有几分做给周围的小娘子们看的,大有几分宣誓主权的意味。 裴湛十分受用的的样子,面上不见得意之色,心里却委实喜欢她这样的小心思。 “宴会结束了,我们走吧。” 他从奶娘手中接过晚晚,单手抱着,另一只大手牵着她,褚瑶则是牵着鸣哥儿,与他一起走出了公主府。 同年七月,褚瑶又顺利诞下一个女孩儿,这次不仅是足月生的,甚至比太医预估的日子足足晚了十六日。 晚晚当初早产给褚瑶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没想到后面这个小丫头会晚那么久,同样让褚瑶和裴湛提心吊胆了好多日。 于是裴湛给这个小丫头取了乳名叫“早早”,褚瑶嫌弃这名字太敷衍,于是换成了“枣枣”。 因着褚瑶连着生了三个孩子,特别是怀上枣枣时,晚晚才六个月大,褚瑶还未休养好身体,这次元气伤得很是厉害,褚瑶血气不足,人也变得不如以前好看,以至于很长时间情绪低落,裴湛日日夸着哄着,又叫人去外面买了许多胭脂水粉,亲自给她上妆,硬是练出了一手不错的描眉技巧。 期间也托沈方妤帮忙给褚瑶调理身体,搭配一日三餐的药膳,褚瑶大抵休养了半年,才勉强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便是因为丑过这一次,以至于褚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格外关注自己的妆容和衣着。 每次为着生意的事情出宫,她都要仔细挑选衣服,不一样的妆容要搭配不一样的衣服和头面,发髻也要不嫌麻烦地换上几个花样才能确定。 裴湛每次看到她不厌其烦的在铜镜前妆扮自己,心里都免不了打鼓:“阿瑶,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殿下说什么胡话呢?”褚瑶好笑地撇他一眼,随即将手中的螺子黛递给他,“殿下帮我画眉,我自己实在画不好……” 裴湛抬起她的脸,妆容精致得简直换了个人似的,随手蹭了一下她的脸颊,指腹便蹭下一片薄薄的粉来,他皱了皱眉:“女为悦己者容,孤从未嫌弃过你的容貌,你也大可不必这般在意,孤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谁知褚瑶却不高兴起来:“虽说是女为悦己者容,可我与你有不同的见解,我不认为女子打扮自己单单只是为了取悦别人,更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女子打扮自己,也是为了取悦自己……” “既然是为了取悦自己,那只在宫里这般装扮便是了,若是要出宫,还是素净些,才显得端庄沉稳,”他拧着眉头,分明还是不满,“还有,你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日后还是多穿些交领的衣服,这直领的褙子,你不觉得袒露的有些多么?” 他竟然说她不端庄,还说她袒露过多,可分明以前他也是这么穿的,怎的生了三个孩子,便要与以前不一样呢? “我穿什么衣服,画什么妆容,皆由我自己做主,殿下若能欣赏便欣赏,若是欣赏不来,干脆便不要看我了,何必说这样的话伤人?” 褚瑶从他手中拿回螺子黛,对镜粗略描了几笔,便重重搁回妆台上,这便起身提着群裾气呼呼地走了。 铜镜中映出裴湛那张七窍生烟的俊颜:自己好言相劝,她竟然发脾气了? 从前温婉小意的她,如今竟也对他不耐烦了? 若不是外面有人了,就是对他的感情淡了? 他命人去盯着褚瑶,傍晚回来时那暗卫同他禀报,说是白日里跟着褚娘子,一直跟到了樊楼,她进了一间小阁子等人,不久之后,一位气质清华容貌俊俏的郎君也来了,入了褚娘子所在的那间小阁子。 裴湛一听,怒从心起。 三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他如当初字据上写的那般,这三年来未曾让一个女人近过身,只等着三年期限一到,便迎娶她为太子妃。 没想到她竟违背了约定,背着他在外面有了人。 褚瑶回来后,心情很好的样子,脸上的妆容也似乎更精致了些。 她也早就将早上那番不快忘记了,瞧出他脸色不豫,还关心了问了一句:“殿下怎的了?是谁又惹殿下生气了吗?” 裴湛脸色阴沉:“你今天出宫见谁了?” “去见一位脂粉行的老板,我想同她学做胭脂水粉生意,”今日还试用了一些对方的胭脂水粉,脸上涂了厚厚的粉,闷得很不舒服,“我先去洗漱一下。” 才净了面,褚瑶对着铜镜观察自己的脸,这些日子习惯了上妆,每每卸妆之后,脸上的气色好像更加不如从前,看来日后还是不能日日上妆,免得伤了皮肤,反而得不偿失。 将桃花露细细敷在脸上,缓解了几分皮肤的不适后,她准备出去看看三个孩子。 谁知还未出寝殿门,便被裴湛堵了回来。 寝殿门被重新阖上,他山一样的胸膛,逼着她步步往后退。 “殿下,”她退至梳妆台前,再无可退之处,“你怎么了?是有话和我说吗?” 他薄唇紧抿,并不作答,只是睥睨的眸光透出几分寒意,俊美的脸上分明有几分戾气。 她想起第一次在在他的脸上见过他这样的神情,是她初入皇宫时,被陆明姝骗去冷宫见陆少淮,恰好撞见裴易与后宫嫔妃幽会,后来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回来,他却以为在冷宫幽会的人是她和陆少淮…… “殿下你……”不会又要发疯吧? 可这一次是为了哪般? “阿瑶,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的大手抚上她的脖子,屈指抬起她的下巴,“你同孤说实话,今日究竟出去见谁了?” 褚瑶观他脸色,猜测他今日肯定是派人监视自己了。 “殿下,你派人跟踪我?” “不跟着你,又怎么会知道,你竟然敢背叛孤?” “你误会了,我今日见的这位脂粉行老板,是一位女子……” 暗卫分明说是男子,她却说是女子,竟还想骗他? 他倏地攥着她的腰,将她翻转了方向,背对着自己,大手熟练地探入裙底…… “殿下,别……”铜镜中的人儿有些受惊,“我还没准备好。” 他一手扣住她的下颌,另一只手于裙裾之下放肆,到底没有直接伤了她,花了些时间让她的身体做好准备,随即将她抵在了铜镜前面…… “殿下,殿下……”她被他箍着下颌,不得已瞧见了镜中的自己,发髻松散,耳侧垂下几缕青丝,随着身后那人的动作翻飞荡漾,“殿下有话……为何不能……好好说,非得……这般?” “你说你今日见到的是位女子……”裴湛的唇自她的后颈移到她的耳边,毫不怜惜地将耳垂上的软肉卷入口中噬咬,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可暗卫分明瞧见,是一位男子入了你的小阁子……” “她姓顾,确然是一位……女子,”褚瑶言语破碎,上句不接下句地解释道,“只是为了方便……才女扮男装,殿下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她真的是女子?”裴湛心中半信半疑,“你这些日子出宫一直见的便是她?” “是……” “那为何每次要妆扮那么久?” “既然要做……脂粉行生意,我……自是要先钻研一些……”褚瑶实在受不住他的力道,反手想要将他推出去一些,却被他钳住了手腕按在背后,他的力道不减反增,她只得咬牙接着与他解释,“况且……我要做的……脂粉行生意……不仅仅只卖胭脂水粉,也要教人……搭配衣裳首饰……还有对应的发髻……” “真的?” “当然是真的!”褚瑶被他按得直不起身来,“殿下明日……派人去调查一下,自然就……明白了……” “孤会让人调查清楚,最好你没有撒谎……” 他仍是箍着她,直到将心中那股子气泄干净了,才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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