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她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甚至以为对方出了什么事情。 她想,不管发生什么,他是她的未婚夫,她都不会放弃。 可为何呢。 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只是一眼,她甚至能从对方的身上看到少有的意气风发,那是在南陵的慕子明不曾有过的。 在南陵时,两人走得很近。 她相信慕子明的才华,可慕子明总觉得他还不够好,所以总逼着自己多读书。 而她只要有空,就会陪伴在慕子明的身边,红袖添香,听着他读着诗经中那些美好的诗句。 彼时,时光缓慢,岁月静好,那人的眉眼和笑意,烙印在她的心底,她以为那将是她的往后余生。 她知道他有万丈豪情,南陵城困不住他。 他说,等他高中,一定十里红妆迎她回家。 他还说,这世上,慕子明会陪着江云亭永永远远。 过往承诺犹在耳旁,可江云亭有些听不清楚了。 他活着,为何,为何躲着自己。 泪水濡湿了衣裳,江云亭的肩膀在小幅度的抖动,呜咽之声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压抑,像是受伤的小兽,抗拒着所有人的靠近。 刚走到马车边上的沈遇听到里面那细碎的声音。 他站在原地,示意扶桑闭嘴,直到马车中的那人的气息重新平缓。 又过了片刻,沈遇才撩起帘子进去。 一眼扫过,见到的是江云亭脸颊上的疲倦和那双泛红的眼,细腻白皙的眼尾,晕染的红让那双被泪水冲洗过的双眸,犹如明珠般璀璨夺目。 却又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表哥。” 江云亭勾着唇角一笑,那笑意温婉,一如在往日的江云亭,仔细看到底有些勉强。 想来自己的失态被他看在眼里了吧,可她现在没心情应付对方。 喊了一声后,她就靠着墙壁,闭着眼,大片的阴影落在她的脸上,她的面容上凝固着一层浅薄的忧愁。 他望着那张脸,忽的开口:“你今日帮了我一个忙,我会帮你找到他。” 整个汴京中,能让江云亭能如此失态的人不过一个而已。 他听说过,说是她还没找到那位未婚夫。 “有我在,他不管躲在哪里,我都会找到她。” 他说着,嗓音中有着他不曾察觉的轻柔,像是郑重的誓言,绝不违约。 翘起的睫羽抖动,终究没睁开,江云亭不想面对沈遇的探究,唇瓣开合说了个好。 回去的路,依旧安静,可和来时的压抑不同。 当马车中当鹌鹑的仲夏,担忧的看着自家姑娘,又看看那在坐在外沿如冰一般冷然的沈遇。 仲夏觉得,这会的世子爷,其实并不让人害怕。 接下来几日,江云亭都待在府中没出去。 那日遇到慕子明却没能追上对方的失落已经散去,不管如何,沈遇既然说要帮找人,想来不会食言。 距离春闱只剩下两日。 汴京城中,大街小巷都在讨论两件事情,一件是猜测今年的春闱哪些学子能崭露头角。 二个就是,大理寺的少卿大人,破了青柳巷的案子。
第18章 帮她 小院中,江云亭正在伺候花草。 比起刚住进来时的简单,如今小院中摆放了不少珍稀花草,大多都是用来制香的。 这些奇花异草被有序摆放修剪,简洁的像它们的主子。 蓝桥拉着仲夏说着案子的事情。 “凶手可厉害了,用了一种很少见的香,再搭配一种特制的酒水,混合在一起将人杀了。” 幽昙作为情香,作用便是让人能在床事上变得开放。 那种感觉就像是热血上涌,会让人的思维失去分寸,脑袋充血,陷入极致的亢奋中。 不出意外的话,蓝桥嘴里那有问题的酒,加深了幽昙的效果,助兴的香变成了要人命的东西。 又是两样东西配合害人,熟悉的作案方式让江云亭听得仔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是世人对那些死在花娘床上的男人的唾弃。 “反正现在结案了,今日世子爷休沐。” 说到这里,蓝桥环顾四周,确认没其余人后,笑的古怪。 “今日一大早,那位陆表姑娘穿的花枝招展的想去世子爷附近偶遇,没遇到人不说,刚好撞上有同样想法的顾表姑娘。” “不少人都听到她们大吵了一架。” “陆表姑娘特意绣的帕子被撕了,顾表姑娘带的糕点被踩成了泥。” “就在那两人准备打起来时,世子爷出现了,然后将两人当成空气,踩着帕子,踢着糕点,走了。” “哈哈哈!” 蓝桥说着就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边上的仲夏也捂着肚子笑的开怀。 “哼,活该!” 仲夏小心眼,她还记得之前在赏花宴中,那两人还想给自家姑娘难堪呢。 彼时那两人黏糊在一起,姐姐妹妹喊着,还以为感情多好呢。 结果就这! 仲夏昂着脑袋,一副痛快的模样。 江云亭看着,也抿唇笑了笑。 “哟,怎么这么高兴啊?” 沈茜的声音出现在小院门口,两个丫鬟瞬间闭嘴,江云亭好笑道:“你还能不知道?” 这府中的八卦,沈茜这个主子可是时刻关注着在。 “我这不是想和你们同乐嘛。” 