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男人额头抵着她额头, 目光深地似乎要将她吸引进去。 祝温卿心无缘故地猛烈跳着, 似乎要从嗓子里面跳出去。 明明是她提着,怎么她现在落入下风了? 她才不要! 祝温卿心中涌出来一团气,反身,将司桁压在身下。 重新变成女上男下姿势。 “嫁不嫁!” “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姑娘傲娇地仰着头颅,余光偷偷打量司桁。 她都说了,司桁该不会还是不同意吧? 如果那样,她应该没有勇气再说一遍。 时间久久过去, 马车不知何时停下来。 祝温卿心里微涩,眼角泛酸。 以前阿桁问完她, 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好难受呀。 梁月说的对,她在司桁身上从未败绩, 司桁在她身上屡次受挫,却从未多言,只是不断坚持坚持下去。 怎么办, 她又开始心疼司桁。 司桁都坚持这么久, 为什么她不再坚持坚持呢。 祝温卿鼻尖一涩, 刚要开口说话, 司桁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卿卿,这是你求的,要是胆敢抛弃我,我是生是死都不会放过你。” 彼时,祝温卿终于瞧出来,司桁没有往日的自信。 腿给他带来的伤害远远比她想的要严重许多。 祝温卿垂头,主动亲吻司桁的唇瓣。 温柔地、慢一点,似乎是想抹平司桁心里的伤。 这一瞬,她想问司桁,究竟发生什么事,但那不是又让司桁回忆一遍痛苦吗? 姑娘吻的深入,学着他带的模样,伸出舌尖,撬开他的唇瓣。 男人对她向来是百依百顺,她几乎没怎么撬,她的舌尖就碰到男人的舌尖。 男人舌尖滚烫,就像他那个人一样。 祝温卿猛然顿悟,司桁从一开始就带着一颗滚烫的心,带着这世间最难得的爱意接近她。 如今,他这份爱意却因为自己的自卑而冷却。 这人怎么这么傻! 祝温卿又爱又恨,一滴泪滑进司桁的唇瓣里。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司桁立刻停住接吻,将祝温卿与他拉出点距离,细细瞧着她。 “怎么哭了?”男人无奈叹着气,附身,将她眼泪舔舐干净。 明明委屈的司桁,祝温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委屈的是她自己似得。 “别哭了,阿桁现在很好,阿桁有卿卿呢。”男人声音放软,祝温卿眼泪还是簌簌地落。 “哭吧,替我那份也哭出来。” 阿桁当时哭过吗? 答案无从考究,祝温卿扑身进司桁的怀里。司桁揉着姑娘的脑袋,目光慢慢拉长看向马车外随风摇曳的大树。 有什么决定好似在那一瞬间决定了。 晚上回去,祝温卿命人收拾行李,打算回去,可突然,她不知是先回陇西还是回上京。 外祖父也跟着师父们云游四海,做一个普通的夫子。 “世子,边境南关城那边来战报了。” 这一年来,司桁没有冲在前线,他更像是一个操刀鬼,边疆将士听命于他,却不知道听的谁的话。 再回去之前,他需要权势,需要至高无上的权势。 “世子,这是天子密函。” 太子登基一年多余,五皇子乱党已经抓拿归案,唯独镇国公退下,边疆失去首领,迟迟难安。 若是司桁没有出事,这时怕是一切都安定了。 司桁打开密函,细细阅读之后,任由烛火将它燃烧成灰烬。 “阿桁,你在吗?” 司桁是上京世子的身份迅速在小镇传开,那可是上京来的世子,他们还未见过如此尊贵之人,尤其还要那么好的一副容貌。 “进。” 祝温卿推门而进,屋内只有司桁一人。 司桁笑着走过来,将她拉到座椅上:“少了小人的陪伴,姑娘可睡不着了?” 不正经,祝温卿心里骂道。 “不是,我是来问你,是想先回陇西还是回上京?” “你这一年不是待在上京吗?若是我们成亲,外祖父恰好也在上京南边的新城,可直接过去。” 姑娘细细打算着,司桁听着姑娘张嘴是他,闭嘴是他,心里像是被塞进一大团棉花。 他的心哪里都是暖的。 祝温卿说了一会,没听到回应,不由抬头看他。 一抬头,男人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 是以,她的头直接抵在男人的下巴上。 他这一年,其实也没有待在上京。 男人即使左腿不便,但是祝温卿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 如果不知道男人左腿有疾,根本就不会察觉到。 吻密密麻麻落下来,祝温卿还没有问出答案,不肯配合司桁,司桁手脚并用,聪敏地引诱着她。 不出一会,祝温卿弃甲投降,白瓷般的手机绕过他得脖颈回吻回去。 这段时间,他们好像一直都在亲亲。 祝温卿临睡前想。 这夜,祝温卿睡在司桁房间。 书房内,司桁脸色难看。 他原本就要睡下,来自边疆的战报又把他拽起来。 “世子,边疆出事了。” 司桁想到刚才刚阅读完的密函,密函里他还可以宽宥几日。 