沈茜挽住江云亭的胳膊撒娇:“云亭妹妹,后日你能陪我出去一趟吗?” 后日? “春闱?那天你要出去做什么?” 江云亭眨眨眼。 在府中时,她和沈茜来往最多,这几日知道她的事情后,沈茜想着法子逗着自己。 她开口,江云亭肯定答应,就是不理解对方那日出去做什么。 “我,我……” 一直大方优雅的沈茜支支吾吾起来,那脸都红了,眼神躲闪着。 看了一会,江云亭焕然大悟。 “府中的传闻是真的?” 府中在说,她姨母正在给沈茜相看夫婿。 以定国公府的门楣,放肆说一句汴京中的好儿郎任她挑选都不成问题。 “嗯。” 红脸的沈茜声音很小:“我听说,母亲看好的那几个人,今年都会参加春闱,我,我想偷偷去看看。” 婚姻大事,结两姓之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定国公府不需要用沈茜的婚姻去取得什么好处,挑选夫君没那么严格,更偏向那些青年才俊。 少年慕艾,沈茜想去看看也正常。 “可以是可以,可姨母应该不会允许我们独自去的。” 想去看得在考场门口,那日人肯定很多,两个姑娘家,不小心磕着碰着都是问题。 “我知道,我等会去找怜儿,三哥今年也下场的,我们可以以送考的名义过去。” 显然,沈茜早有准备,就是需要江云亭的支持。 三哥也就是沈和,府中三房长子。 在府中几个郎君中,沈和身上书生气最重,是一位谦谦君子。 都在府中,难免经常见面,江云亭对对方的印象不错。 “好。” 她应下了,以定国公府的名义去送考的话,肯定比她们两个偷偷溜出去更安全点。 “那说好了啊。” 沈茜高兴了,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意,说了几句后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沈怜。 定国公府教导的姑娘,高贵优雅,出众异常。 往日里的沈茜行为处事都很端庄,今日难得一见的小女儿作态让人莞尔。 江云亭也调整好心情,她想,去送考的话,说不得也能见到慕子明。 她总得问个清楚。 府中的消息送到沈遇面前时,沈遇正在把玩着一个小盒子。 扶桑记得,那是表姑娘初来那日送给自家爷的礼物。 里面放着一种香,名为君子香。 在扶桑看来,那香气非常好闻,幽冷而干净,可惜自家爷不喜欢身上染着各种香味,从不用香。 “爷,人找到了,要去告诉表姑娘吗?” 想到查到的消息,扶桑这话问的犹豫。 沈遇看着盒子中的香,一时没说话。 江云亭手很巧,盒子里的香被塑造成兰花的模样,精致的像个贡品。 “怎么,你很喜欢她?” 沈遇撩起眼皮子,淡淡问了一句。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扶桑却缩了缩脖子,嘿嘿讨好笑着。 “表姑娘人美心善还能干,还不会缠着爷你,老夫人都喜欢的紧呢。” 想到今早遇到的那两个表姑娘,扶桑嗤笑。 就那两个的小心思,还想让爷高看一眼,做梦去吧。 面对自家爷似笑非笑的眼神,扶桑压力很大,他看着桌子上的资料,表情有些苦恼。 “我这不是觉得那个慕子明太不是个人了吗?” 从表姑娘的表现看,她对那个慕子明是情根深种啊。 他可是打听过,表姑娘从来到汴京后,一直在找他的消息。 表姑娘的人够聪明,可谁能想到,有人在暗中将慕子明的消息全部截断,就算是找一辈子,表姑娘也不一定能找到人。 翻看那些资料,沈遇将盒子盖上。 他十指交拢,整个人闲散的靠在椅子上,浑身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像是一头正在休憩的野兽。 “慕子明背后是长乐郡主,这件事情我得想想怎么处理。” “你将慕子明的住所告知她就行,其余的事情不要多嘴。” 来汴京就玩失踪,其中有什么原因,不用查沈遇也能猜到一二。 不过当事实摆在眼前,看着资料上慕子明和长乐郡主过于亲昵的来往,沈遇冷冷勾唇。 “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让我定国公府的表姑娘被如此小人欺负了。” 沈遇的声音足够平淡,可扶桑眼睛亮了起来。 爷这是要答应帮表姑娘啊。 说起来,这是这些年的独一份呢。 各种想法在脑袋里转了一圈,扶桑没敢多嘴,去传话了。
第19章 沈月的表演 两日后,马车上,几个姑娘挤在一起,反倒是去赶考的沈和被迫骑马随行。 越往考场的方向去,人就越多。 沈怜撩着帘子,看得津津有味的,倒是她边上的沈月扯了扯沈怜的袖子。 “妹妹,放下帘子吧,外面人太多了,被看到不好。” 沈月,三房陈姨娘的女儿的女儿,年十六,和沈茜同岁。 她的话,是以姐姐的身份说得,可那语气很弱。 这马车上本来不该出现沈月的存在,奈何今早出门时恰好碰上了,沈和随意问了一句沈月要不要来,对方答应了。 如此,其余几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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