他马上就要成亲了。 司桁清楚自己,他从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也不像天子那般心怀天下人,他心中装的只有祝温卿一人。 但若是他不去,镇国公就要去。 镇国公他…… 卿卿若是知道,怕又得伤心。 她现在这般无忧无虑是他渴求很久渴求到的。 “世子,接下来怎么打算?” 司桁未语。 打算,他还能有什么打算? 路摆在他面前没得选,而且是他自己想要权势,如今能得到权势的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他更是没得选。 翌日,祝温卿看着秋蝉送来的红色绸缎,脸上洋溢着笑。 这次她一定要成为司桁最漂亮的新娘。 “姑娘,选好了吗?”秋蝉笑着问。 祝温卿手指划过绸缎,每一条绸缎都是轻柔而贴肤,根本让人选不出来。 “姑娘若是选不出来,不如再等等?”秋蝉试着问。 回到上京就算明日启程,也需要十日路程,再说成亲也需要筹划,这样一来二去一个月就过去了,况且他们还不是明日启程。 姑娘太心急了。 秋蝉想着,可不敢说。 祝温卿哪里不知道秋蝉心里的取笑,脸色佯装生气瞪了眼她,秋蝉捂住唇瓣笑起来。 祝温卿羞地挑出她最喜欢的三匹绸缎去找司桁。 让司桁给她挑一挑吧。 她满面春光跑到书房,刚准备敲门,猛然想到若是司桁知道她拿什么布匹当新婚服,岂不是没有惊喜了? 她才不要这样! 她要给司桁一个惊喜! 她抱着布匹转头要走,冷不丁书房里传出声音。 “世子,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祝姑娘,你暂时不打算成亲了呢?” “快了,就着几日吧。” 司桁声音冷冷地,祝温卿手中的绸缎哗地一声落在地上。 秋蝉迟迟未见祝温卿回来,跑出来找祝温卿。 “姑娘,您怎么还在门口站着?” 秋蝉清脆的声音让紧闭的书房门倏地打开。 司桁看着祝温卿流着泪的脸。 “卿卿,我……” 司桁刚张口,祝温卿愤怒地将绸缎扔在地上,转身就跑。 司桁立刻追上去。 “放开我!放开我!”祝温卿挣扎着,司桁紧紧拉着她的手。 原来司桁不想跟她成亲! 难怪这些时日司桁不提成亲。 祝温卿心里嘲笑一番,男人不主动就是不爱了,这次见面司桁就从未主动过。 既然如此,为何司桁还要潜伏在她身边, 难道就是想看看她对他念念不忘的样子吗! 司桁使用蛮力将祝温卿圈在怀里,府中下人识趣般地各自回屋,顷刻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祝温卿挣扎不开,低头朝着司桁左手臂上狠狠咬下去。 男人吃痛,表情却未有一丝变化。 血腥味在祝温卿嘴里弥漫开来,祝温卿愣住。 为什么! 为什么不推开她! 祝温卿想着,错愕地往后推了几步,司桁想拉住她,但姑娘眼神里的痛苦让他不敢伸手。 他又让她伤心了。 “卿卿,我……” “我们都静静吧。” 祝温卿说完就跑,司桁刚追上去一步,祝温卿转头道:“别跟着我,求你了。” 姑娘边说,脸上的泪簌簌地落。 司桁不敢动了,等祝温卿跑地没人,司桁愤怒地一拳打在地上,手背被磨出血来。 明明他不想让卿卿受伤,为什么还是让卿卿哭了! 祝温卿跑回自己房间,反手将门关住,自己靠着门慢慢地跌坐在地上。 她与司桁究竟怎么了。 祝温卿想着,宁青悄无声息潜入她的房间。 “姑娘。” 祝温卿抬头,不知宁青何时站在她跟前,宁青脸偏过去,倒是没有看她的脸。 “姑娘,先擦擦脸。” 宁青除了“是”之外,很少说别的话。 祝温卿接过宁青的手帕,粗鲁地擦拭一遍后问:“查地怎么样?” 宁青出去都快月余,终于回来了。 说到这里,宁青脸色更难看。 “姑娘,江湖上出现一名祥磬先生,这名先生虽然江湖人,但实际是边疆军队的操刀鬼!” 祝温卿眨巴眼,跟她有什么关系。 “祥磬先生之所以被称为操刀鬼,是因他做事从不露面,却可以在第一时间解决边疆之事,前段时间边疆又有三座城池被攻陷,祥磬先生一个锦囊,城池三日内就被夺回来。” 所以呢? 跟司桁有什么关系。 倏地,祝温卿想到司桁的腿,难道…… 宁青知道祝温卿在想什么,点头。 “这祥磬先生虽然是一妙人,但出手狠辣,三座城池是三日内被夺回来不假,但是三座城池的人百姓惨遭浩劫,江湖上,众人对祥磬先生又恨又爱!” “现在大家更愿意形容祥磬先生是阴沟里的老鼠,颇为擅长算计他人,而此人正是司世子。” 祝温卿心口直接疼起来。 天子骄子怎么就变成人人口中的阴险狡诈之人。 “姑娘,我又查了下去,世子在与您分别第二日,就被送去南炉疗伤。” 南炉! 祝温卿可太知道南炉了。 她与司桁分别的这一年,有一日她路过南炉,那日大雨,她马车失陷于山林之中,她求南炉先生收留一夜,南炉先生原本没有答应,可不一会,又返回来,说愿意留姑娘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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